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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李嘴上说：“不可能。”心里可就咯噔一下。
胡豆又作提醒：“目前为缴纳罚款，决不能让老张打这已购新楼房的主意。等过了这一关，你们尽早搬进去才是。”他继续说，“我当初偏听偏信，完全错怪了你这结发妻子，到如今是悔恨不已呀，但愿下辈子给你作牛作马用来赎罪吧。”
小李颇觉尴尬，催他尽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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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情人和朋友的微妙关系
近来，小李与老张相聚日久，已有白菜萝卜平淡乏胃之感，再说没有婚姻的约束，头脑中缺少根弦儿，她又发现老张同小刘交往过多，就有些疑心。现经胡豆煽风点火，立时觉得对他两人今后得多加提防。她顺势躺在沙发上，想起当初三人在公司时她和小刘私下开玩笑的情景。她说，“你今天和老张亲热了没有？”
小刘说：“亲热了。”
“老张他温柔不温柔？”
“可温柔了。”小刘的回答竟没有含糊的余地，最后让她都难以启齿。那时只是寻开心、恶作剧，现在一想起来倒有些难言之隐。小刘在夺人之爱？老张在喜新厌旧？她在反复思量后，觉得白天不宜离开商店，晚上出去找人又不妥当，还是等罚款这一关过去了再说。
当小李得知罚款已经缴上，她总算松了口气。不过老张突然说借到同学3万元，她又有些疑心。等到了晚上，她直接给老韩去电话，先以女主人的身份表示感谢。可是对方不敢领情，说最近没借给你们钱。她想要听的就是这句话，目的已经达到，便像没事人一样闲聊几句就挂断了。
既然旧房有了买主，新房已装修好，小李就催促老张搬家，不过结婚的事闭口不谈。事到如今，老张想说不搬也不行了，何况他并不知道小李已有了新的打算，就找来了搬家公司，没过几天就安顿好了。
这天晚饭后，惠惠已进卧室学习去了，小李才问起老张最近借款的事。按说当时老张和他同学都很粗心，双方预先通个气就没什么破绽了，或老韩接完小李的电话后，对老同学说一下，后者再跟小李编编瞎话也行；可是都没有做到。现在老张见小李表情不同于以往，估计已露了馅儿，只得说出实情。可是小李调门硬朗得很，“咱们是一家人，你为什么还瞒着我？”
“小刘嘱咐我不要告诉别人，肯定有她的难处。若让你明白了，可我不敢保证你不向外人说。”
“说来说去，你只相信她而不相信我，看她有钱是怎么着？”
老张尽量缓和气氛：“小刘能借给咱们钱渡过难关，感激不尽才是，咱不能对她这个态度。”
“你这么卫护她，是不是她对你好处很多？”这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毕竟小李和老张没有成为正式夫妻，而对胡豆近两年的情况她也知道得不多。这时，老张见小李同他的争论稍有间断，便借口商店有事离开了家门。
可能刚搬到新家的缘故，老张还是不断回来的。由于惠惠对她张伯伯印象很好，又童心无忌，一次晚饭后，她妈扔垃圾袋下楼去了，就走近老张说：“张伯伯，我爸爸最近来过两次。原先他对待我妈，就像电视里放得那种，日本鬼子对待汉奸的样子，现在倒过来了，是汉奸对日本鬼子。不过这后来一次我妈没演好，还冲他笑了一下呢。”老张着实吃了一惊，不过在孩子面前没显露出来。
老张回到商店后，久不能寐。他想到，为什么最近小李对人家小刘如此反感，是不是胡豆在使离间计？一旦小李再和前夫联起手来反过来对付我如何是好？这新家我可是投了大本钱的，而实际上只是为小李办了好事。我的现有商品总共折价也只能抵顶几笔借款，再说我对小刘有情人家可能无意，这样以来我既没了妻子儿女，又没有落脚之地了呀。老张思前想后，着实悔不当初，感伤不已。
