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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睡沙发。”
“没有情趣。”
“……”
八
那个地方总是洒满了阳光,似乎整个东京的阳光都集中到那里去了,明亮而且温暖。冬天里爬到上去晒太阳,总是很暖和。
那是地方叫做颜山。容颜的颜。大约取自上面雕刻的人物颜面,木叶曾经最伟大最辉煌的人的头像。很大,很明目。一度被作为旅游开发的景点,来供人瞻仰崇拜。因此成了木叶的象征。
尽管如此,木叶也仍是默默无闻着,无人可知。
止水说,木叶的阳光真好啊。
鸣人磕磕巴巴的背诵着英语课文,句子不完整,少一些词,语法错误,断句也不对。
他的表情十分的古怪,而且似乎很扭曲。
大约英语真的是他的地狱。
很讨厌很讨厌它吧,我想,这个少年。对于自己怎么也学不会的东西,任谁也会觉着是一种痛苦的煎熬。
当我用这样的表情看着他的时候,他停了下来。
他停下来的正是时候,因为我也听不下去了。
“我确实很讨厌英文,”少年说,有些忧伤,“可是啊,小樱很喜欢,——她的英语很好。”
我觉得所谓的忧伤的感觉应该是错的,因为少年的怀春绝对不是忧伤。
我皱了皱眉头。
“我不是你爸爸,不会管你恋爱的事情,鸣人君。”我说。
“你当然不是我爸爸,鼬,鼬,”少年顿了顿,“我也没有恋爱。”
大概是单恋,或者是暗恋。
总之都是少年的心事。
我没有心思去管这些事情。
“没有恋爱最好——你现在还是想着怎么提高你的成绩吧。总是万年吊车的话,你永远也追不上佐助的。”我说。
少年的脸色变了,握紧了拳头,“输给谁我也不会输给他!”
那是不可能的。因为他一直都在输给佐助,只是他自己不承认罢了。不承认的事实也是事实。
“那你好好加油吧,鸣人君。”我说着,继续讲解,“……对了,明天是周日,我得回学校去,晚上就不回来了,以后的补习改为隔一天一次。”
我从左面比较平坦的山坡爬上了颜山,止水从右面陡峭的地方,同一个时间,我们到达了同一个地点。颜山上面的阳光很暖和,仿佛不是冬天,而是杨柳风吹面的春天。
止水的微笑仿佛是颜山上的阳光。
止水躺在被晒得发热的石头上,头枕着交在一起的双臂,望着头顶上蔚蓝蔚蓝的天空。
止水说:“鼬,要是能一直在一起多好。”
九
我不大喜欢从迪达拉口中哼出来的曲子,我听不出那到底是时下流行的歌曲,还是其他的什么,不成曲也不成调,总之很吵。
然而他仍然很喜欢哼出来,似乎就是为了让我讨厌。我常常忍耐下去,装作没听见。
那曲子仿佛长了颜色和气味,在空气里弥漫开来,嗡嗡的,覆盖了一切。
我于是走出去。
春天的下午里,如果是晴天,总是很暖和。
我沿着街道走着,两旁橱窗里有很多精美的商品,然而看过去的时候,却总是看到橱窗明亮的玻璃里映出我自己的全身,以及身后来来往往的人群和车辆,以及高高的发白的天空。
玻璃映出来的我仿佛白亮世界里的一个昏暗的影子,那么冷漠。
为什么存在呢?
止水问,你为什么而奋斗呢?
那时候我还没有回答,止水就自己说下去了,然后我就没有告诉他我的答案。我没有能够立刻回答其实是因为我不知道。我没想过那样的问题。因为从我出生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注定了。
父亲给我的信念,和宇智波给我的信念,是一个意思:家族,宇智波。
我是宇智波的继承者。
橱窗里的影子不断地向前走去,我仿佛白天里游走的幽魂。
“鼬桑,鼬桑……”
我听见有人叫我的名字,回过头去,看到了鬼鲛“与众不同”的脸,很有些惊人。
“鬼鲛?你怎么在这里?”
“先借我点钱……我刚才出来买东西,钱带少了,正想退回去,却看到了你……你怎么在这里?”
我打量了一下周围,才发现竟然走到了假期里打工的地方来了。
东京啊。我还是不认识她。
我知道自己当年的出走代表了什么,不过是放弃了未来族长的显赫地位罢了。没什么了不起。那样腐朽的东西。
可是接下了那样腐朽的东西的,是佐助。
我唯一的弟弟。
斑说,放心吧,佐助他是个好孩子,将来比你有天分。
有天分做什么呢?继续宇智波的事业?
斑的话似乎并不是安慰,然而我也想不出其他的意思来。横竖是宇智波,他藏起来的东西,没有人看得到。
“你要回公司看看么,鼬桑?公司现在不是很忙……”
“不了,我还有事,先回去了。”
“正想一起回去还你钱呢……”
“不用了,下次吧。”
十
那幅画上的颜色很浓很浓,接近蓝色的大山倒映出浓郁的黑色的倒影,农家的屋顶也是蓝色的,浓色渲染的屋顶和山的颜色水的颜色搅在了一起,分不清哪里是山,哪里是屋顶。幸亏还有一些白。农家雪白雪白的墙壁,和水里的白色的墙壁倒影连在了一起。茫茫的一片的白。还有几个印象派的人影。蓝色的山,蓝色的水,白色的房子。
白得晃眼。或许不是农家。那样的墙壁在木叶或者东京并不多见。
一个男人走过来了,他说:“喜欢这幅画?”
