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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一次，墨离看到其中一份情报时，却是不由得皱了皱眉。
第四百三十二章 底牌
看到墨离皱眉，韩江雪自然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好消息，也懒得再猜什么，直接接过墨离递过来的情报看了起来。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整个人都吓了一跳，也亏得是墨离这样的心性，若是换成其他之人，只怕这会早就暴跳如雷了，哪里可能还能如此镇定从容。
这份情报上没有写太多，只是简单的提到了一件事：五天之前，墨王府在东明各处不少重要的产业均受到了一股不明势力的攻击，损失十分严重，而与此同时，墨王府在这段时间差不多有近五十名最为重要的宗族族人发生意外，这对于整个墨家来说都是一种从所未有的损失。
如今，整个墨家自墨离开始担起这份担子后所遇到了近十几年以来最大的一次冲击，并且最重要的是，这样的冲击仅仅只是一个开始罢了。
看到这些，韩江雪自然没有想不明白的，李清这一次的确做得看似已经是滴水不漏，一步步一层层将所有能够想到的全都提前做到，逼着墨离往他所划定的圈套里走。
这一路走来，李清虽然每每都在李清身上碰着软钉子，从没有占过什么便宜，甚至于不少次都吃了大亏，但这一切都没有让李清打消念头，反倒是埋头若干，不断的挖着更大的坑想来坑死墨离，坑死墨家。
而李清这一次的试算不得不说是真正的大手笔，那么多的设计与布局层次不穷，为的都只是那最后的一击，这样的忍性与耐性倒也当真出乎于韩江雪的意料。
像李清这样的帝王，若不是在这片山河破损得如此厉害时才继位的话，只怕要比东明任何一位先帝都要强得多。
但很不幸，李清不仅碰上了最最不好的继位时候，同时更是碰上了墨离这么一位天敌般的存在。
深深的吸了口气，韩江雪将心中的那份震惊与恼火压了下来。也没有再对这份情报上所说之事提及太多，而是极为认真的看向墨离，沉声问道：“此次回京，你有几成把握可以全身而退？”
她不问整个墨家产业以及人脉上的任何得失问题。只问她心中最为关注的一点。毕竟对她来说，任何事情任何人都比不上墨离的性命重要。
哪怕付出再大的代价，只要墨离还在，那么墨王府便在，但如果墨离没了的话，就算墨家的一切都完好无损，但那一切都将改姓，不再与墨家有任何的关联。
所以到了这个时候，韩江雪心中已然有了决断，不论如何都得保住墨离。只要保住墨离，那么这场争斗便永远不会输！
“六成！”看到韩江雪的神情，墨离微微顿了片刻，却也没有隐瞒什么，直接道出了答案。
他并没有询问韩江雪之所以问起这个的具体想法。因为他相信自己的妻子不论有什么心思都必定是为了他好。
听到墨离说六成，韩江雪的神色却是陡然变得担心起来，虽然她心中清楚，这么大的事情能够有六成的机率已经是很大的把握了，毕竟李清不是普通的对手，六成已经是压了人家一等的大机率。
但是，那剩下的四成却是关系到自己夫君的性命。这样的事情对于韩江雪来说却是最为不容有失的。哪怕是万一，她都无法随那样的后果，更何况如今竟然还有四成不利的可能。
“六成？才六成吗？”她的声音略微有些颤抖，明显焦急不安起来：“不行，这样的话，回京后你所面对的风险太大了。依我看。不如暂时推迟回京的时日，再多做些准备才好！”
“别太担心，能够做的准备我都已经做了，此事我也早已料到，所以并不是匆忙着手的。”墨离握了握韩江雪的手。微笑着安慰着。
