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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居然调侃阿蕙。
“当初在东沪,也是情急,心里念着廖督军倘若和孟督军相熟,也许看在孟督军的份上,饶我一命,才谎言诓骗。其实,我平常不怎么用这个名头招摇的。”阿蕙一本正经解释道。
廖士尧敛了笑容,也一本正经点点头,心里却在想:这孩子不经逗呢。
“曲**的死……”阿蕙回归了正题,“我真是冤枉。我在茂城没有背景,一旦被抓了,只怕会发生‘畏罪自尽’的事情,所以我逃了出来。廖督军,请您看在当初的情分上,替我伸冤。”
“伸冤?”廖士尧加重了语气,反问阿蕙。阿蕙说一旦被抓,可能会被“畏罪自尽”的时候,廖士尧心里颇为惊讶:她不仅仅大胆,还很有见识。狱中杀人灭口,然后任意栽赃,这种手段并不罕见。
只是不少人不明白这个道理,怕背上“畏罪潜逃”的冤屈,宁愿锒铛入狱。
“是的,伸冤!”阿蕙道。
廖士尧笑了笑,觉得这女孩很精明,也不扭捏。她直接用当初对自己的救命之恩来求自己替她伸冤。
她没有说“救命”。
救命的话,倘若事情不够顺利,廖士尧考虑各方面的利益,不愿意得罪茂城军政府,可能会看在当初的救命之恩份上,安排阿蕙出国,躲避些日子。
可伸冤就不同了。
伸冤的话,就是必须赢得和茂城军政府的对决。把案子替她扛下来。
“好。”他顿了顿,一口应承。
阿蕙心头大喜,一块沉石落地。
东南四省的总督军,答应的事情,应该不难办到。
阿蕙重新给廖士尧行礼:“多谢您!”
廖士尧没有扶她,只是道:“我不过是还你当年的救命之恩。有什么可谢的?你既然到了我府上,就是廖某的朋友,安心住着,没人敢到我府里找你的麻烦。”
阿蕙还是说了句多谢。
沉默须臾,阿蕙又道:“廖督军。能不能打听下,我家里的情况如何了。我怕家里人受了我的牵连。”
当初阿蕙若是不跑,她死了。赵家也要被连累的。
她跑了,有了翻身的机会,只要赵家的人都活了,家产迟早会回来的,阿蕙并不担心这些。
她只是担心,家里的人有没有出事。
“明日我叫人去打听。”廖士尧也答应了。
他做了个请的手势,两人又从花园的甬道往回走。
阿蕙没有再次进宴会大厅,而是先回客房休息。
次日一大清早。廖士尧就出门了。
他初到杭州府,接手杭州府的军务,很多事情都要处理。根本没空在家。
阿蕙百无聊赖,一步也不敢出去,在房间里趟着发呆。
大约到了晚上九点的时候。阿蕙已经洗好澡,躺下睡觉了,廖士尧身边的那个副官又来了,问女佣阿蕙睡了没有。
女佣态度很敷衍,说睡着了。
阿蕙便在里面道:“我还没有睡,是不是督军回来了?”
副官微愣,继而也大声道:“是的,赵**!督军说,若是您没睡,让您过去说话。”
阿蕙起身,换了件衣裳,跟着副官去了饭厅。
廖士尧正在用餐。
他吃得并不开心,眉头微蹙,有些难以下咽的样子。
看到阿蕙进来,他索性放下了筷子。满桌精致的饭菜,基本上没动。
“要不要吃点?”他问阿蕙。
阿蕙摇头。
“你们家的公司,被军政府封了;家里人都没事。”廖士尧道,“暂时只知道这些,我叫人继续打听,若是再有消息,就会告诉你。”
阿蕙已是感激,道:“这样就够了!我只怕家里人出事……”
廖士尧淡淡笑了笑。
阿蕙准备起身告辞,她不好意思催问廖士尧,她的案子什么时候去帮忙处理。她看得出来,廖士尧最近很忙。
新官上任,肯定是手忙脚乱的,阿蕙不想添乱,给人不懂事的反感。
廖士尧喊她:“赵**,你在家里学管家吗?”
