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呢?”
顾惜朝挣开他,别开眼说:“我就是不喜欢你总是把我当女人似的在身后护着。没有我,你今日哪里这么威风?我倒不知道,你当面拒了九公主的婚后,完颜阿骨打还这么大的心胸,把自己皇宫卫队都交与你手。他果真是个爱才惜才之人啊!对你倒是极尽拉拢之能事,生怕你这个天上掉下来的将相之才飞了。”说完,如猫的眼神瞪视着他。
“哈哈!”戚少商仰头大笑一声,揽住他的肩头,凑到耳边说,“这世上,也就只有你会说我有将相之才。其实,我戚少商从来都只是个土匪头子而已唉!还能得顾大公子如此赏识,真是荣幸之至。”
顾惜朝咬上他的颈子,恶狠狠地说:“怎么,就许你戚大侠赏识我,不许我赏识一下你吗?”
“行行,怎么不行?你身上有伤,不要现在这样天雷勾地火的了!”戚少商勾住他的脖子,搂着人静静地喘着。
顾惜朝颊上飞红,把人往床上一拽,说道:“我的伤,不是不碍事么?”
“你……”戚少商有点蒙,下一刻已经被丰润玲珑的唇瓣堵住了嘴,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只是,说不出的话,却还在心里翻腾。
――惜朝,你究竟在想什么呢?为什么我心里越来越感到不安呢?
顾惜朝在昏昏沉沉的热吻中,也暗自嘀咕着。
――少商,你究竟有什么事在瞒我?
●五十一、东风恶、欢情薄
雕梁的酒楼,蕴着新木的芬芳。
这里乃是会宁城中一处最高贵雅致的所在。
锦袍貂裘的贵公子,端坐在雅间中的主位上,闲闲地喝着酒,高粱红!
萧寒星不喜欢这种女真人最爱的美酒,觉得它太呛太野,不够风雅。
其实,他的骨子里,还是隐着南朝风流缱绻的心性,尽管他为这份血统而感到耻辱和愤怒。
几声沉而稳的脚步,徐徐地踏上楼来。
萧寒星凝眸望去,来人白衣胜雪,不染纤尘,墨色深浓的眼与飞扬俊朗的眉勾画出一份浑然天成的英武潇洒。
犹记得七年前初次遇见这人,他便是如此模样,一泓碧寒的长剑,状若天神地直闯入北院王府中。而那时的自己,不过是一个幼稚纤弱的少年,瑟缩地远远望着这人如入无人之境地刺杀那个养尊处优的老头子。
如此英雄气概,吾当效仿之!
仰慕他的风采,态度便从心底里恭敬起来。
“戚大哥,请坐!”萧寒星肃手恭立。
戚少商看着那似曾相识的玉面凤目,一声叹息流出来,面上柔和了些许,抖了抖衣上的雪花,洒然坐下来。
萧寒星一边倒酒,一边微笑:“戚大哥真是难请啊!小弟三番几次相求,才请得您赏光。”
戚少商端起酒杯,饮了一口,淡淡地说:“哪里!萧王爷乃是辽国皇室贵胄,现今又得皇上赐了婚约,匹配九公主。在下一介江湖草莽,出身寒微,哪里当得起如此客气?”
“戚大哥,莫不是在讥讽小弟吧?”
戚少商一挑眉:“萧王爷这么说,戚某怎当得起呢?只是,皇上也一并下旨,赐婚我义弟七王爷与杨家妹子的婚事。不知道,萧王爷可否知晓?”
“这个小弟自然是知道的。”萧寒星微垂了一下眼帘,“而且,听说皇上还想要小弟和七王爷同日成婚,以彰显亲厚之意。不是吗?”
戚少商瞪着他,一声嗤笑:“萧寒星,虽然我早知道你狼心狗肺,却没想到你竟真的如绝情?为了权势地位,眼看自己心爱的女子琵琶别抱,自己却去另娶他人。”
“啧啧!戚大哥,你何必如此愤愤不平呢?”萧寒星呵呵一笑,“大丈夫在世,当负鸿鹄之志、坐拥天下。小儿女的情长意短,不过是过眼烟云罢了!又何必如此执著认真呢?”
