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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之上一次的迷乱纠结,这一回却是无比的清晰明澈。
不需要看,也不需要听,只需要去感觉和纠缠。
唇齿的交集,啃咬噬吻已经不能满足心中的饥渴。
相互拉扯着衣衫,肌肤裸裎相贴的一刻,双双爆发出难耐的低吼。
这一回已是避无可避、退无可退,有生之年,狭路相逢,终不能免。
肢体交缠之际,触感欢痛好似令人满头烟霞烈火的炮打灯,泼剌呼刺地灌上来,包裹住整个身体,窜入灵魂深处,热辣辣地充了满心满脑。
白日烟花,噼噼仆仆的爆发在每一处结合的地方,血肉在那瞬间都融合在一起。
戚少商啃咬着细致秀美的锁骨,口中还时时地发出低吼呜咽。
顾惜朝死死地抓住那伤痕累累却又坚实健硕的臂膀,狠命地直着秀颈,嗓子里却干干地喊也喊不出来。
从别后,忆相逢。几回魂梦与君同。今宵剩把银红照,犹恐相逢是梦中。
这一夜,一夜无眠;这一夜,薄衾不寒、红浪翻卷;这一夜,梦里不是巫山,雨收云难散。
―――――――这是天堂和地狱的小分―――――――
杨云晰呆呆地坐在窗边,不知道神游何处。
一个高大的影子,默默地站在了她的身后,阴影投射在窗纸上。
这第五天,她身上的伤,已经好了很多。可是,心里的伤呢?
“云儿姑娘!”声音还是似烽火连城般的粗犷豪迈,语气却是温柔得好似这江南的秋夜。
回过神,仰首望着完颜晟俊朗的脸:“放心吧!我已想出一个法子,可以救戚大哥。”
“不是的,我不是想问你这个!”有些急躁。
秀眉轻挑,流露出一股温柔的笑意:“谢谢你,舍血救我。这份情,我是一定要还的。”
完颜晟皱了眉,弯下身子,捏住她纤细的肩膀:“只要能治好你,区区一碗血,又算得了什么?只是,我怕治得了身上的伤,却医不好心里的痛!”
惊愕,有些不知所措,贝齿一咬红唇。“我知道,你对我好。可是,我现在没心情去想这些。”
“你想做什么?只要你能够开怀,哪怕我立时死了,也甘愿!”
火光从眼里迸发出来,杨云晰咬碎银牙,狠道:“我要杀了萧寒星,给我外公和恭庄的人报仇!”
放开她,完颜晟心里一阵酸酸麻麻的感觉。“你,是不是很恨他?”
“恨得要命!”
叹息间,高大的身影已经朝门口走去。手放在门扉上,忽然转过头,盯着她说:“你越恨,就代表你越爱。你终归是,忘不了他!”
泪,怔怔地流下来,杨云晰清丽的小脸上,再没有了以前那种奕奕神采。
“这个方法真的管用?”秦夫人看着这小姑娘,心里充满着疑惑。
杨云晰红唇一勾:“虽然过于凶险,但是值得一试!”
秦夫人满是皱纹的脸上,显得忧心忡忡:“五年前,我以毒为他疗伤,初见成效,可是毒素却已经侵入他的五脏六腑,使得他经脉错乱。这一回,他的内伤倒是无大碍,只怕这样奇险的方法,一个不留神就会断了心脉,人可就完了。”
铁手一听,忙道:“这样,太危险了吧?还是,保守治疗的方法好一点。”
“难道,要他永远这样又聋又瞎下去么?你们别忘了,他是戚少商,不是什么普通的愚夫愚妇。让他现在像个废人一样生活,你们于心何忍?”杨云晰有点激动,在治病救人上,她一向有自己的主张。
“我也不同意冒险!”一直不开口的无情,忽然冷冷地说。
追命却不以为然:“我觉得,杨丫头的想法很有一套,应该让她试试!”
冷血摸着下巴道:“嗯,我也同意这么办!”
“四大名捕,二比二!”杨云晰看着完颜晟和顾惜朝道,“你们二位呢?”
完颜晟皱皱眉:“我也不太希望冒险。还是慢慢来比较好!”
秦夫人忙说:“那这样看来,即便顾公子同意了,小丫头的方法也不能实行!”
所有人的眼光,一时间,都集中在顾惜朝身上。
只见,他抿起丰润的唇,笑了笑:“我同意!算两票。”说着,握了握坐在他身边的戚少商的手,对方则微微地冲他一笑。
杨云晰俏目一横,看向不同意的几个人:“怎么样?现在,还有人反对么?”
