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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也一落千丈,花魁如月也跳槽到别家,只留下一些残花败柳苦自支撑着。而这一切都要归罪于这个叫“如花”的丧门星,若不是她得罪大少,他们又岂会落到这等境地?
可现在既然有满腔怒火也得忍耐,因为百花会即将召开,还要用她争夺“花王”,不但不能打骂,还得好吃好喝好招待。所以李浅才能舒服的坐在楼中,喝着茶吃着点心。
至于李我,他想进想出,谁能拦得住?他会陪在她身边也是理所应当的。
也是李浅运气不佳,这一通饱嗝打下来,不小心岔了气,一时咳声大起,干呕不止,咳得连肺脏都差点从胸腔里吐出来。
李我忙去拍她的背,手法温柔,力道适中。他低低地声音道:“统领还是不要吃了,吃太多对肠胃不好。”
不吃干什么?
李浅想瞪他,张了半天眼皮却最终化成长长一叹。看见他现在这张脸,总让她有种无力之感,本来很平凡的一张脸,突然间变得美轮美奂,香甜可口,无论多强大的心脏,恐怕都很难适应吧。
尤记得自己刚看见这张脸时,那惊讶到下巴脱臼,心脏砰跳的几乎脱出胸口的感觉。眼前站的再不是街头的张三李四,而是一个如雪般纯净的男子。
第四十七章 谁嫖了谁
他如雪般纯净,也如雪般冰冷,用秋水为神玉为骨来形容也恰当不过,那张俊美的外表下散发的冷意为他披上了一层独特的魅力。如同万里独行的孤狼,残忍、冷酷,却又别样寂寞。
美男啊,真正的美男,绝不亚于付言明和楚天歌,一个有着另一种特质的绝色男人。
李浅自认一向对美男没辙,就好像对着一张平凡的脸,她可以毫不避忌的骂下去,而换成现在这一张,却连吐个脏字都嫌寒碜。而这一切的发生,都只是源于进城时她问出的一句话。
“你们这些暗卫一天到晚到处窜,难道就没张人皮面具遮脸吗?”
“有啊。”李我很上道,当即从脸上揭下一层薄薄的东西递给她。
她只是随口一问,没想到他真的戴了面具,更没想到面具之下的这张脸是如此绝色。
于是,她傻了,呆呆地问:“你们紫衣卫每个人都有吗?”手下的感觉黏糊糊的,似真的是某种东西的皮。
“当然不是,做的这样精细的都是宝贝,是可遇不可求的,若不是我这张脸太引人注目,面具也不一定能落在我手里。”
那倒也是,谁让他长得这么招人呢。李浅点点头,顺势把面具揣进自己怀里,厚着脸皮道:“我先借两天用用吧。”
李我淡淡一笑,算是默许了。
那时面具是抢的很轻松,可现在她有点后悔了,太过漂亮的脸看多了眼会抽筋,尤其这人还是她的属下,多容易引人犯罪啊。也不知摸自己下属的脸,算不算是性骚扰呢?
她苦思不已,李我却一点也没身处危险境地的自觉,兀自笑得灿烂。
“首领,您想好怎么对付冯成?”
李浅摇头。她可不认为对付冯成可以像对楚天歌一样。楚天歌性格狂放,不羁,对朝廷的事一向不甚上心,说好听点是不拘一格,说难听点就是玩忽职守,不尽职尽责,根本没个郡守样。上次是因为他们要抢劫,于他没任何坏处,这才成功了。而这一次,想靠色诱从冯成拿到账簿,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据李我所说,齐曦炎早就在有布局,派了个美若天仙的女奸细在他身边潜伏了一年,想盗取账簿,可最终都没成功,反被冯成杀了。她自认比不上天仙,又有点男不男女不女,还带点痞样儿。她想迷惑这个阅人无数的大嫖客,难度实有点大。可是若不这样,又实在找不出近他身的法子,还真麻烦啊。
越想越觉无趣,美男也懒得看了,吃进嘴里的点心越发没滋没味起来。
※
晚上时,派出去的紫衣卫回报,冯成已经进城了,下榻在城西驿馆。
李浅立刻跳起来,戴上李我那张人皮面具,当即拉着他出门。她要先会一会,这位盐司大人。
