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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他们的机会,日食对于百姓来说总有一种特别的恐惧,这就像是一个信号,一个表示老天爷要惩罚谁的信号。若是运用不好,很容易造成百姓的恐慌。不过若是运用的好,反倒能成为攻击西鲁王的工具。
当然,这不是李浅想的,而是武成思的想法。这小子虽然有时候会疯一点,但是脑子却绝对好使。
李浅笑道:“你想怎么做,给我们详细说说。”
武成思伸了伸胳膊,还觉身上酸痛异常。他瞪了一眼那些忙忙碌碌,还在给他配药的太医们,才道:“既然老天爷要惩罚,总要找出一个人给他,不是皇上,那也可以是西鲁王,咱们不妨对外宣称,西鲁王谋反触怒上天,所以才天降灾难,并以石碑示警。”
李浅甚觉大妙,现在也是时候把山里发生的事抖出来了,死了那么多人,总不能就这么算了。
不过……她只负责谋划,至于具体实施还得齐曦澜去办。
齐曦澜对于替她办差的事深恶痛绝,为她做事不仅没有好处,还经常会惹一身骚。要是不小心再让她那口子不高兴了,他就没好日子过了。
叹口气,“能不是我吗?安王已经回来了,你叫他去做。”
李浅自然知道安王回来,这是昨天的事,大约是西鲁王觉得扣押这位侄子没半分效用,才把他放了。或者所有人都明白,就算以他为人质,齐曦炎也绝不会为他付出半分。
因为之于他们来说,安王也只是齐家的兄弟之一,他绝不会为任何一方做事,以往的经历,让他学会躲,躲任何纠纷,任何事。
“让武成思陪你一道,如果成了,晚上为你庆功。”
齐曦澜哼一声,他才不需要什么庆功。
他也知道他若不做,这妮子肯定会去告状,所以最终不去都不行啊。
这事办完,李浅就去见齐曦炎,他想必也该从皇后那儿回来了。
来到皇上寝宫时,齐曦炎正在发脾气,来回重复着一句话,“这个贱人,朕要废了她。”
难道看见他会这么骂人,她不禁一笑,“皇上这是怎么了?”
他转脸看见她,冷声道:“朕把执掌后宫之权给你,以后你就掌凤印吧。”
李浅耸肩,她对管女人才不感兴趣呢。
“你爱交给谁,就交给谁,我是不做的。不过在这之前你还是先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
齐曦炎余怒未消,她给他倒了一杯茶,他也不接,只重重拍了一下桌子道:“这个贱人居然瞒着朕去帮西鲁王。”
第三百三十七章 想看你洗澡
对于这点,李浅多少也感受到一些,她就亲眼见过有人从冀皇后那儿拿了东西送到荣妃那儿。虽然最终她也没找到那个人,但也因为此疑心过冀皇后。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想必是有她的苦衷的,而且她应该是被西鲁王蒙在鼓里的,否则也不会在得知西鲁王谋反后会这么悔恨,以致要亲口向皇上坦白。
她叹口气,劝道:“别埋怨她,这些年她所受的已经够多了。”
齐曦炎也知道自己亏欠这位皇后太多,这会儿想来,却是自己反应太激烈了。
他接过李浅的茶喝了一口,慢慢心里那口气也平了下来。
“算了,朕先不治她的罪,等收拾完西鲁王再说吧。”
“皇上知道就好,惩罚的事也不用提了,皇后永远是皇后。”
就像她永远也不会喜欢这个皇宫一样,人都是身不由己,所以她做过什么,她也不会怨她恨她,毕竟是她先对不起她的。这笔账永远也还不清了。
※
齐曦澜很会偷懒,不过一个时辰就回到皇宫,说是把事情都交给武成思了,他回来是为了陪她看日食。
齐曦鹏重伤未愈,齐曦炎一个人处理朝事,根本没空去看什么日食。
对于这点李浅很不满,齐曦炎前脚刚踏进皇宫,这位启王就把所有的事情都扔出去,这会儿他倒成了最轻松的人了。
李浅本来想把他赶出去,可这家伙竟带着美酒堂而皇之进到她的昭阳殿,还说若有幸,还想看看她“洗澡”。她知道这都拜武成思所赐,想必启王也纯粹是看热闹的,他以为今晚必将上演一场“妻子出轨,丈夫发飙”的好戏吗?
武成思。这回你可把我害苦了!