“不，让我想想……”韩江雪摇了摇头，似是在快速的思索着什么，片刻之后猛的抬眼看向墨离：“或许，或许我们还可以求助西蜀！上回西蜀之行，他们皇室欠下我几个不小的人情，我可能写信主求他们出兵南梁，当然，并不一定是真的出兵，只需他们派大军压境南梁做做样子，到时南梁必定是如临大敌，根本不可能抽出那么多精力来支持东明，支持李清。”
“如此一来，南梁甚至于还会很快将西漠战地的援军向撤回去应对西蜀，如此一来李清没有了援军，西漠战事自然就会更加吃紧，到时哪里还有功夫再去顾得到咱们，只怕是蒙家那边都忙不过来……”
话还没完全说完，墨离却是打断了韩江雪，平静说道：“雪儿所说的这一切都是极好的主意，联手南梁的确也是在我的计划之中的一步，但却不是现在就用到，更不是替我化解此次京城之危而行的。远水解不了近渴，我们不可能拖那么久一直不回京城。如果真能够拖那么久，回与不回便已经没有任何的意义了。”
墨离的话不假，韩江雪顿时一阵失望，自己的确是因为太过焦急所以才会犯下如此低级的错误，一时间神色不由得黯然了几分。
“这样不行的话，那我可以求助于我舅舅，如今谭家军的军符本就在我手上，只要调动南通五万大军相抗，我就不相信李清真有那么大的胆子敢对你动这个手！”
韩江雪的确有些发狠了，很快又想到了舅舅手中的兵马，有那么多兵马相持，她就不信李清还敢轻举妄动。
但很快，墨离再次否定掉了她的这条提议，原因很简单，谭家若是这般做的话，那便是起兵造反，，那是谋逆，不仅得灭门，还得诛连九族，到时除了在南通的那么几个谭家人以外，其他所有谭家以及与谭家有关联的家族都得第一时间被灭门，这其中自然也包括韩家！
如此的话，还没等威胁到李清，只怕京城已经血流成河，这么巨大的代价，没有人付得起！
被墨离一说，韩江雪整个人都愣住了，一时间再也说不出话来。
其实安静下来，这些道理她都懂，也都能够想到，只不过的确就是心中不甘罢了！接连被打击之后，她的心情也愈发的低落下来，这么愚蠢的提议却是不再乱说。
见韩江雪无比沮丧，墨离很快将其搂入怀中，柔声说道：“傻丫头，我知道你是担心我。不过真的不必再多想那么多了，其实六成已经是很高的把握了。而且我所说的六成，指的是以最小的代价完好无损的保全自己，而在此之前，不论是墨家还是韩家，以及你舅舅家的会得到妥善的安排，这一次若是不出意外的话，日后咱们可能光明正大的来对抗所有与我们对立之人！”
“可是，再如何那也只是六成把握，也就是说还有一小半的可能性会出意外，万一……”
韩江雪哪里可能安得了心，不过话还没说完便再次被墨离给接了过去：“之所以保留了四成不利的可能性，那是因为已经将任何一种细微的意外都考虑了进去，甚至于将一些万分之一才会出现的事情都归入到了这四成之中来。所以，其实那四成的危险性当真是极低的。更何况，若真发生那个万一的话，我还有一样保命的绝招底牌，至少可以保证性命无忧。”
“真的？”韩江雪顿时眼睛亮得不行，欣喜的盯着墨离问道：“什么底牌？”
看到韩江雪一下子又完全不同的神情，墨离不由得笑了起来，这丫头近几年来心性不断完善，可是很久不曾见过她在短短的功夫内发生如此多明显的情绪起伏变化了。
“既然是最后的底牌，那自然神秘无比，虽然与你肯定是没什么好隐瞒的，不过现在就告诉你的话太没有神秘感了，所以还是暂时保密吧。”
墨离笑着说道：“若是到时用不上的话，事后我再来解答，如何？”
一份带着几分趣意的小小约定顿时定了下来，而韩江雪向来都不曾怀疑过墨离所说之言，既然他这般肯定的说了，那自然也就不会再那般过份担心。
“不过雪儿，有件事情我得提前与你商量一下。”墨离很快将话题转移了开来，而且神情也变得严肃了起来。
“你说。”韩江雪下意识的点了点头被墨离此时的那份正色所影响。
“回京之后，李清定然会在最快的时间内召我们入宫面见，我希望到时你不要跟我一起入宫！”
