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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络就这麽拢着她,开始翻阅案几上的厚厚一摞洒金纸卷。
……江采衣真的不明白,他为什麽要这样抱着她批折子?不嫌硌手麽?
刚要抗议,沈络就伸过手来,将她头顶的发丝揉乱,似乎是觉得手感很好的样子,反复又揉了揉。
……不管了,他爱干什麽干什麽吧。
江采衣对这位深不可测的帝王始终有些畏惧,缩着头也不敢吱声。
背後男人的胸口坚实温暖,微微热度透过薄薄的衣服熨贴在采衣背上。
本来皇帝处理政事,周福全是应该站在一旁伺候笔墨的,但这会儿御书房里只有他们俩人,沈络写了一会儿,朱笔去沾墨,才发现墨已经干了。
而怀里的小丫头乖乖的依偎在他怀里,抠指头玩指甲,就是没有替他研磨的意思。
“爱妃?”
戏谑好听的声音在她耳畔轻吐,沈浸在自己思绪里的江采衣一震,连忙顺着他的指头看去……原来竟然是砚台干了。
呃……所以,他是在等她给他磨墨麽?
对於後妃来说,能够伴驾於帝王身侧、红袖添香,定是求也求不来的荣宠罢?
可是啊……
江采衣想到江烨送来的那几锭墨块就不免在心底冷笑,它们静静的躺在漆木大盒中,安静而光彩,犹如某种嘲弄。
她根本就不会磨墨。
她本来就不是富有才情的女子,幼年在旭阳没有条件,来到京城之後,她那位尊贵的都司父亲也只将一腔精力都关注在江采茗身上,她从来也没有机会学学这些女儿才情之事,在江烨书房里磨墨陪伴的,永远都是宋依颜或者江采茗。
而玉儿能有那般才名,全凭天资,江烨不曾培养过她一分一毫。
江采衣低下头去,雪白的後颈在漆黑发丝中透出,她的声音闷闷的,“皇上,臣妾不会磨墨。”
沈络嗯了一声,似乎并不怎麽意外,漫不经心的,“那麽去替朕添些茶水。”
江采衣指头绕着身侧垂下的黑发,“臣妾也不太会泡茶。”
这一次,沈络的兴趣被挑起来了,“磨墨爱妃不会,泡茶爱妃也不会……那爱妃都会些什麽?”
江采衣耷拉下眼睫毛,闭了闭,猛然睁眼盯着江采茗的墨锭,冷笑。
“回禀陛下,臣妾什麽都不会,也不需要会。”
沈络一副很感兴趣洗耳恭听的模样,侧过头微笑,“哦?这话怎麽说?”
江采衣微微撇嘴,将手在膝盖上放定,“皇上身边,要磨墨有周福全,要侍奉茶水有司殿宫正,要熬燕窝汤有御膳房。就拿着制墨来说吧,又是添梅花粉又是捣杵的,虽然有些情致,可是质量就会比内务府专门准备的御用名墨好麽?臣妾成天琢磨这些事情做什麽?臣妾还不如老老实实的思念皇上就好,整天脑子里想着磨墨熬汤的,不是反而分了臣妾对皇上的心思?反倒失去了妃子本分!”
话语未竟就惹来帝王一串大笑。
沈络简直觉得心情好到无法形容,弯着眼睛几乎控制不了满目笑意,将怀里的小丫头紧了紧,笑的连肩背都在轻轻颤动。
“皇上……”江采衣蠕喏。
白玉般的指头揉了揉她头顶上的发丝,隐隐又带了一线微妙的慵软,“爱妃这一番话连消带打的,是想挤兑谁呢?”
莫名的脸上有点发烧,即使知道什麽小心思也瞒不过他,江采衣还是忍不住逞个口舌之快,将送墨的江采茗、熬燕窝汤邀宠的叶子衿她们狠狠的阴一把。
沈络继续笑,手腕撑着额头,漆黑的头发从颈侧流水一般滑落,落在她的手背上,痒痒的,柔滑冰凉。
……或许是他今日的笑意太柔和,也许是他的手太温暖,江采衣虽然被他戳破了心思,却不知道为什麽一点也不害怕,直觉他并没有生气,更没有怪罪她。
“不会也罢,朕自己来。”
沈络并没有放开她,而是伸出手去,真的亲手研磨起来。
腻洁干净的修长手指笔直的拿着墨锭在砚里均匀舒缓的划圈,偶尔轻轻的添点清水,墨锭摩擦砚台的声音均匀好听。
实在无聊,江采衣动了动脖子,目光就扫向御案。
江采衣的目光刚刚接触到御案上展开的纸卷时,顿时一惊!连忙举起衣袖遮住眼睛侧过头,“臣妾应回避。”
桌上展开的,竟然是今年春闱的殿试试卷!
