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雄鹄成了国丈家的成龙快婿,十八岁的慕雪,竟成了弃妇。
年复一年,平反清冤更无重提起。
两年后,我等不下去了,携了钱帛正欲西行接家人。
不想恶号已经来,塞外太苦,双亲积劳客死他乡。瑞娘含恨自觉没有尽力劝我,愧对恩公,忧郁成疾相继离逝。
原来一切不过是我自欺欺人的一厢痴心妄想,明明破镜岂能重圆,山盟海誓四大皆空。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好一阙镜花水月的传奇曲,即算是乐圣渐离也无法琴瑟得音。
我将翠荷楼变卖购了一条大画舫,原来的风月姑娘随自己意愿或遣财还乡或在芙蓉舫上卖艺。
但她们一人不愿离开,全部跟随着我。
因为她们自觉无家可归,人间万苦心最苦,一回头已是百年身。
几许沧桑,每个月圆夜,只有我寂廖的笑声在西湖画舫上孤单地和着一圈一圈轮回的水潋。
终于清醒,莲澈霜秋迟暮的快将谢去的残荷,幸福不过是水中的倒影。
我不甘心就此凋零情愫,让自己深陷在雪被冻域的沼泽里,不自量边让人连伤心泪落也成了奢侈的权利。
因此我经常以笑迎人,这不是因为在欢场的女子都要欢颜面客的缘故。
为这荒唐无奈的尘世,我所以苦笑。
我笑这辘轳千百转的孽情债,笑自己头未白,心已老。
段睿正欲婉言安慰,我示意拒去。
可能想保留自己仅余的尊严,可能心已经死如止水,麻木不仁。
送走了段睿,方想小休片刻,红鄂急急地步入厢房。
“小姐,渡头满是官兵,芙蓉舫被围得水泄不通。”
我的心好像被蜂蜇了一下,恩怨是到了却的时候,我已经开脱了,为何仍不可以让我安淡度日子。对着红鄂说,
“传我的话下去,让所有芙蓉舫上的人马上收拾细软全部离船。”
“好个妖艳的美娇娥,好一对勾魂涉魄的狐媚瞳,难怪雄鹄神晕颠倒。”
这是白郎名正言顺的妻子,我却变了占鹊巢的鸠。
那昔日豪情壮志的鹄,如今只是躲后面的缩头畏脚的燕雀。
世事总令人可叹可笑。
“贱人,还在厚颜无耻地笑,你贱天生犯贱。”
眼前的国丈千金,恶毒的训话着,提醒我,你不过是一风月中的人尽可夫,竟不知天高地厚。鹣鲽情浓,相守白头,想一想也是越轨的。
“去把她勾三搭四的妖精面目毁去。如爱吾,证尔心。”
天下间每个女子,都是执迷不悔的精卫,深渊易填欲海难平,总以为自己是他心的唯一,总以为自已是女祸补天的幻石,可以天长地久,一生一世。不过男是天,是无尽的穷穹。
君不见此时情咫尺缠绵,他朝意海市蜃楼。
她错了,错在天真执迷;
我也错了,错在侬本痴情。
他步履浮动地步近我,手执一金钗儿,尖锋向着我,一面的凄戚,真假难分。
一如那年的上元灯节。
第六章 为君零落为君开
段睿:
在回去客栈的路上,慕雪的话一直不断地在我的耳边回响,一遍遍地。
“公子,尔错了。若你心有她,安能忍心独留韶华在那人间炼狱的深宫,红墙金瓦只过是个催命的葬花冢啊?”
炼狱!葬花冢!
白蛇娘子、慕雪,她们的故事,让我看到了世间女子那至死不渝的痴。
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
一次又一次地无悔地受伤、无畏于寸断肝肠,即使秋霜悲老了风华,即使心碎凋零了花颜蕊,即使杜鹃相思化作一腔碧血……
心无法在这月光如水的夜色中平静下来,因为我一次又一次地为这天地为之动容的情愫所撼动。
一别三载,远在千里之外的秋水,此刻是笑对朗月或是黯然着寂寞的花容月貌。
“段……段公子,段公子,快、快、快去救我家小姐!”
来者正是慕雪的女侍红鄂,望着她气喘嘘嘘的样子,断断续续地连吐字也不清楚明了。
“红鄂,何事如此焦急?你家小姐何事?”
我知道这应该是十万火急的事,因为此刻的红鄂衣衫不整,发钗凌乱,想必是一路急步追来,难道又是方才在大厅胡作非为之歹人?
