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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是想问,你与它孰轻孰重,根本就不必比较,在我心中,你永远是最重要的。如果你希望我不要插手再管这些事,我就不管。”他说得也极为自然。
果然不出所料!
无名在心里长叹了一声。
“我并没有要求你不要去管,那是你的承诺,我怎麽会横加阻拦?”他淡淡地笑了:“我知道你一直在寻找祝融一族中浴火重生的方法,并且已经找到了,现在只缺一样东西就可以列阵施术。”
“你知道……”
“不错,我知道它的下落。你寻找了几千年的炙炎神珠,我知道它被藏在了哪里。”
“在哪里?”他算了几百年,找了几百年。甚至去了地界,昔日的九黎之民早已将它遗失。在偌大的世间要寻找一颗小小的珠子,谈何容易?“只要有了它,返生阵成,红绡就能浴火重生了。”
这是他许下的诺言,一定要让红绡返生。唯有这样,才可能消融共工、祝融两族延续了几万年的仇恨。
炙炎神珠,只需要一颗炙炎神珠!
炙炎神珠啊!
“不会很长久了,只要一小段时间。我保证,最後,它一定会归你所有。”他淡淡地向寒华许诺。
只是一颗炙炎神珠罢了!
既然是你的愿望,这一回,就由我来为你达成吧!
21
第七章
月色悠悠,寂静无声。
有人!
他霍地张开眼睛,却是一怔。
月色下,那人发银如雪。
“无瑕?”
那人回了一个微笑给他。
一个凄惶的微笑。
“无瑕,我怎麽会动不了?”像是有无数无形的细线做成了茧困缚著他,令他无法动弹。
“这是上古奇术中的一种,是昔日南海帝君!最为擅长的‘缚龙咒’,你也应该听说过的吧!你放心,这咒只会困住你一时,不会有什麽危害。”那人幽幽地叹了口气:“只能说,你回来得真不是时候。”
“为什麽?”他忘记了挣扎,瞪大了双眼:“你为什麽要这麽做?”
“寒华,三百年了,三百年是多麽漫长的一段时光啊?”他坐到了床畔的椅子上,为自己倒了杯水:“如果我三百年前死去的话,应该转生过几次了吧!”
“为什麽?”他不解地看著前一刻还在自己臂弯中安睡的情人。
“因为,我们的重逢本来就不应该发生,如果早上三百年,我恐怕是会欣喜若狂。可是,到了现在,我也只能怨怪上苍无情,造化弄人了。”他看过来的目光空洞无神,寒华心中一怵。
“你是无瑕?”他问。
“我跟你不同,三百年,对你而言不过是转瞬即逝的。你已经经历了无数个三百年,未来,也会继续经历下去。但对我来说,这三百年足够使我有太多的改变了。”
“你这是……在怨怪我?”寒华的心一凉,如同浸到了冰水中。
他却摇头:“太迟了,一切早已经结束了。在三百年前,你那一剑已经结束了我们之间的一切。”
说完,他用笔润了些朱砂,在金色的符纸上开始书写。
“我不明白,你明明说不曾怨怪过我……”
“寒华。”他并没有抬头:“现在在你眼前的,并不是三百年前的连无瑕,我叫做无名。虽然我过去的确曾是那个人,可是事实上那个连无瑕在这三百年里已经慢慢地死去了。”
“你胡说!”寒华开始挣扎:“你明明是无瑕,是我的无瑕,你为什麽要这麽说?你究竟想做什麽?”
无名放下笔,拿起符纸,细细看著。
金色之中红线交叠,形成了诡异的图案。
他满意地点点头,唇边还泛起微笑。
笑得让寒华心中一惊。
这人……不是无瑕……
手一扬,符纸燃起,後灭於水中。
他端著水,慢慢走到了床边。
“那是什麽?”
“寒华,到了现在,你还认为我是你的无瑕吗?”
寒华用力地闭上了眼睛。
“我佩服你的固执。可惜,它不能改变任何事。”他一如以往地淡然自若。
“无瑕!”寒华流露出难过的神情:“你为什麽要这麽对我?究竟是什麽原因让你不惜要这样做?”
