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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说些感激的话,却无奈喉咙中仿佛着了火一般,一要出声便疼痛不已。少女见状便浅浅一笑,在他身前的紫檀座上坐了,一边打起床帘一边轻声道:“公子身子还未好全,便莫言恩谢了。而且此事于我而言实属锻炼,算不得什么大事。”
李颢元闻言便抬眸扫了她的脖子一眼,禁不住哑声道:“可我记得,你受了伤。”
女孩子撇了撇嘴,似乎是不以为然:“成年男子,不过有些许蛮力。我这只是外伤而已,换回两条人命,已是值得。”
李颢元见她这样说了,自己再道谢倒是显得虚了,便只说了一声“大恩不言谢”,又沉声询问:“不知我哪位兄弟如何了?”
女孩淡淡呵笑着道:“他不敢进我这闺房,倒是在门口儿候着公子呢。”
李颢元听她这么一说,心中不免生出一丝羞赧来,便挣扎着想要起身。非欢见了忙按住了他的肩,星眸闪烁:“公子刚刚退了烧,还是再躺会儿罢。待日头下去了,我再叫你起来。”
见李颢元依言颔首,非欢便递上一碗汤药来。看他面露疑惑,想是王孙公子都警惕着这些药物吃食,她便淡淡地解释道:“公子虽然只是水里头走了一遭儿,但受了惊,还是染上了些风寒。刚才你昏睡着,我喂你药你也不吃不下,我便只得给你施了针,好容易才散了热。若不再服一碗汤药,怕是回去了还得反复。”
李颢元心中埋怨自己怎么便这样疑心重重了,忙接过药去一股脑儿地喝了个精光。非欢见了他这般免不得浮起了一丝笑意,嘴里却是道:“公子先歇着吧,外头那位哥哥怕是也饿了,我去寻些吃食来。公子待会儿醒了,还得喝些粥润嗓子。”
李颢元点了点头,却在她起身的时候情不自禁地拉住了她的袖子。非欢有些奇怪地回过头来,目光淡淡地看着他问:“公子还有事?”
李颢元强忍面上赧然直视着她道:“姑娘救了我,我还不曾知道姑娘芳名。”
非欢别过头去呵呵一笑,复又回首答道:“我一乡野女子,不求富贵也不求显达,公子若要谢我也没什么可给的东西。若是真的觉得感谢我,不妨出了这门便忘了今儿遇到我的这件事。我什么都不想要,平平安安足矣。”
李颢元低头沉思,想来也是,若是回去道出了今日之事便又是一场风波,搞不好还会再牵连到这女孩子。她上午救了他们也不过是因为刺客人少,没想到会有人旁出相救。若是来了一帮子人,这女孩子年纪轻轻的想必是不能应付。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若便按她所说的只字不提,反倒平安无事。
非欢见他思索着什么的样子,便抿唇一笑,打起水晶帘出了屋子,只留一抹淡淡的香气环绕在李颢元身旁。
“殿下!”
直到听到房宁的声音,李颢元方回过神来,抬眸问道:“怎么样了?”
只听房宁道:“大驸马护送淑媛娘娘回了宪亲王府,便回公主府去了。”
李颢元微微颔首,一把合起了纸扇道:“我们也回宫去吧。”
房宁却是身形一顿,禁不住问:“殿下当真便要此般顺其自然?淑媛娘娘现在可……”
李颢元眸光一闪,语气仍是淡淡:“父皇的性子我还算了解。有的时候,争,不如不争。”
房宁闻言怔了一怔,似有所悟一般作揖道:“还是殿下高明。”
李颢元摆了摆手,轻叹道:“得了,你我之间不需如此。”只有李颢元自己清楚,他的言语虽然很平静,心里却是泛起一阵阵的酸涩。就连房宁都能看出非欢如今过得不幸福,他又如何看不出?只是她爱的、伤她的那个人是他的父亲,以他如今的地位尚无能为力。
见房宁点头称是,李颢元忽而低声道:“或许……你说得对。就算是为了她……”
为了她,就和几个兄弟争一争那皇位!紫禁之巅,为何他站不得?为何他就不能牵着她的手睥睨天下?
