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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够了。”杨广厉声打断她:“不要念了。”
深呼吸,她努力微笑:“皇上如此多情,宣华夫人泉下有知,足可告慰芳魂。皇上即知什么是人间真情,为何要戏弄奴婢与宇文将军呢?”
杨广沉默片刻,突然一步上前,轻轻扣住她的腰,揽入怀中,语气无比温柔:“红拂,想不到你这么明白朕的心意,你何不猜一猜,朕会如何对你?”
该死的昏君,这个问题根本没法回答,不管她回答什么,他都会给她一个否定的答案。
思来想去,她轻笑一声,鼓起勇气勾住他的颈,学着电视上那些媚惑妖言的女人做派,嗲声嗲气道:“皇上,其实奴婢所做的一切,不过是想引起皇上的注意,如果皇上能象对宣华夫人一样对奴婢,奴婢一定开心死了。”
话音未落,他猛地一把推开她,她重重摔倒在地,掌心被擦伤了,一阵火辣辣的疼,她紧咬牙关,没有喊痛。
杨广冷冷地看着她,负手而立,妖媚的脸上浮起一丝冷笑:“在朕心中,没有谁能取代宣华夫人,红拂,你想要的未免太多了。”
咬牙忍住疼,艰难地起身跪下,她使劲挤出两滴眼泪,哀求道:“奴婢错了,奴婢以后再也不敢痴心妄想,求皇上饶恕奴婢。”
“哼,全都一样,没有一个女人能和宣华夫人相比,无趣,无趣至极。”杨广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门砰的一关,冷风瞬间熄灭了油灯,紧绷的神经叭的松驰下来,她悄悄抬袖,拭去额上的冷汗。
都怪自己前面表现得太过特立独行,引起杨广的注意,以至险些被他□,现在她唯有把自己伪装成和那些女人一样的人,才能暂时逃过他的魔爪。
转而想到杨广方才的表现,她不禁低声叹息,炀帝荒淫无耻,御女无数,宫中佳丽数不胜数,心中却念念不忘一个早已仙逝的女子,谁说帝王没有真情,只是帝王的真情往往埋在他们心底最深处,寻常人极难透过那些至尊耀目的光环,看清楚他们的本心。
杨广此次江都之行,随行共有大大小小将近上万条船,杨广和萧后分乘两艘大龙船,高有四层,船上有宫殿和上百间宫室,金碧辉煌,后面是几千条官员和王公贵族等人乘坐的几千条小船,再加上随行隋军,队伍足有二百多里长,浩浩荡荡,鼓乐喧天,运河两岸,垂柳成阴,绿树成行,其壮丽辉煌,无以伦比。
每到一处县府,立刻有无数官员上前迎驾,献上珍宝美女和酒食。杨广怕死,为了防止刺客偷袭,每次靠岸,岸上士兵林立,船上也是戒备森严。
龙船四层,杨广住在最高层,第三层住着她和进献的美女,第二层住着一些随行的太监宫女,最底下一层住着宇文成都和其他负责皇上安危的军队和侍卫。
每一层都布满士兵,出入都需要通过士兵设下的关卡,她因为顶着宇文将军未婚妻的名号,这里的士兵和侍卫都认识她,她可以自由出入三层和四层,但是到了第二层就下不去了,那里的侍卫铁面无私,根本不允许出入,除非有杨广的手令。
那天赌气和宇文成都一拍两散,她试着自己逃走,试了几次,发现根本行不通,除非能偷到杨广的手令,可是手令放在杨广身上,杨广睡觉都拿着它,寝宫外还有无数重兵把守,她怎么可能偷得到。
幸好自那日在杨广面前提起宣华夫人之后,杨广再未亲近过她,让她侥幸得已过几天安心日子。
天渐渐黑了,船上立刻亮起无数灯火,岸上也是灯火通明,到处笙歌艳舞,鼓乐齐鸣,一付大隋盛世的太平景象,这些醉生梦死的皇亲贵族,有谁知道此时的老百姓已经生不如死,度日如年。
胭脂落,离人泪,染尽枫林不是醉,子规啼,柳画眉,道是春景正当时,谁知落叶已归秋。
一曲舞罢,她回过头,一眼看到炀帝身旁那个熟悉的纤丽身影,不由呆住。红拂?这个女人何时回到杨广身边,似乎感觉到她惊诧的目光,那个女人抬起头,远远地,得意地冲她一笑,举着金樽偎入杨广怀中,杨广低下头,就着她手中的杯子啜酒。
她突然觉得有些好笑,红拂这得意的笑是在向她示威吗?只可惜她对于成为杨广身边的女人根本毫无兴趣。
