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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老板,欢迎您大驾光临!”服务小姐的脸从帘子中伸进来。
瞧着对方嘴角上的那颗小黑痣,我着实感到了惊讶,惊讶之余,我笑着打趣:“弯弯,你怎么跑到‘杭城’来端‘西湖酸菜鱼’啦?”
弯弯淡淡一笑:“嗯,换换口味呗!”
我还是不解:“这儿辛辛苦苦干上一个月,恐怕还不及‘惊涛阁’的一个晚上哩!”
古陶花瓶中的桂花吐着幽幽芬芳。林岚坐在我的身旁静静听我们绕舌头,林韫朗的眼睛时不时地在“小黑痣”的身上打转转。弯弯给我们泡了茶后,便规规矩矩立在圆拱门旁缄默不语。对于我的困惑,她笑而不答。
30分钟后,谢港宏的“大部队”,终于浩浩荡荡开进“聚雅轩”。邓嘉臻西装革履,脖子上系着一条灰白相间的真丝领带;吕社长魁梧的身影下,小鸟恋巢般地依着娇俏迷人的黄梦梅;雷天久挽着他的“专利”毛毛小姐慢腾腾地走在队伍的最后面。我将客人相互作了介绍后,大家各就各位开始用餐,在“杭城”厅当然要吃杭城的名菜,“西湖醋鱼”和“宋嫂鱼羹”是少不了的。大家心知肚明,最精彩的节目还在后头,自然不会把时间白白浪费在没完没了的吃喝上,不到半个小时,我们便告别了“小黑痣”,匆匆出了“聚雅轩”。
在谢港宏的带领下,我们沿着那条幽静蜿蜒的小径,步入那个让人想入非非的“伊甸园”。我这0。5的视力当然选择离电视机最近的位置,林岚不声不响地坐在我身旁,谢港宏照例坐在门边边,吕社长搂着黄梦梅刚坐定就进入角色,雷天久和毛毛心照不宣,进门就瞧准了酒柜边的宝座,邓嘉臻和林韫朗两个光杆司令坐在沙发的正中央翘着二郎腿。不一会,便有一大群小姐搔首弄姿地在我们面前列成一字儿的长队,妈咪大姐按次序不厌其烦地推销她的“商品”。谢港宏以身作则要了18号;林韫朗瞪着大眼睛在前面的队列中扫了几个来回,向中间那位胸部臃肿的像发酵过分的大馒头一样的6号小姐,打了个清脆的响指;邓嘉臻戴上老花眼镜越看越花,最后还是我忍痛割爱,给他点了那位高个子白脸蛋窈窈窕窕的22号“天高云淡”。
吕社长与黄小姐已经引昂高歌。他们没唱《心雨》,也许黄小姐在吕社长的大树底下好乘凉,不再移情别恋“去当人家的新娘”。他俩情真意切地合唱《把根留住》。吕社长也真是贪得无厌,刚留住“新娘”,又计谋留“根”了。雷天久的拿手好戏自然是喝酒,只有喝到似醉非醉的份上,玩起来才淋漓痛快。他一面慢斟细饮对酒当歌,一面腾出手见缝插针伸进乌毛毛的衣衫中。毛毛今天似乎有点三心两意,她的手漫不经心地在雷天久的身上摩挲,眼睛却时不时往我这边溜达,嘴里依然喃喃着那句老话:“你好棒啊!”我不知道她是表扬雷天久,还是表扬我。可她的眼神中分明蕴涵一种惊讶:嘿,你萧大哥还真有能耐,身边怎么总是美女如云?刚去了一位短发翘翘,怎么又来了一位长发飘飘?
今晚最最得意的自然要数林韫朗。他是前后夹击左右逢源,左边搂着个“大馒头”,眼睛却不停地在右边的乌毛毛身上穿梭,吃着碗里的想着锅里的。他的节目也是最丰富多彩的。他“表演”的是《十八摸》,他抱住6号从头到脚摸起来,嘴里念念有词:“摸摸你的脸像梯田;摸摸你的胸是高峰;摸摸你的腰好风骚;摸摸你的臀像馄饨……”摸完6号,他又把手伸向右边的毛毛:“摸摸你的头好温柔;摸摸你的脸蛋好想念;摸摸你的波波像馍馍;摸摸你的肚子要脱裤子……”
“表哥,看你油腔滑调的,我回去不向表嫂告状才怪呢!”林韫朗才摸到兴头上,林岚向他发出了警告。
林韫朗嬉皮笑脸:“你表嫂才不会这么小气哩!这儿没你的事,你的任务就是陪好萧老板。哎,亲热一点嘛!”
不知是环境氛围的影响,还是林韫朗的话在起作用,林岚的身子慢慢向我挪近,她把手贴在我的手心上,她的长发时不时在我的脸上拂过,柔柔的,痒痒的。她从茶几上拿过骰子向我提议:“萧老板,我们来玩骰子吧!谁输谁喝酒。你输了就象征性地喝一口,我输了喝半杯,怎么样?”
