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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一把攥住了床单,牙齿死死咬住了下唇。
这是个毫无经验的人,一进入他的身体便激动地长长吸了口气,随即压抑著呻吟,大力地向他凌压过去。
解意痛得将脸深深地埋进柔软的枕头里,那痛像是要将他凌迟一般,清凉的空气中弥漫著淡淡的甜腥气,与他呼出的灼热的酒气混成了一团。
那人很快便达到了高潮,他近乎痉挛地紧紧拥著解意,将自己牢牢地嵌进那年轻的身体里。
两人都没有吭声,都以相同的节奏激烈地喘息著。
良久,那人喑哑的声音在解意的耳边轻声问:“我是谁?”
解意缓缓地呼出了那口一直顶在咽喉处的浊气,将脸侧过来,微笑著,清晰地说:“容总。”
容寂的身体僵了一下,随即放松下来,却将解意抱得更紧。“什麽时候知道是我的?”他吻了吻解意的肩头,依恋地将脸贴上他微凉的背。
解意仍然闭著眼,轻笑:“你开始脱我衣服的时候。”
容寂的脸顿时发出了高热,显然很感羞涩。良久,他才闷闷地说:“对不起。”
“为了什麽?”解意含混地反问。
容寂犹豫了一会儿,才说:“我……是第一次,没经验,你一定没什麽快感吧?”
“那倒没什麽。”解意温和地微笑。“只是,我很惊讶,你竟然……会是第一次?真是不可思议。”
容寂环抱著解意,感受著那年轻躯体传达出的青春气息。酒意烧灼著解意的身体,也滚烫地包裹著他的欲望,烧毁了他的理智。
他轻轻地再次律动著,温柔地,感受著那一波一波地甜蜜的快感向自己袭来。边做他边轻声说著:“我……很小的时候,就觉得自己……喜欢的是男人。……20岁的时候,试著交了一个女朋友。那个时候,不像现在,相当的传统、保守。我们交往了大半年,我一点感觉也没有。後来……我鼓起勇气,握了一下她的手,竟然……有种厌恶感,於是……就分手了。再後来,我……喜欢了我们单位的一个同事,但不敢表白,看著他……结婚。再然後,我进了政界,一直发展很好,更加不敢……行差踏错。直到……三年前,在海口看见了你。我那时候……不知道用了多强的意志,才能克制住……不向你表白,更不敢……碰你。我……一直关注著你,也尽可能地……帮你。那时候……你找得更多的……是女人,我……就想……不能害了你。後来……我看见你和林思东在一起,你的眼神变了,整个人的感觉……也变了。我知道……你成了和我一样的人……我很欢喜……然後看见你受伤害……我了解你的性情,一直很担心你……会出大事,所以……那段时间,我都守在海口,跟在你後面……这才能及时阻止你做傻事……你……你真是傻……竟然做出……那样的傻事……可我……也傻,都到那个时候了,还是不敢跟你说,不敢碰你。我……今天看见你醉著回来,那模样……太诱人了,我真的是……实在忍不住了,所以……没有事先……征求你的同意就……我……对不起……”他说得语无伦次,显然脑子很混乱。
解意感受著他毫无技巧的生硬的穿刺,快感和疼痛交织在一起,听著他充满了隐忍的情感的声音在静静的室内轻轻响起,心里忽然觉得很温暖很平静。“不用说……对不起。”他轻轻地喘息著,温和地笑著。“我又……没有……反对……”
容寂一听大喜,撑起身,动作渐渐变得激烈起来。
解意的双手将床单攥得更紧,剧烈的疼痛和强烈的快感几乎让他无法呼吸。
这一次,容寂坚持了很久。解意觉得暗夜里有黑色的火焰将他们两人烧得体无完肤,大滴大滴的汗珠从容寂身上滴落到他的背上,他自己也是大汗淋漓,已是半点力气也没有了。
记忆中,无论男人女人,解意还从来没有拥有过谁的第一次,便是自己的第一次,也是完全不值得记念的。也因为此,他希望容寂能拥有一个美好的值得回忆的初夜。