此后几天，老张的情绪一直很低落。到了这天晚上，前不久同他和小刘打牌的外地供货商又请客，他勉强去了。虽小刘在场，老张也掩饰不住自己的苦闷。待几位到了酒酣耳热之际，外地人让服务员打开KTV音响，先请老张点歌。这位也不客气，一时随着自己选定的“流浪歌”的伴音唱了起来。唱到这“走哇走，走哇走，走到那海角天涯”时已唱不下去，抽泣起来。在座的人还认为他因商店的事而悲伤，小刘也有些不自在，走上前去扶着老张落座后，忙用好话劝慰，把过错尽往自己头上揽。老张这时才大声说道：“我不是为商店的事，是小李害得我有苦难言，无家可归了。俗话说得好，‘前丈夫不死活头的’，现在又常听人讲，‘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她前夫两条都占着，几句好话，就哄得小李不知怎么是好呢。看来，她两个是要破镜重圆了。我已到形单影只、山穷水尽的地步了。”
那外地人何等的乖巧伶俐，重击老张后背使其抬头观望，近指小刘鼻尖引发对方注意，文诌诌来上几句：“咱张哥也太差劲，你引用的四个字与实际不符。我美酒下肚，为你拾遗。”然后拖腔甩调，“山穷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待吟到这最后二字，抽出的右手已变为轻拍小刘的肩膀。这被双重打击者不能无动於衷，立刻回敬对方，“你平日里一个唯利是图的商贾，灌了两杯马尿，立时蜕变为刁钻古怪的道学先生。可惜了你只是生搬硬套，牵强附会。不过也只说了后四个字，那前四字为何撇下不管？”
外地人待要逞强，先卖个关子。其实他比小刘年长，这时却叫起了嫂子，接着硬梆梆地说：“你不敬我酒，反倒找我的差错。其实我记忆最深的精彩诗句，全对应在前四个字上。”这下吊起了众人的胃口，都催他快说。这位慢条斯理、连说带动，“咱张哥可不是形单影只，而是那‘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他说“在天”时一手抻直上举，脸朝同一方向；说到“在地”时这只手轻拍老张，那只手挥向小刘；到了“连理枝”双手凑近，两个指头又勾连在一起。引得别人有的叫好，有的大笑。
这时，老张恐怕因他而惹得小刘翻脸，忙起身按外地人坐下，并说：“不得胡闹，不得胡闹。”小刘本是泼辣爽快之人，这时也不免脸色腓红，无可言对。
外地人赶快打破僵局，“我喝醉了，多有冒犯；多有冒犯。刘女士觉得我张狂，就打我两个嘴巴子吧——不过对刚才说的两句诗呢，我是记忆很深的。因为在前几年我去北京参观故宫时，导游小姐引领我们到了连理树前，对着实物介绍，又串插进一个有趣的故事，然后再朗诵诗句，所以印象深刻。而对于那两棵秃树，现在倒记不太清楚了。”随后他表示不再瞎说，鼓动大家跳呵唱的。
由于这次玩笑开得过火，老张不好意思首先邀请小刘跳舞，到了两人结伴，彼此也没放得开。小刘只是含蓄地安慰对方，劝他不要有太多顾虑。接着软语相劝：“可能小李不是你想像的那样，你不过是胡乱猜疑罢了？”老张说，“是惠惠说的，小儿口中吐真言嘛。”
“就是真的对你不好，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离开了她可能会过得更好。”一首舞曲之中，双方只能了了数语，小刘说完这话，音乐已停，几人就商量着离开。
老张参加宴请从不自己开车出来；这次曲终席散，小刘和老张坐的同一部车。到了老张商店的路边时，她本想跟随着到店里多说几句，无奈他人相伴左右，也不便感情用事，只是在座位上打个招呼了事。
到了第二天，小刘电话约老张去一家小餐馆共进晚餐。两人都准时到了。餐馆内是那种桌与桌之间都有一定间隔，彼此又相连通的幽静所在，很适合两人交谈。老张虽然不断去见小刘，有别人在场两人同时参加的宴请也已经多次，可是单独在一起吃饭这是头一遭。他们点了四个菜，要了瓶啤酒和一罐饮料。小刘先对老张说些开心的话，然后认真地说：“T恤衫的事情是我错误指点所引起的，使你蒙受到很大损失。前不久我给你的3万元就算工商部门罚我的吧，不是我借给你的。”
