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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你今天不要去教留美吗?”上一次赵留美见着阿步神能,非央求着拜师,阿步一声不吭,还是婠婠代他答应教留美一些功夫,收徒是不可能的。
阿步道,“今日是七夕。”
七夕?婠婠眨眼,“所以,我们这是在浪费时间吧。”
阿步低笑一声,怎么会是浪费呢,和她一起的时光都是珍贵的。
她有一双桃花眸子,一张脸蛋出落得艳若桃花,她的眸子,灰蒙蒙的,好似薄雾中的远山,她的感情,是暗暗地,秘密的。
她的眼中,满是对他和他的思念。
她的生命中有两个异常重要的人。
一个,是把她从侍婢主管手中救出的人,他虽然冷漠少言,如同死神一般,她对他的好感与日俱增,可在她还没来不及确定自己的感情时,他死了,她的感情业已埋葬。
她思念他,悲恸无比,然而又能如何,唯有默默地想念,而正是没有他的那几年,她蓦然惊觉,一个时常在她身畔的他,他温柔善良,她开始渐渐地将心落在他身上,可身贱如她,又怎么能喜欢尊贵的风少爷呢?
只有将这份感情藏在心中。
她蓦然抬头,眼睛泛起湿雾,“风少爷!”
聂风一身白衣,风尘仆仆,憔悴难掩,他又一次征战归来了。
聂风疲惫地笑了笑,“孔慈。”
他身后的秦霜被忽略了,秦霜暗自感叹,看来孔慈一颗芳心已然系在了风师弟身上,但可惜的是,风师弟对孔慈并无男女之情,孔慈也是懂的吧,风师弟对人百般好,对孔慈也是一视同仁,但正是这种无差别待遇才令人知道这只是聂风天生温柔。
与四年前相比,聂风成熟了,也长大了。
自从四年前回到天下会,他得知云师兄为他和断浪做担保,更是拿一双眼睛来保证他们,不由大受震动,内心里一定想为云师兄做些什么,最后,他拿自己与雄霸做了交易,他代替云师兄为雄霸征讨四方,而雄霸以步惊云的名义拿出几百万两银子去乐山救济百姓。
天下会隐瞒了步惊云的死讯,只因近数年间,步惊云已在江湖中打响名堂,赫赫有名。
每个江湖人,尽皆听过“不哭死神”这个可怕的称号。
如今天下会仍未独霸武林,在此时传出步惊云的死讯,可谓极不合时。一旦给武林中人知道雄霸失去了最大助力,等如给人知道他断了一条右臂。
聂风还是聂风,他仍然善良,但他已成长,以着异常惨烈的方式。
云师兄的死,断浪的背叛,四年来的杀戮,与雄霸的互相算计,这些都令他快速成长。
是的,断浪背叛了他。聂风每每想起此事,总是抑制不住地伤痛,但他不恨断浪,断浪在天下会受尽苦楚,早该脱离,他如今投靠了无双城,于他而言,是一件幸事。
只不过,聂风苦笑,他算是被断浪抛弃了吧,这段情谊,断浪舍了吗?
“秦霜秦霜!”这时,一个声音传过来,软软糯糯的,紧接着,出现在众人眼前的是一个小姑娘,她的声音大得不得了,“你终于回来啦!”
秦霜眼中迅速地浮上宠溺,小姑娘又长高了一点,但那脸蛋仍是肉嘟嘟的,身材也是珠圆玉润的,一双眼睛干净透彻,是他所见过的最为明亮的眸子,干净得不染尘埃。
小姑娘的头发扎成一个包子型,简简单单,甚至是邋里邋遢。
她跑过来的时候,后脑勺的包子还摇摇晃晃,极为危险,似是下一秒就要散落开来。
小姑娘蹦到秦霜面前,双眼眯成月牙,憨态可掬,肉嘟嘟的粉脸像颗包子,让人想咬上一口,她发出老鼠一样的笑声——吱吱,秦霜哭笑不得,他不过离开一个月,她怎么成这个样子了?
都十七岁了,还跟个小孩子一样,不会照顾自己,而且天生一张娃娃脸,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小上好多岁,对着这样一个小姑娘,秦霜自然疼宠万分。
小姑娘献宝一样捧着一块皱巴巴的布。
满眼都是“快夸我吧快夸我吧”。
秦霜皱眉不解,仔细看着她手中的布,“这是什么?”
小姑娘惊怔地瞪大眼睛,“是手帕啊。”一副连这都不知道你真笨的表情,秦霜忍住笑,好脾气地问,“是给我的吗?”