这是後妃不能看的。
春闱殿试是由皇帝亲自出题,亲自阅卷,亲自点出三甲。
这可是件大事,江采衣可不想一个不小心,看到谁谁谁落选了,谁谁谁中榜了。
“无妨。”
沈络轻笑出声,将她撇开的脸摆正,朱笔点点眼前的这一份试卷,“你看看,这一份卷子写的如何?”
她大惊,後宫嫔妃如何能看殿试考卷!?
正欲起身却被强势的拉回来,沈络低垂着漆黑的睫毛,五根手指压在她的肩膀,虽然轻柔却不容反抗,“看。”
她无法,一目十行的速速扫过去,只觉得文笔立意都极好,笔迹也阔达昂扬,应该是个颇有胸怀的才子的卷子,於是夸奖了几句。
就听到极好听的轻笑一声,帝君鲜艳的袖子压上嘴唇,漆黑的睫毛下勾一点笑意看着她,竟然有丝不可言说的温柔意味。
“这是江州苏兰泰的卷子,无论见解文笔都属上乘,是个难得的人才。”
他说。
江采衣简直摸不着头脑,不明白他跟她说这个做什麽,想了很久,才小心翼翼的问,“那……那皇上是打算钦点苏兰泰为今年的新科状元了?”
哪知沈络摇摇头,下巴抵着她的头顶,“不,朕不但不点他做状元,还要让他落榜。”
江采衣张口结舌,“为、为什麽啊?”
朱笔点点那张考卷,扫过一个鲜妍的叉,沈络看着她在胸前环紧的指头,微笑,“这苏兰泰虽然才华横溢,但是字里行间傲气太过,朕且磨磨他的性子,打回去,下次春闱再说。”
“那、那万一这个苏兰泰心灰意冷不考了怎麽办?”江采衣有点儿担心。
“若如此,他也不是可用之人了。”
沈络淡淡的说,然後推开这一份,抽出另外一份展开,“爱妃,这个人的卷子,你也看看。”
江采衣深吸口气,只觉得他身上的海棠香味十分恼人,稍稍一挣动他的手臂就会缠的更紧,简直勒的她呼吸困难。
这一次本来也打算只匆匆扫过一眼,然而……江采衣定了定,目光没有立刻移开。
她俯身上去,几乎是趴在了纸面上,看了一遍又一遍,才迟疑的喃喃自语,“这卷子……这卷子……难道是谢清写的?”
卷子上的语句风流潇洒,十分有名士风采,遣词造句都很像名满京城的才子谢家谢清。
说起谢清,江采衣也是熟悉的。
原因无他,叶子衿为了争宠,花大笔价钱从谢清那里买来一首词,写的清丽婉转十分缠绵,配上古曲以琵琶演奏,以求得帝王一笑。
谢清的词,十分有名。
沈络黑眸里闪过笑意,颈子低低垂下,两人的姿势竟然好像耳鬓相磨密密交颈的鸳鸯,他一身极其素色的优雅宫装,下摆那样丰盈饱满,如同花瓣的裙摆漫不经心的铺开满地,绝世天香,艳丽华贵,江采衣只觉得似乎是被重重紫薇花瓣给包裹起来了。
“谢清是素有才名的……”江采衣沈吟,莫非,皇上属意的状元是他?
哪知沈络摇摇头,笑的十分讽刺。
“谢才子单名一个‘清’字,却自甘堕落帮後妃邀宠,真是辱了这个字。”沈络的眉角微微扬起,眼帘半落,他的眉本就生的高傲,这样挑起来的时候,更带十分轻蔑挑逗,“凭他也想入朝为官?还是填词去罢。”
笑罢,他握着她的手,拿起朱笔在那考卷上写了四个字批注────且去填词。
淡淡的温暖从他的指尖流入,江采衣被他握着手写字,心神逐渐清明。
这两个人的卷子是皇帝特意点出来给她看的。
第一个人,虽有才华,但是过於自傲,皇帝不喜,但又打算栽培。
第二个人,风流倜傥,可是却和闺阁女儿家过往甚密,能有什麽出息?最要不得的是,他还没有入朝,就已经帮叶子衿写词争宠,就等於在拉帮结派投靠叶家,这种人皇帝只会永远掐死他的晋升之路,入朝永远无望。
沈络给她看这二人的卷子,便是一种警告。
警告她不要持宠而娇、更不要拉帮结派。
江采衣心底顿时一阵轻松。
这的确是一种警告,但也是重视的表现。
正是因为重视,所以沈络才会花心思警告她,否则他完全不需要费这个劲,将她扔在宫里不闻不问也就是了。
也就是说,在陛下心里,她已经脱离开江家,不会受到江烨拖累了。
有种浅浅的暖意荡漾在心底,江采衣不禁溢出一丝笑意。
这是警告,但更是教导。
他在教她。
(即使是许多年以後,江皇後回忆起这一幕还是觉得非常美好,说与皇帝听的时候,她那位华贵艳丽的夫君就弯起眼眸笑眯眯的看她,说:当时朕就已经决定把你宠成後宫第一宠妃了,与其让那些世家大族的闺女上位,仗着朕的恩宠为世族牟利,还不如朕自己手把手教一个出来,乖巧聪明可爱不说,用起来安心质量忠诚也都有保证。
……黑线,所以陛下你是在用培养门生的理念培养老婆吗啊喂!