“好啊!”我觉得这是一个好主意,这样的好事不做,我岂不是一个大傻瓜?于是,我笑着说,“只是太便宜我了!林小姐,这样吧,我输两次喝半杯!”
“林小姐林小姐的,听起来怪别扭,就叫我岚岚吧!”林岚操起骰子来回摆动几下,把盖子打开一条缝缝,眯眼窥了一下,神气活现地嚷嚷,“三个三。”
“四个二!”我不假思索地跟着喊。
岚岚稍稍迟疑了一下:“五个四……”
“开你的。”我不失时机地开了盘。
岚岚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斗了10几个回合,结果当然她输多赢少。她喝了七八个半杯,脸庞红得像熟透了的苹果。我也喝了三四个半杯,头脑有点晕乎乎了。当我又输酒的时候,岚岚悄悄伸手按住了我的酒杯。
“萧老板,感谢你的盛情款待!”林韫朗举起酒杯,向我发起了进攻。
“萧老板已喝得差不多了,这杯酒就由我替吧!”岚岚抢过我的酒杯,话没说完,杯里的酒早已一干二净。
“看来你已成了萧老板的贴身保镖。OK,不打扰了,继续玩你们的骰子吧!”林韫朗喝完杯子里的啤酒,抹了一下嘴巴,涎着脸说,“我倒有个提议,玩脱衣服,谁输谁脱,脱光了衣服再玩骰子喝酒,那才有意思哩!”
林韫朗的绝妙点子,引得哄堂大笑。
“老不正经!”岚岚红着脸佯装嗔怒。
邓嘉臻、雷天久和吕社长见我已是摇摇欲坠,便趁人之危轮番发起总攻,童老板也从外面进来助纣为虐,幸好有岚岚披挂护驾,才使我幸免于“难”。可她却惨了,她已是满脸通红,气喘吁吁,她不再羞涩,飘逸亮丽的长发毫无顾忌地披撒在我的肩上,胸口两个高耸起伏的地方紧紧顶住我的胸膛。她在我的怀中渐渐睡着了,睡得很沉很沉。她的嘴唇不停地翕动,嘴角的笑容很甜很甜。她也许已进入梦乡:头顶是湛蓝湛蓝的天空,脚下是嫩绿嫩绿的草原,鸟啭莺啼小溪潺潺,琼露氤氲花儿吐艳……记得和露露初次认识的那个夜晚,也是在这儿,灯红酒绿,秀色可餐,我迷蒙地倒在露露的胸脯上,做着这个蓝天、绿野、莺啼、花香的美梦。
岚岚挪了挪身子,嘴角蠕动了几下,喃喃地说:“回家,我们回家……”
“OK,我们回家,我送你回家!”岚岚是为了保全我而“牺牲”的,我应该送她回家,我应该负起这个责任,这是一个男人应该负的责任。向在座的各位打过招呼,我搀扶着岚岚蹒蹒跚跚地走出“伊甸园”。
月色融融,夜风飕飕。
岚岚浑身哆嗦:“萧大哥,我冷,抱紧我!”
我点了点头,毫不犹豫的搂着她稳稳扎扎地走过垂着藤蔓的小石桥,走过林荫覆盖蜿蜒曲折的河卵石小径……
“白雪公主”静静卧伏在“聚雅轩”前的月光下。
3
岚岚来了。露露消失了。
为了应付春节市场,我们正在赶制一批新产品,案头工作林林总总,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露露连续一个礼拜音讯杳然。挂电话,没人接;Call呼机,没人回。急得我像热锅上的蚂蚁。今晚有要事要赶回杭城,把一摊子案头工作全部扔给初来乍到的岚岚,我怎么放心得下?
露露,你在哪里?无论如何总得给我个原因啊!
岚岚噘着嘴嗫嚅:“萧老板,露露姐会不会因为我……”
我苦笑着:“别胡思乱想,没你的事!”
“萧老板,那天晚上我喝的太多了!”我和露露之间的暧昧关系,岚岚显然知道了一点,她撩了撩垂在脸上的几缕长发,眼神中有一丝羞涩和自责,“也许露露姐误会了!”