“原因?”无名一愕:“你要说到原因的话,大概是因为你今天说的那一席话吧!我原本不想这麽快就打破了你的美梦,可是你却说要去寻找什麽心意相通的方法,我不能让你那麽做。”
“原因呢?”他睁开了眼睛,那里面写满了痛楚:“你是害怕我纠缠你?”
“只是其一,其实你就算找到了,结果也不会有什麽不同。我的心既然已经不复当初,最後也不会有你想要的那种结果,你还是一样要失望痛苦的。到了那个时候,说不定大家都会受到更大的伤害。”他带著些许无奈的口气说:“你越是爱我,我的心里也越是难过,我不喜欢这样子。”
这个人……无情淡漠……却依旧圣洁高雅,不论他是谁……与他记忆中的无瑕实在相差得太远,却又相似地出奇……好似,他原本就应该是淡漠的……
三百年……真的是那麽漫长的岁月?
漫长到……湮灭了一切的爱与恨……只剩下了淡漠吗?
“情到浓时转为薄。寒华,你为什麽不懂?还是,你终究是仙,本就不懂人心中的情爱?”他望著手中的杯,杯中有水,水中有符。
“我是不懂,我只知,爱我所爱绝无怨尤。”
无名摇头长叹,突然仰头喝光了杯中的符水。
“无瑕,你做什麽?”寒华大骇,更加用力想挣脱身上无形的束缚。
下一刻,无名突然俯下身来。
四目对望,两唇相交……
22
撬开齿颌,清水哺入寒华的口中。
直到他在惊愕中服尽,无名才拉开了距离,定定地望著他。
寒华也静了下来,不再挣扎。
“你知不知道你为什麽会突然变回了三百年前的那个寒华?”无名转身放好空杯:“那是因为你和那人的实力本就相差无几,但他手上却有诛神法器中的‘蚀心镜’。你如此地有失常态就是被那镜子照过的缘故,幸好你修为高深,要是换了别人,性格会完全颠倒过来。你则是暂时丧失了这三百年间的记忆,回到了你一生中受创最深的时候。”
镜虽名蚀心,其实真正蚀尽的只是时间。
“那你,又让我喝了什麽?”
无名眨动睫毛,再一次转过身去:“这三百年来,你的法力之所以变成和他不相上下,难以完全胜过他,并不是因为他修为急速精进,而多少是因为当年那朵‘缠情’让你修为受损。这道符名为‘往生’,它能完完全全吞噬掉你体内残留的‘缠情’之伤。既然你被人偷去了时间,我所能做的就是帮你把那段时光找回来。”
“转过头来,无瑕,让我看著你的脸。”
无名一顿,然後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为什麽到了现在你还不明白?你我之间的情一直是个玩笑,一个由这‘缠情’开始的玩笑。”
他转过头来,脸上一片平静:“现在,是时候结束一切了。如果不完全消除药性,你终究胜不过那个人,他当年之所以设计你,为的正是惧怕你的修为。只要消除了药性,你就会变回那个寒华,真正胜得过他的寒华。”
“我不在乎啊!无瑕,只要有你……”
“我在乎。”无名走了过来:“在三百年前,我的命运因为你,而脱离了既定的轨道,是时候要做个了断了。”
“原来……我的情……什麽都不是……”床上的寒华,脸色白得吓人,眉目间写满了绝望:“原来,到了最後,你还是无法爱我……”
一丝血渍沿著唇畔滑落,眼前的景物开始涣散。
最後的一眼,是心中至爱的脸庞。
以及……听来隐约的长叹……
结束了。
做了三百年的旧梦。
三百年前便应醒来的旧梦。
终於……
他皱了一下眉,睁开了眼。
青色竹舍,干净整洁,白纱及地,月光从窗棂中穿透而入。
他用力闭了下眼睛,复又睁开。
这里……
“师父,你醒啦!”下一刻,视线中出现了一个大大的头脸,眉清目秀,笑起来右颊有一个深深的酒窝。
他扶著床沿坐了起来。
“你怎麽能甩脱得了他?”他问著。
像冰一样冷的目光,语声中充满了寒气。
这个人果然是他的师父,不,却又好像有些不同。
“苍泪。”望进他眼底的目光……是了,师父一直是这麽冰冷的不错。可是,现在的师父,比任何时候,比他所见过的任何时候的师父都来得疏离漠然。
就像……千万年不曾消融半分的寒冰精魄……
“苍泪,为什麽不回答我?”他站了起来,看著眼前显然神游天外的弟子。
“师父,你……什麽都不记得了吗?”苍泪小心翼翼地求证。
“哪里来的‘天魔障’?”如果没有记错,苍泪的确用了那种失传已久的上古奇术。“你是不是应该告诉我些什麽?”
