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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是失误!失误!有一种材料的的份量放得太多了点,这回铁定错不了,四哥哥你就放心吧,这回绝对没问题!”淑慧就差拍着胸脯保证了。
五格跟着富存给费扬古和觉罗氏请了安,然后转过身来对淑慧挑了挑眉道:“哥哥我大人有大量,姑且再信你一次吧!若是又出了岔子,那我可就再也不喝了……”
富存闻言插话道:“妹妹且别听他的,你要是想做就只管做,他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到时肯定会抢着喝的。只是熬汤时妹妹只管看着就是,动手的活计有厨娘在呢,若是觉得厨娘不可心,让丫鬟嬷嬷们做也是使得的,只万不可自己动手,要是伤着了自己就不好了。”
其实淑慧说那些汤对身体有好处倒是真的,只因她自从修习了仙家功法之后,对于世间万物的气息也越来越敏感了。今年年初时觉罗氏安排她学些简单的厨艺,在学习的过程中她发现不同的材料之间互有影响,有些放在一起之后发出的气息更加令人舒适,有些放在一起之后气息会变得稀薄,还有些放在一起之后发出的气息令人厌恶不适……
种种变化令她十分好奇,很是花了些心思去了解试验,最后还真给她摸着了一些规律,比如上回给五格喝的汤便是她用十几种材料熬出来的。这种汤熬起来很是费事,每种材料添加的时机都不尽相同,当然汤的效用也挺不错的,具有温养经脉的作用。富存和五格均在修炼林芸所赠的武功心法,其中五格颇具武学天赋,内力已是小有所成,富存虽有所不济但也身具内力。内力和灵力一样都要通过经脉来循环运转,故而这温养经脉的汤正合他们用。上回实因淑慧是根据自身的体质来调配材料的,她的体质比起五格他们自是要强上不少,因而对于她来说效果温和的用在五格他们身上就显得过于猛烈了。所以五格才会有火烧火燎之感,索性他们也还能承受得住,当时虽难熬了些,事后的好处照样得着了,所以富存才说五格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淑慧听了富存的话乖乖的点了点头,忽而抬眼一扫道:“咦,嫂子今日怎么没有和三哥哥一起过来?”
富存闻言转过身歉然的对费扬古夫妇说道:“我正要向阿玛额娘请示呢,她今日也不知是怎么的,早上起来便干呕不止,如今正躺在床上动弹不得呢,不能过来向阿玛额娘问安了,望阿玛额娘见谅。”
觉罗氏听到此处心里不由一动,急切道:“可曾打发人去请大夫了?”
富存点了点头道:“来前我已经打发阿福去请大夫了。”
“那就好,那就好……除了干呕可还有其他不适?”想了想不甚放心,“不行,过会子我得亲自去看看。”。
富存赶紧阻拦:“额娘且不必担心,左不过是些小症候罢了,怎能劳动额娘亲自去看?”
觉罗氏神秘的一笑道:“你不懂,说不得就是桩喜事呢!你们还年轻没经历过,我得亲自去看着才放心。”
淑慧和五格两人听得糊里糊涂的不明白,富存倒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耳尖发红,面上很是激动。
还是费扬古听了恍然道:“莫不是我要添孙子了吧?”
觉罗氏笑容满面:“我估摸着像是这么回事,只是到底要等大夫把过脉之后才能确定。”儿媳妇娶回家已经快四年了,肚子里一直没动静,觉罗氏都快等急了,如今可算是有消息了。
淑慧听说要有小侄儿了,心里很是兴奋,她早就想有个弟弟妹妹什么的好让她过一把当姐姐的瘾了,如今没当成姐姐直接当姑爸爸也不错!
