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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拓跋涵的侧室之一,柔妃依旧住在明霞宫内。劫后余生的喜悦过去之后,她慢慢开始感觉到不安、忐忑和惊恐。
对于拓跋涵,她是一心一意地爱着的。当初之所以绞尽脑汁想要夺得后位,也无非是想要借此证明拓跋涵对她的感情。
所以,虽然失去了那个尊贵的皇妃头衔,可是柔妃并不十分在意。相反,她还有着小小的窃喜。毕竟与皇后之位相比,王妃的争夺者要少了许多。
可是,这样的窃喜很快便被现实击溃。虽然拓跋涵的寝宫近在咫尺,可是他却再也不曾踏进过她的宫殿。当初战事紧张的时候还有情可原,可是现在诸事落定却依旧如故。这样的情形,怎能不令她心慌意乱?
思咐再三,她施以重金买通了服侍他的太监。这才知道拓跋涵不但未到她的寝宫,其她几位妃子那里也是同样未去。而这一切的源头,竟然是为了那个被囚禁起来的孟溪月。
当得知拓跋涵不但为了那个女人牵肠挂肚,甚至不惜触怒圣颜屡次索要的时候,柔妃顿时被怒火冲昏了理智,加上被有心之人一番挑唆,她脑子一热冒着大雨跑出明霞宫,跌跌撞撞来到小楼前想要狠狠斥责这个不守妇道勾~引小叔子的女人。结果被侍卫拦住,又急又气之下开始不顾形象地破口大骂:“不过是一个下贱的罪臣之女,仗着狐媚的手段迷惑男人!朝三暮四的残花败柳而已,也想飞上枝头变凤凰?哈哈哈,总算老天有眼,让你遭了报应!今日午时,就是你们孟家的末日!”
“轰隆!”闪电伴着惊雷骤然响起,撕裂了阴暗的天空。孟溪月眼睛蓦地圆睁,转身跌跌撞撞向着楼底跑去。
随着腹中的小生命渐渐长大,孟溪月早已经放弃了逃走的想法。毕竟孟楚生他们还关在皇宫的地牢里,她也不想因为这种事激怒了拓跋苍。
或许是猜到了孟溪月的心思,也或许是为了出入方便,自从碧晚来了之后,这道门便不再上锁。只是门口看守的侍卫,又多了几组。
孟溪月踉踉跄跄地来到门前,猛然将它推开。冷风寒雨呼啸着涌了进来,顷刻间便将她的身子打得湿透。
全然无视了狂风暴雨的吹打,孟溪月抬步跨出了小楼的门槛。身体在风中摇摆,湿透了的湘裙紧紧裹在她瘦弱的身上。长发披散在她的脸上,漆黑的眸子眨也不眨地死死盯着柔妃问道:“你说什么?”
“我我说你们孟家要死绝了!”被孟溪月的眼睛瞪得后背发麻,柔妃竟然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随即反应过来,气势汹汹地朝着她吼道:“皇上已经发了榜文,今日午时初刻在城外三里将孟楚生等人斩首示众!大漠都城人尽皆知,都在拍手称快!你们孟家,这次彻底完了!这都是对你的报应,报应!”
因为看在拓跋涵的面子上,侍卫们对柔妃也不敢太过放肆。没想到她竟然说出这件事情,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当下顾不得她的身份,强行捂住嘴拖了出去。
另外几人急忙奔到孟溪月身边,想要将她带回楼内,却被她瞅准机会,“锵”的一声抽出了其中一个侍卫腰间的长剑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姑娘,你这是做什么?!快点把剑放下,快放下啊!”
碧晚提了一只装了水果的篮子从旁边走来,正巧看到这一幕,素来冷静自若的面孔顿时变了颜色,丢掉篮子惊呼一声跑了过来。
“站住,谁都不准过来,否则我就死在这里。”孟溪月沉声喝止了逼上来的侍卫等人,剑刃靠近脖颈,微微用力,一道血线已经顺着剑刃滴了下来,落在雨水中,很快被冲刷不见。
感受到了孟溪月的决然,几个侍卫连忙停住了脚步。碧晚吓得脸色发白,强自挤出一个笑容想要稳住孟溪月的情绪。
“姑娘,有话慢慢说,是不是我们哪里服侍不周,惹你生气了?”
