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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从来都没发觉原来太子也会笑得如此的——深沉。懊恼啊懊恼,他到底在前几天对太子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了,把一颗好好小草变成了如此看不透的山谷了?
僵硬地点了点头,「微臣的身体好多了,重要的是太子殿下安康,那天如果微臣多有得罪,请太子殿下不要放心里,微臣也当没发生过。」因为他根本就不记得发生什么事了啊……祈祷太子千万不要刁难他。
「是啊……那种不愉快的事,当然要快些忘记呵,你有你的自由,你喜欢和谁交朋友也是你的事。只不过——」魔魅地笑著。又让凌晨打了个冷颤,抖啊抖,怎么才几天不见太子变的那么多了?师父啊,我能不能回去……好可怕。
「只不过什么?」这个答案肯定不会让人满意的,他有种被某种怨念缠上的凉意。
「只不过——凌御医你最好有一辈子待在皇宫里陪我的觉悟吧。」凉风飕飕……不是吧?不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吧?小草变毒花了?
看到凌晨那受打击的模样,太子站起身走到他面前,盯住凌晨的眼是绝对的认真,仿佛在说他不是在开玩笑一样。伸出右手抚上凌晨的脸,「知道吗?我很需要你,我不会放你走,所以也不会让你完全治好我的病。你想巴结父皇,你厌恶我,你认为我态度不好怎么都行,我都不会放手。是你逼我的,凌御医。」
是不是哪里搞错了……噩梦啊,能不能昏倒,是不是被打了脑子发昏做起白日梦了……会不会过会儿醒来之后就好了?
「太子殿下,微臣没逼您什么事吧,太子殿下难道不想快些养好身子和其他皇子一起出游吗?难道太子殿下不向往外面的生活吗?就算微臣那天真的做了什么天大的事,也请太子殿下不要恼微臣,不然气坏的还是太子殿下您的身子。皇上也会跟著担心的。」糟!是不是自己又说错什么了?怎么太子的那张脸又阴了几分下去了。我的妈呀,难道该做个哑巴才好?
「父皇……凌御医呀,你是不是有点过头了?你怎么就知道父皇很担心我呢,你真是忠心呵。」冷嘲热讽,凌晨再听不出来就是傻瓜了。难道和皇上有关?
「那恕微臣多嘴,皇上疼爱皇子,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哪有亲爹不爱自己孩子的。」控制不住自己为皇帝说话,凌晨不知为什么听到,太子说皇帝的不好听的话,就想维护皇帝。他可以说自己不好,但决不能说蓝天的不好,决不能!
那单凤眼眯了起来,「很好,凌御医,你还是学不来乖,只是这次我不会动用行刑了。你受苦我也会不好受呵。」最后那句说的尤其的暧昧啊……
也不给凌晨回神的机会,冷严已回到床榻,「好了,本宫累了,记得去煎药,不要忘了你的本职,凌御医下去吧。」
凌晨很想敲开太子的脑袋看看里面是什么,就那么几天而已啊……他的称呼什么时候变成「凌御医」了?还有……「本宫」?公公啊!?有点不是滋味,就算两人的身份确实悬殊,也不需要这么强调吧,以前他们的关系不是挺好的?他还记得四年前那嫩嫩的脸喊著自己「大夫,你会永远陪著我吧?」时的情景。
偷偷地撇了撇嘴,稀罕了,既然要显示他的什么皇室威风,就让他去,自己又不羡慕,这皇宫……肮脏的要死。
「那微臣退下了。」看太子那无所谓的翻身背对著他,一股恼火袭上心头,有什么了不起!甩了下衣袖,踩著重重的步子离开了太子寝居。
待凌晨离开了房间,冷严回过头,幽深的眸子里是说不出的悲哀。大夫,你不会知道你伤我有多深……
感觉眼眶又酸涩了起来,伸手遮住眼,这也只是自欺欺人的行为,因为两条银丝还是从指缝里滑了下来。没有人会陪著自己,没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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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嘴巴上说不在意,心里对于太子那疏远的行为,还是存在著疙瘩。好歹太子也是他在皇宫里惟二所记住的脸,还有一张当然是蓝天了……
等等,收回前言!凌晨看到了那个人……是啊,还有一个人,即使想忘也忘不了。
那个人,那个人。凌晨的眸色渐渐转深,既然都已进了这脏窝,那么他也不介意为蓝天和小草清扫这皇宫。反正自己也没把握能出这牢笼,那还不如把这牢笼弄得干净些,省得自己碍眼。冷笑一声,凌晨向那人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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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是没想过会碰到他,只是来的太快,刚刚的不好的记忆,再加上冤家路乍……
「华大人,近来可好?」不放过他脸上任何一个表情,还是没变,这几年他过的到是非常好,吃香的喝辣的。呵。
「你是?」华平——吏部尚书,今年应有四十多岁了吧,不过岁月仿佛没在他脸上刻划出任何痕迹,依旧是风流倜傥的外表,依旧是勾魂摄魄的眼神。他与他的区别在于,他不认识他,因为他长大了。
「华大人,你贵人多忘事啊,我是太子殿下的专属御医凌晨。」对于他,不需用敬语!