这个男人,半生过去了,居然从来不敢有过越轨的行为。人人都认为他位高权重,享尽荣华富贵,一定过著随心所欲的生活,想怎麽样就怎麽样,只怕没人能够知道,他原来是这样一个寂寞的人,孤独地埋藏著自己不能为世人道的性取向,注视著自己喜欢的人,却连话都不敢多说一句。
过去,解意对容寂始终是怀著尊敬、仰慕和感激,从来没有往那方面想过。但是,当今夜容寂浑身颤抖著吻上他的时候,他的心里忽然涌起了一种疼惜的感觉,想要安慰他,让他享受到人生的极乐滋味。
当容寂终於在他的体内绽放出灼热的爱意的时候,连酒醉加长时间的疼痛,他已经有点神志模糊了。
容寂仍然在黑暗中紧拥著他,舍不得放开。他温柔地抚摸著解意的脸,轻轻地唤著:“小解。”
解意迷迷糊糊地“嗯”了一声。
过了一会儿,容寂在睡意朦胧中又忍不住轻声叫道:“小解。”
解意含混地又“嗯”了一声。
容寂紧紧地抱著他,一刻也不肯放开,心里觉得非常安乐。
两人就这麽沈沈睡去。
直到天光大亮,路飞等了半天,也不见解意到他的房间来叫他。犹豫著,他一直等到快中午了,才打内线电话过去。
铃声响了很久,总算把交叠著沈睡的两人吵醒。
解意被身上的人压著,一时也没力气挣扎起身,便只是伸出手去够床头柜上的电话。容寂看他迷迷糊糊地闭著眼,手在空气中向前摸索,状极可爱,不由得笑了,探身抓起听筒,递到他手里。
就这一个动作,解意便被骤然袭来的疼痛惊得倒吸了口凉气,顿时清醒了。只是微微的一个怔愣,他便反应过来,马上咽下了到口的呻吟,将话筒放到了耳边:“喂。”
“解总,我是路飞。”
“哦,有事吗?”
路飞的声音一直很沈稳:“我是想问一下,今天的工作安排是否取消?”
解意略一思忖,便想起,今天是打算去房交会看看的,明天再到永基地产去看他们的项目。
他缓缓地吁了口气,说道:“我昨天喝得太多了,今天有点不舒服。这样吧,路飞,你一个人去看吧,多搜集点资料,回头跟我说说,看我有没有必要再去一次。”
“好。”路飞有些关切地问道。“解总,您怎麽样?要不要帮您买些药?”
“不用,我有。”解意平静地说。“多睡一会儿就好了。”
“那好吧,我就自己去了,晚餐前回来。如果有什麽事,您就给我打电话。”
“行。”解意扔下电话,根本无法挪动身体,那一跳一跳的钝痛让他忍不住又把脸埋进了枕头。
容寂将话筒替他挂上。看著洇著大片血迹的雪白床单,以及那一片狼藉的苍白身体,他的脸色变得煞白,身体又在微微颤抖。
“对不起。”他试探著将手放到解意的肩头,连声音都在发抖。“我……我……我……”
本已快睡著的解意这才想起容寂还在,於是缓缓地放开了捏紧的拳头,深深地吸了一口清凉的空气,这才侧过脸来看向他,微笑著说:“不要慌,我没事,真的没事。”
容寂比昨天夜里还要慌乱,简直是语无伦次:“怎麽会没事?我……我……伤得你这麽重,你看你流了这麽多血,我简直是……简直是……”
解意却知道这些都是外伤。他有经验,虽然容寂动作生硬,到後来几乎是横冲直撞,但他却一直配合著,将伤害减小到了最低限度,因此并没有造成内伤,
痛是真的很痛,不过,并无大碍。
他对著容寂笑道:“好了,不要自责了,我真的没事。你不过是没经验,以後就好了。”
容寂又是心痛又是欢喜,俯身吻著他的脸颊,轻声问道:“你是说以後吗?你以後还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解意笑著,边回应著他轻柔的吻,边微微点了点头。
那一刹那,容寂只觉得全身的血都沸腾起来,心像浸在滚烫的甜水里,真不知道该如何疼那眼前的人才好。
紧紧地抱住他,吻了好一会儿,容寂才算恢复了理智。抬起身看了看眼前这血迹斑斑的身体,容寂犹豫著,问道:“还是先洗澡吧?”
