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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时迟那时快,那名大家讨论中的火爆男突然大步走出来。
“你们说,天底下有人会长得一模一样吗?”
“当然有。”回答他的是气定神闲的言曜风。
“谁?”弯刀没好气的问,因为他根本不想听到肯定的答案,那表示他下午在银狐见到的女子有可能不是夏净而。
他微微一笑。“阁下与令姐。”
弯刀咬牙。“双胞胎不算!”
“我知道!”瑶瑶以为他是因为不知道谁跟谁像而发火,连忙如数家珍地说:“张柏芝跟林青霞很像,梁咏琪跟陈晓东也很像。”她讲的都是偶像明星。
“我说的是一模一样!”弯刀再次强调。
“那就不可能了。”阿奇接口,“就算是同一个娘胎生出来的兄弟姐妹,再像也不会一模一样。”
“我就知道!”他低咒一声,浓眉紧牛
一回来他就后悔了,他应该抓着她问个清楚才对,就这么放走她真是失策。
商尊虹说她是她的大嫂,莫非她嫁人了?
她该死的居然敢背着他去嫁人!?
他想了她十年,她倒是把他忘得一干二净!是可忍,孰不可忍……四个人不约而同的看着他那双越捏越紧的拳头,生怕他手骨碎裂。
瑶瑶小心翼翼地开口,“刀哥,你是怎么了?说出来大家商量商量……”小女生话未完,弯刀即一脸抑郁愤慨,大步越过所有人,离开办公室。
坐进改装车里发动引擎,车身瞬间直射出去。
他浓眉镇得死紧,一路狂飙。
他不甘心,很不甘心。
这十年,他没有固定的女朋友,床伴来来去去,他放纵情欲,心中的空缺却总难填满。
原因只有一个——他还在等小净。
他对她又爱又恨,对她由爱生恨。
种种癫狂情绪,万般难舍情怀,千种黯然神伤,都因为他忘不了她。
水沟旁她独自哭泣的细瘦背影、山坡大树下仰躺的无数优闲时光、初吻的悸动、第一次亲密行为后的甜蜜……这些,不都是他们共同拥有的回忆吗?
而如今她就这样撇下他,嫁人去了,他怎么能甘心?
改装车到达目的地,弯刀咬牙切齿走进银狐赛车场的接待处。
“我找夏净而。”他直接这么告知柜台小姐。
“夏小姐和商小姐出去了,还没有回来。”柜台小姐拿出刊有弯刀照片的赛车志,兴奋的说:“你是凌弯刀吧,帮我签个名好吗?”
恼怒的黑眸露出明显杀气。不出他所料,他没有认错。
他不该怀疑自己的眼力,即使小净化成了灰,他也应该要认得。
偏偏,可恶!他放走了她。
“不……不必了,算……算我没说。”柜台小姐被他的杀气吓到,赶忙收起杂志。
接下来弯刀离开银狐,同样以极速驾驶。
不是只有女人有复仇心,他此刻的报复欲望也极端强烈,他要好好查一查,究竟是谁吃了豹子胆敢娶他的女人。
天边赛车场办公室里的四个人还在七嘴八舌讨论弯刀的异常症状,没想到转眼间他又回来了,黑眸阴惊的程度,比刚才出去时有过之而无不及。
“刀哥!”瑶瑶第一个跳起来。“你饿不饿,我买个便当给你吃好不好?”
“我没胃口!”
他大步走过众人,众人的视线自动跟着他走。
没空理会身旁关切的目光,他疾步走进办公室,把自己关在里面立即上线,找到商氏集团的网站。
“知已知彼、知已知彼……”他走火入魔般地念着,迅速移动滑鼠。
十分钟后,他得到一个结论——
商家财力雄厚,企业领导人商景元在五年前过世,目前由其独子商尊浩管理公司,独女商尊虹则是银狐赛车场的负责人。
资料上很明白的写着,商尊浩,二十八岁,剑桥大学毕业,未婚,什么大嫂?商尊虹骗了他。
可恶的女人,她可知一句戏言叫他死了多少细胞!?
“哈罗,刀哥。”瑶瑶鼓起勇气探进头来。“这是厂商请款的资料,支票我都开好了,你只要盖盖印章就可以了。”
“拿来。”他看都没看,一张张盖,连金额多少都不在乎。
瑶瑶瞪大眼睛,她的刀哥以前不是这样的,他总是很仔细的审查要开出去的票,哪会这样马虎?
