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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这话把怀瑜掰扯出来,怀瑜给姑妈见礼,再跟两位表兄表姐见礼。大表兄张光宗尚好,大表姐张玉娥伸手就拔怀瑜头上红宝簪花,笑嘻嘻戴自个头上:“才听大表姐说,四妹妹有许多的金镶红宝首饰,反正你一个头也插不下,这个就送表姐了可好?”
这可是前生没有场景儿,怀瑜愣住了。就这一愣神功夫,表姐快手把自己头上一朵串珠红绒花给怀瑜戴上:“表姐也不白要你的,诺,这个送你了,买时可是花了一钱银子呢!”
怀瑜面色一变,摘了绒花一笑,预备插回表姐头上,却被白氏快手接住了:“快些儿谢谢表姐。”手里暗暗拿捏怀瑜,低声道:“看在爷爷。”
怀瑜只得忍气一福身:“谢表姐赏赐!”
姑妈童如秀不以为耻,反是咯咯一笑:“哎哟,这才是姐妹们好情谊呢!”
对策
怀瑜可有可无笑着,打量姑妈母女们;一朵红宝石簪花固然金贵,足够姑妈家里吃个一年半载的,却也没有贵重到让人不要面皮地步。
看着一朵簪花竟让母女齐齐撕下面皮,怀瑜终于理解了姑妈当年不顾爷爷遗命,联合童老虎构陷父亲‘衷肠’了,姑妈其人真可谓只要价钱恰当,大约爹妈也可以买银子了。
知不知道当年这位姑母卖了父亲,卖了异母弟弟却没有得其所哉是何等心情了!
自从前世姑妈联手闹灵堂构陷父亲,怀瑜已经把她当成拒绝往来户。对于姑妈一家子,怀瑜已经无话可说,唯一剩下鄙视。
母亲既然不允许自己拿会红宝簪花,怀瑜不能违拗,却是不准备给姑母留什么面子,不等她笑声落地,怀瑜折身跟张家庶出张月娥见礼,随手把红绒珠花插在她鬓边。
也别说,张玉娥着珠花却是新的,十成新的石榴红绒丝鲜艳欲滴,衬得张月娥头上原本一朵褪色的绒花败絮一般了。
张月娥顿时涨红脸颊,伸手摘下绒花,作势欲还怀瑜。
怀瑜闲闲笑着,顺手摘下张月娥手里一方半新不旧的丝帕子:“这个归我了!”
张月娥手便顿住了,一朵绒花拈在手里,戴也不是,退也不是:“可是?”
怀瑜拉着张月娥坐下,将绒花插回鬓稍:“可是什么?东西在我手里就是我的,你若不受,就是嫌弃妹妹咯。”
张月娥一双眼睛瞅着嫡母嫡姐,一副想收又害怕,丢了舍不得模样。
怀瑜却拉着她坐下:“礼尚往来才是好情谊嘛!姑母您看月娥姐姐带着可好看?”
张月娥却是坐也不敢坐,缩头含胸的傻愣着。
童如秀想发怒却又被怀瑜拿话塞住嘴巴,只得扯动嘴角:“妹妹一番心意,你收下就是,左不过这是你外公家里,俗话说得好,舅舅家的饭,外甥吃一半,一朵簪花算个什么?没得这般小家子气,叫人笑话!”
怀瑜就拉着张月娥笑:“对呀,对呀,板凳你也有一半,坐下吧!”
张月娥这才怯怯想着怀瑜道谢,捏着身子坐下了。
姑妈童如秀抿紧嘴辰,怒气冲冲出了会亲厢房,去了老爷子书房,怀瑜知道,这位无脸无皮姑妈大约是跟老爷子告状去了。
怀瑜勾起嘴角,她还以为自己是当初那个无法无天的童家大小姐,所有人合该被她捏圆捏扁呢!
张玉娥也是气鼓鼓的横眉竖眼,却还没练就她母亲的王八气息,一时间哑口无言。
倘是别的金银珍珠之类,她早就摘下来踩碎了,好歹挣回一口气,错不该这一回飞来之物却是他她心心念念许久的鸽血红宝石,张玉娥可是识货之人,她将那枚白果大的鸽血红宝石簪花握在手里,心里怒气一拱一拱的,却是再三再四忍下来,终究没有冲冠大怒一砸了之。
事后,怀瑜毫无悬念的被老爷子留下了。
老爷子言道:“你不是小气人,怀瑰还是隔房姐妹,你送衣服首饰不吝钱财,独独对姑妈家里这般?”
怀瑜微笑看着祖父,眼眸清澈照影儿:“送人东西是我的情义,我不喜欢人家分不清你我,觊觎不属于自己东西!”
老爷子挑眉:“你对你姑妈动辄回家哭闹借银子有意见?”