“这么说,你也承认对贺兰也是虚情假意的了?”戚少商语气淡了下来。
萧寒星倒上一杯酒,自饮一口,说道:“戚大哥,你这言语中的圈套机锋,倒是越来越像一个人啦!我与九公主的婚事,自然是两情相悦,然而无论从大金皇上还是我国陛下的心中,这又何尝不是一桩秦晋之好、便利两国的美事呢?这种事情,戚大哥你心里应该很清楚,不用小弟多做解释了吧!只是……”
“只是什么?”戚少商冷哼一声。
“只是,大金皇上心中所瞩意的佳婿,一开始并非是小弟。而金辽两国的这一番亲善之举,其中也不乏戚大哥你的功劳啊!”萧寒星轻轻一拂衣袖,“想当年,‘九现神龙’戚少商年少成名,小雷门大总管,连云寨大当家,何等英雄气概。便是那号称江湖第一美女的碎云渊息红泪,枯望五年,翘首以盼。戚大哥你又何尝为这些儿女情长,而英雄气短?只是,时光辸苒,到如今,你的英雄志气,竟消磨至此。整日里,便只剩下一腔小儿女的百转柔肠,在意的只是风花雪月、情短恨长。都道‘人间不许见白头’,戚大哥你尚在壮年,便已难饭否了?”
他此言一出,戚少商恍如雷击,三十年来的恩怨情仇、志向抱负,都在心中转了个遍。
――萧寒星,此人果然非同寻常,虽是性情乖戾、不择手段,但他总能找到别人意志中最薄弱的一点,加以打击,于这人心世情中的险恶龌龊也识得清楚、辨得分明。这份手段心计,果然像他!
戚少商微微一笑,喝下一杯酒:“萧王爷,你太高看戚某了。在下充其量不过是一个江湖草莽,如今虽受大金皇上赏识,只是身为汉人,难免受人猜忌。哪里可以常保富贵?不过是走一步,算一步罢了!”
“哦?是吗?如今大金皇上的寿诞已过,各国使节都已回返。小弟为了和亲大礼,尚滞留于此,也遣了随使回国复命去了。可宋使一行,却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这真是叫人不明白了,宋使还想在大金做些什么不成?”萧寒星挑眉轻笑。
戚少商面色一沉:“想不到,萧王爷对大宋的使臣还挺关心的?承蒙王爷所赐,宋使身受内伤,一时难以成行,更兼七王爷要大婚,他亦算是女方主家,才留了下来。”
“戚大哥,你这就不公了。那日大金皇上胜寿,是宋使他蓄意挑衅,欲和小弟在乐律内力上比拼个高下,小弟也曾百般推脱,奈何他不依不饶,难道让小弟束手待毙不成?”
“那这样说,在下还要替宋使感激王爷的宽宏大量、手下留情了?”
“哈哈!不用客气,戚大哥的谢,暂且收着。”萧寒星目光一转,“只怕,将来您还有为了他来求我的日子!”
他端起酒杯,轻笑着喝尽杯中酒,只听到“哗啦!”一声,面前的桌子碎裂成数半,洋洋洒洒的一地酒菜。
戚少商拂袖而去的身影,在夕阳下,落了一地的黯影。
“贺兰是你的亲妹妹。你对她的终身幸福竟如此漠不关心?”杨云晰清脆的嗓音,含着怒气。
“我能怎么样?贺兰心里喜欢他,父皇也十分中意!况且,这是涉及两国邦交的大事,你以为我能反对的了吗?”完颜晟也有几分焦躁。
“可是,那人的心性人品,怎么能让贺兰嫁给他呢?”
“我怎么不知道这个道理?可是……”完颜晟长叹一声,“若是义兄答允父皇,娶贺兰为妻,就不会有现在这样为难的事了。”
“什么?那更不行了。戚大哥心里喜欢的是我大哥,你又不是不知道?”杨云晰的声音更提高了几分。
“云儿,我倒不是对他们在一起,有什么看法。只是,我心底一直有一桩事,始终如鲠在喉,不吐不快!”
杨云晰有点着急了:“你倒是痛痛快快的说啊!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如此婆婆妈妈起来了?”
“云儿,我告诉你一件事。我手下,有不少在辽国和大宋的细作密探。当日在中原,我知道义兄的真实身份后,便令人秘密查访。义兄当年入辽行刺,之所以会失败,完全是因为大宋朝有人将消息泄露给了辽国。辽帝有所防备,那飞鹰堡主韩羽枭才会星夜被召回辽都。义兄与他苦战不下,身受重伤,又遭到辽军的围捕,方落入辽河之中,被我所救!”完颜晟有些激动,“这件事,义兄也是知道的,可他一直隐忍不发,也不让我说出来。尤其是不能让顾大哥知道!”
“竟然有这样的事?”
“咱们成婚之后,顾大哥是一定要回国复命的。那时,义兄他将何去何从?”完颜晟叹了一口气,又说,“若是顾大哥不走,随我义兄待在这里,那他又将如何自处?这些你想过没有?”
杨云晰有点欣喜:“戚大哥,不回去。我大哥复完命再回来,不是很好吗?那样,我们兄妹也至于分离两地。”
“云儿,事情不是你想像的这么简单。顾大哥在中原武林经营多年,名望如日中天,于国于朝也是有功之人,与大宋皇帝的交情又甚好。要他留在这里,那岂不是叫他半生基业都毁于一旦?身为男人,有很多东西,是放不下的!”