“备马,我要出城。”看着他们万分紧张的样子,孟溪月便知道自己这条命还有几分当做筹码的价值。毫不犹豫地提出了条件,又冷冷补充道:“不要想着偷袭夺走我的剑,任凭你们武功再高,也救不回一心寻死的人。”
听她这么一说,一个正在身后偷偷摸过来的侍卫顿时吓得停住。探寻地望向碧晚,见她朝着一个方向使了个眼色之后连忙悄无声息地退了下去。
一时间,小楼之前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几个人就这样僵持着,任凭冰冷的雨水在身上冲刷。就在孟溪月耐心即将耗尽的时候,一个人影穿过雨幕瞬息间已至近前。
“月儿,放下剑!”
看到孟溪月横在脖颈上的长剑,拓跋涵目眦欲裂,将轻功运至极致,带着一道残影冲到了孟溪月的身边夺下长剑丢在了地上。
“镇安王”惊寒交加,孟溪月的身子抖得如同风中落叶。紧紧握住拓跋涵的手,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仰头看着他呢喃道:“求求你,让我去见拓跋苍。求求你,让我去见爹爹。求求你,求求你”
她的手,冰冷至极,握在他的手上,直直凉进了拓跋涵的心底。这一刻,他清楚的感觉到了她的坚决。若是不答应她,她真的会就此结束自己的生命。
柔妃的末日
想到会就这样失去她,拓跋涵便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理智。 明知不该,他还是命令侍卫去准备了一架马车过来。
等待的间隙,拓跋涵接过碧晚递上的蓑衣披在了孟溪月的身上,抬手轻轻将她黏在脸上的长发拨到一边,解下了腰间的令牌递到了她的手中。迟疑了一下,还是忍不住低了头深深地凝视着她柔声道:“你曾经答应我,无论结果如何,都要好好地活下去。这一次,也是一样。无论结果如何,你都要坚强地撑住。别忘了,你的肚子里还有孩子。”
“谢谢镇安王。”孟溪月低低应了,后退两步避开了他温柔的碰触。深深鞠了一躬,转身走到马车前解开了车辕。
马车虽然平稳,可是速度太慢。此刻已近午时,她不能耽搁半点时间。
看着孟溪月翻身上马冲进雨幕之中,拓跋涵犹自停在半空中的手慢慢紧握成拳,她的味道在指尖慢慢流失,无论他如何努力却始终无法抓住洽。
“镇安王,这样好吗?”碧晚站在他的身后轻声开口,声音里带着几丝不安。她原本是想请拓跋涵过来阻止孟溪月的冲动,谁知道他竟然放任她就这样离去。若是拓跋苍真的怪罪下来,可如何是好。
“没事,不必担心。”知道碧晚在担心什么,拓跋涵望着孟溪月身影消失的方向淡声安抚道。这个宫女曾经是他们母后的贴身侍女,忠心耿耿心思缜密。拓跋苍将她调来服侍孟溪月,其原因不言而喻钤。
虽然很想陪着她一起面对,可是他不能。因为这样的话,只会更加激怒拓跋苍,让本就失去控制的局面朝着更加恶劣的方向发展,最终将他们所有人一起拉进深渊。
孟楚生必须死,这个结局从他毒杀拓跋铭远的时候便已经注定。无论是谁,都无法改变他们兄弟二人的决心。
纵然是孟溪月,也是一样。
“是谁将这件事情告诉她的?”
雨水继续在天地间肆虐,不带半点感情地旁观着世间的一切。拓跋涵的声音穿透了冰冷的雨幕,落在碧落的耳朵里,让她不由得打了一个寒噤。犹豫了一下,她还是垂了头回答道:“是柔夫人。”
又是一道闪电划过,刺得碧晚不由自主地闭了眼。等到再次睁开的时候,已经失去了拓跋涵的身影。
脚下一滑,柔妃不知道第几次扑倒在泥水中。顾不得检查阵阵刺痛的膝盖,她爬起来撑着发软的双腿继续向前飞奔。
她怕,她好害怕!
被妒火冲昏的头脑在雨水的冲刷下渐渐冷静下来,她这才知道自己犯了多大的错。眼看着那个抢走拓跋涵的女人就在眼前,她却因为侍卫的阻拦而不能靠近。撕扯之中昏了头,只想着给予孟溪月最大的伤害。
看着孟溪月因为痛苦而发狂的样子,她的心底无比畅快。可是当看到拓跋涵赶来的时候,她的畅快立刻被恐惧掩盖。趁着他和孟溪月纠缠的时候,胆战心惊落荒而逃。
现在后悔已经没用,她现在只想逃出这个皇宫,找一个地方躲起来,希望拓跋涵可以看在她父亲的面子上,饶过她这一回。
狂风裹着雨滴,将她的视野打得一片模糊。慌不择路的时候,忽然看到了一个撑着油伞的婀娜人影。就好像溺水之人看到了一根稻草,她连滚带爬地冲了过去。
“媛妃娘娘,媛妃娘娘!”昔日的傲慢全然不见,柔妃跪在地上抓着媛妃的裙摆哭喊道:“救救我,求媛妃娘娘救救我!”