怀瑜摇头:“没有,姑妈家里困难,寻求帮助也是情理之中。这家产本是爷爷所挣,只要爷爷允许了,凭是爷爷帮助千儿八百,甚至万两黄金,都与别人不想干,谁也无权置喙。”
老爷子皱眉:“既然几千银子不在乎,一朵簪花能值几何?”
怀瑜翘起嘴角:“不是价值几何问题,而是孙女不喜欢有人理所当然的,蛮横的不问自取罢了!她今日看上了我的簪花,伸手就抢,明日看上别的又当如何?不是有一句俗话叫做,从小偷针,长大偷金么?”
老爷子闻言愕然。
怀瑜却视而不见,笑问祖父:“祖父难道喜欢被人蛮横的侵占掠夺么?”
老爷子喃喃叨念:“侵占掠夺?”
怀瑜点头道:“是的,侵占掠夺!准确的说,就是鲸吞属于别人的房产钱财甚至性命。”怀瑜说着肃静面色:“我不会去掠夺别人,也不喜欢被人掠夺!”
“性命?”老爷子闻言心头一惊,眼神蹲守犀利起来:“你,可是听说什么?”童老爷子甚是震惊,以为怀瑜听闻了亲祖母之死因。
这一下子轮到怀瑜惊心了,怀瑜会说此话不过是对大房害命之愤慨。那些阴谋陷害都发生在老爷子辞世之后。老爷子此话让怀瑜心中警铃大作,难不成大房童老虎夫妻父子门已经做下了什么杀生害命勾当被老爷子察觉了?
怀瑜不免疑惑起来:“没有,古来就有谋财害命之说,孙女不过是就事论事,以为贪心不能纵容,纵容必会遗祸自身。爷爷,您?”
怀瑜迟疑片刻方才问道:“您听说什么呢?”
老爷子本来盯着怀瑜,等着怀瑜回答,熟料却被怀瑜把问题跑了回来,顿时哈哈一笑,言辞有些含糊:“你小孩子都没听见,我老爷子老眼昏聩的,能知道什么,可别瞎猜!”
“哦,噢!”怀瑜从善如流,连连点头。心里却在怀疑,从前母亲跟大嫂子孕期跑肚差点送命之缘故,老爷子是知道的吧?怀瑜凛一凛眼神,偷瞄一眼老爷子,既然知道,为何不清除毒瘤?难道这是爷爷的优胜淘汰生存法?
可是,前生爷爷不是给自家埋了金子,虽然最终没有用上,由此可见,爷爷病危抛弃自己一家子。
怀瑜正在东想西猜,冷不丁老爷子看了过来,狐疑眼神跟怀瑜懊恼迷惘的眼神碰个正着。怀瑜一惊之下嘿嘿媚笑几声:“爷爷?”
老爷子皱眉:“做什么?”
怀瑜继续笑着,掐似个邀宠狗狗:“孙女所交珠算题目,以及对账簿子核算总结,爷爷可看过了?今晚是否教导孙女一些新鲜东西?”
老爷子清清嗓子’哼哼’,‘嗯嗯’,道:“当然,你想偷懒不成?”
怀瑜闻言大喜,颠颠凑近老爷子:“今晚学什么呢?”
老爷子再次请桑:“嗯嗯,今天开始,我教导你双手珠算!”
怀瑜顿时满腔热情化作冰:“啊?”
老爷子翘起胡子:“啊什么,不想学?那正好,从前所约,一概作废!”
怀瑜忙着把紧老爷子:“学,怎么不学?一定要学!”心里却是暗暗懊恼,双手拨算盘,怀瑜不会也!这可是要真正从头练起来,何年何月才能正是接触老爷子生意经以及生意人脉呢!
当晚,怀瑜开始练习左手算盘,只是心里有数,手里跟不上,时不时就把数字算反了,准确说,是把算盘珠子方向拨反了,个十百千掉了个儿!
老爷子见怀瑜终于抓狂了,心情十分爽朗,一直来被打击的优越感,‘蹭蹭’‘蹭蹭’,一下子都回来了。
当晚,怀瑜回家,左手直打颤,差点摔了饭碗子。
累极了怀瑜临睡前不忘下达一条命令:“明日起,衣柜首饰盒一律上锁,钥匙归青柳保管,院门房门必须专人把守,凡是不属于三房之人,没有主人陪同,一律挡驾,概不接待。谁敢违背,立马收拾包裹,滚蛋!”
言罢怀瑜不忘威严扫视各人:“记住了?”
得到整齐肯定答复,怀瑜再一次下达睡前最后一个命令:“通知槐花姐姐,母亲房里,照此办理!”
怀瑜话音落地,人已经迷糊过去了。
青柳忙着替怀瑜掖被单子,放账钩子。福儿一边打下手,紧张兮兮问道:“姐姐啊,姑娘这是什么阵仗,怎么跟茶寮说书先生说的棒老二(土匪,强盗)进村似的?”