她不信红拂那绽开满脸的笑容真得发自内心,红拂爱的根本不是杨广,而是宇文成都,强颜欢笑,陪伴一个自己根本不喜欢的昏君,她又怎么可能幸福。
疲惫地走下舞台,洗去妆容,她不禁呆呆地坐在铜镜前发呆。
照不见菱花镜里形容瘦,落不尽伤春悲秋伤心泪。
镜里的她,越发形销骨立,照这个趋势瘦下去,她很快就要变成风都能吹走的纸风筝了。
☆、第五十章 斗来斗去
“给夫人请安。”身后传来舞伎们恭敬的声音。
缓缓站起身,她跪下去道:“奴婢见过夫人,夫人金安。”
“红拂,辛苦了,这是本夫人特意为你准备的参汤,喝了它吧。”头顶传来红拂傲慢的声音。
她诧异地抬起头,哗的一声,一大盆冰冷的汤汁从头浇到脚。
“哈哈哈,哈哈哈,红拂姑娘,这参汤滋味如何啊?”红拂放声大笑,笑声无比快意。
汁水散发着馊味,刺鼻难闻,从她头上额上缓缓流下,滴到地上。
轻扬唇,她露出一丝讥讽的笑意:“想不到夫人身份如此尊贵,每天喝的竟是这么粗陋的参汤,怪不得夫人脸色苍白,气色不好。”
“你……你竟敢嘲笑我。”红拂气得脸色发青。
“不敢,奴婢只是据实回答。”她平静地抬起袖子,轻轻拭去脸上残余的汤汁。
“不许擦。”红拂恶狠狠地叫了起来。
她笑了起来,她很佩服自己,这个时候居然还能笑得出来:“夫人,有很多东西,就象阳光下的浮尘,你想握住它,却永远都握不住,只能眼睁睁地看它们离开你,善良,真情,夫人都失去了,只剩下美丽,将来有一天,夫人也会失去,到时候,夫人该怎么办呢?”
那女人疯狂起来,喝道:“还不给我掌嘴。”
婢女上前,重重一掌打在她脸上,她没有反抗,闭上双眼,任凭那些巴掌一下下重重地落在脸上。
脸渐渐痛得麻木了,仿佛失去了知觉,她想起了很久以前,张妈也曾经这样打过她,那个时候,红拂还是一位善良的女子,转眼间,沧海变成桑田,她变了,红拂也变了。
婢女打累了,停下手。
嘴唇肿得几乎开不了口,她依然在努力微笑。
红拂疯了,亲自扑上来扇她的耳光:“我让你笑,我让你笑,贱人,你怎么不去死。”
“够了。”一个威严的声音喝道。
“皇上……。”红拂惊呼一声,慌忙离开她,双膝跪下道:“臣妾参见皇上。”
杨广迅速走过来,顾不得她身上肮脏的汤汁,弯腰抱起她,擦过红拂身边,大步离去。
她完全惊呆了,不知道这个喜怒无常的昏君又想干什么。
杨广抱着她来到一座巨大的大理石浴池旁,把她轻轻放下来,喝令婢女:“好好侍候她,给她换衣上药,等她伤好了,带过来见朕。”
“是,皇上。”
杨广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去。
她被婢女七手八脚洗净身上沾染的污垢,擦干长发,换上干爽华丽的宫服,脸上搽上药膏,对镜一照,她看到自己又被打得象个猪头,看着镜里的脸,她忍不住想,早知道今天,还不如做回从前的小丫环无双,虽然苦一点,累一点,至少活着,充实着,不象现在这样,连自己的小命都捏在别人手里。
转而想到杨广奇怪的举动,她不禁摇头暗叹,这个昏君想必得了失心疯,如此喜怒无常,善恶莫测,上一秒还和颜悦色,下一秒说不定就要翻脸杀人。
所谓伴君如伴虎,指的就是这种人。
这天天黑的时候,她被婢女带到杨广座落在龙船最上层的奢华宫殿,轻轻推开厚重的宫门,婢女低声道:“皇上,红拂姑娘到。”
“让她进来。”里面传来杨广轻缓的语调。
门砰的一声关上了,她一时有些无措,怔怔地立在原地。
“过来,陪朕说会话。”杨广的声音不似往日骄横张扬,一丝淡淡的倦意从他话里行间流溢而出。
她小心翼翼地走了过去,悄悄抬头一看,只见那个昏君慵懒地斜倚在龙椅上,一手握着酒杯,另一手紧紧地握住龙椅上的龙头,神情疲惫而忧郁,她从未见过他这样的表情,人前的他,总是骄狂张扬,暴虐狂躁,令人望而生畏。
“来,坐在朕身边。”杨广拍了拍一旁的空椅子。
“奴婢不敢。”她低下头。
“叫你坐就坐,朕很累,只想找个人解解闷。”杨广的语气低沉而迟缓。
“谢皇上。”她小心地坐了下来。
杨广摇晃着手中的酒杯,柔声道:“想不想听朕讲个故事?”