敏锐的房宁瞬息之间便洞察出了李颢元情感的变化,心中便暗暗感激着非欢。若不是非欢,一来他们早已没命,二来他温文尔雅的主子三皇子也就不会想去争取皇位了。他便趁着李颢元主意初定正是心中汹涌的时候,忙侧首道:“不过殿下,奴才听说皇上可是有意在几日后的端午宴上几位皇子赐婚……饶是殿下不好女色,是不是也该选一两个夫人陪在身侧?有了子嗣,被立为太子的可能性才会大些。”
李颢元闻言便抬眸看了他一眼,神色平静犹如秋日湖水。然后,房宁便只听得一声重重的叹息了。
第二十八回
锦和宫里,非欢与琬纯一边准备着一会儿端午的宴会,一边闲聊着近日发生的大事小情。琬纯刚才出去取新做好的春装,正好听到几个宫女议论大驸马受伤的事情,回来便说与非欢听了。
非欢一面给如心套着新做好的小衣裳,一边侧首问道:“那他这回伤得重不重?”
琬纯上前一步帮着非欢摆弄小如心,轻轻叹了一声:“比前几回倒是重了些,可不只是皮肉伤了。听说是李如歌推到了古玩架子,不仅砸着了南宫衍的腿,破裂的瓷器扎进肉里也够他受一阵子的了。”
非欢微微皱眉,话语中多了一丝不满:“好一个大公主!她这回又是为了什么?”
琬纯撇了撇嘴,也是一脸的厌恶:“还能为了什么,不过是话不投机就拿南宫衍那呆子撒气呗。谁看不出来呀?李如歌嫉妒四公主都要嫉妒疯了。倒也难怪,皇上原先一直都是宠着她的,眼下有了安宓公主这么个宝贝,就不把她当回事儿了。”
二人给如心穿戴整齐之后,非欢便将如心抱在怀里,亲了亲她的小脑门。看着如心的小脸儿,却是对琬纯道:“那一会儿的宴会,他还能来吗?”
琬纯笑了笑道:“听说是已经进宫来了呢。估计一会儿又要有热闹看了。咱们冥……咳,南宫衍这人也不是好惹的,等会八成是要在皇上面前装可怜了。”
非欢咬了咬唇,缓缓起身道:“娶这么一位金枝玉叶,倒真是难为他了。”又轻轻捏了捏如心的脸颊,语气和蔼:“我们心儿日后可千万不要那样哦!心儿要乖乖的,才是母妃的好宝贝。”
事情果然如琬纯所料。李泽轩知道南宫衍受伤的真相后顿时大怒,指着李如歌便叫人带她到静安宫反思。李如歌却是泪眼婆娑地看了看李泽轩,又看了眼李泽轩身侧的小不点儿,抹了把泪反问道:“父皇还有心思管我的事?怕是父皇眼中只剩下李如意一个女儿了吧?!”
还不及李泽轩回话,便听司徒沅意厉声道:“放肆!帝后之前,也容你这般撒野?亏你还是堂堂大齐朝的大公主!”见李如歌噤了声,皇后便继续道:“就算皇上近日的确偏宠了四公主几分,那又如何?安宓公主乃是中宫嫡女,本就身份不同于他人!况且本宫待你如何,你和你母妃都应是清楚的。本宫往日可因你是庶出的公主便轻视你了?四公主可不是你横行霸道致使大驸马受伤的借口。”
这一番话下来,既吓住了李如歌,又震慑了其他的妃嫔和皇嗣。因为司徒沅意表面上一口一个不注重嫡庶之分,实际却是字字句句强调着四公主独尊的地位。
一旁的李颢陵听了这话不由得心里一沉,这样看来皇后的确是有立四公主为东宫的打算了。而李如歌完全失宠于帝的日子,怕是也已经不远了。
李如歌闻言便只憋着嘴,不说话了。一旁的宸贵妃最是尴尬,却是不知该说些什么好,只得缄默不语。李泽轩见了这情景,便沉声道:“皇后所言甚是。如歌,如意是你的妹妹,你怎么能这样直呼其名?举国同宴之时,你却闹出这等事来,实在不该。于德禄,还愣着干什么?快送大公主到静安宫去吧。”
李如歌狠命咬着牙不让自己再流下泪来,环顾四周,他们好像都是她的亲人,却是没有一个人肯站出来替李如歌求情。
她心中大乱之时,却听李颢陵的声音于一旁响起:“且慢。启禀父皇,儿臣想着大皇姐言行虽有不妥当之处,但今日毕竟是端午佳节。众位叔伯兄弟姑婶姊妹难得同聚一堂,少了一人不免扫兴。就等过了今日宴会再罚大皇姐,是不是也不迟?”