杨云晰俏脸一沉,冷笑道:“是啊!你们男人,有多少的功业抱负放不下啊!权势地位、名望声誉,为了这些,可以放弃一切!可是,那又怎么样呢?我杨家的先辈,为了一个精忠节烈的名声,前仆后继,蹈死不顾,‘八人上阵一人回’,只落得妻儿老小空自伤悲!我爹当年,本来已经弃官罢爵,退隐江湖了,可是就为了一个边关告急的急诏,便单枪匹马只身赴战。最后,连尸首都不知道何处寻找?我娘年纪轻轻,就忧愤而死。”她有些哽咽着,说出自己憋在心里十几年的话。
“你们男人啊!你们,只知道霸业、天下、功名,何尝想过女人的苦楚?又何尝知道,这人世间最珍贵,是真心真情啊!”杨云晰抽泣着,她不知道自己究竟在痛些什么,难受些什么,只是一腔的伤痛,无处可诉,终于由饮泣变作嚎啕大哭。
完颜晟抱住她,柔声安慰:“你放心,在我心里,你比什么都重要!只要有你在我身边,我便什么都不想,都不要!”正说着,只见窗边一抹青影闪过。
“顾大哥!”完颜晟吃了一惊。
●五十二、不胜人生一场醉
金国九公主完颜贺兰与辽国北院大王萧寒星的和婚大礼,以及金国七王爷完颜晟的大婚将在同日举行。
会宁城中,刚刚庆贺完皇帝胜寿之后,便又要举行一场盛大的典礼了。
而今日,七王府的偏院小楼,却早早地摆上了一桌酒席,里里外外的披红挂绿,打理一新。
“义兄,你这是?”完颜晟愣愣地。
戚少商笑,笑得脸上的酒窝越发显得亲切动人:“义弟,你明日便要大婚了,到时侯难免繁文缛节的要应付不少。你于我有救命之恩,我于你有半师之义。如今你将要成家立业,为兄怎么能不高兴呢?今日,在这里为你摆一桌酒,算是聊表为兄的祝贺之意,你和云丫头不会不赏光吧?”
完颜晟呵呵一笑:“兄长客气了,咱们虽然不是亲兄弟,却比至亲骨肉还要亲厚,还讲这些虚礼做什么?不过,既然兄长已经摆下了,小弟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哼!我在厨房做菜,倒叫你来做好人?”
完颜晟回头一张,顾惜朝正端着一盘菜站在后面。
“还有我们,好你个戚少商,让我们都去做苦力,自己倒做个主家的样子待客!”追命和铁手一人捧了一坛子酒,走了进来。
戚少商上前接过顾惜朝手里的菜,说道:“今日是我请客,自然我是主家了。你们两个吃白食的,拿两坛子酒,又怎么了?”
顾惜朝哼了一声,便道:“云儿,怎么还没来?这丫头,今日又不是成亲,用得着这么仔细地梳妆打扮吗?”
“对了,刚刚秦夫人让我告诉你们,云丫头不来了。这成亲的前一天新郎新娘不能见面的,呆会儿皇宫里就会有人来接她,明日举行完大礼才能正正式式地进府!”铁手把酒放在桌上。
“啊!那这样,今晚只剩咱们五个人在这里喝酒啦?”戚少商有点遗憾地说。
顾惜朝微笑道:“这样也好,咱们五个大男人喝酒聊天,云儿在这儿确实不太方便。”
“唉,刚说到繁文缛节,今日就来了。”完颜晟有点郁闷,“不知道明日我这个新郎官,会怎么被折腾呢?”
“哈哈!”追命大笑道,“别的不说,洞房我们是一定要闹的。”
“你小心点,云儿现在跟秦夫人学的一身的医毒双修的功夫,你要是自付能躲过她的毒,再提闹洞房的事儿!”顾惜朝俊美的脸上一阵阴狠的冷笑。
追命撇撇嘴:“那,还是算了吧!”
今晚,戚少商很高兴,喝了很多酒。
“惜朝啊!你炮制的这个菜,是怎么做的?怎么这么好吃啊?”他歪在顾惜朝的身边,呵呵笑道。
顾惜朝把他推开一点:“这里的鱼,全是冻的,一点都不新鲜!我便拿酒酿了,加上白芍药花瓣,照着杜鹃醉鱼方法做了。竟然不错!本来想着今日云儿会来,她吃不惯金国的饮食,所以特地给她做的。没想到,倒便宜了你们几个。哼哼!”
戚少商斜着醉眼:“怎地?云儿难道比我还重要?惜朝,你也忒的偏心了。来会宁这么久,一次也没给我做过菜,这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