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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他始终确信,在这个科技高速发展的年代,只要不死,只要有心,过不了多久,他和仙道总能找到再次通往彼此身边的线索。
他无意识地侧头向外看了一眼,突然看到昏暗的路灯下,对面街边停着一辆计程车,车后座上坐着一个侧影像极了仙道的东方青年。他的心不由猛地一跳,快步奔了出去:“仙道!”
“学长!”水泽不明所以,连忙也跟了出去。
仿佛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对面那辆车就人间蒸发了。流川看着空荡荡的街对面,他这时的心也是空荡荡的:“仙道……”
“学长,怎么了?”
“我刚才好像看到仙道了。”
“真的吗?学长,你以前是不是有和仙道学长约好在这里会面?”水泽忙问。
“没有。”流川摇了摇头,“可能是我看错了。”
水泽柔声安慰他:“学长,你别太紧张了。既然你说,仙道学长曾经提过很想去新西兰定居,那么,我们应该很有希望在惠灵顿遇到他的。学长你说,现在,仙道学长会不会是和泽北学长在一起?”
“我不知道。希望是这样了。”流川站在灯火阑珊的西雅图街头,有些茫然地说。
水泽万分怜惜地注视着他。经过了那一场血与火的生死考验之后,他从前那种强烈渴望得到流川的心情,如今反而渐渐淡去了。
他现在只希望能陪在流川身边,一起去面对前路上的风刀霜剑,甚至是一起辗转在这个蔚蓝色的星球上,去寻找流川最在意的人---仙道。
找到仙道之后,他想,他应该还是会选择生活在有流川的世界里。既然远离流川对他来说,对建设更有意义的人生毫无益处,他为什么要那样做?
就算他和流川之间,真如那句话所说的:或许,他们都只是对方舟船上的摆渡的过客。撑一竿,渡一程,都是能给对方的所有。而岸的彼方,注定不是并肩而行的山光水色。
那又怎样呢?那曾经同舟共济、一道欣赏沿路风光的缘分,就已经值得用一生来珍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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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计程车就要转到另一条街路上时,仙道突然朝车后窗望了一眼,神情显得有些异样。
“怎么了,仙道?”坐在他身边的泽北忙问。
“我好像听到流川在叫我。”
泽北也朝车后窗看了一会儿:“真的吗?仙道,要不要让司机倒回去看看?不过,流川可能在西雅图吗?”
“算了,泽北。或许是我幻听了。”
“仙道,你别太紧张了。虽然我们暂时还没有流川的消息,不过,你不是说,流川喜欢悉尼吗?我们或许很快就可以在悉尼找到他。”泽北侧头看着他,眼中难掩忧色,“在这之前,我要先找个最好的眼科医生治好你的眼睛。我可不想让流川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
那晚,河田突然引爆了巨型炸药,把仙道的双眼炸伤了。这两个多月来,他们已经看了很多的医生,但都不见起色。
泽北只要想到,在仙道那张清俊异常的脸上,曾经有着这世上最明亮最有光彩的一双眸子,如今却变得黯淡无光,而且还是拜他的任性所赐,就觉得说不出的愧疚和难过。
所以,虽然所有看过仙道眼睛的医生都说完全恢复的希望极其渺茫,但他还是暗暗发誓,哪怕是踏破这个星球,也要想方设法让仙道的双眼恢复成原来的样子。
“如果治不好,就不找流川了吗?”仙道自己倒是不以为然,“就算我真的瞎了,我想,流川也不会介意的。”
“我知道,我也不是那个意思,不过,我还是希望你能和原来一样。何况,是因为我的缘故,你才变成现在这样的。”
“泽北,你别再自责了,我说过我不介意的。”
“但我自己不能不介意。”泽北固执地说。
“实在是拿你没办法。”仙道侧向他,“那洋平怎么办?泽北,你不打算找洋平了吗?”
“当然要找。不过,还是先治好你的眼睛和找到流川、水泽他们再说。”
“可以一起找啊。”仙道微微一笑,“泽北,你说,洋平现在会在什么地方呢?”
“我不知道。”沉默了片刻后,泽北继续说,“不过,我想,只要还活着,总能遇得到。”
“我想也是。”仙道轻轻点了点头。
说话间,计程车载着他们渐渐驶入了西雅图纵横交错、斑驳陆离的夜路里。
(下卷完结)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