呜呜,她心爱的刀哥究竟是受了什么刺激啊?能把他刺激成这样,那个人可真有办法。
***
位于百货公司里的银饰专柜“丰采”走的是高级价位,等闲人头不起,头得起的非等闲人。
星期五,客人并不多,小周末人人喜欢去PUB、KTV狂欢,来逛百货公司的人反而少了。
高级专柜营业额最好的时段不是晚上,而是下午。
那些富家太太吃完了优闲的午餐,养精蓄锐后的大采购,往往能创造台湾的经济奇迹。
夏净而低垂着头将玻璃柜里的首饰重新摆放,她觉得这些对戒或项链坠子都是有生命的,要时时擦拭整理才会益加璀璨。
虽然她不懂橱窗设计,但她的摆设手法,却更能表现每一样饰品的独特风采,常会获得总公司的赞赏,放心把专柜摆设交给她的巧手打理。
然而今天,她却感到有点力不从心,饰品重新摆设了两、三次,却都达不到理想中的感觉,终于颓败地擦拭起银饰,不再试图尝试了。
都两天了,她的心却仍震荡不已。
一想到那天他愤怒的模样,她的心就好痛好痛,他一点都没有变,唯一的改变是他越来越阳刚了。
他本来就是一个极有男子气概的男孩子,是个天生的强者。
她记得有次,两人在路边摊吃面时,有个混混调侃她初初发育的胸部,就被他拖到一旁,狠狠的揍到对方爬不起身。
他总是保护着她,用各种形式。
就像上了高中之后,他每天把他自己的便当给她吃,还开玩笑说她正在发育,要吃得好些,以后才有力气为他生儿育女,他自己则胡乱吃些面包裹腹,天天如此。
或许,弯刀相信了她的谎言而不会再来找她,她应该为此感到高兴才对,毕竟都经过了十年,彼此的人生道路早已不同,无谓在一切已成定局时再有所改变,那只会让彼此都不好过罢了。
“小姐,我要这只钻戒,麻烦你拿给我看。”
一只男性的修长手指指着一只银戒,宛如冰晶般明亮的戒指是只十分柔雅的婚戒,结合水晶与钻石,相互衬托光芒。
“好的。”她低垂着头露出职业的甜美笑容,依客人吩咐,取出华贵钻戒。
“这只钻戒是意大利设计师仿中古世纪英国皇家公主的婚戒所设计,全球量产六只,台湾只有一只。”她如是说明。
“是吗?”客人轻轻哼了哼。“这么名贵的钻戒,不知可否挽回一名无情女的狠心?”
对方问话怪异透顶,她不由得抬头。
蓦然间,她红唇轻启,讶然望着那张逼近她的俊脸。
他、他——
她忍不住倒抽了口气,没有闪避的余地,他还是找来了。
她早知道自己不该低估他。以他的聪明才智,怎么会相信她慌乱的胡诌。
弯刀盯着她别在制服口袋上的小小识别证,浓眉一抬,口气十分嘲弄地说:“要是你还不承认你是夏净而,那我还真好奇你为何会跟我的朋友同名同姓还同面貌。”
“弯刀……”她在心里悄悄叹息,不得不承认,再度见到他寻来,她的喜悦大于恐慌。
原来,自己一直期盼再见到他。
原来,两天来的不安都因为自己在等待他……黑眸眯起,他口气森凉的像十二月的寒风。“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终于肯认我了?”
他面上痛苦而挣扎的表情,让她倏然一惊。
他……恨她?
“你很忙,”他继续瞪着她,“每个礼拜在这里工作三天,一天六小时,晚上在T大外文系进修,星期六晚上固定和商尊浩约会,星期天早上固定陪商夫人饮茶。”
她微微一愣。“你……调查我?”
“为什么还要出来工作?”他不答反问:“姓商的家伙无法养活你吗?或者,你可以告诉我,你跟商尊浩没有任何关系,只是借住在他家而已,我会很高兴听到这种答案。”
他花了两天时间彻底调查她,恼火的发现商尊虹没有骗他。
她确实是商氏集团总裁商尊浩的未婚妻,目前夏家三人都住在商宅,两家亲密如同一家。
她,飞上枝头成风凰了。
莫怪十年来杳无音讯,富家少奶奶的宝座唾手可得,荣华富贵近在眼前,又怎会留恋他这个故人呢?
