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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这么说,”李满朝笑说,“不能说有点烦就说不好,哪儿都有烦的地方,那儿也都有高兴的地方——其实我挺羡慕你们的,”李满朝话锋一转,说道:“自由自在的干,身边又有个对你那么好的哥哥——我看你哥哥对你挺好的,是吧?”
“嗯,哥哥对我挺好的,”她乖乖地回答着,又听他继续说了下去,“我现在呢,想干点事,到处有阻力,大家又都忙,想找个人说说都没人听。”
“你给我说不挺好嘛。”李小花轻轻地说。
“是啊,”李满朝抬头看她了一眼,欲言又止似的,又低下了头去,突然李小花问他多大了,他便讲了自己的出生年月日,她一听就高兴了,“啊,只比我大六天,这样吧,你管我叫姐姐,你是我弟弟,有什么话就可以给我说了。”
“我比你大嘛,”李满朝也高兴了起来,“怎么可以叫你姐姐呢?”
“哎哟,你就让我一回,叫我姐姐吧。”李小花娇声娇气的说,“家里就我小,我多想有个弟弟呀,你就叫我姐姐吧,好吗?”
“好吧,我也恰好没有姐姐呢,姐姐好——”李满朝腔子拖地长长的叫,直到李小花也“哎”的一声答应完了,才又说出后两个字“赖皮。”李小花正待说什么,却听见张开在背后说:“弟弟妹妹,吃的来了。”便转过去,“哎哟,你这,”李小花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他这什么了来,便说,“谁是你弟弟妹妹,你半路偷吃了,现在才回来,吓我一跳的。”张开笑说:“我是他大哥,你是他姐姐,你们可不是我弟弟妹妹了?弟弟妹妹,”张开仿佛自言自语说,“哪一天把这重叠去掉就好了。”李小花开始没反应过来,稍一想,脸便红了,却又强作镇定问李满朝:“他说什么呀,我怎么没听懂。”
“嗯,”李满朝眼中闪过一丝狡猾的笑意,转而又恢复了过来说,“谁知道讲的是什么鸟语,咱不理他就是。”
“李满朝你认了姐姐就不要大哥,好不是东西,来,东西买回来了,”张开笑说,“吃一点,看大哥——你不要是你不要,我还是要作的——会不会买。”
看看天已近中午,张开便提议说该回去了,于是继续拍照。拍几张后张开看相机上已显示到三十五张了,便给他二人来了一张合影。然后李满朝说给他们二人也来一张,张开微微一笑,把相机给他,李满朝拿着瞄了半天,一按快门,却听见胶卷“丝丝”的响着倒了回去。
晚上李满朝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开始张开没搭理他,但一盒带子听完了他还在上面翻,便敲敲床板问:“想姐姐呢,还不睡觉。”李满朝爬到床边说:“睡不着,出去走走。”
二人轻轻地穿了衣服,围了厚厚的围巾,下了楼出去了。外面月光如洗,没有了叶的树枝在地上留下清晰的影子,一动也不动。李满朝一张嘴,眼前就立刻出现了一团白雾。他问:“你经验多,你说我是不是爱上她了——第一次见面就那么记住了她,想忘也忘不掉,这两天这么烦,一见她就什么事也没了。”
“也许是吧,”张开说,“嗨,什么叫我经验多,我也很老实呢——你想她就记住她呗,干吗非让自己忘了,你不是见了她就高兴吗,何不永远在一起,永远快乐。”“是啊,”李满朝仰天叹了口气,吐出长长的烟说,“那样多好呢,可是——说了也许你会看不起我——”李满朝顿了一下,抽了一口烟又吐出来,“我将来不知会怎样,怕委屈了她,况且她是农村的——我丝毫没有这方面的偏见,但父母——唉,怕他们接受不了。”
“你是对的,”,张开用力把烟头扔的老远,双手都插在口袋里说,“我是说你这种想法是可以理解的,从那天你给于一飞说的那些话我知道你是条汉子,可我们毕竟生活在现实之中,现实中的男人也许更多考虑到责任,考虑的长远一些——我非常不赞成这样,也想按照自己的想法去潇潇洒洒的活,可是,好难呢。”
“是难啊,”李满朝说,“我比不得你,不管苏雯雯还是薛霞也都是上大学的,到时候可以在一块儿。”
“什么乱七八糟的,”张开无声的笑笑说,“太冷了,回去睡吧。”
李小花送照片过来的时候李满朝正在骂骂咧咧地看收上来的那些稿件。他有些不知所措,慌慌张张地站起来问:“你怎么来了?”李小花用手捂了鼻子,皱着眉头说:“这怎么象个猪窝似的,怎么,不想让来吗?”
