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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顿时不敢多问了。关于孩子们和赵先生的感情,是老太太的禁区。她从来不敢参合进去,怕做的不好被人诟病,反而过犹不及。
“都在后面的厢房里。”老太太笑着把阿蕙的伤感带过去,“上次你找字画的那间厢房。都堆在一起的,你大哥叫人搬来的。我也是怕将来你大哥要看,就原封不动放在那里。你等会儿自己去瞧……”
阿蕙见老太太没有再追问,忙露出笑容,说了句多谢老太太,又道:“粥还有吗?”
她吃了两碗粥,才去后面厢房。
父亲有写日记的习惯,只是他去世之前,将日记的一部分烧毁了。除了日记之外,他还有写随笔的习惯。
他的日记和随笔,满满两大箱子。
阿蕙翻来翻去,没有找到关于陆先生的记录,反而在父亲的日记里,找到了关于何礼的片段。
阿蕙读了起来,不禁眉头轻蹙。
有一段是记录三哥和何礼打架,三哥把何礼头打破的事件。父亲写道,他很伤心,觉得愧对何礼,让他受到这样的屈辱。
父亲还说,世道不古。倘若是以前,看到何礼受到这样的对待,父亲应该已死谢罪。
不过是孩子打架,父亲居然写得如此严重,阿蕙不由想起一个成语来。
这个成语在她脑海里一转,让阿蕙打了个寒颤。
何礼难道不是阿蕙父亲老友的儿子?
那他是谁?
阿蕙也想起前世的时候,何礼总有贵人相助。他不过是一个寄养在商户人家的孤儿,到底有什么资本让那些人都帮助他?
前面老太太正屋传来吵闹声和哭声,打断了阿蕙的思绪。她回神,侧耳一听,放佛听了姜锦华的声音。把父亲的日记整理好,阿蕙关上了箱子,走了出去。
这个姜锦华,老太太根本搞不定。对于亲人,老太太太过于心慈手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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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捧(求首订)
阿蕙听到老太太院子前厅传来姜锦华的哭声,便起身往前厅去。
尚未进门,便听到姜锦华哭着道:“。。。。。。我虽是离了婚的,却也带着几千块钱在身上,倘若不是看着姐姐,我何苦住在这里?我在城里买栋房子差多少钱?这三千块,只要茂城不打仗,足够我花好几年的,还过得排场。现在呢,跟前只有两个女佣服侍,我样样伸不开手脚,夜里也受你们大家庭的规矩,从来不敢出去交际。可谁说我一句好?还受人这样的气,说什么米多贵,油多贵,白养我这样一个闲人。姐姐,我定是要搬出去的,你若是不肯帮忙,我今日就去旅馆住着。。。。。。”
不用说,大哥那两个姨太太又刺刮姜锦华了。
阿蕙知道姜锦华搬出去是很简单容易的。
她离婚的时候,虽然陪嫁没带却带走了婆家给的三千块。
茂城现在的购买力而言,一栋号花园洋房,不足五百块钱;雇一个女佣,一年也用不了三十块。她搬出去的话,的确可以挥霍几年。
而且她说得对,赵家是望族门第,有着自己的矜持。
姜锦华为何离婚?除了她先生在外面养小,就是她时常鬼混,让婆家丢人现眼。婆婆妯娌怕她带累门风,等于用三千块把她赶了出来。
她平日里自由惯了,在赵家的确很瘦约束。
前世的时候,虽然是二太太和她斗得厉害,她逼不得已搬出去。其实她心里,也是高兴的。她搬出去,留谁在枕边睡,全凭她自己做主。
阿蕙在她身上花了那么多心思就是怕她搬出去。
前世的时候,因为她搬出去,阿蕙的大哥、二哥都成了她的枕边客,最后兄弟二人觉得尴尬难堪,索性分了家。赵家现在的确是空架子,可分了家,就真的撑不住这么大的门庭。
父亲在天之灵看到赵家最后如此下场,也会心疼吧?娘家最终落寞,阿蕙又能有什么好处?