不至于!露露的心胸不至于这么狭窄。对于这一点,我是深信不疑的。可她以往从来没这样过,难道出现了意想不到的突发事件?想到这里,我不觉出了一身冷汗。
电话响了,岚岚敏捷地抓起了话筒:“您好……啊,是露露?露露姐……”
我猛地抢过话筒,清了清嗓子,试图抑住狂燥的忐忑和激奋,可无论如何,始终还是不能平息自己:“露露,你现在在哪里?怎么这么久才给我电话?哎,说话啊!露露,我是灏儒。”好久才传来露露的声音,沙哑,沉郁,压抑:“灏儒……听说你今晚要回杭城?”“嗯,8点钟的航班。露露,我有话要对你说,很多很多的话。”“我也是。我想了很久很久,现在想通了。6点钟我们一起吃晚饭好吗?还是‘大富豪’西餐厅,我送你上飞机……”
外面下着雨,淅沥淅沥淅沥。
椰树细长的身躯在雨中呻吟。我仿佛看见露露的身影从“空中花园”的小径中姗姗向我而来,身上缀满晶莹的珠露,缀满金黄的桂雨……
4
外面下着雨。外面依然下着雨。
粤都城笼罩在茫茫的雨幕中。
走进“大富豪”,依然坐在那个灯光幽暗的角落。椭圆型台子上,还是躺着那台大钢琴,弹琴的还是那位身着淡绿色旗袍的女子。她的指缝间涌动出来的是汹涌澎湃的《黄河》巨浪,黄河之水从巴颜喀拉山脉徐徐流出,浊浪连天,浩浩荡荡,直泻浩瀚的渤海之滨。不一会,琴声渐渐变成悲凉凄婉的《红烛泪》。孤寂楼台,冷月清秋,让人潸然泪下。哀怨的琴声中,露露姗姗向我走来,悄悄坐在我的对面。淡淡的笑。憔悴。纤弱。眉宇间蹩着丝丝忧戚。我发觉她比几天前更美了。美得令人想哭。
我给露露点了一杯柠檬酸奶。
“不!”露露摇了摇头,对恭立在一旁的服务小姐说,“两杯热咖啡,不用加糖!”
我望着她:“知道这段时间我是怎么过来的吗?”
露露听着,仍然淡淡的,轻轻地叹气:“我也一样。”说完,两行清泪潸然而下,她也不去揩,任眼泪在白玉浮雕似的脸上肆意泛滥。
我握住她的手:“露露,我想通了。”
露露把手缩回去,脸上依然淡淡的:“我也是!”
我垂下头,悔恨的泪水模糊双眼:“你能原谅我吗?”
露露喝了一口咖啡,低着头:“灏儒,你没错……”话没说完,便大声地咳嗽起来,她捂住嘴泣不成声,大颗大颗的泪水像断了线的珍珠,从眼帘中滚落下来。
熟悉缠绵的歌声在我们的空间里悠悠回旋:
外面下着雨
犹如我心血在滴
爱你那么久
其实算算不容易
就要分东西
明天不再有关系
留在家里的衣服
有空再来拿回去……
她抹掉泪水,看着我:“咱们分手吧!”
“分手?”我霍地从座位上弹起来,伸手轻轻触摸她的额头,“你是不是在发高烧?露露……”
她推开我的手,淡淡的:“没,我很清醒。”
我迫不及待地问:“因为韩文斌?”
露露摇了摇头,点了点头。
我“噔”的一下瘫在冰凉的椅子上……
不去想爱都结了果
舍不得拼命找借口
不勉强你再为了我
心不在留不留都是痛……
我抱着最后一丝希望:“一点悔过的机会都不给我?”
“不需要悔过,因为……你没错。”她说得很冷静。
“那么,你还认我这个大哥吗?”
“你永远都是我最好最好的大哥!”
我心满意足了。除此之外,还能奢求什么!
“灏儒……我能最后一次这样叫你吗!”
我点了点头,眼眶湿润。
“灏儒,我想最后一次抱你……”
我还是点了点头。
露露的手慢慢伸过来,我的手慢慢伸过去,我们紧紧抱在了一起。她把滚烫的脸贴在我滚烫的脸上,把激烈震颤的胸口贴在我激烈震颤的胸口上。我的心已经麻木不仁,任凭她滚烫的泪水洗刷我的忧伤和哀怨。
我可以抱你吗 爱人
让我在你肩膀哭泣
如果今天我们就要分离
让我痛快的哭出声音
我可以抱你吗 宝贝
容我最后一次这样叫你
你也不得已
我会笑笑的离去……
我腾出手抹去露露脸上的泪水,慢慢从口袋中掏出那把好久没有用过的钥匙,握在手心掂量一下,依依不舍地交还给她:“露露,它现在也该物归原主了。”
她把钥匙递还给我:“留着做个纪念吧!”
我呐呐地说:“这恐怕有些不妥。”
露露笑了笑:“如果觉得没必要,可以把它扔了。”
我迟疑一下,还是把钥匙揣入怀中:“露露,我走了。”
她点了点头:“恩,一路保重!”
我向她举了举手,转身走出大门,走进漫漫夜色里,走进靡靡秋雨中。那雨,落在身上,冷在心里。
过了安检口,蓦然回首,露露纤弱的身躯倚靠在安检口的铁栏上,满头的雨滴和着泪水不停地向下蜿蜒。她的手高高举过头顶,不停地向我挥舞……
那情景,永远铭刻在我心深处。
第十四章
1
车子行驶在香樟树的阴影中。月光透过树叶的间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