她叹口气,问:“东鲁王受伤,你可去探望了?”没去就赶紧去,别泡在他这儿。
齐曦澜斟了一杯酒给自己。道:“你放心,那家伙命硬着呢,死不了。”
小样,还真开水烫过了劲儿。硬了筋了。
他不走,她也没办法,只能跟他闲扯几句日食的事。
月天大师说天文预测最少有二十个时辰的误差,武成思虽然预测到今天有日食。却并不确定是什么时辰,或者今天没有,到明天早上也不一定。
可如果日食没发生。他难道要在这里等上几个时辰吗?
恨恨地磨了磨牙。若他真敢如此,她一定好好跟皇上掰斥掰斥,诬他个调戏娘娘。哼——哼——
齐曦澜让宫女摆上一桌子茶果点心到院子里,还搬了一张榻到外面,他躺在上面一边享受宫女的按摩,一边对李浅碎言碎语的瞎扯。
李浅也不理他,在殿里该做什么还做什么。后来实在拧不过他。只好坐在外面陪他一会儿。可她实在不耐,待不了片刻便借口尿遁。
齐曦澜听得大摇其头,“俗不可耐,真是俗不可耐。只有市井之徒才会说要去撒个尿,你太粗俗,太粗俗了。”
李浅冷嗤,“那你要说什么?上茅厕?更衣?”
齐曦澜笑道:“这都是粗俗之人的说话,像本王这样知情知趣的,自然不这么说。”
李浅倒好奇了,难道还有别的说法吗?
他牵起给他斟酒的宫女的手,笑道:“本王想去跟一个兄弟握个手,还希望今晚有机会把他介绍给你。”
那宫女一时不解,竟点了点头。
李浅也听得愣了一下,倏尔便有些佩服他的本事,这样无耻的话也只有他能做到。可惜啊,她可没什么兄弟能给人看的,她娘没给她多生个玩意。
抬腿踹了他一脚,“要去赶紧去。”
齐曦澜掸掸袍袖,真的奔茅厕去了。
事实上李浅还是好命的,齐曦澜没有当真赖在这儿过夜,他不过坐了两三个时辰,酉时刚至,天空便起了变化。
太阳最先从左上方慢慢隐去一边,象月缺一样渐渐由圆变成月牙,然后天渐渐变暗,有点风,气温也下降了,很凉快。
突然,天变黑了,很象午夜子时的天空,微微的凉风,沉沉的夜色,美丽,壮观,奇特,让人惊讶不已。不见的太阳附近,还有两颗闪亮的星星,只是鬼才知道这是什么星。
只一瞬间,隐去的太阳的右下角又出现一条细细的弧线,然后慢慢变宽,如月牙,天空也渐渐变的明亮。然后,太阳又渐渐复圆,变成火炉,气温再次升高,恢复日食前的状态。
齐曦澜摇头晃脑地叹息,“奇哉,妙哉,壮观也。”
李浅也被这难得一见的奇景惊呆了,站在院子里看了半天。武成思告诉她,用墨汁涂在纸上,拿着挡在眼前,可见奇景。她照着试了一下,竟是颇见奇效。
晚膳是和齐曦炎一起吃的,他忙完朝事,就派人来传召。至于齐曦澜,早在这之前就被她赶走了。
初始,他是不肯走的,扬言要在这里陪她一晚上,形影不离。
李浅无奈之下,只好把自己的宫女送给他,说可以和他的兄弟握个手,他才勉为其难的接受走了。嘴里还颇不满意地嘟囔着:“本王府里有的是女人,稀罕你这个。”
对此,李浅只说了一个字,“滚——”
已经好些时日没和齐曦炎一起坐下来吃顿饭了,昨晚那次不算,那根本不叫吃饭。而今天,两人难得坐在一起,竟觉心情很好。只可惜和齐曦澜吃了个不少,这会儿也没什么胃口。
齐曦炎今天似乎很高兴,一直不停给她布菜,还笑着说等把最近的事处理清了,带她好好去游山玩水。
李浅举着菜磨牙,也咽不下去。轻笑道:“皇上舍得放弃你那些政务要务了?”
“这两年一直不安稳,尤其是皇叔作乱,倒让朕想通了一点,那就是国家大事即使每天做,国家也不一定安定,就这样过一辈子,若是哪天到阎王爷那儿报到,恐怕也得被些大鬼小鬼笑死。”
这实在不像从他嘴里说出的话,难道是突然想通了,觉得享福更好些?
