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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你的记性。”泽北在门边停了下来,“是关于哪方面的?”
仙道仰头盯着天花板苦思冥想:“这么重要的事,我怎么会……我发现,这段时间以来,我的记性是差了很多……唉,毕竟年岁不饶人。”他突然从沙发上弹起身来,“你和流川真是没心没肺。过几天是安西老师六十岁的生日,有印象了吗?我是想说,到了那一天,我们都放下手头的事,一起去为他庆祝生日,怎么样?”
高中时代,他们三个参加的社团是篮球部,安西是他们就读的那所高校篮球部的监督。在安西的指导和带领下,以他们三个为皇牌的校篮球队横扫东京都各高校,所向披靡,创造了建校以来最辉煌的比赛记录,至今仍为学校的老师和学弟学妹们所津津乐道。
安西对他们来说,就是父辈般的存在了。所以,虽然他们最终都没有选择和篮球有关的职业,还是一直和安西保持着密切的联络和交往,常常一有空就去看他,以及那位即便人到老年仍然雍容华美的安西夫人。
泽北连连点头:“你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这么重要的事,我竟然会忘记,实在是不应该。流川这阵子忙得焦头烂额,肯定也没什么记性。仙道,幸亏你还记得。”
仙道双手环抱胸前,笑着说:“当然,我是老大,要时时刻刻做出表率,怎么可以忘记这么重要的事。”
其实他是因为今天路过肯德基餐厅,看到外面的肯德基上校,不知怎么的,联想到了安西,从而记起了安西就要到来的60岁生日。当然,为了维护自己的长兄形象,这个记忆过程,他无论如何也不会告诉泽北和流川。
总第九章
更新时间2009…8…14 16:29:42 字数:4509
(九)
第二天早晨,泽北开车载着流川到了警视厅。一大早,警视厅外面车水马龙,已经被新闻工作者们围得水泄不通,一大群警察正在满头大汗地维持秩序。
泽北停车看了一会儿,笑着说:“果然够轰动的。流川,后面就看你们的了。”
流川下了车,好不容易挤进一楼大厅,彩子、三井和神站在大厅的一角,三井手里还拿着一杯咖啡。
彩子看到他,向他招了招手:“流川,这里!”
流川走到他们跟前,还没等他开口询问,彩子对他说:“昨天夜里,暗黑公正又传来重磅线索,现在的东京就像一口炸开了的锅。”
“这次他们揪出的大人物是大通银行的董事长山崎智之。也是俱乐部名单中,我们昨天锁定的五个重要目标之一。”神补充说。
“什么线索?”流川问。
“和洗黑钱相关的证据。真不知道那些经过专业处理的数据是从哪里来的。”彩子叹了口气,她对暗黑公正显然是又爱又恨。
“当然是利用黑客技术入侵电脑系统得来的。我们不是有很多网络警察吗,也不知道他们天天在干什么。”三井喝了一口咖啡,颇为不满地说。
“上头打算怎么办?”流川又问。
“千草警视和藤真检事正在开碰头会,快有结果了吧。”彩子指了指楼上。
“精湛的枪法,高明的网络技术,专业的资料分析和重组能力……”神苦笑了一下,“简直是神通广大,无所不能。幸好他们没想要真正对抗社会,否则,真是吃不消。”
流川心想,彩子他们也许不会相信,这件事是仙道做的。就像他们同样不会相信,那天在王子酒店的门口,于关键时刻开枪射中另两个轮胎的也是仙道一样。
每个人都是多面体,只是,一般人只会有一两面显得突出,而仙道简直是各个侧面都异彩纷呈。流川这样想着,嘴角不由露出了一丝微笑。
这时,宫城站在二楼的走廊上叫他们:“彩子,牧叫你们上来。”
彩子他们上楼,在楼梯上遇到了藤真。
“藤真检事,早上好。”彩子笑着和他打招呼。
“是搜查一课的诸位警官,早上好。”藤真非常有礼貌地回应着,然后继续朝下走。
三井看着他清俊的背影:“按照法律规定,检察厅和警视厅应该算是各自独立的侦察机关,而他和牧顶多算是平级关系,为什么就是显得更神气一点?”