青柳差点失笑,伸手就戳福儿脑门儿:“瞎说什么啊?不许外传啊?”
福儿摸摸额首,又要皱眉又要笑:“知道呢,凭是谁,问什么我都是不知道,就完了呗!”
却说十二这天,怀瑜娘儿们由老爷子领队,大房只缺了童罗氏,三房缺了童如山童三爷。加上童如秀老少一家子六口人,跟三门大房怀瑰一家子合成一个大车队,浩浩荡荡往大门而来。
这一日在大门吃喜酒,三门三房怀瑜姑娘,这一次出门也学起了堂姐怀珠怀珍架势,摆足阵仗,凡一走动,必定奶娘奶姐在前开道,胳膊挽着堂妹怀瑰,身后则除了青柳福儿,一溜跟着四个小丫头断后。
41毒计暗生
童家大门跟怀瑜所在三门尚未出五服;整个童家的祠堂都在大门这边;故而,阖族老少逢年过节,先祖冥笀;都要在各自家主带领之下;阖府前往大门这边,开祠堂祭祖。
又或者家里有了重大喜事之类;也要去哪家出动前来拈香禀告祖宗一声。前世怀瑜父亲童如山中举,怀瑜就曾经跟着祖父父亲一起到祠堂磕头祭祖;禀告祖先这个喜讯。
怀瑜虽是女儿家不宜出门;只因闺学设在大门,旬日大门这边也是常来常往。大门一干叔伯婶娘堂姐堂嫂们十分熟悉怀瑜母女们;知道她母女们秉性朴实;不爱张扬掐尖。
今日怀瑜一改往昔低调随和,不过是为了防御彪悍贪财表姐。怀瑜之所以如此夸张行事,也有借机打敲打姑妈童如秀之意。怀瑜想要打消姑妈求娶自己,故意这般张扬,然后暗地里暗示怀瑗,把自己摆排场不过防抢防盗风声放出去。怀瑜以为这般打了姑妈脸面,她还会求娶自己。那有个娶媳妇找仇人呢!
熟料是算计不打算计来,怀瑜以为自己掌握先机,却是先知赶不上变化,怀瑜棋差一招,被怀珠算计了。怀瑜这一打脸行动,被怀珠故意误导,引起诸多议论揣测。
三门三太爷只手挣下偌大家事,在整个童家坳可谓风云人物。再加上三太爷前妻所生儿子性情彪悍,少时曾经对继母下手,这事儿虽然隐秘,却这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呢,族中多有风闻。这事儿虽然缺少作证罢了,后来童如虎兄弟不容继出兄弟,阖族之人看在眼里。
前些时日三门三太爷重责童罗氏,白氏趁机抢夺了管家权利,更是因为怀珠姐妹故意渲染,闹得人尽皆知,成了族人们茶后饭余咀嚼话题。
三太爷虽然一直以来极力遮掩三门三房三兄弟面和心不合之家丑,却是事与愿违,被童老虎混账老婆童罗氏故意渲染,而今成了族中公开秘密了。
种种前因后果之下,又有怀珠有心铺排,大家都风闻了怀瑜不尊长亲,老爷子偏颇之事。众人今日再看怀瑜母女,那眼神就有些复杂起来。
你道童罗氏为何这般呢?
却是童罗氏因为童老虎不肯蘀她出头,娘家指望不上,万般无奈之下能是给她生出一计来。收买喽啰,无中生有,毁谤怀瑜,在族里败坏白氏母女们声誉。这确实童罗氏脑子不够使缘故,她以为这般就可以借助族里议论给老爷子施压,夺回管家权,至少先要解除自己禁足令。
这也是那日怀珠怀珍姐妹求情不成,母女们绝望之下心生怨恨,知道再求老爷子也是无益,母女们合计后定下毒计:趁着大门喜事之际,毁掉白氏母女,一了百了,永绝后患。
童罗氏如何想法却也正合了她前生诛杀怀瑜夺女婿的做法了。真正是最毒妇人心了!
童罗氏十分了解白氏,知道白氏最是护犊子,只要把怀瑜忤逆长亲真像再亲朋好友之间散发出去,倒时候再收买几个心腹当面挑衅,不怕白氏不当众发飙,发疯,与人纷争。
那时候白氏母女一个忤逆不孝,一个得志猖狂失心疯,落得个名声狼藉。果然如此,不怕老爷子不屈服,反头来求自己出山。
是故,怀珠姐妹之前借口闺学,频频拜访大门一些与童罗氏有利害关系者,再有一些旬日上杆子巴结童罗氏闲散族人,怀珠姐妹漫撒银钱,各种承诺。爱钱的撒钱,想要谋权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