“救你?为什么?”媛妃撑着伞立在蒙蒙雨雾间,俯视着匍匐在她脚下的柔妃轻声问道。眉眼如画,不带半点感情。看了一眼被柔妃弄脏的裙摆,声音已然带了些许不悦。
被恐惧填满了所有意识,柔妃已经顾不上在意她的冷漠。抱着她的双腿抬起头,曾经艳丽如花的容颜已经惨白如纸。
“我我闯了大祸”双唇颤动着挤出几个字来,柔妃胸口急促而剧烈地起伏着。目光空洞呆滞,身子筛糠般抖个不停。
自从拓跋苍登基之后,她与媛妃便不再是水火不容的竞争关系。甚至于看着同样被冷落的媛妃,她还有了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可能媛妃也是如此想的,对她的态度比以前也亲切了许多,偶尔过来看她,还送了不少稀罕的玩意儿作为礼物。
一来二去,两个人的关系渐渐亲近起来。时常聚在一起,说些女人之间的体己话。
今日一早,媛妃便带了几样精致的糕点过来。二人一并用了早膳之后,便有一句没一句地开始闲聊。话题不知道怎么就扯到了孟溪月身上,媛妃的神色立刻落寞了下来。
“唉,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幽幽长叹一声,她的眼圈已然湿了。“枉费我当初那般真心对她,她却丝毫不念旧日情分。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独占了皇上的心,明知她是罪臣之女,却还是舍不下。”
一句话立刻激起了柔妃的共鸣,她皱起眉恨恨道:“就是说啊,实在看不出这个贱人到底哪里好了,不但迷住了皇上,就连王爷也被她耍得团团转。不但深夜探望,甚至还和皇上公然顶撞。再这样下去,可如何是好,”
“谁说不是呢。”媛妃又是一声叹息,有些怜悯地看着柔妃摇头道:“事到如今,我也看开了。毕竟她有了皇上的孩子,母凭子贵也是情理之中。只是对你来说,却是有些冤枉。原本镇安王卸去了皇帝的头衔,正是你独受宠爱之时。谁知道他竟然也鬼迷心窍,爱上了孟溪月。虽然她目前没有封号,却也算是他的皇嫂。如此不伦之恋若是传了出去,岂不是成了市井之人的笑柄?”
这几句话字字穿心,将柔妃勉强压在心底的火气顿时勾了出来。面孔被醋意扭曲,咬牙切齿地咒骂道:“这个狐狸精,实在太可恨了。若是有一天落到了我的手里,非把她大卸八块不可。”
原本只是一句气话,谁知道媛妃竟然顺势点了点头。“要这么说,也不是不可能。说不定过几日,她就真的成了镇安王妃了。只是到那个时候,还不知道是谁把谁大卸八块呢。”
什么?
听出了媛妃的话外之音,柔妃急忙抓住她的手追问道:“媛妃娘娘何出此言?”
“没没什么,是我胡说的。时候不早,我该回去了。”好像是觉察到了自己的失言,媛妃神色立刻惊慌起来。结结巴巴地敷衍了一句,便想要起身告辞。
柔妃哪里肯就这么让她离开,死缠烂打地坚持要问个结果。媛妃无奈,只好重新坐了下来轻声解释道:“皇上与镇安王兄弟情深,这一点你是知道的。若非是极其信任和重视,断不会让他坐了这几年的皇位。今日孟楚生一死,皇上与孟溪月之间的裂痕便再也弥补不了,按照她的脾气,绝对不会原谅一个杀父仇人。时间久了,皇上的感情也就淡了。镇安王又是那般痴情,几次三番和皇上索要。说不定过几天,皇上真的改了主意把孟溪月赏给镇安王。那个王妃的位置,还不就是她的囊中之物?你们之间又旧怨甚深,那孟溪月怎么可能就这么放过你?只怕到时候你别说得宠了,直接被扫地出门都有可能。”
一番话说得合情合理,柔妃越想越有这个可能。想到孟溪月依偎在拓跋涵怀中对她冷笑的样子,她的脑子瞬间空了。就这样不顾一切跑出明霞宫,等到冷静下来的时候已经悔之晚矣。
“因为今儿早上听了媛妃娘娘说的话,我一时冲动就跑了过去想要找她理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