“从那以後……”
“之後,我失了清明。”他突然抬起头。
“怎麽了?”苍泪紧张地咽了口口水。
“有血腥气。”他环目四顾:“不是用妖术幻化的地方,是妖||||穴吗?”
苍泪摇了摇头。
好险!这样也能察觉得到,怪不得得把那死妖怪赶走。
连几天以前留下的味道也察觉得到啊!
“苍泪,发生过什麽?”他一眼望过来,苍泪突然觉得有点心虚。
“师父昏迷了七天七夜。”从那一天开始,的确是有七个昼夜了。
“好厉害的蚀心镜。”他低下头,略作思索:“要胜他,需花些心思。”
“师父。”苍泪欲言又止:“关於那‘天魔障’……”
他抬头看向窗外,皓月当空,已是下弦。
“你所说的,是不是和屋外的那个人有关?”
苍泪一怔,旋即点头。
寒华衣衫轻摆,已经出了门外。【红尘】
一曲溪流,落花如雪。
有人站在高处,俯视著流水落花。
一袭蓝衫迎风拂动,那人负手而立,像在沈思。
虽然是满头白发,但瞧身形气度,并不像是年老之人。
不在三界中,更离红尘远。
“你醒啦!”那人没有回过头,却已经察觉到他的到来。“你大伤元气,还是需要静养一段时间的。”
“什麽来历?”他在那人的身後站定。
“你徒儿也曾追问过我,我说:非鬼亦非仙,一曲桃花水。”那人的声音中带上了一丝笑意:“他好敷衍,但寒华上仙一定不会接受这麽草率的答案。”
“不,我信。”这人不似旧识,却也不是全然陌生。
那人转过头来。
发色如雪,额前一缕却又似血,面目却不得见。
自唇鼻往上,有一张黑色面具,将那人的面貌遮去了七八分。
“是仙?是魔?还是旧识?”
那人缓缓摇头,月光下,发色有如白银。
“是个凡人。”那人的声音温和淡然,很是陌生。
他不再说话。
“别说是你,我自己也很难相信。”那人伸出纤长五指,接了一把风中吹落的花瓣:“或许该说,我曾经一直以为自己是个凡人,但後来却发现早就什麽都不是了。”
“你我相识?”
那人看他一眼,眼神清澈无垢,也无任何可以辨识之处:“不识。”
“总有名字。”
“有。”终於点头:“我叫做无名。”
“说是无名,通常就是掩饰。”
“不错,我本来不叫无名,可现在就叫无名。”
“不在三界中?”这个人的身上,不是任何一种三界众生的气味。
“自是无名氏。”那无名,嘴角一勾,淡淡一笑。
“是你帮了我。”他扣住那人的腕部,输入一丝仙气:“为了什麽目的?”
“因为有缘。”无名也不挣脱,由他试探。
“你原本认得我?”这人竟能与他寒冽的仙气相容?
无名点头:“寒华上仙。”
寒华放开他的手腕,看著他坦然的双目:“还有?”
“很多。”
“多到何种程度?”
“很多。”无名的双目中有著无法猜测的高深悠远:“多到超出你的想象,当然,除了些许被刻意隐藏的细节。”
“比如?”
“比如,你和伤了你的那个人之间,从不周山倒那天开始的一些往事。”
寒华乌黑的瞳孔变得幽深。
“我的存在,不是威胁。”
“你懂得上古神文?”说明他至少知道一些过往旧事。“你是上古遗族?“
“不,我不曾躬逢其盛。”
“你既然知道那人的本事,为什麽要帮我?”纵是上古神众之中,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