他是大户出身,家里的姊妹出嫁前,都会跟着家里的长辈学习管家,以便将来到婆家去,能接受家务事。
阿蕙虽然在赵家没有管家过,可是她接过两次婚,对管家也有自己的一套方式。
她才来两天,也看得出,廖士尧府上这些佣人,都是杭州府政界的人帮他准备的,很慵散,用起来不顺手。
看这满桌的菜肴,廖士尧一筷子都没有动,便知道,他连厨子都不满意。
“学过的。”阿蕙很肯定道。
“我哥哥的三个孩子,明日就到府上,刚刚来了电报,说最小的那个一路上发烧,才好些,你帮我照顾一下。我最近忙得很,只怕没空闲。”廖士尧对阿蕙道
阿蕙心里微讪。
她想多了,人家根本没叫她管家的意思,只是让她照顾下孩子。
“夫人明天也到吗?”阿蕙不知道廖士尧是否成亲,便问了一句。
她心里却是明白:他要么没夫人;要么就是夫人不来,否则不会让阿蕙帮忙照顾他哥哥生病的孩子。家里的这些女佣人,廖士尧是不放心的。
第110章 香港富少
阿蕙的话,让廖士尧眼神一黯。
他道:“她已经不在了。”
阿蕙惊愕,自知问错了话。
她正想补救,安慰廖士尧几句,廖士尧又道:“我大哥遇害,她就自尽了。要不然,我也不会麻烦赵**帮忙照顾孩子。”
大哥遇害,夫人自尽了……
阿蕙恍然,原来他以为阿蕙说的“夫人”,是指他的大嫂,他大哥几个孩子的母亲。
“请节哀。”阿蕙将错就错,忙道,“我住在这里,叨扰您,心里也不安。能帮忙做点事,我会好受些。您放心吧,我能照顾好少爷和**们……”
廖士尧脸色渐渐恢复了平静,他道:“是三个男孩,我哥哥没女儿。家里虽然很多女佣,但是我不放心把孩子托付给她们。我也不知道这些人到底是什么来历,现在也没时间去查……”
他是怕杭州府的人在他府里安了眼线,也怕女佣对孩子们存了敷衍之心,让孩子备受冷落。
他现在很忙,这么晚才回来,哪有时间去一一相看女佣?只得请了阿蕙帮忙。
阿蕙了然哦了一声,旁的话再也不敢多说,怕再说错什么。
廖士尧的事情交代完了,阿蕙就回房歇息。
第二天,廖士尧又是一大清早就出门。
他身边的戴副官留下来帮阿蕙的忙,接廖士尧哥哥的三个儿子进府。
戴副官就是当初接阿蕙进府却迷路了的那位副官。
他清瘦,十七八岁的样子,办事却练达。只是,他没怎么跟女人接触过,和阿蕙说话时,总是不敢看阿蕙的眼睛。
他跟阿蕙说:“赵**,少爷们的专列下午才到。督军说您没有带行李,上午让属下陪您去买些换洗衣裳和日常用度。”
督军府里虽然准备比较齐全,可是女孩子用的东西。都没有。
六月的杭州府,热得令人烦躁不安。
而阿蕙,两天以来一直穿着前天戴副官送给她的那件洋装,已经有些汗气了。
阿蕙没有矫情,干脆道:“多谢,让督军破费了。”
戴副官笑笑。
成品的衣裳。质量都不算太好,也不是那么合身。而做衣裳又太慢,阿蕙没那么讲究,差不过的中袖斜襟衫买了两件,又买了两条福裙。
简简单单的。能见人就好。
所以逛街购物,并没有花太多的时间。
今日异常的闷热,阿蕙和戴副官回到官邸。戴副官让女佣去准备一碗冰湃绿豆汤给阿蕙解暑。
女佣去厨房看了,回来说:“厨房没准备绿豆汤!”
戴副官脸色不好看,又问:“有别的解暑汤吗?”
那女佣支吾道:“督军没交代。”
督军连吃饭睡觉的功夫都没有,还顾得上交代这些琐事?