“有什么办法。我们侦察的目的是为了实现公诉,在公诉上检察官才是主宰者。所以,就算原则上我们警视厅和检察厅是协作关系,却不是真正对等的协作关系,检察官对我们司法警察是有指示权和指挥权的。”神说。
“总之,做警察最倒楣了,”三井有些无奈地说,“一点自由也没有,缚手缚脚的。”
“三井,其实,做检察官什么的,也并不难。当初你如果用功一点读书,高校毕业后考上一所名牌大学的法学院,然后用6年左右的时间准备并参加法曹考试,成为那百分之三以内的幸运儿,就能拿到司法官资格。最后,在司法研修所研修上一年半的时间,就可以成为一个神气的法官、检察官或者律师了。”彩子一本正经地说。
“算了吧。我就是讨厌读书才做警察的。”
“那就别诸多埋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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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走进大办公室,除了牧和六系的人,千草警视居然也在里面。
“牧警部,五系和六系的诸位警官,上头经过研究,已经解除了对你们的怀疑。上次吉田真明在拘役所被枪杀事件,三系和四系的人还在继续调查,而逮捕山崎智之的工作也在进行中。”千草警视神色凝重地看着他们,“我们刚接到消息,白井电器的社长白井治之、西川商行的董事长西川和也主动和我们警方联系,说愿意作这个案子的污点证人,并寻求警方的保护。上头决定把这项工作交给你们五系和六系去做,你们务必要保证他们的人身安全。”
“明白了。”牧说。
“因为吉田真明在警视厅里被枪杀,社会上流传着许多对我们警方不利的谣言,我们一定要郑而重之地对待这个案子,不能再出错了。这样,社会和民众才可能对我们警方重拾信心。”千草警视沉默了一会儿,严肃地说,“还有,一定要相信自己的上司,我可以拿我的人格保证,我们警视厅的高层里,绝对没有这三件枪杀案的幕后主使,这是勿庸置疑的。”
众人点了点头,心里却想,在案情水落石出之前,谁的人格保证可以相信?就是首相的也不能。万一查到最后,那个幕后主使就在他们警视厅里,到时,他们还可以拿什么来自欺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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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点左右,从昨天夜里就开始埋伏在山崎智之家门口的三系的人,截住了正要仓皇出逃的山崎智之。山崎智之见大势已去,只得乖乖束手就擒,脸如死灰地被带到了警视厅。
令警方跌破眼镜的是,律师一到,这个不可一世的金融界巨子就痛快地招供了和水野孝三等六人合谋走私以及洗黑钱,后因分赃不均导致失和、为了保全名声不得不痛下杀手的事实。被他收买的警视厅内线---拘役所的警察小田真三,也很快就被逮捕归案。
这个轰动一时的大案就以这样嘎然而止的方式告一段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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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下午,山崎智之的家人来到泽北的律师所,指名要请他做山崎智之的辩护律师,泽北当即便拒绝了。然而,山崎智之的家人并没有死心,一连几天都来找他,晴子怎么劝也劝不走。
泽北出道以来,还从没遇到过这么固执的客人,也不知他们何以对自己这个初出茅庐的年轻律师这么有信心,不由很是心烦意乱。
一天晚上,泽北回到公寓,和仙道、流川说起这件事,仙道说:“他们为什么这么看好你?在东京,比你有名望的律师一抓就一大把。”
“我怎么知道?看他们的神情,好像东京除了我,再也找不到其他律师了。”
“那么就接了吧。这么轰动的大案子,就算打输了,也会有一大笔诉讼费可拿,何况还能赢得人气。”
“我反对。”流川立刻对仙道反唇相讥,“为了钱和人气,什么案子都接,那算什么?”
