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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你治好眼疾,让你重新看到光明。”
她呆呆地站住,心想,他懂医术?爷爷也懂医术,他……真是爷爷?
“老爷从不轻易为人治病,还不跪下谢老爷。”一旁下人催促道。
她急忙跪下叩头:“谢老爷。”心底有一个狂喜的声音在呼喊:“爷爷,爷爷,你知道吗?是玉儿来了,玉儿来找你来了,以后我们再也不会分开,玉儿要陪着爷爷走遍天涯海角,一生一世侍奉爷爷,长伴膝下,共享天伦之乐。”
“丫头,这种针灸之法很痛苦,但是如果不这样做,你脑部的瘀血就无法消除,你可受得了苦?”那人担忧地问道。
她坚决地点了点头:“我不怕,只要能看到老爷,我什么都不怕。”
那人爽朗地笑了:“你这丫头,倒有一身硬气。”
咝的一声,她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气,天哪,这么痛。
“丫头,受得住吗?”那人关切道。
她咬紧牙关道:“受得住。”
长长的金针,一根根刺入穴位之中,又麻,又痒,又痛,又酸,这种感觉,简直无法用言语形容,她难受得想哭,可是又怕他停下来,只能咬牙忍住,再忍……
难言的苦楚,象地狱一样,不知过了多久,那人停下来,伸手轻轻为她拭汗,赞道:“丫头,好样的。”
她咧嘴一笑,眼泪水到底没忍住,混着汗水一起流到嘴里,又苦又涩。
“只要坚持一段时日,丫头,你头部的淤血就可以散尽,不过淤血散尽,能不能马上复明,还很难说。”那人温和道。
她坚决地点头:“我相信老爷一定能治好我。”
那人哈哈大笑:“好,好丫头,就冲你这话,我一定要把你治好。”
在这座宅子里住了好些天,她发现那人象爷爷一样性情豪爽之极,不拘小节,身边的下人长保也是个挺奇怪的人,不象下人,倒象是那人的朋友,彼此之间说话毫无顾忌,一点也不拘谨,除了长保,还有一个车夫叫张三,除此之外,只剩下她和一个似乎刚请来的婢女,专门照顾她的。
眨眼过了一个多月,那人天天为她扎针散血,每次都要花上两个时辰之久,费时耗力,她心里很过意不去,好想为他做点什么。
只恨自己这双眼睛不争气,什么都看不见,想来想去,她唤来婢女,轻声道:“带我去厨房好吗?”
婢女纳闷道:“无双姑娘,你去厨房做什么?”
她笑笑,低声道:“我想给老爷烧碗他最爱吃的菜。”
婢女惊道:“使不得啊,姑娘,你的眼睛……不太方便,厨房里乱得很,万一不小心弄伤哪里,老爷怪罪下来,奴婢也不好办。”
她笑了,央求道:“姐姐,求你了,就这一回,你在旁边帮我,好不好。”
婢女经不住她反复央求,无奈道:“好吧,就这一回,要是老爷知道了,你可别说是我答应的。”
她使劲点了点头:“你放心,我不会说。”
悄悄儿到了厨房,婢女照她的吩咐备好大料和主料,在一旁帮她打下手,油烧热了,她把拌好料的食材倒下去,不意一片沸油飞溅到手腕上,她强忍着疼痛,不敢叫出声,怕婢女知道。
烧好一碗红烧肉,她在婢女帮助下,亲自端到饭厅。
“无双,这是你烧的菜?”耳边传来那人震惊的声音。
她抿唇一笑:“老爷,您尝尝。”
那人到碗里夹了一块最大的红烧肉,塞到嘴里,嚼了嚼,喜得连连点头:“好,好味道,不愧是无双姑娘亲自下厨,我今日可大饱口福了。”
她忙道:“老爷,我可不敢居功,菜虽然是我烧的,配料食材都是姐姐帮我备好的。老爷若要夸,就夸姐姐吧。”
“你这丫头。”那人叹了一声,伸手握住她的手,突然轻呼道:“你的手……怎么回事?”
“没事,没事。”她慌忙把手藏到背后,那人强行拉出她的手,沉默了好一会,轻轻松开她,沉声道:“以后厨房的事,不许你插手,听到没有?”