阿蕙恨她的二哥,在她落魄的时候想拿她换钱,她也不是个以德报怨的人,想让二哥改邪归正。
只是她不忍心娘家四分五裂。不管她将来如何,都需要一个强势的娘家撑腰,男人是靠不住的。
想着,阿蕙脸上撑起温柔的笑,进了前厅。
看到痛苦的姜锦华,阿蕙脸上的笑就变成了错愕,吃惊问:“小姨。。。。。小姨,这是怎么了?”
姜锦华一直对阿蕙很有好感,见到阿蕙更是哭得伤心,把大哥两个小妾用话气她的事,一股脑儿说给了阿蕙听。
“阿蕙你说说,小姨这样值得不值得?”姜锦华指望阿蕙站在她这边,拉着阿蕙的手道,“我又不是失了势,来投靠赵家的。我只是来看姐姐,碍于姐姐的情分才住在赵家,结果招来那些嘴碎恶毒的话。。。。。。”
老太太扶额,斜靠在沙发上沉默不语,任由姜锦华拉着阿蕙的手哭。
她真的对姜锦华失望之极。
阿蕙安抚着姜锦华,笑道:“小姨,您别伤心,不招人妒则庸才。倘若您为了姨太太们几句话就气得跑出去住,旁人不说我们宅家容不得人,也说小姨没有度量呢。。。。。。”
一句“不招人妒则庸才”,让姜锦华心头一松,阿蕙后面的话她也能听进一二。
只是,阿蕙的话,并没有完全打动她。
她为何离婚,就是受不得约束。
到了茂城她已经压抑着性子过了这么久。倘若赵家众人对她客客气气的,她可能不好意思提搬出去的话;可赵家大爷那两个姨太太,简直似小户泼妇,让姜锦华没有了忍耐下去的借口。
她再也不想委屈自己。
女人年轻才那么几年呢。
“没有度量就没有度量……”姜锦华哭道,“我一个妇道人家,要那么多的容人之量做什么?反正我不能叫人这样欺负……”
她只注意到阿蕙说她没度量,却根本没注意到阿蕙前面说“赵家容不得人”,她只在乎自己,根本不在乎赵家。老太太在一旁听着,心里的气又添了一层,堵在胸口闷闷的疼。
老太太脸色越发难看。
阿蕙看在眼里,也不好跟老太太说什么,只是给姜锦华递了块干净的帕子,轻轻抚着她的后背。
姜锦华还在哭。
好半晌,见她的哭声渐渐停了下来,阿蕙才道:“小姨别再伤心。您这样,老太太心里怎么过得去?”
姜锦华揩泪,瞥了眼赵老太太。只见老太太偏过头,不理姜锦华。
“您别哭了。”阿蕙笑道,“小姨,我们老太太平日里也是清清冷冷的,您来了之后,老太太心情舒畅,胃口也好,脸色也比以往更好,其实我们兄妹都看在眼里,都感激您。只是那些下人不懂事,胡乱嚼舌根,您根本不必放在心里去。”
老太太听到这里,哭笑不得。姜锦华没来的时候,老太太跟大太太、二太太婆媳之间不知道多和睦,整日一块儿摸牌度日,比现在好得多。自从姜锦华来了,二太太是再也不登门了,大太太也来得少,老太太才是更加冷清。
只是阿蕙这话,让姜锦华心里动了四五分。
她瞧了眼老太太,依旧那么美艳。自己在这里,姐姐真的应该会开心些吧?反正自己在贺家的时候,总是觉得连个亲人都没有,心里空空的。姐妹俩在一起,心里也有个依靠。
姐姐也不容易呢,这个家除了姜锦华这个亲妹妹,都是外人,姐姐连个孩子都没有呢。
“你说的是……”姜锦华抽噎几下,还是气不平,“可……”
“您若是搬出去,咱们家夏季去香港避暑,可能就会找理由避开您呢。”阿蕙又笑道,“您去过香港吗?比东沪还要繁华,有趣得很。”
姜锦华一惊,不由露出向往:“你们家每年都去香港?”从前她在这里住的时候,怎么没见赵家去?