“是,是,是姑爷!白雄鹄!”
红鄂吞吞吐吐欲言又止,一番思量最后还是道出了真相。
“哼!”
冷笑一声,对此人我真有点不屑,这样心如蛇蝎的负义小人,连听到他的名字,都觉得好像会将耳朵污秽了。
“姑爷与他的国丈千金夫人,带着一大队官兵把芙蓉舫停泊的渡口围个水泄不通了。”
红鄂急得连声音都变得哽咽,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去后,又说,
“小姐怕他们生事连累众人,已经命画舫上所有的人收拾离船上岸去。”
我们一随行人急步往回赶去,未到湖边已经见岸边火把照得如同白昼,命人来到附近的渡头雇上一条轻艇,在芙蓉舫后面上了船。
从船楼的窗外,我看到有一男一女与慕雪相对而立,二人身上都穿着华衣美服,却无法掩盖他们丑陋恶毒的灵魂。
那国丈千金,虽貌美富雍,但她狰狞的妒忌、咄咄逼人的气焰让人错觉以为自己看到的是一条嚣张地吐着蛇信的毒蟒。
“等闲妨了绣功夫,笑问双鸳鸯字,怎生书?”
慕雪苦笑着,一步一步地迎着他走,涩涕污了笑靥上的红妆,划出两道令人心痛的血泪。
“慕雪,别,别,别过来。别逼我!”
白姓的男子双手执珠钗,颤颤指他的弃妻,枉他一个昂长七尺的须眉,在伟岸俊朗的皮囊下却是一副奴颜乞膝的嘴脸,倾刻间,我的怒意盛然。
“慕雪!小心!”
我将前襟一掀掖于腰间,翻身从窗棂入屋,一双狠毒的妇人之双眼迎来。
“难怪人常道,婊子无情戏儿无义。好个一人尽可夫的贱骨骚媚,真是相识满天下啊!哈哈!”
是她,自命高贵的国丈千金,在那朱唇皓齿间竟道出这般令人不耻的秽言垢语。
怒发冲冠,寒光一亮,我的青锋出鞘,宝刃利指着那对仗势凌人的男女。
但慕雪转身面我,她展开双臂,拦在我与他们之间,坚决地说,
“段公子,此是慕雪与白郎之间的恩怨……”
“啊!小姐!”
突然,红鄂尖叫一声。
我下意地转过头望去红鄂的方向,只见她一脸的惊慌,双手捂在嘴上,惶恐的眼睛直直地盯着慕雪的身后。
我的心骤间烈痛了一下,暗暗道,糟了!
当我回头之际,已经太迟了。
慕雪悲恸的绝望染上那倾国的容颜,她的左背血如泉涌,乱红腥溅,洁白的衣袂盛开出朵朵惨不忍睹的红莲。
“慕雪!”
整条画舫在我的一这声中颤了一下。
我张开双手迎上去,那朵零落的芙蓉,莲落在怀中,如一曲无声胜有声的哀歌,谱着勾人心弦的悲欢离合。
拾起自己的剑,一个箭步奔向那十恶不赦之徒。
他不断地挥动着手上的凶器——那把沾血的发钗,金玉相镶的尖梢,能伤害任何一颗脆弱的心。他一边往后倒跄着。
一直把他逼到墙隅,狗急跳墙的他奋力把一个铜灯台推向我,一闪身,灯落油洒燃起了炽炽的烈焰。
我的剑即将把这恩怨了断之际,慕雪微弱的声音响起,
“段公子!”
“滚!”