「啊……原来是凌御医,凌御医找下官有什么事吗?下官还有事要禀报皇上呢。」轻佻的语气,轻佻的双眼。
「也没事,只是看华大人脸色不大好,想请华大人保重身体。」无害地笑了笑,仿佛真的是医者父母心的模样,只有他心里清楚,他要打什么主意。
「承蒙凌御医关心,下官会紧记在心,时候不早了,下官还赶著办事,凌御医可一定要把太子给治好呵。下官先告退了。」不动声色地越过凌晨,华平本身就是个很狡猾的人,凌晨又主动上前和他搭话,而且一副话里有话的样子,他有什么目的?华平在记忆里,搜索是否认识这个人,可惜搜索到的是一片空白,那……看来也只好提防凌大御医了。走了会儿,华平停下脚步若有所思了下。又提步向御书房走去……
直到华平从视线里消失了,凌晨才露出了个冷笑,猜疑吧,不安吧,心惊胆战吧。现在的他不会出手,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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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御医,太子殿下有请。」一个宫女向凌晨行了个礼道出了来意。
刚刚不是已经去见过他了吗?怎么又要见?凌晨觉得很心慌,自从那日之后,冷严就会时不时地找自己,有病召他,没病也要召他。
每当太子病发的时候,让凌晨有回到四年前的错觉,生病的太子让凌晨能掌握,因为那时的他就似青草,气息是那样的干净,让他心里踏实。
而当太子没病的时候,他不会说一句话,只会用那饱含深意的眸子盯住他,看入他的内心,那时的他就似座山谷,望不见底,让凌晨心里打突。
而从现在宫女召唤自己的态度来看,太子是没发病了。叹口气,又要去受精神虐待了。
尾随宫女进了太子寝居,待凌晨入了内,里边的人都退了出来,顺手关上了门。
该说的话总要先说,开场白是少不了的了……凌晨低头跪了下来,「微臣参见太子殿下,请问太子殿下又有什么地方不舒服了吗?」明知道是废话……还是不得不说,真像个笨蛋!
等了会得不到回应,索性也直接抬头看他又要玩什么花样了,相看两相厌的情节,应该换下了吧,他不腻,他都腻!
凌晨想立刻晕倒了……现在是什么情况啊……
那太子小祖宗居然找女人!?居然有个女人挂在了那个病恹恹的太子身上!?而且还是副八爪章鱼的样子!?
怒气不知打哪儿来的,看到太子那似笑非笑的样子,仿佛在嘲笑著自己的大惊小怪,也不等冷严开口,凌晨「腾」的一声站了起来,走到太子面前把两个人给拉了开来。
「请太子殿下保重身体,在还未康复之前不要做过于激烈的运动。」冷眼冷言,太不像话了!如此干净的人儿不能被污染,尽管知道太子迟早会开荤,但是不是现在!不是在他的眼前!
那人无视于凌晨的劝告,一意扯过女人吻了上去,吻的还很——煽情,仿佛故意是给凌晨看一样。凌晨已感到脑袋上有青筋在跳了,这死小孩!干吗啊,这么糟蹋自己的身体?还是说他喜欢做春宫秀给别人看?
忍无可忍,去他爷爷的!哦,对不起,不该说去他爷爷的,他爷爷还是皇亲呢。回神回神!
再一次拉开两人,转头对那娇媚女子说道:「太子殿下现在有病在身,如果因你而把病情加重,皇上那里会不好交代吧!」加重语气,谁不知道整个皇宫里,就皇上最疼太子了?