不觉他会是个昏君的材料,就权当他是一时的脑袋抽筋吧。
可若能跟他一起出去散散心,也是好的。
她道:“好,除了上山,别的地方都行。”
齐曦炎笑,“朕也恨死山了。”
说起山李浅便想起那些死尸,然后想起那一直未归的小夏子。
她问他可寻到小夏子的下落,却见他轻描淡写道:“你何必为个奴才这么担忧,若是没死,他自会回来的。”
都好几天了,要是能回来早回来了。她轻叹,“小夏子也罢了,小路子呢?他又去哪儿了?”
毕竟是和她相识多年的人,总不能说不见就不见了。这两日她一直想问的,因着被西鲁王的事拖着,才拖到现在。
齐曦炎道:“以后你不用再想他了。”
只一句话李浅便明白了,小路子想必是做过什么对不起他的事。在御前伺候的人,若顶不住诱惑,确实是不能再用了。而那一日皇上令他回宫,他的结局便已确定。
说不难过是假的,毕竟是和她一起同住过一屋的太监。想当年他们四个太监几乎是同时进宫,同吃同住相处了许久,到现在一个病死,两个被杀,剩下的只有她一个。
齐曦炎可怕她会难过,所以才瞒了下来。他可能会担心她,但绝不会为了她不杀小路子。也是她没把人教好,控制了他对她的真心,却没控制住他对财富的**。
在他寝宫里待了两个时辰,其间他半句也没提过楚天歌进过宫的事。
李浅只能装作不知,心中微觉苦涩,她现在已没有权利过问有关他的任何事。
从寝宫里出来,天色已晚。
她的心情出奇的差,因为阴谋,这座皇宫总让人有种窒息感。西鲁王是无孔不入的,冀皇后为他办过事,小路子也被收买了。这里面还不知道有多少污垢未清。
吩咐秀姑带着宫女先行回去,她沿着宫道慢慢地走着,也不愿回昭阳殿,只想让凉风吹散她的坏心情。但是老天爷很不给面子,竟连一点风也不肯给她。
日食过后的夜晚,月亮出奇的明亮,天空如被洗过,似乎天际也比平日高了许多。
不经意地,走到内宫与外宫相连的地方,接着突然看到月光下站着的背影。
她一怔。
是楚天歌。
他背对着仰望夜空,可能在等侍卫开宫门,却不知在想什么。
星光洒在他身上,斑驳而清冷,不知他在那里站了多久,夜风吹起他的衣襟,带着些许寂寥。
起风了,这时候才起风。
她忽心生怯意,竟没有走到他面前的勇气。只能躲在一边悄悄地探头看着。
他们已经许久未见,他看起来似乎有些清瘦,但神韵更加内敛。
楚天歌对着月亮看了片刻,忽的幽幽一叹。
这会儿的月亮让他想起那一夜,那一个荒唐的让人喷笑的夜晚。
那夜,月亮就在眼前,出奇的明亮、和美,他睡不着,便坐在屋内擦拭长箫。
忽听院中有异响,听声音似是她,顺着虚掩的窗缝,看到她在院中玩起了落叶。
一个秋天的落叶已累积了很厚。月色下一身红衣的她,脚踏牛皮短靴,在地上舒展着身姿,旋转,移步,落叶在她脚下凝聚而后散开,铺展于地。最终形成了一个很大很大的“大”字。
第三百三十八章 我颤我啊,我颤啊
而她······却站在中央,头顶月亮,月光下掐起了腰,然后对着他的窗户仰天大笑,高声问:“我大不大?”
那模样让他顿生出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他低头看了看她的胸,然后回了句,“很大。”以她的尺码,确实很大嘛。
谁能想那时的一时玩乐,已成为他永久的记忆。
每次一到月圆之夜,便会忍不住想起她那万分得意,让人喷饭的样子。此刻还是盛夏,离秋日尚远,可他的心,早就已经像那漫天的落叶般随处飘零了。
明知她在宫中,却不去见。这是何等的心痛与辛酸。
他费尽心机的来到宫里,只为了从皇上嘴里听一句,“她很好。”可那杀千刀的狗屁皇上,硬是只字未提。
齐曦炎不想让他见她,他都知道,或者对于现在的他来说,见与不见已经没有太多分别。他们永远也不可能回到从前。
那是个梦,已经逝去的梦,也寻不到一点碎片。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李浅心痛如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