她吱吱地笑,“是啊是啊,我绣了好长时间才绣好的。”她瞥了一眼孔慈,“不像孔慈姐姐,只要绣一个风字,笔画比霜简单多了!”
孔慈面色一变,羞赧万分,她上次在房里绣那块手帕,却被到处乱闯的尔雅撞见了,当时她还千叮咛万嘱咐一定不能说出去,没想到。。。。
尔雅——也就是珠圆玉润小姑娘,她心里偷笑不止,她就是不喜欢孔慈,就要借着这个机会臊臊她。
聂风闻言,只是温柔一笑,但内心里有些明了。
他把孔慈当做是妹妹而已,以后,得注意些了。
尔雅秀气地皱了皱鼻子,瞪着秦霜,“你是不是嫌弃我的帕子?”
秦霜哪里敢说是,连忙欣喜地接过来,拿着这块不知是抹布还是手帕的东西心里头五味杂陈,他还是当做收藏吧,真拿出来用他以后就不用出来见人了,直接臊死好了。
尔雅一双肉手,手背上一溜儿的窝,白白嫩嫩,像是莲藕,她扯着秦霜的袖子,眼睛闪闪的,“我可想你了。”
秦霜莞尔一笑,“这么大了,连个头都不会梳。”语气却是宠爱的,并不带丝毫责怪。
她不依不饶地晃着他袖子,“你想不想我?”
秦霜沉吟,眼见着她嘴巴越噘越高,眼珠子在眼眶里乱转,他才道,“怎么敢忘记你呢。”
尔雅破涕为笑,一张笑脸可爱极了,“那你给我梳头。”
秦霜便被她拉着进屋了,听着她在前头欢快道,“要梳那种有一条条小辫子的,还要戴上你上次送给我的蝴蝶夹子。”
捡了尔雅回家,那时,尔雅才十三岁,据她说是逃婚出来的,长得像苏州的大阿福,笑起来眼睛弯弯,憨憨的,俨然是一尊大号娃娃,她在生活自理方面简直是一窍不通,不会梳头,不会穿衣服,不会穿鞋,总之,秦霜彻底地当了回爸爸。
尔雅虽然是个娇惯的小姐,但惯会撒娇卖萌,不出几日便骗得秦霜心甘情愿做牛做马,当起保父来,至今,尔雅的头发还得秦霜来梳。
而秦霜经过多年锻炼,各种发型信手拈来,这个爸爸当得很负责任。
聂风笑望着两人离去,心道,尔雅果然最亲近霜师兄,他一转眼,看到痴痴望着自己的孔慈,心下一怔,面上带起一丝笑来,这纯粹是他条件发射动作,“孔慈,我不在的这些日子,谢谢你照看风云阁了。”
他果然宽厚待人,可这语气里故意露出的疏离却让孔慈泪眼朦胧,聂风不忍,但仍装作不知。
孔慈口称,“风少爷,那是孔慈分内之事,无需道谢。”她低垂着眼睛,“。。。。风少爷一路舟车劳顿,一定很累了吧,孔慈还有些活没干完,先回去了。”
她走得又快又急,到后来就用跑的,很快便消失了身影。
聂风长叹一声。
他告诉自己,这并不是残忍。
对着铜镜,尔雅端详自己肉嘟嘟的脸,嘴巴翘起来,“肉好多啊。”
秦霜含笑,“正好。”
才不是。尔雅不会蠢得去反驳,因为每次她抱怨自己长得太圆润,秦霜都不会认同,在他看来,自己怎么长都是好看的。
“我有个哥哥,长得瘦瘦的。”尔雅双手撑着下巴,长吁短叹,“我家就我这么个圆滚滚的,是不是哪里出错了?”
她长得很圆,哪里都是软绵绵的,眼睛亮得惊人,眨巴眨巴的显得她稚嫩可爱。
“瘦瘦的不好。”秦霜安慰她,“女孩子多点肉才健康。”
尔雅化忧为喜。
“我想家里人了。”她又忧郁起来,她的情绪犹如天气一般,变化无常,上一秒阴云密布,下一秒可能就拨开云雾了,“我想回家看看他们,偷偷地。不能被抓到,不然就得嫁给那个讨厌的二皇子了!”
秦霜听了,迅速盘算,他可以向师傅请假,师傅定然会同意。京城离这里太遥远,他怎么可能放心让尔雅这么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一人回去,肯定是要陪着她的。
何况。。。。尔雅怎么可以嫁给那个一无是处的皇子。
从尔雅的叙述中来看,那二皇子不值得托付终身,尔雅逃婚,无疑是再正确不过了。
——保父状态不解释。
秦霜拍拍尔雅的头,“好了。”
尔雅立刻臭美地照着镜子,左看右看,笑得美滋滋的。
秦霜真好。。。。尔雅心里打着小算盘,如果嫁给秦霜,以后肯定能够享福,什么事也不用干,哈哈。
她乐不可支,她简直太有眼光了!