解意笑著,点了点头,一咬牙,硬撑著爬起身来,随即头晕得差点摔到床下去。
容寂连忙伸手扶住他:“怎麽样?你怎麽样?要不我抱你过去。”
解意笑道:“我比较重,可不是小孩。你这样扶著我就行。”
容寂便在解意刻意装得轻松自如的笑容里当了他的拐棍。
开了水,解意借口不习惯,坚持著让容寂退了出去,这才忍著剜心的疼,一手扶著墙,一手将自己清理干净,边弄边疼得冷汗直冒。
好不容易收拾好了,再冲洗一遍,这才唤了容寂进来,将他扶出浴缸。容寂用大毛巾替他擦干水,然後搂著他的腰,将他架回床边。
这是标准间,他们换了另一张干净的床。解意被他压著趴了一夜,胸腔闷极,肋骨都在隐隐作疼,於是便侧卧著。容寂将松软的被子小心地给他盖好。
解意觉得很疲倦,对他说道:“这里你就别管了,不能让别人看见,更不能让人知道。你先去上班吧,我睡一会儿,等晚上再通知他们清理房间好了。”
容寂进浴室快速地洗漱好,穿上衣服,然後坐到解意的床边,伸手理了理他濡湿的头发,柔声说:“我不放心,今天还是在这儿守著你吧。”
“不用。”解意闭著眼,显得很平静。“我真的没事。
“这……”容寂还是不肯走。
解意睁开眼睛,笑道:“好了,别婆婆妈妈的了,以後的日子还长著呢,要每次你都这样,那就干脆不用工作了。”
容寂一愣,认真地问:“每次做这个,你都会受伤吗?”
“不会。”解意尽量轻描淡写地说道。“你第一次没经验,以後就不会了。”
任容寂再镇定从容,也还是红了脸,半晌才说:“是,我……没什麽经验,对不起。”
解意觉得好笑:“你跟我说对不起干什麽?你是第一次,吃亏的是你,可不是我。”
容寂也笑了:“胡说八道,什麽吃亏?这是我平生占的最大的便宜。”
“是啊,所以才说‘吃亏就是便宜’嘛。”解意微笑著,再次闭上眼。“我真的困了,你先走吧。我睡好了会自己处理的,你放心。”
容寂也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不能留下,心里却是万般地过意不去。思量良久,他俯头在解意的唇上吻了一下,轻声说:“那我晚上再来看你。有什麽事的话,立刻给我打电话,不许一个人硬撑。”
解意点了点头。
容寂这才起身离开。
直到走过长长的过道,等到电梯,下了电梯,再走到停车场,找到自己的车,然後开出去,这个一向不苟言笑的人的脸上不由自主地总是有著一缕明朗的笑容,充满了幸福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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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一天,容寂都几乎无法静下心来好好工作,只好改变工作日程,用大半天的时间来看整个集团在全世界的分公司发来的传真,这样才勉强收束心神。想著怕吵了解意睡觉,他也不敢打电话过去。
终於,下午在一连串的会议中结束。他这次过来,表面上说是为了看看房交会和成都的楼市,同时考察一下四川的水电站,打算购买一系列的中型电站,因此有一大堆的资料、文件、报告放在他的桌上,让他忙得不可开交。
当他结束了一天的工作时,早已是夜色来临了。
开车行驶在成都的路上,这个著名的享乐之城已被浓浓的休闲逸乐的气氛所笼罩。容寂看著这一切,心里想的却是解意,不知道他的身体怎麽样了,心里急得不行。
走到解意房间的附近,便看见他的房门是开著的,有服务员进进出出。他心里一急,连忙加快步伐,进了房间。
有服务员正在换房间被褥,清理著浴室,解意坐在窗边的桌边,一个穿著白大褂的人正躬身替他包扎著手。
他有些急了,赶要趋前去查问,却猛地发现解意的助理路飞也在一边,并且已经看见了他。他於是立刻恢复了平静的神情,保持著适当的关怀,走过去问道:“解总,怎麽了?”
解意抬头看向他,脸上也是一派泰然自若,客气地说:“容总来啦?我不小心,本来想削个苹果的,结果手一滑,刀子把手划破了,还弄了一床的血,真是的,太笨了。”
那个正在收拾床铺的年轻女服务员闻言朝他笑起来:“没什麽,你也是不小心嘛,以後还是要注意呢。”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