“哪里,哪里,”李满朝一下子回过神来,“欢迎还来不及呢,坐,坐。”说着又忙去倒水,水瓶却是空的,又拿了扫把要扫地,却被李小花拦住了,他便又重新坐下,看着李小花的脸不说话。李小花却被看的不好意思起来,站起来说:“这屋里怎么这么暗,”又一边去拉帘子,李满朝也忙站起来拉,两人一拉,帘子还没动,李小花便红了脸笑说:“看你。”李满朝也不说话,只是看着她傻傻地笑。
二人正无话说,却听门“嘭”的一声被人踢开了,是张开抱着个篮球大汗淋漓的从外面回来。一进门他就叫到:“哟,妹妹你过来了,”说着却拿了东西出去洗澡,又告诉李满朝一定要把小花留住,说是她第一次过来,要请她吃饭。吃完饭张开又要李满朝把李小花送回去,并一再重复要给李兴解释好是他们把李小花强留下来的。
回来时李满朝很是高兴,连见了个生人都微微的笑着,倒把那人吓了一跳。但翻起了那些稿子他的笑就荡然无存了,他边看边说这个肤浅了,那个高考作文式的,全然不顾各班代表来了。各班代表被弄的甚是尴尬,便纷纷劝着说都是大学生,别人未必高到哪儿去,他倒也没再好说什么。辅导员又催着赶快弄一期拿去评比,他便凑合着弄了一本教上去,也不往下发行。暗想快考试了,不必再为这事分太多的心,等下学期开始一定去辞职。
元旦时学校有一天假,张开提议去请那边的女孩子吃顿饭。王绪刚立即反对说:“干什么,纯粹是浪费钱,你们还能和人家说两句话,我连嘴都插不上。”张开看他一眼说他不想去就算了,那份钱他自己垫上。王绪刚却又说大家都去,他当然也得去。
到了元旦那天,张开他们先一起上女生楼,大家略坐了一会儿,说笑一番,便下去吃饭。包的是一个大大的圆桌,李满朝说古人坐八方桌还有个上下席之分,桌面木板横向上对着上菜的方向的是上席,对面是下席,两面是打横。现在这桌子成了圆的,就不知怎么分了,只好随便坐。大家都笑他说既然没办法分还废话那么多干什么,未来世纪的人才了还这么愚昧。李满朝听完摇头晃脑说:“后生无知,长幼之序岂可犯,莫若从老大到老十二转一圈坐之,何如?”薛霞不顾大家哈哈大笑,提高了声音说:“如此不妥,岂不是让老十二和老大平起平坐,莫若右边一三五七九十一,左边二四六八十十二。既有长幼之序,又有现代气息,岂不妙哉?”张开拣个位子一坐,菜单往桌子上啪地一摔,大家吓了一跳。却又听他说:“此法甚妙,善哉善哉,之乎者也焉矣哉,小姐等得不耐烦哉,就这样坐吧。”最后一句话更惹的大家大笑不已。于是张开和老二坐了,右边薛霞挨着张开,左边老四挨着老二,依次坐下。
上了几个菜后张开叫道:“老十一,倒酒,老十二,倒水。”老十二挨个倒了一圈水,老十一却只给身边的几位倒了酒。张开奇怪问为什么不给他们倒酒,老十一耸肩说:“够不着,无法倒也。”张开只好自己拿了几瓶给边上的人倒,却又笑说:“身为大哥,还得给你们倒酒,简直是不成体统。”
酒倒完了,张开举起杯子说:“今天是我们在一起的第一个元旦吧——哎,我说马燕,我还没说完你怎么就喝起来了?”马燕顽皮地一笑说:“大哥你不知道,我最不爱听人讲祝酒词了,看着满桌子的好酒好菜,我能听进去什么呀——你不会等吃完了再讲吗。”大家哄笑起来。张开便说:“那好吧,干杯!”马燕又笑说第一个元旦大哥你就祝我们干杯啊,张开笑说:“大胆丫头,敢拿大哥开起涮来了。”
看大家吃得差不多了,张开方说:“这样坐着没意思,不如行个令吧——我在这儿先起一个,排行是老几的说出一个有关的典故或成语,说出来的喝一杯,说不出来的喝三杯——我先说——一帆风顺。”然后自己喝了一杯。接着老二说了二龙戏珠,也喝了一杯。下面薛霞说了三星高照,老四是四季发财,老五是五子登科,马龙笑说:“还不违反计划生育啊。”大家纷纷说他打岔,该自罚两杯,他只得喝了。老六却说了六畜兴旺,大家哈哈大笑起来,他故做镇定问:“我说错了吗?”大家都说错是没错,但极不合适,应加罚一杯。他嘟囔说:“我只是想逗大家笑笑,其实六六大顺谁不知道?开始又没这个规矩。”说着却也又拿了一杯喝了。