“我和流川的想法是一样的。再说了,仙道,你知道日本法院的定罪率有多高吗?我手头一份资料说,我国法院刑事一审案件的定罪率高于95%,甚至可以达到99%。还有,日本也是世界上无罪判决率最低的国家之一。1997年,在法院接受审判的约有110万人,其中被判无罪的只有58人,仅占0.005%。”
泽北坐在沙发上看着自己的双手,“也就是说,一个案子一旦决定公诉,检察官对判决有罪的把握就算没有十成,也有九成半,律师能回旋的余地其实小得可怜。尤其是山崎智之这个案子,证据确凿,死罪难免,有什么好打的?说实话,在日本做律师比在美国做律师难多了。”
“泽北,山崎智之的家人有没有要你为山崎智之做无罪辩护?”仙道问。
“这怎么可能,他们自己也清楚对这个案子做无罪辩护简直是无理取闹。”
“那么,你是怕输?”
“当然怕。不过,身为律师,整天在输赢之间游走,早就有了可能会输的觉悟。”
“那么泽北,你将来有转行做检察官或法官的打算吗?”
“当然没有。如果我想做检察官或法官,当初就去做了,为什么要这么迂回曲折的?那对我来说,一点困难也没有。我只想做律师。”
“既然如此,你还有什么可顾虑的?泽北,你难道想一辈子保持不败的诉讼记录?那很幼稚吧?何况,就是输了,对你的前途也不至于有什么恶劣影响。你只是去为一个犯了罪的人做辩护,他就是罪大恶极,也还有在法庭上为自己争取最好辩护的权利。”
仙道定定地看着泽北和流川,“你也说了,对方并没有要你做无罪辩护,何况,在没有终审之前,案情都还未最后明朗,谁知道会出现什么新的情况?再说了,也许山崎智之走到今天,另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也就是说,这个案子有不为人知的隐情。你们难道不想弄清楚吗?”
泽北和流川听了他的话,联想到他们自己的身世,都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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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底的一天上午,泽北在办公室里研究山崎智之案的资料,这时,晴子打电话进来:“泽北先生,水户先生找你。”
“请他进来。”
洋平走进来,坐在泽北对面,当即便问:“泽北先生,听说你接了山崎智之的案子?”
泽北点了点头:“没错。”
“你就不怕那些被害人的家属恨你吗?他们也许会把你当作唯利是图的市侩律师。还有,这个案子也许会影响到你的大好前程。”
“这个案子证据确凿,不太有翻案的可能,顶多只能说服法官从轻量刑。说白一点,我只能为他争取无期徒刑,而不是舆论叫嚣的死刑。水户先生,你是不是担心我接了这个案子,对你的声誉会有影响?为了不损害你的利益,我们可以立即解除雇用协议。”
洋平摇了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一点也不担心这个。我个人觉得,你能做到的也许比你想像得更多。首先,你有非同一般的实力;第二,还要看对手是谁;第三,有时候事情的发展会出乎当事人的意料。”洋平说到这里,微微一笑,“所以,你胜诉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有。哪怕是在日本这种定罪率居高不下的大陆法系国家里。”
泽北听了他的话,心中一凛,心想,这个人对法律并非一无所知,但他很快就恢复了平静:“既然是大案,检察厅当然会慎重考虑,然后派一名资深检察官来提起公诉,我想,我根本不必怀疑对手的实力。我对这个案子没有全面胜诉的野心,只想尽可能掌握更多对我的当事人有利的证据,从而为他争取到比较理想的判决结果。对了,水户先生,你找我有什么事?”
“晚上,我想请你和赤木小姐吃饭。”
“这……”
“泽北先生,你不会这么不赏脸吧?我们怎么说也是主顾关系了。还是说,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不妨直言。”
“好吧。不过,晴子……我不能为她做决定。”
“只要你去说,她一定会同意的。只是吃一顿饭而已,就这么说定了。”洋平站起身来,“对了,泽北先生,这个周末有空吗?如果有空,我有点事想和你谈谈。当然是公事。”
泽北迟疑了一下:“既然是公事,能不能在之前或之后谈?周末那天,我和朋友刚好要去拜访一位长者。”
洋平“哦”了一声,饶有兴趣地问:“长者?那是一位怎样的长者?”
泽北觉得他问得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