当天晚上,皇帝被皇後踢出寝宫,夜宿宫门外────好吧,史官们热血沸腾添油加醋的八卦起来皇帝是管不了的,但为这一句话皇帝陛下连续睡了三天偏殿也是真的。後话。)
江采衣转过头去想要看帝王的眼睛,却不其然他也正低下头来,嘴唇擦过嘴唇,一阵柔软香甜的热度。
“采衣,”沈络的黑眸微微变黯,红唇吐出的是她的名字。
他的尾音压低,沈沈的含着诱惑,他以前总是叫她爱妃,尾音淡淡的嘲讽戏谑,冷漠生疏,让她紧张。而这一声,诱惑中带着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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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
江采衣满脸通红,哀求的望着沈络,僵坐在他膝盖上一动不敢动,御案遮挡下,她的裙子被缓缓撩上膝盖,下身一阵冰凉,沈络竟然将指头伸了进来!
漆黑发丝间透出一轮染红的小巧耳朵,染着柔雾似得红。
他竟然……他竟然……
江采衣浑身发抖,只觉得他的指尖轻轻点在她腿间的花穴间,隔着亵裤来回揉捏,手势那麽轻柔那麽温软,淡淡的温度从他的手上传来。
“方才爱妃提到嫔妃本分,那麽这会儿是不是该尽尽你的本分?”
他轻笑。
“皇、皇上……”
可、可是,她从来没有想过在御书房侍寝啊……
这太淫荡太不知羞耻了!
外面,外面还站着周福全公公和许多侍卫,这里却连个床榻都没有!
江采衣浑身颤抖,紧紧地闭上眼,紧紧揪着沈络御案下的衣袖,雪白手背上爆出一条条青筋,酥麻的感觉仿佛熔岩在浑身涌动烧灼。
“皇上……”
细细的呜咽从唇底溢出,沈络手腕上传来指甲掐入肌肤的锐痛,原来是江采衣求饶的狠狠掐着他的手腕往出拖拽。他的手深入了她的花心,奶油一般柔软,细细密密包裹上来,犹如婴儿吸吮的唇,销魂不知处。
呵……
沈络轻笑,看着怀里少女颤抖的模样,不知为什麽心情越发好,长指挑开江采衣的腰带,唇瓣咬住她红透的耳垂。
江采衣只得努力偏过头去,却被他在颈项间咬得狠了,极低极低的含泪喘息两声。
窗外风声渐起,藏住了他的指头在她身下捣弄出的水腻声。
抚摸到江采衣腿心儿滑腻湿润的蜜液,沈络美艳凤眸深深一压,猛然将采衣从怀里抓起来狠狠按在身前的御案上!
“不要!”
采衣惊呼,身体向前扑去,惊然扫落了案几上的纸卷和浮雕象牙笔架,青石冻砚台、蜜蜡镶珊瑚小盏、缠金枝竹节蜡台翻到,零零总总的东西乱滚。
江采茗送来的墨块也被碰倒,滚落在地上,只听到各种玉石般撞击地面的清脆声响。
“去御案上趴着,身子抬高,自己扶着桌子。”
他沈吟。
她上身衣衫齐整,脸颊肌肤贴在冰冷的漆木御案上,帝王的手压着她的背不许她挣扎,身下一阵清凉。
沈络连她的衣服都不打算脱,直接掀起她的裙子,一手扯落了她的亵裤。
少女发丝缠乱,头上的发饰已经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羞耻的趴在帝王身前的御案上,裙子被掳至腰上,高高翘起的丰满雪臀毫无遮掩,浪荡羞耻的颤动。
一株娇艳的桃花扑簌簌的落下了花瓣,在雕花窗棂上划出不甚明朗的痕迹,无声的铺满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