不等老七开始,于一飞却又接口说:“规矩是没定,你应知道说话要得体的,见了一个老头你不能问‘你几岁了’,得问‘您高寿’,最起码是‘您多大年纪了’。”老六还欲争辩,薛霞接口说:“讲得有理,大姐奖你两杯。”
然后老七李满朝说了七子团圆,大家都不明白怎么回事,他说那是在一本《宋元明话本小说选》中的《快嘴李翠莲记》中有“五男二女,七子团圆”句,说完也喝了一杯。下面老八说了八方进宝,老九是九龙盘柱,老十是十全十美,老十一挠挠脑袋想了半天却想出个混帐第十一来,见大家又都不明白,李满朝忙说成语词典上确实有的,人们也便不再追问。轮到老十二,她低头想了半天说:“十二的成语倒是没有,典故又太多——哎,就给你们讲讲十二属相中为什么没有猫吧!”马燕笑说:“这些东西也拿来哄人,不就是老鼠骗了猫,让猫去晚了那个故事吗?”老十二说既然是故事自然就是假的了,“但真的原因是什么呢?”他问。大家便纷纷催她快说,不要卖关子了。她才又说:“其实那是因为排十二属相的时候猫还没有传到中国。”大家正听着,她却忽然不说了,便又问她:“这么就完了?”她摊一下手说:“就这么简单嘛!”于一飞叹到虽然简单却也使人大长见识,以前确实不知道猫是从外国传过来的。
喝完了一圈,张开看看时间还早,提议说古人讲酒过三巡,这儿就行三圈令。下个令是说出自己排号所在月份的节日,规矩和刚才一样。“要说农历的,”他强调说,“我最讨厌现在的人崇洋媚外,都过洋节日,祖宗留下来的节日倒是都忘了。”然后他自己说了正月里正月正,正月十五闹花灯;老二是二月二龙抬头;老三是三月三放风筝;老四是清明节;老五是端午节;老六是六月六。轮到李满朝说个七月十五挂锄勾,苏雯雯笑说:“你又来个希奇古怪的,那是什么意思?”李满朝说:“七月七,牛郎会织女,大家都知道,就没有意思了。这句话是说七月十五地都锄完了,把锄挂起来。”老八自然是八月中秋月照台,老九是重阳登高,老十是十月一——鬼节,见大家不明白,他便解释说那是他那儿的地方性节日,确实是有的,大家也就信了。轮到老十一,他想了半天说:“十一月有我的生日。”大家起哄道:“那算什么节日。”他却说十一月确实没有,要有人能找出来,老几找出来的他喝几杯。但人们确实找不出来,也便算了。最后老十二是腊八,还有小年,也喝了一杯。
这一圈完了之后却有人说张开总是讲一,太简单了,为了完成一个循环,把十三也加上才好。薛霞忙说过节却讲十三,很不吉利的。大家都说她洋迷信,问她为什么十三不吉利,她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苏雯雯忙给她解围说这确实是有的,“当然也是迷信,”她说,“但确实有许多不幸和十三有关,如耶稣被捕的最后一次晚餐是十三个人,英国一艘维多利亚号巨型客轮在某一年的六月十三号沉没等等,所以西方人都以十三为不祥,而传入中国有人认为其与”失散“谐音则纯是附会了。”
李满朝听完叹到:“中国人现在对外国文化信得不行,有个报纸报道:某地方的青年结婚时不再找先生合生辰八字,而是穿婚纱进教堂受到了极力的推崇,说是素质提高,文明的表现,“简直荒唐之极,”他大声说,“我先生合生辰八字是迷信,信上帝进教堂也是迷信,凭什么谁就比谁进步呢?””
“天下大事有人理,岂是你我料兴亡。”张开打断李满朝的话说,“今晚管这些事干什么——下面开始第三圈令,前两圈都是我出的,现在你们出一圈吧!”女孩们推来推去,还是推不下来,最后张开说:“还是大哥给你们定吧,就她——”他拿筷子指了一下,“苏雯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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