什么二皇子?滚边儿去!她决定了,她这辈子,就认定秦霜了,除了秦霜,谁还愿意给她梳头?就算愿意,谁有秦霜梳的好看?
她被秦霜捡回来后,就死皮赖脸地巴着秦霜,顺利地留了下来。
她暗中发现,秦霜对孔慈有意思,很是不快,那什么孔慈,才配不上秦霜呢!于是,使尽手段不让秦霜注意孔慈,叫他没精力关注孔慈,顺便在关键时候踩孔慈一脚,啦啦啦,她偷偷按回头顶的恶魔角,她可是最纯洁无暇的小仙女,才不是恶魔。
尔雅梳好了头,跑去望双楼某一间厢房找小胖鱼了,据说是前主人留下的,那前主人和不哭死神一道死在了洪水中。
但是,尔雅心里有个小秘密。
她认识这个房间的主人,单方面的认识,还是她的梦中情人呢,咳咳,不能怪她花痴,实在是那时年少,容易被美色所惑嘛,虽然现在长大了她也不可能抵挡得了首辅大人浅浅一笑。
不知道首辅大人还记不记得哥哥身后的小姑娘?
就是她尔雅啦。
房间主人叫婠婠,她梳妆台上有个盒子,盒子里放了一个木雕,眉眼很是熟悉,分明是首辅大人的模样,虽年幼了些,但仍有迹可循,尔雅之所以能一眼认出,完全是因为印象深刻,再加之,哥哥书房里那一副画,画着的正是首辅大人身穿便服浅笑吟吟的模样。
不管怎么样,她把这个秘密埋在心底。
虽然知道婠婠还活着,知道帮主搜罗了一大批和婠婠长得相像的女子,可这是她一个人的秘密。
连秦霜也不告诉。
哎,好想近距离地看看首辅大人啊,她可是尔雅最喜欢的美人呢,想到这里,尔雅吸溜了一下口水,笑容痴痴的。
那首辅大人身边的面首,肯定就是步惊云了,尔雅觉得肯定是,这是直觉,她虽然外表看起来憨憨的,但内里狡诈着呢,最爱扮猪吃老虎。
不然,她怎么可能在自家那个身为左相的哥哥眼皮子底下逃婚成功呢。
九月初八。
明月出嫁。
贤王府作为明月的娘家自然是张灯结彩,而婠婠当仁不让地担任起哥哥这一角色,将明月送到廉亲王府。
八抬大轿,吹锣打鼓,一路鲜花。
明月一身红嫁衣,嫁衣上凤凰翱翔九天,美得不可思议,婠婠拉着她的手,将它们递到同样一身喜服的廉亲王手中。
廉亲王直勾勾地盯着明月,直把率性的她看得垂下头去。
自此,聂风和明月,缘分已断。
赵留美高兴得简直要翻上几个跟头来表达自己的欢喜,廉亲王和明月一拜完堂,赵留美立刻扯开嗓子大喊,“娘!”
喜堂里哄堂大笑。
明月隔着薄纱瞪向赵留美,手掐着赵留美的脸颊,嗔骂,“你这个小滑头!”
一室的寂静。
赵留美径自乐呵。
廉亲王难得褪去冷淡表情,笑眯眯的。
婠婠再次疑惑,这父子两其实真的很欠虐吧。
不过,明月这一回,不仅得了丈夫,还附送一个儿子,买一送一,合算。
“恭喜王爷如愿以偿。”
廉亲王浅笑,“还该感谢大人指点才是。”
婠婠也笑,很好,没有忘了她这个大媒人,挺上道的。
席间,婠婠的酒多被阿步挡了去,之后众人识相了,婠婠才得以清净一会儿。
回府的路上,婠婠没有乘轿子,和阿步漫步在街道上,专挑人少的地方走。
月夜下漫步,夜空说不出的柔和。
她脚步轻快,不一会儿,孩子气地踮着脚尖乱转,她抬眸浅笑,笑望着始终伴在身侧的阿步,“明月说,如果我错过你,就再也找不到更好的了。”
他认真地看着她,颌首,“我同意她说的。”
。。。。。厚脸皮。
他的眼睛格外深邃,婠婠看着看着,一不小心深陷其中。
婠婠摊手,咬着下唇,蹙眉,“所以我在想,我愿不愿意将就一个比你差的。”
阿步凝望着她。
她回望,倏而巧笑,“我好像不太愿意。”
罢了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