江洲城有四大驿馆,城南、城北、城西、城东,其中城西驿馆住的人最少。当然,能在这里住一晚的都是非富即贵,有身份有地位的,四品以下的休想进来。像李浅这样的王府总管太监,若不是偷偷潜入,那是连门都摸不上的。
城西驿馆确实住了很多贵人,还有些居然是熟面孔。
坐在房顶上,偷眼下看,一切尽收眼底。齐曦澜、付言明,还有沈致,都赫然在座。而此刻,一应贵宾正在楚天歌的陪同下谈笑风生,面前美酒美食,怀里是美女娇娘,耳边响着仙音乐曲,眼中看的是舞娘摇曳的小腰。真真是享福到极致。
李浅觉得,这里最有看头的不是美女娇娘,也不是舞女裸露的小腰,而是一干自以为沾了多大便宜,摸女人摸的很开心的男人们。
齐曦澜坐在主位,他可能多喝了几杯,绝美的脸庞带着朦胧的醉意,衣衫半开,露出精致迷人的锁骨,如初绽的睡莲,惑人心神,娇媚无限。
楚天歌在侧位相陪,一头浓墨般的秀发肆意的披散在肩膀上,一身红色锈满牡丹的衣袍松松垮垮的披在身上,衬得那张原本就魔魅的脸更显魅人。他抬起修长饱满的手指轻柔的托起一盏夜光杯,一个仰头,美酒尽入腹中。
两人都极尽扉靡,各揽一个美人,不规矩的大手在其胸前揉捏着,而美人也不甘落后,挑逗的手指在他们身上摸索,自上而下,不一刻已摸遍他们全身。
论姿色,这些女人比起齐曦澜和楚天歌都稍有不足,论大胆,女人比男人更甚,让李浅看得很有些怀疑:这到底是谁嫖了谁呢?
付言明和沈致倒还算老实,两个坐在一处谈论着什么,身体也护的严严实实,丝毫没被屋里的女人占半点便宜。除他们外,屋里还有不少官员和富商,都在下首陪坐着,所幸在王爷面前还都极力克制,没露出野兽本相。
齐曦澜会出现在这里李浅一点也不意外,反正有热闹的地方就有他,这么难得的百花会,看女人可以看到爽的地方,就算他被锁在军队历练,也得想法设法跑来。而最近付言明似乎与他走得很近,他到哪里都要约上付公子,而有付言明的地方自然有沈致,所以他们的到来也不让人意外。
李浅坐在屋顶上,调整了一个很舒服的姿势,打算尽职尽责的好好偷窥一番。屋顶的瓦只是被他们破了一小片,若不凑近了看,根本就看不清。她在找冯成,不过令她失望的是没找到和画像类似的人。
看来冯成没参加这宴会呢。
新鲜感一过,顿时没了兴趣,正要跳下去,却突然听齐曦澜说道:“冯成也来江州了,怎么没一道请过来?”
楚天歌哼了一声,“冯大人是什么身份,岂是咱们随便请到的?”
这话说得颇有酸味儿,冯成再厉害也不过是个五品小官,在楚天歌这个侯爷和齐曦澜这个王爷面前,怎么也排不上号的。楚天歌是这么以为的,所以他只是随便的邀请了一下冯成,可谁想人家居然不买他的账,很客气的拒绝了,其理由更是呕的想叫人吐血。
那时他说什么来着?
对,他说:“侯爷,下官早已美人有约。”说着,还挤了挤眼,神态极尽暧昧。
楚天歌一向都是以这种理由回绝别人的,轮到自己身上时,也说不出反驳的话,只得咬牙忍了。这一忍,几乎憋出内伤,自然对冯成没什么好气了。
第四十八章 亲了个男人
齐曦澜听得大为好奇,人刚一到,就约了美人,这美人好大的本事啊。
“可知是哪家花楼的魁首,绊住了冯大人的脚?”
“好像说是牡丹楼新来了一位绝世佳丽,他要与之共谱一曲鸳鸯乐。”楚天歌咬牙,想起冯成那时的得意样子更觉愤愤。牡丹楼的绝世佳丽?哼,哪天让他抢到手,看他还能蹦跶起来?
他对冯成早就看不顺眼了,江南的官员每个都对他毕恭毕敬的,唯独这冯成仗着是齐曦铭的人,老丈人又是大司徒那匹夫,从来不买他的账。每次在他身上都碰个软钉子,害得他想发火,都发不出来。
齐曦澜听得疑惑,“牡丹楼哪位佳丽这么出名,本王来了数日,怎么没听说过?”
不仅他好奇,李浅也很好奇,她身为牡丹楼佳丽之一,都没听说新来了哪个姐妹,更何况这些男人了。那么,冯成这么说,会是推脱之词吗?