“皇上请说。”她低低道。
“很多年前,朕奉先皇旨意攻打陈朝,俘虏陈朝君臣,其中有一个女子,她是陈朝公主。”杨广轻轻顿住,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她心中一动,他说的陈朝公主,莫非就是宣华夫人。
“给朕倒酒。”杨广轻道。
“是。”她提起酒壶,给他的金樽注满酒。
杨广盯着手中金光闪闪的酒杯,粉红色的唇角绽出一丝嘲讽的笑:“世事无常,就在朕准备接她入府的时候,突然传来消息,她被先帝封为宣华夫人,赐住仁寿宫。”
她默默地听着,什么都没说。
杨广突然一把握住她的手,沙哑的声音道:“知道吗?就从那天起,我发誓一定要坐到这个位置上,只有坐上这个位置,才能保护自己心爱的女人。”
她吃了一惊,挣开他的手,低声道:“皇上,您不该对奴婢说这些。”
杨广深沉的眸光投到她脸上,久久没有移开视线:“你真象她,容貌不象,但是你的语气、神情,都象极了她。朕甚至以为,你是宣华夫人转世。”
“皇上,您错了,奴婢是红拂,不是宣华夫人,宣华夫人姿容绝世,聪慧过人,早已升入仙班,怎么可能再堕入红尘呢?”她急忙辩解道。
杨广轻笑起来,柔声道:“怎么了?你不是说要朕象对待宣华夫人一样对待你吗?现在想反悔?”
她忙道:“皇上不是也说过,世上没有一个女人能代替宣华夫人,奴婢又怎么敢再起贪念?”
杨广一把扣住她的手腕,拉近身前,紧紧盯着她的似水明眸,柔声低语:“倘若朕现在封你为宣华夫人,象宠宣华夫人一样宠你,你可愿意?”
她惊得心胆俱裂,慌忙甩开他的手,退后一步跪下道:“不,皇上,奴婢不敢痴心妄想,奴婢只愿当个舞伎,求皇上恩准。”
杨广方才还柔情脉脉的眸子瞬间掺进一道凛冽的杀气:“你在欺骗朕?”
“奴婢不敢,奴婢……。”
杨广突然扑上前,将她重重压倒在大殿如明镜般的大理石地面上。
☆、第五十一章 龙船作乱
她惊骇地瞪大眼睛,看着他贴近她的脸,他脸上充斥着强烈的占有欲望,没有丝毫不确定,他的手象铁箍一样把她的双手高高固定在头顶,另一只手在她身上象蛇一样灵活地游走。
糟了,难道今晚要失身?虽然她不是三贞四烈的古代淑女,但是跟这个昏君……还不如死了算了。
搬出宇文成都没有用,反抗又不是他的对手,但是她绝不能被他白白□。
急中生智,她突然叫道:“皇上。”
“什么?”他低低喘息着,俯身轻吻她的颈。
“我昨晚梦到宣华夫人。”她鼓起勇气道。
他蓦然停下动作,抬起头看着她,迎着他锐利的目光,她努力保持镇定:“昨晚,宣华夫人一身仙衣羽服,从九霄云端飞到奴婢眼前,她对奴婢说了几句话,奴婢依稀记得。”
杨广妖媚的桃花眼眯了起来,轻声道:“她说什么?”
“她说皇上送给她的同心结,她至今还藏在身边,她还说……。”
杨广蓦然打断她,急切道:“她还说什么?”
“她说……她和皇上今生无缘,留待来生,临走的时候,她要奴婢带一句话给皇上。”
“什么话?”
“在天愿做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她只好搬出白居易的长恨歌救急。
“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杨广轻轻道,声音几乎轻得听不见。
“她说她和皇上虽已阴阳两隔,然而能得到皇上一片真情,她此生死而无撼。”她继续胡诌道。
杨广缓缓抽身离开她,走到龙椅前,身子突然晃了一下,一手撑住龙椅上的龙头扶手,久久无语。
“奴婢告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