墨离盯着韩江雪，一字一句地说道：“不想让你跟我一起入宫有两个重要的原因，其一，入宫必定凶险，李清极有可能会直接让人在宫中动手，到时侯我根本没办法分心去护你，也不能够分那份心！其二，我入宫之后，还有一件非常重要的大事必须由你去替我全权完成！”
听到这些，韩江雪心中一怔，却明白什么这样那样的原因都不是主要的，最主要的还是墨离不愿让她跟着一起涉险。
第四百三十三章 艰难的选择
思前想后，韩江雪最终还是答应了墨离刚才的要求。
虽然她很想跟在他身旁，陪他一并去面对所有的危险，同生共死也再所不惜，可她同样知道，自己在那样的时候不但帮不了墨离，若强行跟着的话反倒只会成为拖累，很容易让那六成的机率变得更小。
所以，大事面前，韩江雪倒也没在那么拖泥带水，帮不到忙的话最少却是不能扯后腿。
见江雪迟疑一会，终究还是坚定的点头同意下来，墨离微微松了口气，随后便直接将要做的事情一一与江雪道了出来。
听完墨离的那些交代后，韩江雪倒是不由得安心了一些，之前还以为墨离这般做纯粹是为了护她，如今知道自己真的能够帮到一些忙，在他不能抽身之际处理一些重要之事后，心情也赫然明朗了不少。
接下来一路，墨离依然每天都能够收到不少的情报，来自各个地方的都有，各种各样繁杂的信息一一汇集到了一起。
从那些所得到的信息来看，韩江雪也不得不再次对墨离刮目相看起来，心中也下意识的对于此行多出了几成信心。
墨离的谨慎与细致当真可以说达到了极其少见的程度，而对于所有事情的整体把握也非常人所能及。密密麻麻的细小线索将不同的事情混到一起，而后再由墨离窜联过滤，进而几乎将所有大小事宜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
这样的能力，足够让任何人折服！
一行人不急不慢，却是在大年三十前两天的傍晚终于到达了京城，而此时此刻，那位传旨官员梁世心以及所带的一行人也早早已经与墨离等一行汇合，这会一大行人略有倦色，但很快全都进了城。
在路上，墨离也没有再额外询问梁世心什么，不过此人倒也机灵得很。主动找了个机会明示了一下此番皇上召墨离回京应该是有所图谋的，并且怕是相当的危险，请墨离务必得当心。
至于具体有什么样的凶险，李清会有什么样的安排。莫说梁世心不知道，怕是再亲近些的重要官吏也不可能知道。除去帮着李清专门做这些事的那几名接手实际执行的心腹以外，其他人是不可能提前得到什么真正有用的详情。
所以，梁世心能够猜到大概却无法知道详情再正常不过，根本没有任何可怀疑的地方。
这种完全没有半点作用的示警，就算之后万一被人传出，也不可能会真正对梁世心产生什么太多的影响，毕竟说了跟没说基本差不多。但站在他打算站队于墨离这一边来说，主动提醒一下，当然只有好处而绝无坏处。至少也算是一种表态。对于墨离忠心之上的表态，当然又有着绝对的必要。
这便是梁世心的聪明之处，哪怕别人都看得再明白却也没有谁能够说道这梁世心什么，八面玲珑之心可见一斑。
刚刚进城不久，便有宫中内侍在一旁等候相迎。来的人还不少，看那样子是一早便守着了。
马车停了下来，很快便有内侍近前行礼，说是奉皇上之命在此迎接墨王与墨王妃，皇上已经在宫中设宴等侯，请墨王与墨王妃即刻移驾宫中。
听到这些，墨离倒是丝毫没有意外。只不过却是摆了摆手朝那内侍说道：“多谢皇上一番美意，不过本王与王妃一路奔波风尘仆仆，此时入宫面圣有失礼仪。最主要的是，这几天忙着往京城赶路，过于匆忙以致于令王妃受了风寒，路上也没有办法好生治疗休养。如今病情已经有所加重，得先回王府诊治才行。你代本王回禀皇上，入宫一事等本王安置好王妃再说吧。”
那内侍听到墨离的话，似乎也并没有什么太过意外的反应，也没有半点试图说服的样子。只是看了看韩江雪。很是担心地说道：“既然王妃身子有所不适，自然一切还是得以王妃康健为先。奴才这就回宫向皇上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