这一回,大家终于见识到,杨云晰果然是不愧为顾惜朝的小妹子,她胆子太大了。
还是那件淡黄|色衫子,娇俏柔美的身形,手里的刀子却是比任何神兵利器都锋利。
秦夫人帮着调药,麻沸散已经给戚少商灌了两大碗。
“你们都出去,都出去!”小丫头不耐烦地赶人,这么多人站在这里,她怎么安心治疗?
该赶出去的,都赶出去了。
只有一个人,还呆楞楞地站在床边――如果戚少商现在躺的那个搭着门板的桌子也算是床的话。
“大哥!?”小丫头笑得像花一样灿烂,却是一副请您快走的神情。
低头看看那人毫无知觉的脸,倔强地一撇头:“我不走,就在这看着你治!”
杨云晰瞪着眼,看他的手还拉着戚少商的手,小脸不禁垮了下来:自打那日雨中相拥之后,这两人就跟粘上扭股糖一样,再也没分开过!你们就算是惊世骇俗,也不要理直气壮到这个地步吧?虽然,我也觉得你们俩相配得不得了。
秦夫人脸上的神情,也有几分僵硬,心里感叹:这两个年轻人,一个痴、一个狂,却又视世俗礼教如粪土,心里的结一旦打开,竟然明目张胆地缠在一块,一时也分隔不了。
“你要看就看吧!不过,别心痛,我可是要下狠手的啊!”杨云晰鼓起嘴,嘟嘟囔囔地。
顾惜朝不答话,只是斜着眼看她,眼中一股不屑:我半生风雨,什么打打杀杀没见过,还会怕你这些小手段?
可是,事实证明,杨云晰的手段虽小,却是着实狠辣。
戚少商的身体,就那样被她从原先胸前的伤口处割开了。
纵然是喝了麻沸散,可是剧烈的疼痛,还是把那整个人都惊跳起来。
“啊!啊!……啊……”吼声几乎冲破了屋顶。
顾惜朝的手已经被他攥得青紫了,可还是任他死死的攥着。
疼,在他的身上,也在他的心里,血呼呼地流出来,几乎浸透了身下的床单。
杨云晰满手是血的在他身体里左边缝缝、右边补补,还时不时地割下几块腐烂的碎肉。
秦夫人则用解毒药汁,替他清洗五脏六腑。
顾惜朝头一次见到这样治疗的方法,他虽然见多识广,却也着实吓得不轻。
更何况,现下那具支离破碎的身体,还是他倾心牵挂,不久前还相互爱抚的身体。一时间,他喉咙里,涌上一股甜丝丝的血腥味。额上,冒出一颗颗豆大的汗珠。那汗,是冷的。
“惜朝!”戚少商僵硬的身子忽然直起来,痛喊一声,仿佛他的灵魂就要从身体里钻出来,破空而去!身体剧烈地颤动着,像是一根马上就要绷断的弦。
“压住他!”杨云晰大喊。
顾惜朝不顾一切地扑上去,压住他的肩膀,鲜艳的血染上了青色的衣衫,好似虎尾溪畔那捧最灿烂的杜鹃。
少商,少商!我在这里,就在这!
你别离开,别走!
我就在这里,我还没有死,你不可以先死!
你说过,不会再离开我,不会再放我走的,你自己怎么能先走呢?
心里已经痛到无可复加的地步,可是他没有泪,他从来不会流泪,只能流血。
嘴里溢出的鲜血,还有额头上的汗水,混合在一起,一滴滴地落下,落在那人盖住明亮眼眸的眼睑上,落在俊挺漂亮的鼻梁上,落在薄俏如刀的双唇上。
戚少商觉得,自己的身体好像轻飘飘的,就要飞起来一样。
一时间,他的眼睛看到了光明,他的耳朵听到了声音。
那个人,美如秋水的眼里,全是心痛不舍;那个人,清朗澄澈的嗓音,喊出他渴望已久的话语;那个人,雪白的肌肤上,有一抹病态的嫣红。
那个人,是他这辈子,最恨,也最爱的人!
越爱,越恨,越恨,越爱!
到最后,究竟是爱,还是恨?
都已经模糊成了一片,说也说不清,忘也忘不掉!
有多少次,生死一线,他都坚持着,咬着牙,不肯死透,原来他心心念念的,就是能够在死之前,再见他一面。
这一次,他见到了,他感受到了,他伸出手去,想要抱住那具清瘦的身子,却是摸不着的空。
他看见,那张从来都是倔强倨傲的脸上,压抑而痛楚的神情,他看着看着,连自己的五脏六腑都痛了起来。
不要,不要!惜朝,不要这样痛苦,不要这样悲伤。从见到你第一眼开始,你脸上那种落寞而凄凉的神情,就深深刺痛了我。那时候,我就发了誓,一定要让你笑,让你得偿所愿,让你找到属于自己的天空,送你直上青云,天空海阔,任尔翱翔!