我持青锋,狠斥着那对肮脏的狗男女。
飞身回去时,看到慕雪的手挣扎着抬起,交了一物与我,她快将谢尽的生命就像虫豸的私语般无力。
“有劳公子还给白郎!告之官差,慕雪的伤死与白郎无关。”
画舫上熊熊的火势让热浪一下一下地袭来,慕雪失血而苍白的脸被映得光耀红晕,在那越来越黯然的双眸中,我看到期盼幸福的执着,然而……
她的笑妍凝固在含泪的粉腮上,光阴也在这刻间凝固了。
为君零落为君开……
那么美丽,梵世无瑕的出尘雪莲;那么动人,只应天上人间难得几回闻白蛇曲。
芙蓉舫在炎烈中化作这西湖最醉人的光潋,一如上元灯节许愿的水莲灯,它们载着世间祈求的宿愿,飘向天边的星月。
我施展身法,追上了他,最不配苟存在世上的人。
“大、大、大爷、饶命啊!小人、小人上有八十多岁的娘,下有妻小家堂……”
乞怜的卑下,令人恶心的嘴脸,他竟然在惊惶间失禁尿了一地。
一扬手,宝刃掠过,他的发簪一分为二,披头散发仍是一只摇尾畜生狗党,我冷笑着离开。
慕雪交与我还给白雄鹄的是一块半壁的玉珂,上面写着:
人间万苦心最苦,九死不悔落尘埃。
但我没有还给那人,因为觉他根本不配。
我决定返程,经历过后,方知道自己该回去了,因为心一直放在了大理,从来没有过稍离。
离去西湖之前,红鄂求我为慕雪做最后一件事,请灵隐寺的僧人作一场水陆法事,好让那百劫的香魂知道归家的路途。
“段某一定请来得道之高僧替慕雪亡灵超道的。”
原来世事总在冥冥中有了注定,在灵隐寺中我遇了一个人,他也交与我一物,一与秋水有着生死端倪的契机。
第五章 冥冥
段睿:
在回去客栈的路上,慕雪的话一直不断地在我的耳边回响,一遍遍地。
“公子,尔错了。若你心有她,安能忍心独留韶华在那人间炼狱的深宫,红墙金瓦只过是个催命的葬花冢啊?”
炼狱!葬花冢!
白蛇娘子、慕雪,她们的故事,让我看到了世间女子那至死不渝的痴。
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
一次又一次地无悔地受伤、无畏于寸断肝肠,即使秋霜悲老了风华,即使心碎凋零了花颜蕊,即使杜鹃相思化作一腔碧血……
心无法在这月光如水的夜色中平静下来,因为我一次又一次地为这天地为之动容的情愫所撼动。
一别三载,远在千里之外的秋水,此刻是笑对朗月或是黯然着寂寞的花容月貌。
“段……段公子,段公子,快、快、快去救我家小姐!”
来者正是慕雪的女侍红鄂,望着她气喘嘘嘘的样子,断断续续地连吐字也不清楚明了。
“红鄂,何事如此焦急?你家小姐何事?”
我知道这应该是十万火急的事,因为此刻的红鄂衣衫不整,发钗凌乱,想必是一路急步追来,难道又是方才在大厅胡作非为之歹人?
“是,是,是姑爷!白雄鹄!”
红鄂吞吞吐吐欲言又止,一番思量最后还是道出了真相。
“哼!”
冷笑一声,对此人我真有点不屑,这样心如蛇蝎的负义小人,连听到他的名字,都觉得好像会将耳朵污秽了。
“姑爷与他的国丈千金夫人,带着一大队官兵把芙蓉舫停泊的渡口围个水泄不通了。”
红鄂急得连声音都变得哽咽,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去后,又说,
“小姐怕他们生事连累众人,已经命画舫上所有的人收拾离船上岸去。”
我们一随行人急步往回赶去,未到湖边已经见岸边火把照得如同白昼,命人来到附近的渡头雇上一条轻艇,在芙蓉舫后面上了船。
从船楼的窗外,我看到有一男一女与慕雪相对而立,二人身上都穿着华衣美服,却无法掩盖他们丑陋恶毒的灵魂。
那国丈千金,虽貌美富雍,但她狰狞的妒忌、咄咄逼人的气焰让人错觉以为自己看到的是一条嚣张地吐着蛇信的毒蟒。
“等闲妨了绣功夫,笑问双鸳鸯字,怎生书?”
慕雪苦笑着,一步一步地迎着他走,涩涕污了笑靥上的红妆,划出两道令人心痛的血泪。
“慕雪,别,别,别过来。别逼我!”
白姓的男子双手执珠钗,颤颤指他的弃妻,枉他一个昂长七尺的须眉,在伟岸俊朗的皮囊下却是一副奴颜乞膝的嘴脸,倾刻间,我的怒意盛然。
“慕雪!小心!”
我将前襟一掀掖于腰间,翻身从窗棂入屋,一双狠毒的妇人之双眼迎来。
“难怪人常道,婊子无情戏儿无义。好个一人尽可夫的贱骨骚媚,真是相识满天下啊!哈哈!”
是她,自命高贵的国丈千金,在那朱唇皓齿间竟道出这般令人不耻的秽言垢语。
怒发冲冠,寒光一亮,我的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