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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梅将呼机放回包里:“冬姐,要不你就回屋去吧,别在这儿站着了。”
何冬萍说:“李梅你走吧,我心里不好受,哭一会儿就没事儿了。我再待一会儿就回屋去。他们不让我好过,我也不会让他们舒服!”
李梅有些过意不去:“不好意思啊冬姐,那我走了啊!”。走出很远了,回过头去看,发现何冬萍还在那儿站着。
李梅想起来给马威风回电话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天晴了,地上积了厚厚的一层雪。李梅想,明天早上又要早早起床了,路滑,人又多,公交车一定开得跟个病牛似的。
马威风在电话那头说:“李梅,你怎么才给我回电话,我还以为你出门了不在沈阳呢!”
李梅说:“我还能去哪儿呀?呼机打的是震动,刚才看几点的时候才看见你呼我,马上就给你回电话了。”
马威风:“李梅你吃没吃饭,我去接你请你吃饭。”
李梅:“不去了。我这几天拉肚子,怕出洋相,改天吧!”
马威风:“改天干吗?改天说不上又有什么事了。和我在一起你就放心吧,我保证不会让你出洋相。”
李梅最不会拒绝人。听到电话那端乱糟糟的,声音很嘈杂,就笑嘻嘻地转移话题问马威风:“马总你在哪儿呢,怎么感觉你周围那么乱,像有很多人似的。”
马威风说:“我在火车站售票大厅呢。他妈的,也不知道怎么会有这么多人,个个都跟奔丧似的,买票跟玩命似的又挤又抢的。”
李梅:“马总你要出门呀?去火车站。”
马威风:“我哪也不去,心里烦,也不知道怎么转着转着就转到火车站来了。李梅你是不是听不清楚,我出去跟你说吧。”
李梅:“马总你还是在售票大厅跟我讲吧,外边多冷呀。”这端的李梅打着小卖部的公用电话冻得直跺脚。
马威风:“没事儿。我现在特烦,心里觉得堵得慌,就是想找个人说说话。”他忘了别人怕不怕冷这回事儿。
李梅:“马总你喝酒了吧,你还是回家里吧,这么晚了,天气又不好,要不你家里人该担心了。”李梅歪着脖子夹着话筒,实在是找不出什么话题来跟马威风谈。两手使劲地搓着取暖,又不好意思放下电话,纯粹是没话找话。
那端的马威风此时正舒服地歪靠在车站广场上的长明灯柱上,义愤填膺地扯着嗓子发泄:“李梅你别跟我提家里,我就是在家里找不出一丁点儿的人气才出来转悠。人家都说婚姻就像鞋子,舒不舒服只有脚知道。你没结过婚你不会知道,和一个你完全没有感觉的人生活在一起,简直是他妈的给你上刑……”马威风真的是要找一个人说说话。一个人在电话那端滔滔不绝的一件件地拿他跟他老婆之间的故事举例说明他们没有共同语言,根本不用李梅插话。李梅冻得耳根子发疼,脑子里胡思乱想,埋怨自己干吗要回电话找倒霉。马威风真是压抑得太久了。不由心中骂道:他妈的马威风,你手机电池怎么还不赶快用完呢。抬手腕看看表,已经半个多小时了。小卖店的阿姨隔着小挡口的玻璃窗不停地拿眼睛瞄李梅,微笑着。表情却有点讪讪的。她认识李梅,不好意思说什么,于是就在人家来买方便面的时候,用显得很不经意的动作碰了一下计价器,借此来提醒李梅应该适可而止了。李梅很不好意思,电话却放不下来,那边的马威风正讲得起劲呢。李梅只好打手势比划着让阿姨给她递过一张纸和笔,她写了个字条递过去。阿姨心领神会,于是大着嗓门喊:“还有完没完了,你当是私人电话呀,讲不讲点公德,还让不让别人打电话了。”
马威风顿了一下,李梅感觉得到他是听见这边的叫嚷了。于是赶紧说:“对不起啊,马总,这边有人等着要打电话呢。要不,你有事儿再呼我?”
马威风无可奈何:“那就这样吧。没电话真是不方便。李梅你什么时候过生日,我送你一部手机。”
李梅说:“我过生日要等明年了。”又使劲地给阿姨递眼色,阿姨又大叫大嚷起来。李梅说:“再见啊,马总!”急匆匆挂下电话。
李梅长长地吁了口气。见阿姨瞅自己的眼神怪怪的,就作出一副很无辜的样子:“他妈的,真讨厌!心里烦不烦跟我说个什么劲儿!多少钱啊,阿姨?”
阿姨说:“3块不小李那人谁呀,怎么那么能粘乎?”