老张忙说：“那可不行，那可不行，借款就是借款，这就让我渡过了难关，自己真是无法用言语表达对你的感激之情啊。昨天是我喝酒过量，一时想起小李的变心，才那么悲观，醒酒后觉得太不应该了。”
小刘在商店里呆了七、八年，知道老张这几年已学到了不少经商方面的知识，有了一定的经验，这次他商店被查封，只是一时失误，也与自己的牵线搭桥分不开，从资金上帮他一把，会很快翻过身来的。否则，为了交罚款把剩余商品变卖可就亏大了。再说，他从事财务工作多年，以后有合适的民营企业，给介绍去那边干个会计，凭他的性格他的为人，一定会错不了。小刘又了解老张的人品，逐渐地对他深爱不已，所以小刘才想到拿出几乎自己的全部积蓄交给对方。这时，小刘紧接老张的话：“大可不必那么悲观，常在商海，哪能不灌两口咸水的。不过我了解你当前的处境，明天我再给你2万元，这样你也好把店里的商品再充实一下。”
老张喜出望外，“那太好了，实在是感激不尽呀。这样以来，解决了我小店的全部难题。”他迟疑一下又说，“你丈夫能同意吗？”
小刘道：“这钱都是我自己的工资和奖金，当然他知道了是不好——还是老办法，不要对别人说。”
老张暗自思量，上次借钱的事小李察觉后就惹出了麻烦，这次她若再知道，不是火上浇油么？他后悔上次太大意，如今已想好应付小李的办法。何况对方已靠不住，不能因为她而缩手缩脚的。想到这里，就对小刘说：“我决不会让第二个人知道。不过上次你借给的钱，经不住小李与我假托的人对证，无奈之下，我已经向她说了实话。”
事已至此，小刘只得回道：“也只好这样了。”又顿了顿说，“我看你单一的搞小商店并不好，风险也较大。你从事财务工作多年，近两年又干兼职，以后有机会给人家干个全职会计，另外还继续兼着，再把小商店盘出去，比现在这样要好，也会稳定些。如果干上两年觉得不好呢，再改回来也不迟。”老张插了几句问话，因在此前他没考虑到这些，就改了话题。
老张问到小刘的孩子涛涛，她自是津津乐道，“他刚上二年级，今天被他爷爷接去了，明天是星期天，就在老人家里玩儿吧。”老张问候殷波，她表情暗淡，不屑一顾，“由他去吧，我对他是失去信心了。”
小刘是那种敢爱敢恨的人，见到老张和小李关系有了变故，这时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你是一直对我装糊涂呵还是看我不顺眼？我对你是尽心尽力帮助，甚至担着风险地支持你。我这深情厚谊你就一直没感觉出来？我可不是那种水性扬花的人，不信你可以做个详细调查。”说到这里，她露出戏谑的神态，“可不是咱张哥也看上了哪儿歌厅的小姐？”
这最后一句让老张坐不稳了，忙说：“我能是那种人吗？有一次涉及到别人的事，和那小姐有一、两句的问答，我这里视彼低贱，她那方自负气傲，别的不说，就这一点，也跟她们凑合不到一块儿。”
既然小刘把话已挑明了，老张就说：“你年轻漂亮，工作又好，儿子讨人喜欢，丈夫高个儿帅气，我可不敢想到那一层。只一门心思多赚钱，以后用物质来报答你。”
“你是一家不知一家啊，我呢，家丑不可外扬，苦水尽往肚子里咽。”随后，小刘向老张简要地透露了丈夫的不检点。这样，相互之间的关系就明朗化了。
临离开餐馆前，老张又将自己的老公司春节前只发给一年的生活补助费，职工的养老保险和医疗保险都没向社保机构和卫生系统缴纳的事告诉了小刘。对方让他和其他职工在电话上先联系一下，个人的事还得个人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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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明争暗斗
一周后，老张和二、三位老同事已接上头。没过几天，有人就来了电话，说市局前几个月趁编委清理登记全市事业单位之际，把咱公司的事业编制给上报注销，文件早已批了，只是咱们下边的职工都不知道。其实全市我们单位这种情况的还有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