“为什么不说话?”他咬牙,瞪着她。“要不要我提醒你,十年前你是怎么在联考前弃我而去的?我被你抛弃得不明不白,就算有再大的苦衷,你也可以拨一通电话给我,可是你没有,连一通电话、一封信都没有,你知道我是怎么度过那段痛苦的日子?我几乎要发疯!”
她真的确定了,他恨她。
而他的指控,她无一可以反驳。
她是可以拨一通电话给他,可是那又如何?十八岁的他,可以解决她爸爸的庞大债务吗?
她也可以写一封信给他,可是那能改变什么?身为凌家独子的他,可以抛弃家人与她天涯相守吗?
想通这些,于是她狠下心,就此绝迹。
长痛不如短痛,她知道他会多痛苦,可是她不想连累他,不想造成他的困扰。债务毕竟是她爸爸欠下的,父债女承,她承受是应该。弯刀优秀出色,前景看好,她的景况只会拖绊他罢了。
她深吸了口气,命令自己平静地面对他。“弯刀,过去的事都已经过去了,如果你觉得我对不起你,我可以向你说声抱歉……”“该死的!你可以对我说的就只有抱歉吗?”他的声音比咆哮还可怕。“如果你对我只有抱歉,那就吞回肚子里,我不要听!”
她双眼直视着他,冷汗已经湿透背脊。“那么……我无话可说。”
俊脸在瞬间冷凝,整整盯了她三十秒。
“我不会放过你的!”
撂下这句话,他脸色阴寒,拂袖而去。
在他离去之后,周围仍像罩着寒冰,空气冷冽得叫人不敢放胆呼吸。
她双腿软弱,无力的坐下,适才的十分钟,像打了十年的仗。
她僵在椅子上,竟然渴望可以喝一小杯酒来温暖自己。
正在混沌不明间,她的手机不识趣地响起。
“净而,帮我到男装部挑两套西装,明天我要到旧金山出差。”商尊浩公式化的声音传来。
她强打起精神来应付未婚夫。“我知道了。”
还没嫁给他,她已经深深体会成功男人背后的女人该是如何模样。
打点他的生活起居,让他无后顾之忧,对他在声色场所的应酬包容体贴,而后为他生儿育女。
她真的好怀念从前跟在弯刀身后那些无拘无束的日子,他总是粗鲁的骂她,可是她仍可以感受到他对她的在乎。
尊浩从不骂她,他总是冷静的指正她,她却觉得他们之间的距离好远、好远。
为什么会这样呢?
她紧紧交握着双手,脑中浮现的是一张阴鸷的俊脸。
她挫败的低吟一声。
骗谁呢?她根本还爱着弯刀!
***
弯刀在天母有间公寓,但他惯常睡在天边的工作室里,为此,他还添购了一张沙发床放在那儿,方便他补眠用。
这两天,他都窝在工作室里,哪儿也没去,这对好动的他来说是很异常的事。
“咱们的凌少馆主还是没出关吗?”
阿奇一到办公室就向瑶瑶打听,还不停对弯刀的工作室探头探脑。
“连一步都没有走出来。”瑶瑶忧心忡忡。“奇哥,你看刀哥究竟是怎么了?我觉得这几天他都好怪,是不是公司出了什么问题,他不敢讲出来,自己一个人在烦恼?”
阿奇想了想,摇摇头。“不会吧,据我所知,公司营运状况很好,没有什么问题,银狐出的贱招没有打击到我们,老主顾们还是喜欢我们天边的够专业。”
“那、那……会不会是刀哥患了什么不治隐疾?”她恐慌地说。
现代人常有不明病痛,久不医治,最后成为绝症也不自知,像年轻人患癌症已经不是新鲜事了,难道她的刀哥……天呀!
不!
阿奇白了她一眼。“你少胡思乱想,上个月大家才一起做过健康检查,他壮得像条牛,除了肌肉讨人厌地太过发达之外,他什么病也没有。”
“不然刀哥到底是怎么了嘛?”瑶瑶愁眉苦脸,百思不解。
他瞪着她瞧,“奇怪,我有时候也很忧郁,怎么就不见你关心过我?”
她涨红了脸,讪讪地说:“没有啊,我也很关心你,你、你、你吃早餐了没有?我去帮你买。”
他咧嘴一笑,“谢谢!总汇三明治一个,热奶茶一杯。”
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