看你意气风发,看你杀伐决断,看你睥睨天下,我真的很开心,很开心。
可是,可以给你全天下的我,却留不住自己的生命,怎么办?怎么办?
写尽生平都是愁,原来相逢日,便是断肠时!
顾惜朝愣愣地看着那张苍白得毫无血色的面孔上,紧闭着的眼里,忽然溢出泪水,和着自己喷到他脸上的血。那张他爱过恨过想念过、得到过失去过却不曾忘怀过的脸上,顿时血泪斑驳。一如这些年他们走过的路。
“戚少商!戚少商!你给我回来!你敢死?你敢死一个,试试看!”顾惜朝气得浑身发抖地叫着。
戚少商没有知觉的脸上,还是不断地流下泪来。他的神魂已经虚飘飘的浮在身体之上,自己也在急、在气。拼命叫着,伸手想抱住那个人,可是却怎么也做不到。
杨云晰加快手里的动作,替戚少商缝合伤口,她心里也是一片茫然,只想赶快结束这一切,再看着这两个人,在生死两端反复争夺,她觉得自己都快要疯了!
●二十九、收网
白露轻寒小轩窗,阶前微雨点秋霜。
宝蓝色的袍子,雪白的衬里中露出雪白的手。
木柄银锋的小刀,三寸长。
染过他的血和他的血。
这会儿,正在雕着一只玉斧。
只及掌心大小的玉斧上,已经隐然显出一只龙的形象。
顾惜朝是喜欢雕刻篆印的,尤其是在想事情的时侯。
这一回,层层布局,步步算计,终于到了收网的时侯了。
从那天,恭庄被烧开始,他就意识到,他们中间有一个卧底。
只是,他还并不确定,这个人究竟是谁?
云儿被绑,最大的可能是为了交换寒水剑。
但是,寒水剑一旦落入了他顾惜朝的手里,任何人都知道,不会那么容易就逼出来。
同时,挑拨离间碧霄宫和飞鹰堡的关系,在很大程度上,也是为了能够迫出那个人来。
但是,没想到,这个人和他同样狠,竟然一开始就把飞鹰堡抛出来当靶子。为此,他不得不为他人作嫁衣裳,吃下飞鹰堡这块硬骨头。同时,以巨大的牺牲,分化掉一部分完颜晟的势力。原本,他连自己的性命都算了进去,只是戚少商这个傻瓜,硬是挡在他前面。
哼!连死,都要挡在他前面。
当发现彩依频繁进出煎药的厨房时,他明白那个人终于忍不住了。
云儿曾经说过,彩依几次在她面前怨恨过戚少商。那个人,很可能利用她的不满,给戚少商下毒,然后趁他们慌乱的时侯,夺剑杀人。
所以,他悄悄让云儿把自己和戚少商的药调换了,只要自己一中毒,那个人必然露出破绽。可是,他没想到,那人要杀的竟然是自己。本来,他叮嘱过无情,没有必要的话,戚少商最好不要喝那碗药。
可是,那个傻瓜却……~。
苦笑着,傻瓜!痴线!
这样一来,他就只能当机立断,赶往恭庄密道,假装自己发现了什么秘密。
然后,故意中了“悲酥清风”,终于把萧寒星给钓了出来。
之前,并不是没有怀疑过他,只是没有真凭实据,他又不想伤害云儿,所以才费了这么大的周章。
唉!自从晚晴死后,这个世上,已经没有几个人值得他关心的了。
除了云儿,就只有……戚少商!
不知道,那个傻瓜醒了没有?
这样想着,身子就不由自主地向门外走去。
他,醒了。
静静地坐在床上,额前覆着发,显得有点孩子气,下面是那双明亮而温暖的眼睛。
直直地,定定地,看着自己,好像全天下就只有自己一个在他的眼里。
丰润的唇,微微勾起笑意,顾惜朝走到床边,坐下。
十指相扣,两两相望。
他的眼里,也只有他一个。
上下一打量,戚少商的脸凑到他眼前:“你,还是穿青的,最好看!”
睫毛轻颤,眼底闪过一抹晕红,“都让某个人的血沾脏了,怎么穿?”
“我不介意,你,什么也不穿!”呵出的热气,滚烫地卷到脸上。
这个混帐,无耻至极!
用手一挡他的眼,“不许看!”
“我怎么能够不看,惜朝!我怎么可能不看你?”
薄唇欺上来,极温柔地轻触唇角。然后,撬开唇瓣,登堂入室,双齿相扣,唇舌纠缠。
舌尖交缠、纠葛着,推来挡去,争夺着口中的阵地。像两条顽皮的小蛇,彼此缠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