李泽轩微微一怔,倒是没有想到李颢陵会出来替李如歌说话。他沉吟片刻,迟疑道:“陵儿说的倒也在理……”
正当这时,司徒沅意正和适宜地咳嗽了两声,李泽轩便忙替她捶了捶背,又吩咐明嬛去拿了件披风来。
而等司徒沅意折腾完了这一阵子,李如歌早已被带往静安宫了。可现在却与彼时不同,她的心里满足极了。却不知李颢陵并非真心帮她,他这样做,不过是为了在李泽轩面前凸显他的宽仁罢了。李如歌不偏不倚,正巧给李颢陵起了个反衬的作用。
宴会之间,帝后二人几乎是将所有的目光都倾注在了李如意身上,就连对众人的敬酒也都只是敷衍,可见二人对四公主的疼爱。司徒沅意不时逗弄着四公主,使得小如意嘎嘎直笑,连带着周围的人也都笑了。李泽轩见了不免心情大好,一时间也便忘了刚才与李如歌的不快了,甚至还高兴地连带着赏赐了几位公主不少玩意儿。非欢替小如心接了,躬身行礼的时候却是面露不屑。那边白芷晴神色如常,妍嫔和李如画却是坐不住了。只见李如画将于德禄呈上来的玉器狠狠一摔,撇嘴道:“这破玩意儿谁稀罕?当本公主是叫花子呢?!”
因为妍嫔扯着李如画的袖子,她的音量才算不大。好在只有周围的几个人听到了,不然又免不了一场风波。
三长公主,也就是李泽轩的三皇姐今日也是盛装而至。皇帝对其极其重视,将她的座位设在太后之下,可见其心之诚。那长公主见只赏赐了几个公主,便含笑道:“父皇还在的那会儿子总是疼你们几个皇子,我和大皇姐二皇姐她们可都是嫉妒坏了。如今皇上倒是偏爱公主了,可只越发的让我嫉妒了。”
李泽轩温润一笑,忽而想起什么一般,点头道:“多亏三皇姐提醒,倒也是,朕也该赏赐这几个小子点儿什么了。”说着他便将目光投向几个皇子。李颢融一身藏蓝色的礼服,形容温和但多少有一丝懦弱的意味。李颢陵今日身着一件绛紫色的云纹袍,却是有几分清冷之意。他最满意的还是三皇子李颢元,一身正红色的掐金长袍显得他姿态端雅又不失大气。李颢天的穿着却是随便极了,好像是随意套了一件家常袍子便急匆匆地赶来了。李泽轩略感无奈地摇了摇头,最让他头疼的便是这小儿子了。
李泽轩收回视线,却是问向宸妃:“朕记得,融儿的正妃已经走了快两年了吧?”
宸妃因为刚才李如歌惹恼了李泽轩,宴会期间一直都是担惊受怕的。这会儿见皇帝这般和气地同她说话,忙挂上了笑道:“回万岁爷的话儿,那孩子已经走了两年多了。”
李泽轩点了点头,含笑道:“沈家有一位小姐,好像是和贤妃、淑媛她们一届参选的秀女。朕当年瞧着便是不错,正打算赐婚给融儿的时候,二皇兄却是半路杀出来将那孩子讨走了。只可惜他家那世子命薄,年纪轻轻地就没了。二皇兄前日进宫的时候还向朕提起这事儿,说是不想耽误了沈相家的那孩子,让朕再给她指一门好亲事。朕觉得他们二人脾性样貌都甚是般配,不知宸妃以为如何?”
宸妃这时候哪敢忤逆李泽轩的意思,忙不迭地点头道:“皇上觉着好,宪王爷也跟着夸,那么那位小姐自然是顶出色的了,臣妾自然是乐意的。”
非欢在下头听着,脑中飞速想着李泽轩所指的小姐是谁。既然是和她一届参选的,应该也认识才对。
李泽轩笑意更深,连连颔首道:“好,好。传朕旨意,赐封沈家大小姐沈曜之女为密王妃,择日完婚。”
非欢心中一惊,没想到李泽轩口中的人正是沈湮茗。非欢想起她二人虽然相处的时候不长但也算是合得来,自己却这么长时间也没想起她来,倒真是不应该了。看样子沈湮茗是嫁到了宪亲王府做世子妃去了,可新婚不久便守了寡,也是个命苦的。不过她如今被赐婚给李颢融,想那大皇子性情温和,二人相配倒也是一桩良缘。
只见李颢融面色平淡,出列跪拜:“儿臣叩谢父皇恩典。”
李泽轩点了点头,待李颢融回了座位后又转眸对李颢陵道:“陵儿今年也不小了,也该给你选一个正室才是。朕前些日子听如歌说……”提起李如歌,他顿了一顿才继续道:“说是沈家的二小姐倒也是个不错的孩子。她们姐妹两个嫁你们兄弟两个,倒也不赖。陵儿以为如何?”
湘妃今日称病未至,李泽轩只得询问李颢陵本人了。他本以为李颢陵会想宸妃和李颢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