戴副官暗噙怒意。
阿蕙拦了他,让女佣出去,才对戴副官道:“没必要生气。天热的时候,最好喝点温开水。喝冰湃的解暑汤,反而把热毒激在心里。人也要生病的。”
戴副官听了阿蕙的话,微带歉意对阿蕙道:“多谢您理解。招待不周,您多担待。家里的事情没人管。佣人们就像一盘散沙。”
廖士尧进府第一天,阿蕙也到了这府上。
府上什么情况,阿蕙难道不知道吗?
没个管事的人。佣人们做事的确似无头苍蝇似的,家里一点章程都没有。阿蕙倒是有能力整顿一番,却又怕多管闲事。
管理府邸佣人,应该是这座府邸女主人的责任。
阿蕙越俎代庖的话,会给人错误的暗示,好似她想成为这家的女主人一样。她不知道廖士尧是否有妻子。倘若没有,倒也好说;倘若在老家有,将来接过来,那误会就太大了。
到时候,廖士尧的妻子肯定会恨阿蕙的!
阿蕙曾经也是人|妻,见多了心怀不轨的女人。她若是插手廖士尧府里的家务事,在廖士尧妻子眼里,她跟那些狐|狸|精一样的女人,又有什么不同呢?
手段简直如出一辙!
“我能住在这里,就很感激督军的相护了,岂会介意这些小事?”阿蕙笑着对戴副官道。
下午两点多的时候,戴副官陪着阿蕙,去了火车站接廖士奇的孩子们。
因为有专列即将到来,火车站戒严了,月台上只有阿蕙、戴副官和督军府的几名侍卫。
而车子又迟迟不来。
阿蕙和戴副官站在那里等,两人又没话说,气氛就有些尴尬。
戴副官没话找话,一会儿问阿蕙可否热,一会儿又问是否站累了;一会儿再问是不是口渴。
阿蕙一概说不。
终于挨到了下午六点半的时候,专列进了杭州府的火车站。
为了等这趟专列,杭州府的火车站戒严了七八个小时。
其他普通列车的旅客,便要在酷热的车厢里生生挨着七八个小时。如今的世道,无权无势的话,生活会很艰难。
专列进站之后,随行的副官班长先下来,给戴副官叩靴敬礼。
戴副官还了礼,转身又把阿蕙介绍给那位随行的副官班长:“这位是赵**。督军事务忙,让赵**来接三位少爷。”
那副官班长又给阿蕙敬礼。
阿蕙微微含腰,算是还礼了。
然后那副官班长又回身,上了专列。
没过多久,从车厢门口,跳下来一个小小声影。他穿着长衫,十来岁的样子,很活泼的四处张望,然后就看到了阿蕙。
紧挨着这孩子,下来一个年轻的副官,怀里抱着个睡熟的五六岁小男孩,也是长衫。只是他脸色很灰白。
阿蕙记得廖士尧说,有个孩子在路上一直生病。
应该就是这个小男孩吧?
最后下来的,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孩子。他正是长身体的年纪,很瘦。跟他弟弟们一样,他也是布鞋长衫,皮肤白皙。看上去很文弱。
阿蕙却是心头微怔。
这孩子她认识的!
虽然他和长大之后的样子有些不同,阿蕙还是能看到熟悉的影子:赵寅,前世和阿蕙暧昧不清的香港富少,肯定是他!
他居然是廖士奇的儿子?
果然,赵寅并不是他的真名啊!
重生以来,阿蕙遇到了不少人。可或多或少和前世有些关联。
只有廖士尧,阿蕙前世没有遇到过。第一次见到廖士尧,觉得他眼熟,也只是因为他和赵寅五官很相似。
阿蕙还以为廖士尧是她新生命里一个新的开端。
如今看到赵寅,阿蕙才明白。原来也只是联系前世的一个纽带,让她遇到前世的朋友而已。
看到赵寅的这一刻,阿蕙突然有些无力。
前世。她不记得有个叫廖士尧的军阀。而廖士尧是赵寅的叔叔,那么,廖士尧在阿蕙的生命是,是敌是友?
这些念头铺天盖地涌上来,让阿蕙有些怔愣。
戴副官轻轻喊她。
她回神,几个孩子已经到了跟前。
阿蕙便和戴副官快步上前,迎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