她忙解释道:“真得没关系,老爷,您要是爱吃的话,我还可以……。”
那人厉声打断她:“我说不行就是不行,我以后不会再吃你烧的菜,下去吧。”
鼻子一酸,眼前瞬间一片模糊,强忍住险些奔涌而出的泪水,她转过身,抢步离去,婢女慌忙扶她:“姑娘,小心。”
她推开婢女的手,摸索着出了门,赌气不去扶墙,闷着头往前走。一路磕磕绊绊,好不容易到了自己住的地方,把门一推,一头扑到床上,眼泪终于忍不住狂涌而出。
过了一会,门开了,有人走了进来。
她闭着眼喊道:“不要管我,让我自生自灭好了,反正我是个废人,什么都做不了,还要别人服侍。”
那人默不作声地走到床前,拿起她的手,她用力挣,他不肯,紧紧地握住,有什么清凉的东西涂到那块被滚油灼烧的地方。
她别过脸,眼泪止不住又流了下来。
“别哭了。”那人温柔地擦去她脸上的泪水,语气有些低沉。
胸口一阵发堵,她咬着唇,低低道:“老爷,对不起,是无双惹你生气,无双以后再也不敢了。”
“傻丫头。”那人长叹一声,轻轻拥她入怀,她把头埋在他胸口上,他搏动有力的心跳声,一下一下,传到耳朵里,就象小时候,每当她受了委屈,爷爷就把她抱在怀里,让她听他的心跳声。
“爷爷……。”她情不自禁低喃道。
他叹了口气,把她往怀里最温暖的地方拢了拢,她伸出手,紧紧地抓住他的衣袖,闭上双眼,他平稳的呼吸声,就象最美妙的催眠曲,不知不觉,她渐渐沉入梦乡。
☆、第三十八章 思公子兮徒离忧
长长的梦,梦里,她来到一个美丽的国度,那里四季盛开鲜花,无数色彩斑阑的大蝴蝶在花丛中飞舞,一个穿着大红长袍的男人背对她坐在一望无际的花海中,铮铮的琴声,伴随着歌声,一阵阵,随着清风传到她身旁。
她冲着那人叫道:“爷爷,是不是你?”
男人慢慢转过身,突然,狂风卷起无数花瓣,纷纷扬扬,飞扬满天,花瓣雨中,男人的面容模糊不清,她朝他飞奔过去:“爷爷,爷爷……。”
男人张开双臂,哈哈大笑。
砰的一声轻响,她一下从梦中惊醒,冷风从窗缝里吹进来。
她急忙摸索着起身,伸手把被风吹开的窗户关紧,又走到门口,摸了摸门,这时,门外忽然传来低低的说话声,象是那人和长保。
她立在门后,侧耳偷听。
“大王,您忘了来中原的目的。”是长保在说话,语气很沉重。
“不,寡人没有忘。”那人沉声道。
“请恕微臣直言,自从遇到那个双目失明的女子,大王就忘了自己是谁。”
“大胆。”那人低声斥道。
“大王,臣记得您曾经说过,中原正值乱世,正可有一番大作为,您带臣来中原,是为了您的雄图大业,而不是一个女人。”
那人沉默片刻,怒声道:“你胡说。”
“臣不敢,臣亲眼看到,您作为新罗最伟大的王,为了一个女人,在这座小城待了将近两个月,中原的万里江山,您都抛之脑后。”
“住口。”那人愤而喝道。
“即然大王心意已绝,臣唯有死谏,以表臣的忠心。”呛的一声,紧接着是一人重重地摔倒于地。
过了好一会,那人的声音重新响起,夹杂着隐隐的怒气:“你身为新罗最忠诚的臣子,应该知道什么才是臣子应守的本份,寡人是一国之君,怎么能够见死不救,抛下一个双目失明的弱女子,于情于理,寡人都不能这样做,你逼寡人将她弃之不顾,岂不是要寡人做一个无情无义的小人。”
“大王,情义事小,江山事大。”长保声音嘶哑道。
“不必说了,寡人心意已绝,退下。”那人低声斥道。
她急忙回到床上躺下,双手情不自禁握紧被角,心中思潮翻涌,久久难以平静。
原来那个酷似爷爷的人竟是新罗王,风尘三侠之一,传说中的一代奇侠虬髯公。
传说中,他和李靖、红拂三人结伴闯荡江湖,留下一段风流佳话。
只是此时此刻,李靖不在她身旁,她也不是红拂。
传说,终究只是传说而已。
她悄然翻了个身,想到方才听到的那些话,心中涌起阵阵不安。
如果虬髯公真得是她最亲最爱的爷爷,她现在岂不是又成了爷爷的累赘。
长保说得对,她只是一个瞎女人,不值得新罗王为她付出这么多。