李梅掏5块钱递过去。“做家具生意的。才见了两次面儿,就这样。阿姨你说烦不烦人?”
阿姨说:“人家结婚了吧?”
李梅愣了一下,点头:“嗯。说跟他老婆没共同语言,很不幸福。阿姨,你说这不是笑话么,他跟他老婆有没有共同语言幸不幸福关我什么事儿呀,搞得我怎么回事儿似的。这人脑袋不是有病吗!”
阿姨也不找钱,蛮有兴致地对李梅:“小李那你可要当心了。我跟你说,一个已婚的男人跟别的女人说他婚姻不幸福的话,那个男人肯定开始对那个女人不怀好意了。这种事情,例子多着呢。”
李梅满不在乎地哼了一声:“想的美。当我三岁的小孩子呀!就那么容易上当。”
阿姨说:“你也别把话说得那么绝了,现在的男人,招儿多着呢。”
李梅很自负:“我管他用什么招儿。这种男人我见多了。”见阿姨还没有找钱的意思,就说:“阿姨,谢谢你啊。天太冷了,我得回屋去了。”干脆连钱都不要了。
阿姨有点失望,伸出脖子喊:“哎,还没找你钱呢!”
李梅:“下回再说吧。”连头也不回地跑回楼洞里了。心里骂:“什么玩艺儿啊!像个大事妈似的。比马威风还烦人。”
早上,李梅刚进办公室,就看见自已的办公桌上放着一大把玫瑰花儿。赵艳和其他几个同事见她进来,都吃吃地瞅着她笑。
李梅不知道是谁送的。她把认识的几个人男人在脑中过了一遍数儿,觉得没有一个这么浪漫的。寻思着就把花拿在手里凑到鼻子底下闻了闻,很开心地问别人:“这花谁造的呀,没放错地方吧?噻,这人也太老套了,虚头巴脑的,竟然送花。其实,我还是比较喜欢人家送免费餐券什么的,多实惠呀!”话说完了,觉得把花再放到办公桌上很不合适。广告公司里人来人往的,那样会让人家觉得自己有点炫耀卖弄的意味。略略衡量了一下,麻利地把塞到花桌下的纸篓里。
赵艳见了有点抱不平地批评李梅:“李梅你也太浪费人家的感情了。不管是谁,你这样多伤人心呀。像我,想要还没有人送呢,再说,花扔了多可惜呀!”
李梅也觉得扔了挺可惜的。十多枝玫瑰花配着满天星束在一起,看上去的确十分漂亮。想了想又抬了起来直接放到赵艳面前说:“这花确实挺好看的。艳姐,你要是不嫌弃的话就送给你吧。”
赵艳说:“送我算什么事儿呀,明明是人家一片心意送给你的。你送给我,我怎么能承受得起呀?”
李梅满不在乎地撇嘴:“有什么承受得起承受不起的。我管他是谁送给我的,送给我了,就是我的了,现在我把它送给你,那就是我的事儿了。再说,喜欢我就直接说嘛,万一我要是看上他了呢也说不一定啊。我可不喜欢把很简单的一件事儿搞得那么隆重。浪费!”
赵艳:“说不上人家这么煞费苦心地这么做,为的就是讨你喜欢呢!”
李梅:“算了吧。连个纸条也不写我知道他是谁。搞那么复杂干吗?我可没空儿跟他打哑谜。”忽然想起了什么,盯着赵艳问:“艳姐,你今天怎么来得这么早。这事儿该不会和你有什么关系吧?”继尔肯定地:“你肯定知道那人是谁。艳姐,你告诉我那人到底是谁呀?”
赵艳矢口否认:“你可别往我身上瞎猜。别人送花给你,和我能有什么关系呀?今儿一早来我就看见在你桌上放着了。不信你问陈姐。”
陈姐:“别问我们。我们哪儿知道呀,反正今儿一大早来就看见了。”几个人很热闹地说笑着。以至于刘志进来的时候,大家都没注意。
刘志咳了一声。大家伙儿吓了一跳。几个人欲盖弥彰地各就其位。
刘志显然是注意到赵艳拿在手里的玫瑰花了。
赵艳条件反射地把花塞到李梅手里,大声地说:“李梅你还是自己留着吧,这花是别人送给你的,你送给我算什么呀!”
刘志把大衣脱下来挂在门后的衣架上,径直进自己里间的办公室。
李梅小声地笑赵艳:“艳姐,你至于嘛!”