果然见那女子脸色刷白,抖抖地望向太子,冷严没理会女子,只是凝视著凌晨。凌晨也被他看的脸发红,又来了又来了,又是这种眼神,我的妈呀……感觉过了一世纪,冷严终于调头对女子说,「你可以下去了。」只见那女子像得到特赦令一样,以最快的速度走出了寝居。
而现在,房间里就只有凌晨和冷严了。
还是自己开口吧,「请太子殿下不要拿健康当儿戏。」真是八十岁老头儿会说的唠叨话,这个御医还真难当。为什么这个人就不肯好好地配合下呢?只要他好了,他也可以自由了啊……华山……
那个金尊到也开了金口了,「凌御医认为本宫很儿戏吗?」
「微臣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请太子为自己著想,更为皇上著想。自从微臣当御医以来,皇上一直三不五时地向微臣打探太子的病情,微臣很受感动,请太子不要任性了……」还想继续说下去,却被打断。
「够了!又是皇上!你哪天嘴里出来的不是皇上,那真的是奇迹了!我真怀疑你是不是想变成女人让他去宠幸了!他是你的天?」
「请太子殿下放尊重些,微臣根本不想那种那么……那么……」
「那么恶心?还是那么幸福的事?」冷哼一声,明摆著对凌晨的不屑。
怒了,凌晨的好脾气也到此为止了。「你以为你是太子怎么了?就可以侮辱人了?告诉你,我就是认为他是我的天怎么了?他本来就是天,因为他是皇上,而且他的气质也是像天,那样广阔。我崇拜他怎么样?他关心你难道也有错?从没见过你这么任性的人,你有不幸吗?皇上那么偏爱你,连瞎子都看得出来,谁会欺负你?
你生病他比谁都著急,还威胁我说你没命我,也跟著陪葬!怎么著?听了不舒服,就下令再打我板子好了!还是说你想砍我的头?无所谓,反正与其和你这种人关在这肮脏的皇宫里,还不如死了算了。这条命,谁稀罕!?」好激动啊……凌晨发现自己居然一口气说了那么多……还是大逆不道的话。唉,这条命真要丢了吧……
「肮脏?是啊,肮脏!你以为你喜欢的那个天,又有多干净了?他比谁都肮脏!」讥诮的表情说著他的父亲,说著凌晨的蓝天。
「你!」
「怎么?看你那样子是不是又要甩我耳巴子了?打啊,你打吧……」绽露出哀凄的笑容,冷严闭上眼。
又!?他……什么意思?自己先前有打过他吗?自己是文明人吧……怎么会做这种事?他可是四年前藏在心里那怜爱的小草呵。怎么回事?对了!是不是自己挨了板子的那天?只有那天自己的健忘症冒了出来。
凌晨镇静了下来,思索起来。若真是这样的话,自己动手打了太子,那就是自己的不好,无论什么借口。就算他如此侮辱皇上也不该随便打人的。自己挨板子也是应该的,而看太子这些天阴阳怪气怕也是被自己伤害的吧。
看著闭上眼睛,身边环绕著伤心气氛的太子,凌晨感觉心的一角也扭疼了下,忍不住地伸出了手揉了揉他的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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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自己的发被人碰触了,冷严睁开眼看到的,就是凌晨温柔的笑容,一下子呆掉了。「你……你不是要打我吗?」想到了那天,想到了那火辣辣的痛,冷严一下子拂开凌晨的手。
「要你假惺惺!谁要你的同情,本宫是什么人?你敢这么对本宫!」刚刚吵架的时候忘了用敬语,现在冷静下来了,冷严又开始了他的自我保护状态。
「太子殿下是皇上的宝贝,微臣不敢对太子殿下如何。微臣只是不想太子殿下胡乱地伤害自己,同时也伤害其他为你著想的人。」话说得重了些,但是做人也要有分寸,太子太过于自私了,也应该长大了。
「凌御医的意思是说——本宫找女人发泄下多余的精力是伤害自己?难道……凌御医想让本宫憋著难受吗?」邪邪地看了自己的胯下一眼,意思表达地很清楚。
凌晨有点头痛,太子这是什么意思?存心给自己难堪吗?就算……就算真的很难过,也可以用手解决的啊。真做这种太过激烈的事,对太子长年缺乏锻炼的身体来说,是很不好的。
不过……这也是要解决的问题。将来太子继承了皇位,迟早也是要为皇室生下子嗣的,其他几个和他差不多年纪的皇室成员,也有好几个子嗣了。低头沉吟了下……
看来还是要把那化了脓的痂,给戳破让那脓流出来,才能把伤口彻底治愈呵,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