“也不是每年。”阿蕙笑道,“家里人晕船,总是计划着去,没去成。今天从春节就说去香港的,定然会去。”
其实只是过年的时候偶然提了提,根本就没有拿上日程。
阿蕙也只是挽留姜锦华的信口胡诌。
为了不拉下口实,她加了句:“不过也要看时机,倘若到时候生意忙,只怕也走不动……”
姜锦华却被香港之行的构想完全吸引住了,根本无视阿蕙后面补充的那句话。
她早就听说香港是个天堂,既有华侨,又有美国人、东沪人,每家饭店都有舞场,夜夜笙歌,比东沪还要热闹。而且那里没什么规矩,就算是做了情妇、做了姨太太,这样出来逛烟馆、跳舞,甚至捧戏子。
香港既潇洒又自在,正适合姜锦华这种离了婚的女人。
姜锦华从前就想去。
只是她没有信任的人,不敢一个人贸然而去。她这样美貌,要是被人贩子盯上,被她弄到了南洋去卖了,她哭都来不及。连个照应的人都没有,她是不敢轻易去香港的。
赵家一起去度假,姜锦华一路上也安全。她到了香港就不再回来,这是多好的事啊!
这句话终于打中了姜锦华的七寸。
她终于不再哭了,任由阿蕙搀扶着去洗手间净面。
等她梳洗一番,老太太就吩咐女佣送她回房。
等姜锦华一走,老太太有些心灰意冷的对阿蕙道:“她在这里也不是长久之计,北平又总是没消息传回来,不如让她搬出去算了。咱们家总说去香港玩,好几年也没去成,你许诺她的,估计也是空话。将来还有她闹的,怪没意思的。”
阿蕙忍不住叹气。
老太太并不是个心狠的人。
她这个亲姐姐都说出这样的话,足见姜锦华这个妹妹得有多失败啊!
阿蕙定了定神,笑着道:“您说丧气话了。上次发电报的时候,不是走孟督军的军政府发的吗?那是发到北平陆军衙门的。既然不通商用电报,舅舅想回复您也不能够的。只怕接到消息,舅舅已经南下了。等到夏天,舅舅就接小姨回去。到时候什么去香港的话,成了空话也无碍的……”
前世的时候,姜锦华到了八月才走。
阿蕙的三哥去世半个月后,刚刚出殡,姜锦天就带着妹妹离开了。他们把赵家搅得四分五裂,还那么从容退场,阿蕙现在想起来都觉得难过。
阿蕙不会再让姜锦天和姜锦华这样轻易抽身离开。
她不恨老太太姜锦妍,却不代表能原谅曾经搅得赵家家宅不宁的姜锦华,以及有杀害三哥之嫌的姜锦天。
老太太听着阿蕙的话,终于露出几分笑颜。
她听人说女儿是妈妈贴心的小棉袄。老太太没有女儿,以前跟阿蕙也不太熟。自从阿蕙愿意主动亲近她之后,她就开始觉得,有个这样贴心的女儿,真的挺好。
阿蕙安抚了老太太,又回了后厢房翻父亲的笔记。
一直到吃晚饭,阿蕙才回去。翻了一整天,除了关于何礼那段莫名其妙之后,就没有什么新鲜事。
也没有关乎“陆先生”的记录。
阿蕙有些泄气。
一天就这样过去了。
次日中午,阿蕙吃了午饭,准备睡觉的时候,巧儿突然跑进来:“四**,四**,出大事了!”
…………
第三十章 惊喜?
巧儿向来爱大惊小怪。
任何事在她口中,都会被形容“出了大事”。
阿蕙笑着问她:“怎么了?”
巧儿一脸惶恐:“我刚刚去厨下,听说二老爷和二太太带着五姑娘、六爷、七爷从南洋回来了,要住在咱们家!”
二老爷是指阿蕙的二叔赵文华。阿蕙经常听家里的老佣人说起二叔和二婶的“传奇故事”。
二婶秦氏,是个很不安分的女人。当年她嫁过来没出三个月,婆婆去世了。婆婆去世后,就是阿蕙的母亲、秦氏的大嫂管着家。
只是阿蕙母亲身体原本就不好,她天生单薄,生了阿蕙又受了大的波折,就越来越不好。阿蕙没满周岁,母亲就病得不能下床。
没有婆婆,家事自然就交到了二婶秦氏手里。
可是二婶管家半年后,父亲和家里账房上的管事偶然对账,才发现家里公用的帐头钱不对劲,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