赵艳掩饰着辩解:“什么我至于嘛?这花本来就是人家送给你的么!”从背包里掏出几个煮熟的鸡蛋放到李梅的桌上,用手指了指里间:“喏,他早上没吃饭,待会儿你帮我给他送过去。”抬手看了下表:“不行,我得回我自己那屋了。”匆匆地出去。
赵艳现在和刘志住在一起。大家都说赵艳对刘志的关心程度和容忍程度就像刘志他妈一样。
陈姐看赵艳出去了,不屑地撇了下嘴,悄声地和李梅嘟囔:“那人,嘁。也不知道心里头怎么合计的。”
李梅笑笑,没有作声,她不知道怎么接陈姐的话茬。发了一会呆儿,找了个茶杯,将花插进去,端端正正摆在窗台上。陈姐是办公室的秘书,是刘志的朋友走后门介绍过来的。快四十岁了,一个离了婚的女人,比刘志的年龄还大两岁。她常和别人说起她的前夫,不厌其烦地重复,有点像祥林嫂。大家背后都说陈玉茹肯定受过什么刺激。
陈姐敲刘志办公室的门,给刘志沏茶。
电话铃响了,李梅拿起电话,听出是庞家伟的声音,就冲里间喊:“陈姐,找你的。”
陈玉茹颠儿颠儿地跑过来:“谁呀?”接过电话后,声音立即变得温柔之极,“喂,家伟呀!”手捂着话筒,喃喃细语。眼睛不时地瞥着李梅。李梅低头擦桌子,心想原来老女人撒起娇来真可怕。
陈姐放下电话,脸色绯红,兴奋得有点像小姑娘似的忸怩不安。她盼望着李梅能问她点什么。
李梅没事儿似地翻着自己的抽屉找东西。很显然她对陈玉茹的电话内容没有多大兴致。
陈玉茹终于忍不住,她不能容忍别人忽视她的幸福,她此时实在是太想找个人来共同分享她的快乐了。
陈玉茹凑到李梅的桌前,装作翻报纸的样子很不注意地说:“他今天晚上约我出去喝咖啡。”
“是吗?挺有情调的。”
陈玉茹有点犹豫,“李梅,你给我拿拿主意,你说我该不该去。”
“那得问你自己,你自己想去就去嘛。”
“可你也知道,他是个有家的人。我最恨第三者了。你不知道,我和我前夫离婚,就是因为第三者插足。要不我哪能离婚呢,都这么大岁数了。”
“那怎么办?那就不去了吧!”
陈玉茹点头:“那就不去了,我可不想让别人在背后说三道四的。再说,我也不想破坏人家的家庭。”怕李梅不理解似的又强调:“我也不是那样的人哪!拿人心比自心,我也不能那么缺德呀!李梅你说是不是?”
“陈姐,你心真好!”
“好什么呀!我这一辈子就替人家考虑了,才落到今天这地步。好人没好报。到头来细想想,我这么做人家还能把我怎么?当初为了和我前夫结婚,我不管不顾的和他一起去了他们老家在那个小县城一待就是十几年。受苦受累的我为他牺牲了多少!日子好过了,孩子都上中学了,他却和我离婚。李梅,你不知道,我现在和我弟弟、弟媳妇住在一起,心里头是什么滋味,寄人篱下。”陈玉茹喋喋不休。
好不容易等电话又响了。李梅刚要伸手拿话筒,陈玉茹抢先一步:“我接。”
“喂……不在……不知道。”态度极其恶劣地放下电话。用手指里间对李梅:“喏,女的,找刘经理的。我一听声音就是跟咱们单位要钱的,以前我接过这女人的电话。”
何冬萍一天没有来上班。赵艳心情好得有些过分。趁刘志不在时,乐颠颠儿地跑到办公室探听消息。
“哎,何冬萍今天来电话没?”
“没有。”得到肯定的答复后,赵艳显然很满足。“真有意思,动不动就拿这招儿来吓唬人。还当从前拿自己当块宝呢!以为咱公司没她就不行了?你们看着吧,用不了两天,没人搭理她了,她还得自己回来。仗着自己认识几个人一天到晚装得多了不起似的。其实他认识的那几个人还不是通过刘志认识的?也就是在咱们单位,换个地方让她试试!谁摆她!”陈玉茹最热衷于听这样的事情。“哎,赵艳,听说何冬萍以前是在酒店当服务员的。怎么就到咱单位来了呢?”陈玉茹来广告公司还不到半年。她对刘志和何冬萍、赵艳之间的关系一直抱有极大的兴趣。
“还不是因为刘志。总去酒店吃饭,一来二去的就认识了,也不看看何冬萍是什么素质,就带回来了。其实那时候何冬萍结婚都两年了。”
“真的呀?真想不到刘经理会那样!”
赵艳撇嘴,“想不到的事情多着呢!男人没一个好东西。你们没看见何冬萍刚到咱们单位那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