也许,又到了离开的时候,只是,在离开之前,她必须证实一件事。
清晨,她悄悄摸索着来到园子里,折了一节细长的竹枝,小心地用簪子在上面钻了七个孔,两头磨圆,记得小时候,爷爷曾经教她做过这样一枝自然简单的竹笛,吹出来的声音清亮而尖细,象鸟叫一样。
爷爷最爱吹的曲子,是屈原《九歌》中的那首《山鬼》。
把竹笛放在身旁,她轻声吟唱那首熟悉的曲词:
“……怨公子兮怅忘归,君思我兮不得闲;山中人兮芳杜若,饮石泉兮荫松柏;君思我兮然疑作;雷填填兮雨冥冥,猿啾啾兮狖夜鸣;风飒飒兮木萧萧,思公子兮徒离忧。……”
身后传来轻轻的脚步声,知道是他来了,她没有起身,没有回头,继续努力唱着。
那人轻轻弯下腰,拿起她身旁的竹笛,一道清亮的笛声伴着她的歌声,飞扬起来,飞上云霄,飞到那个遥远的时空里。
“若有人兮山之阿,被薜荔兮带女萝;既含睇兮又宜笑,子慕予兮善窈窕;乘赤豹兮从文狸,辛夷车兮结桂旗;被石兰兮带杜衡,折芬馨兮遗所思;……”
她托着腮,坐在树荫里,爷爷拈着那枝竹笛,用心吹奏着那支古老的曲子。
她忍不住问:“爷爷,这首歌是什么意思啊,我怎么听不懂?”
爷爷笑了:“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美丽的山鬼,她爱上了一位凡间男子。”
她急着问道:“爷爷,后来呢?”
“后来?”爷爷叹了口气,轻声道:“后来,他们分开了。一个是妖,一个是人,注定是悲剧啊。”
不知不觉间,泪水从眼角纷纷滑落。
他温暖的手轻轻抚上她的脸:“无双,你怎么哭了?”
“没事。”她含着泪微笑:“我没事,老爷,您的笛子吹得真好。”
耳边传来他朗朗的笑声:“小丫头,你怎么会做这种竹笛?”
一旁传来长保诧异的声音:“这是我们家乡常吹的笛子,中原从未见过。”
“很久以前,无双曾经遇到一个人,他从你们家乡来,是他教无双做这种竹笛。”她努力保持着微笑。
“原来如此。”长保感叹道:“他现在在哪?”
“他是我的爷爷,很久以前,他就离开我了。”她低低道,声音微微哽咽。
“傻丫头。”那人叹息着,把她轻轻拥入怀中,靠着他宽阔的胸膛,她的泪又不觉滴下。不再迟疑,不再迷惑,不再茫然,不再傍徨,他就是她最亲最爱的爷爷,只可惜历尽千难万险找到他,却不能陪伴他身边。
经历过这些日日夜夜,无数艰难坎坷,她恍然明白,这个乱世是属于爷爷和那些名留青史的英雄们的,并不属于她。她的出现,只是一个错误,爷爷有爷爷的路要走,她不能扰乱爷爷的步伐,更不能伤害爷爷。
真得好想在临走之前,问问爷爷,爷爷深爱的那个女子,到底是谁,她在哪里?
她想到佩戴胸前的血玉,这块血玉本是那个女子之物,只是为何却在她手里,难道应该是她回到古代,把这块血玉赠给爷爷,爷爷再赠给那个女子。
上天把她派到一千多年前的隋朝,就是为了让她完成这件事。
夜深人静的时候,她悄悄取下颈上的血玉,放在桌上,泪水从眼角纷纷滑落。
爷爷,对不起,玉儿走了,爷爷,忘了玉儿吧,对这个乱世,玉儿只是一个陌生人,不值得爷爷为玉儿牺牲任何东西。
☆、第三十九章 强抢民女
去后门那条路,她走了很多次,完全轻车熟路。
为了离开方便,她悄悄给后门留了一条缝。
夜色中,无声无息地推开门,她停留了好一会,静静地站在门口,虽然她看不见,但是她能感觉到爷爷,他就在这里,就在她身旁,和她呼吸着同样的空气,踏着同一块古老的土地。
一咬牙,她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出了小巷,她犹豫起来,该往哪儿走。
一阵马蹄声响,她向后退了几步,靠着墙,马蹄声渐渐远去,她松了口气,这时,马蹄声突然去而复返,一个声音怪笑道:“哈哈哈,这有个美人。”
她吃了一惊,不及说话,一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