014 哪里来的探子
一家子聚在一起用了些点心之后各自散开。淑慧很是好奇的跟在觉罗氏身后去看望嫂子舒穆禄氏。
舒穆禄氏是四年前大选之后撂了牌子的秀女,虽是满洲著姓大族但家世不显。之所以挑中舒穆禄氏作为儿媳妇,觉罗氏考虑的是舒穆禄氏端庄贤淑以后能担得起当家主母的重任,而费扬古考虑的则是她娘家那一大家子虽然没几个有才华的,但也没有那特不成器的,几代皆如此,总之一个字:稳!而这正是费扬古最为看重的,只因他自己年事已高,不定哪天便再也醒不过来了,等他一去这一大家子就没什么靠谱的长辈护航了。而想在官场上混得好自是少不了要有人提携,若是没人保驾护航聪明点还好,有那蠢笨的说不定就会惹上是非甚至被人陷害背黑锅也是不无可能的。所以费扬古思来想去姻亲不求显达但求稳妥。显达的不说能不能攀得上,就是攀上了,俗话说人走茶凉,等他一去自家的家世就要降一个档次了,万一有个什么危机的,自家被舍弃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门当户对不是随便拿来说说的,不能互利互惠的姻亲不是做亲的长远选择。所以舒穆禄氏家这样的正好,就是他去了,舒穆禄氏也算是高嫁了。
此时舒穆禄氏正躺在床上心里一时激动一时担心的,嬷嬷说这次估计是怀上了。快四年了都没有动静,舒穆禄氏心里比谁都急,如今有了消息自是激动不已,但又更怕是空欢喜一场,心里面兀自翻腾不休,说是歇息又哪里躺得住?这不,一听见婆婆和小姑子过来了,连忙掀起被子要起身。
觉罗氏一进来便看见儿媳妇正翻身下地呢,赶紧阻止道:“好孩子,快躺着去!这时候身子最是要紧,你虽说是我儿媳,但我向来也是把你当亲生闺女一样看待的,咱母女之间很是不用讲究这些个虚礼!”
旁边的吴嬷嬷已是亲自上前要去扶着舒穆禄氏躺下了,舒穆禄氏哪里敢劳动觉罗氏身边的老嬷嬷,到底是半蹲着行了个礼这才又在床上躺了下来。
坐在丫鬟搬过来的椅子上,觉罗氏一一细问着舒穆禄氏的身体情况,听闻不仅恶心干呕,这个月的月事也还迟迟未至,心里面差不多已经能确定了,面上的喜色也不免更浓了些。
交谈了片刻之后,便有丫鬟来回报三爷领着大夫过来了。丫鬟们赶紧上前将舒穆禄氏床上的帐幔放下来将床遮得严严实实的,觉罗氏也带着淑慧在丫鬟的簇拥下避在一旁的屏风后,外面只留下几个嬷嬷伺候着。
请来的是个经年的老大夫,往日也是时常进出内院给太太奶奶们把脉看诊的,费扬古的府上也来过不少次了。如今见看诊的是府上的年轻媳妇,旁边伺候的嬷嬷们脸上神情急切中难掩喜色,心里不免就有了一番计较。待到仔细把了把脉,果然按之流利,圆滑如滚珠,乃是喜脉,不免起身恭喜了一番。众人一听均是喜笑颜开。
富存引着大夫去了前院开安胎的药方,觉罗氏这才领着淑慧从屏风后转了出来。免了舒穆禄氏的晨昏定省,又握着舒穆禄氏的手细细嘱咐了一番调养事宜,再敲打了一番服侍的丫鬟仆妇们,觉罗氏很是啰嗦了一会子。还是顾及着舒穆禄氏的身子如今劳累不得,这才意犹未尽的带着淑慧回去了。
走在正院东厢旁的抄手游廊上,淑慧忽然凑到觉罗氏身边挽着她的胳膊悄声说道:“额娘,你看那个丫鬟又在偷瞄我了!”
觉罗氏轻轻抚了抚淑慧的手,眼神温和慈爱的笑看着淑慧,嘴上却道:“不要朝着她看,也不许偷瞄,就像她偷瞄你被你发现了一样,你要是偷瞄她她照样能发现,知道吗?有什么事过会子再说,现在步子要稳,面上带笑,神情要自然,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最要紧的是要沉得住气,想要走得稳当你就得先稳住了自己!”
淑慧受教的点了点头,面上却是对着觉罗氏撅了撅嘴,一路上挨挨蹭蹭的宛如小女儿撒娇状。
待到回到正房,觉罗氏将丫鬟嬷嬷们遣了出去,这才点了点淑慧的额头道:“那个丫头行为鬼祟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往日也不见你怎么在意,怎地今儿个倒拿出来说嘴了?”
淑慧嘟了嘟嘴道:“这不是今儿个嫂子有喜了吗,女儿是想着万一那丫鬟要对我小侄儿不利怎么办?明知道她不怀好意怎么不干脆将她撵了出去?”
觉罗氏笑嗔道:“我看是你厌烦了老是有人盯着你吧?如今你倒是长进了,小侄儿还没出生呢就被你拿来说事了!”