楚天歌见齐曦澜双眼放光,似大感兴趣,忙道:“牡丹楼的佳丽是我的,你不要抢。”
齐曦澜冷嗤,“就你那眼神别把母猪看成貂蝉,你要觉得美的,多半是个丑货。”
两个人斗嘴惯了,楚天歌立刻反驳,“我眼神好着呢。”
“好是好,那也得是清醒的时候。我看你还是要少喝点酒,就你那一喝醉就逮住谁亲谁的坏毛病,一会儿可别抱个丑女狂啃不止。”
说起这事还是有历史的,楚天歌酒量很大,但有个毛病一喝醉了眼神就大不好,还喜欢抱住谁亲谁。有一回他和齐曦澜约了一帮狐朋狗友在妓楼喝酒,齐曦澜知道他这个毛病,故意联合几家公子灌他,直把他灌了个五迷八道,走路都晃晃悠悠的。
出门时,他走在最前面,被风一吹酒劲就上来,突然眼前一阵模糊,朦朦胧胧中似见一女子窈窕走来,腰摆的像柳条,张着嘴对自己笑。他立刻犯了毛病,抱着那女子就一顿狂啃,啃完便摔倒在地。
第二天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床上,一个满脸褶子四十多岁的老女人对着自己张开一张血盆大口,笑得好像偷腥的猫咪。后来他才知道,那是妓楼的老鸨,本来是出来送客的,却被他抱住。老鸨一激动,立刻接住他倒下的身子,而安徽抱到她自己床上。虽然最终有没有和她玉成好事他不知道,她守了他一夜却是事实。而且据说,事后老鸨见谁都夸言,说她睡了楚侯爷。
这段历史就像是楚天歌的噩梦,听齐曦澜提起,立时抖了抖身上,仿佛吃了只苍蝇一样恶心。他恼羞成怒,骂道:“你才抱着丑女啃呢,以后你娶个老婆是天下第一无盐,还是个河东狮,打得你连自己姓什么都不知道。”
齐曦澜也怒:“你才娶无盐女呢。”
一会儿的功夫,两个大男人吵的好像两个小孩子,完全没了那颠倒众生的魅惑。他们两个性格有点相似,却又一向看对方不顺眼,从小吵到大,什么话都能当成吵料。旁边人也不敢插话,都瞪大眼瞅着,想必心里早笑翻了。
楚天歌被吵烦了,站起来道:“我去如厕。”
齐曦澜不依不饶的添油,“不会是你说不过本王,想跑吧。”
“回来再跟你吵。”楚天歌白他一眼匆匆出去了,还没出门,就听到他调侃的声音:“小心亲了丑女啊。”
楚天歌气结,愤愤奔出。
李浅还在想冯成,她总觉这里面有什么事,虽一时想不透是什么,但冯成拿牡丹楼做幌子,绝对是要掩盖一些事,而这些事也绝对很重要。想到此,再也听不下去,转身跳下屋顶,当务之急还是先找到冯成才行。
城西驿馆说大,也不算太大,无非就是几个院子,几十间上房。可京都贵人们带的下人、丫鬟却是一堆堆的,如蜜蜂赶蛋一样都住在院子各处,四面八方,满满当当,挤的全是人。
在这种情况下,想找个人也变得没那么简单。李浅怕打草惊蛇,没敢抓个下人追问冯成的下落,只和李我分头去找。可任她翻遍了驿馆每个角落,都没看到他的影子。
她正想离开,忽然见前面摇摇晃晃过来一个人,半敞着怀,大红的锦衣随风飘飘,里面春光一览无余。雪白的肌肤,结实的胸膛,迷人的锁骨……从来没想到楚天歌醉酒的样子,居然是这样的**。
她看得有些入神,却忘了要躲,转眼楚天歌已经到了近前,突然一伸手,强势的把她捋入怀中。
李浅刚想反抗,却觉脸上一热,一个温热的唇已经压了上来。他一刻也不停,吻的她几欲窒息,那灵活的舌尖轻舔牙膛,想要撬开那芳香之处,一口一口地,将人吞吃干净。
她被吻的有些晕眩,就好像在白云中飞翔,感觉美好的吓人。不知怎的,脑中忽然冒出齐曦澜的话,“就你那一喝醉就逮住谁亲谁的坏毛病”。刹那间那被挑逗起的热情熄灭的无影无踪。
而楚天歌依旧处在云山雾罩中,觉得心中一种彻底底的贪婪,毫无掩饰地,张牙舞爪而出。从未有过这种感觉,只是一个吻,他的心就如一面湖,一个海,就算历经千帆,却从无餍足,没什么能够填满,也没有什么是永恒的,值得他一心追逐。从未如此番这般放纵,这般急切底想要。身上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想要”,倒像个初尝青的鲁莽少年,滔滔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