我摇摇头,说:“颜色太奇怪了。没有那样的山,也没有那样的水,还有那房子。”
男人哈哈笑了起来,“不是没有,是你没见过。”
我的确没见过。我见过的风景并不多。
男人说:“这里啊,是我的家乡。在江南。”
他的脸上浮出了一种熟悉的表情,我常常在一些人的脸上能看到。
叫做怀念。
“江南?为什么不回去?”
“……想回去。不过回去也没意思了——亲人都不在了。”
回到宿舍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查找江南。日本有一些江河,不过一般都是南北走向,流向海里的,东西走向的河流都很小,叫做江南的地方似乎没有。
江南两个字输进去,不到半秒钟,我看到了很多很多关于江南的东西。
原来江南在中国,海洋的那边。真真是千山万水了。
江南很有名。江南出才子,江南鱼米乡,江南如画境,江南故事多。
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鱼戏莲叶间。鱼戏莲叶东,鱼戏莲叶西,鱼戏莲叶南,鱼戏莲叶北。
江南好,风景曾旧谙。
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
能不忆江南?
江南,江南。
我捂住了自己的脸。
迪达拉“啊”的一声叫了出来,我照例没理他,然而他相继的叫了出来。我终于看向他。
“你鬼叫什么?”
“我肚子疼……”
“冰激凌吃多了?我送你上医院……”
“谢谢……”
校医院早已经关了门,所以我带着迪达拉去了市中心的医院。晚上医院里的人很少,有一些穿着病人服的病人来回慢慢的走动着。护士小姐把迪达拉送进了诊疗室。
我在外面等着。
止水说,木叶的阳光真好啊。
止水说,有树的木叶是天堂。
鸣人说,东京啊。
那个人说,那是我的家乡,江南。
十一
诊疗的医师走出来,“你是病人的家属么?”
我摇摇头,“他是我的室友。”
医师说:“问题不大,吃坏肚子了,这几天让他注意下饮食,忌讳冷食和辣食。”
我点点头,“谢谢您,医生。”
我走进病房里,迎面就见迪达拉的笑,很有些古怪。
“你笑什么?”
“今天谢谢了,鼬。我收回以前说你冷血的话。”
“……你说的并没有错。”
“错了错了当然错了!啊,鼬,我错了,你是个好人。”
我是个好人。这真是很……朴素的评价。从来没有人会说,我是个好人。斑说,佐助是个好孩子。我不知道他们哪里来的理论,或许只是随便说说,以表达自己内心另外的一种感受……或者感激?不,迪达拉也许是,可斑,绝不是。
斑是个宇智波,而且是这个世界上我见过的最复杂的宇智波。
我打了电话回去,跟鸣人说明天大概不能回去了,有点事情,迪达拉生病了,后天补回来。
鸣人的声音一下子提高了,“迪达拉生病了?我去看他!”
我说:“只是吃坏肚子了,你明天还有课——”
鸣人说:“上课怎么也不比朋友生病重要!——我明天去你那里。”
电话那边传来的嘟嘟声让我觉得心惊,更不明白出了多大的事情。生病本是常有的事情,没什么大不了。
鸣人却那么紧张。他在紧张什么?他们不过只见了一面。
然而他们是朋友。
一见如故、相见恨晚……
不想了。
我确是个冷血的人,迪达拉说得没有错。
我的世界里,只有止水和佐助。其他人怎么样,我从来不关心。
只有止水和佐助的世界,其实早就荒芜了。
鸣人一见到我,就问迪达拉怎么样了。
我淡淡的说,已经不疼了,两天就好。
鸣人于是跑过去看躺在床上的迪达拉,一边笑,一边胡漫天的乱侃。
我站在窗边望着外面熙熙攘攘的人群,不明白他们为什么那么欢喜的笑。
太阳还是很好,上午的阳光透过窗户照进屋子里,透明而清冷,仍然是暖的。
我冷着脸问鸣人,你为什么那么紧张他?你不过只见了他一面。
鸣人说指着我,“他是我的朋友,而你还是那么……那么……”
那么什么,他到底没有说出来。
他也看着窗外,脸上浮现出一种类似怜悯的表情来。
我霍的踏了出去。
十二
我跑去喝酒。白天里酒吧很安静,而且又是工作日,几乎看不到什么客人。角落里几个人正围在一起,不知道在干什么。大约是上白天班的闲人,因无聊而找些事情做做。
吧台上唯一的酒保递上了一杯透明的酒。
我端起它,喝下一口去,立刻呛得吐了出来。这么难喝,又辣又苦。
这当然是我第一次喝酒。
我一直严谨的遵守着不到二十不准喝酒的规定。从不买醉,无论发生了什么。
今年,我二十岁。
我二十岁了,解除了禁酒令。
这是我第二次因为漩涡鸣人而生气了。第一次我跑去了卡卡西家,这一次我要学着喝酒。然而酒是那么难喝。
一杯接一杯,我强迫自己喝下去。却怎么也感受不到人们所说的那种醉酒的感觉,脑袋越来越清醒,清醒的想着鸣人最后的话语最后的表情。
那个可恶的小混蛋。
真是的,我为什么要为了他的一句无关紧要的话生气呢?他说的明明是事实,但是。
但是他为什么弄出那样的表情来……
我真不该为了这么无聊的事情折磨自己。没什么,我不在乎。我告诉自己。
是的,我从来都是冷漠的,不关心别人,也不在乎别人对我的种种看法。
我是自由的,我是强大的,除了止水,谁也伤害不了我。
我无法不介意。
鸣人有一双清澈的海水般蓝色的眼睛,比他的爸爸更清澈更纯粹的,从第一眼见到他,我就知道了。
他并不笨,也并不愚蠢,他在智商上虽然欠缺了一丝,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