淑慧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到底是瞒不过额娘,都快两年了,女儿实是烦不胜烦了。”
觉罗氏叹了口气道:“你也看见了,那丫头面目憨厚,行为举止也与他人没什么不同,且干活老实勤快又不与人掐尖,若不是因为她是个练家子气息绵长脚步稳健,而恰好你对气息最是敏感,这才无意间被你识破了伪装,否则又哪里能看得出来?若是再有个这样会装样且不会武的丫鬟混了进来,到时就不一定能发现得了了,还不如就留着这一个呢,左右她在明我们在暗,小心防备着也就是了。”想起那时见她老实忠厚还曾想过调到女儿的身边去服侍,不由暗自庆幸还好发现得早。
又郑重交待道:“你且忍耐些,万不可被她察觉到她已经暴露了,如此才好掌握,就当是在磨性子好了,知道吗?”淑慧无奈的点了点头,这日子真心过得憋屈。
淑慧她们口中所说的那个丫鬟是两年前从外面买进来的,当时一起买进来的丫鬟有十来个,年纪都不大,觉罗氏是打算慢慢□着再派上用场的。那个丫鬟混在其中很是不显眼,嘴上不是很利落,脑子也不太伶俐,唯有老实勤快不惹事这项可取。教了一番规矩,又放在院子里跟着大丫鬟做点烧茶水之类的杂活,如此过了大半年,那丫鬟始终是那个性子,若不是无意间被淑慧察觉出来了是个练家子,以后的事还真难说。
淑慧也想起两年前的情形了。开始她也只是觉得那丫鬟身上有种奇怪的违和感,后来着意观察了几次才发现原来是个身怀武功的,马上当成一件趣事告知了觉罗氏。觉罗氏一听,身为当家主母的那根神经立刻绷紧了,心想莫不是老爷的政敌派来的探子?晚上赶紧将事情的始末一一告知了费扬古。
费扬古沉思了半晌,觉得应该没什么大碍。一是因为他从要职上退下来也有好几年了,如今只是挂了个内大臣的虚衔,而儿子们现下也还没什么大的作为,官场上的人向来是无利不起早的,应该没什么人会花费力气来对付他这算是过了气的一家子才对。二是他为官几十载,得罪过的人虽说也有不少,但凡事也总记着给人留一线,从不会将人给得罪死了,官场上只要到不了不死不休的地步,那就总有回旋的余地,所以应该也不会是来寻仇的。
那这丫鬟到底是个什么来路呢?还是说她并不是受了什么人的指派而是自己另有隐情?左思右想不得其解,干脆将两个儿子也拧了过来,一家子凑在一起商议了起来。五格一听说家里居然混进来了一个疑似探子的丫头,立时便要将人抓起来打杀了。费扬古瞪眼喝住了暴跳的五格,耐心的将家里的现状分析了一遍。然后三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各抒己见,最后商定先不为所动,看看这丫鬟会不会向外递消息,若是递消息,最好能揪出那幕后之人,然后再酌情一起处理了。
如此观察了数月,发现那丫鬟确实向外递消息了,只是消息到底是递往何处的却无法确切的查实,唯一能证实的便是消息每次总是辗转递到了一座名叫一招鲜的酒楼里。
这一招鲜酒楼是近两年才出现的,一出现便以其奇巧新颖的风格风靡整个北京城。装饰奇巧,菜式新颖,就连堂上说书先生说的故事都与别个不尽相同,很是新鲜有趣。不仅如此,酒楼里时不时的还会弄些个新花样出来,一时间很是受人追捧,京城里的贵人们但凡请席设宴无不约在一招鲜,仿若不如此就不能显出自己的派头来。
一招鲜生意如此火爆难免会惹人垂涎,就有那眼热的同行老板请了些泼皮无赖的去砸场。谁料酒楼里竟然还养有打手,不仅那些泼皮无赖没讨着好,就是请人的那个老板也很快的被揪了出来,也不知道被使了什么手段,那个老板几日后便低价盘让了自己的酒楼,带着一家子老小包袱款款的回老家去了。
目睹这一切的人悟了,原来还是个有靠山的。想来也是,在这京城里但凡是大一点的商铺酒楼的,哪一个背后没一点子弯弯绕的关系在?就不知这一招鲜背后的靠山到底是哪一个?够不够硬?
有些有权势又眼热的就开始私下打听了,谁知打听来打听去,愣是没找出这一招鲜的幕后老板到底是谁。这下子众人心里更是添上了一份忌惮,不怕靠山太硬,只要不是万岁爷亲自出马,总能找到比你更硬的靠山。但现在的情形是压根就不知道这背后的水到底有多深,所以众人不约而同的保持了静默旁观的状态,不排挤也不拉拢,先看看情况再说。
所幸这一招鲜的幕后老板也挺识趣的,趁着众人被他那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