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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却还是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何事。
“我堂妹,她没惹事吧?”阿蕙还是想问清楚。廖士尧告诉她的,总比兆慎说得客观些。
“没事。”廖士尧语气就有些冷。
阿蕙不好再深问了。
晚上,阿蕙借口赵嘉盈可能染了风寒,把两个孩子带在自己的车厢里睡觉。
赵嘉盈道是没说什么。表情不变,笑容自若。
她似乎知道自己失职了,阿蕙才不把兆慎再交给她照顾。
可是她不觉得难堪尴尬。她的情绪收控得恰到好处。
晚上,小禹睡不着。他和兆慎睡一铺,却爬到阿蕙这铺上,稚嫩的手指缠着阿蕙的青丝玩,低声说:“蕙姐姐,讲个故事……”
阿蕙笑了起来。
她前些日子一直在给小禹讲格林童话。
前些日子讲过了青蛙王子、灰姑娘和白雪公主,阿蕙想了想,就给小禹讲起了《两个神秘的小鞋匠》。
兆慎也听得很认真。
然后。他问阿蕙:“鞋匠是什么?”
中国人做鞋,都是用布料。
阿蕙只得把故事的西方背景解说了一边。
说了半天的话,小禹渐渐困了。窝在阿蕙怀里。
兆慎却睡不着了。
他爬起来,用手指轻轻摸车窗上的水滴。
雨还在下,下了一路。阿蕙已经毫无悬念的想。肯定要发涝灾了,只是不知道严重不严重。
可是兆慎这个动作,颇为忧郁。
阿蕙心里突了一下。她坐下来,把小禹抱到铺里面睡好,才到兆慎的铺子上,问他怎么回事。
兆慎撇嘴,语气很忧伤对阿蕙说:“蕙姐姐,我没有开窗户,是盈姐姐开的……”
赵嘉盈开窗户,做什么?
“她说,是你要开的?”阿蕙反问,心却微沉。
“没……”兆慎更加不开心了,“她说是她开的……可是那些人都看我,我说不是我,他们还看我!”
“哪些人?”阿蕙错愕。
“里面车厢的人……”兆慎嘀咕道。
因为兆慎比较调皮,一般惹了事,大家都怀疑他。
赵嘉盈打开窗户,倘若有人出来,她又急忙解释是她开的,旁人不免想,她是在替兆慎顶罪。
于是,大家还是投给兆慎异样的目光。
廖家这几个孩子,虽然或腹黑、或顽皮好吃、或胆怯沉默,却有一个共同的特点。
他们很聪明。
旁人以为他们年纪小而不懂的人情世故,其实他们心里清楚得很,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表达。
比如,旁人误会了兆慎,给了他异样的目光,他能感觉到。
所以他怪赵嘉盈惹事!
阿蕙心底却闪过凛冽。
她正想安慰兆慎几句,车厢里的报警器突然响了。
小禹一下子被吓醒了,坐下来又没看到阿蕙,哇哇大哭。
阿蕙丢下兆慎,去把小禹也抱过来。
车子就停了。
此刻,已经是晚上八点多,刚刚入夜,车厢外一片漆黑,正是荒郊野外!
阿蕙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她的心陡然提起来,喊戴副官,让他去前面车厢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第124章 压轴
戴副官得令,去前面探情况,片刻就折身回来,对阿蕙说道:“……下了一天的大雨,前面的路被大雨冲断了。”
阿蕙顿时就面拢愁容。
要是真的被大雨冲断了还好说。
民国早期的铁路,偷工减料,一向就不靠谱,被大雨冲断路基的事,多不胜数,阿蕙不应该多想。
可她还是不由在心底担忧。
看看外面黢黑的天际,暮野四合,远处一片漆黑,没有半点星火。
附近应该没有人家。
那就是在山附近了。
山区附近,总少不得土匪。早年还有军阀,就是土匪起家的。如今的土匪,靠一路抢劫,也有不少**弹药呢。
倘若土匪知道廖士尧的专列经过,又预谋廖士尧车上的武器……
阿蕙不敢再深究了,她心里发慌。
小禹被突兀的警报吓醒,哭了起来。阿蕙安抚他,他也渐渐止了哭声,和兆慎并排坐在铺上。
兄弟俩拉着小手,很懂事的在一旁默不作声。
阿蕙让戴副官继续去前面打听,倘若有什么事,急忙回来禀告,自己和在铺上拥着两个孩子,让他们别害怕。
外面还在下雨,淅淅沥沥打在车窗上。
因为火车停了下来,所以雨声更加清晰。
外面是暴雨。
赵嘉盈就在隔壁车厢。不知道是什么缘故,她一直没来找阿蕙,也没有打听情况,倒让阿蕙心生几分疑惑。
她让兆慎照顾好弟弟,自己去了赵嘉盈的车厢。
赵嘉盈正端坐在铺上看书,衣着整齐,只是散着头发。浓密的青丝倾泻肩头,似墨绸初展,光滑柔媚。
看到推门而入的阿蕙。赵嘉盈放了手里的书,起身问:“四姐,怎么了?”
她没有惊慌,没有担忧,看到阿蕙进来,还问阿蕙有什么事。让阿蕙提前准备好的话,都不知从何说起了。
“你不害怕吧?”阿蕙只得问道,“我过来看看你。”
赵嘉盈轻笑:“一车的人,没什么可怕的。吓了这么久的大雨,前头是路基被冲垮了吧?”
阿蕙是重活一世的人。有点见识不算什么。
赵嘉盈能有这份镇定和见解,阿蕙颇为惊讶。
阿蕙只得笑了笑:“是的,只是路基垮了。已经在修。那你睡会儿吧,有事我叫你。”
赵嘉盈道谢。
阿蕙又回了自己的车厢。
雨还在下,车厢里的灯光已经渐渐微弱,忽明忽暗的。
小禹很害怕,兆慎就紧紧抱着弟弟。
阿蕙笑着和他们道:“你们闭着眼睛,我给你们讲故事……”阿蕙记得很多的格林童话故事。
两个孩子就乖乖阖眼,分别依偎在阿蕙怀里,听阿蕙讲故事。
没过五分钟。车厢里一片漆黑,电已经没了。
廖士尧没有吩咐,阿蕙就没有轻举妄动。安静陪着孩子们。
两个孩子都在假寐,所以能感受到光线的变化。电停了的那个瞬间,小禹紧紧搂住阿蕙的腰。他有些发抖。
阿蕙就轻轻拍他的后背。
又过了大概一刻钟,阿蕙听到了车厢外军靴踩在地上的脚步声。
廖士尧带着几名副官,打着手电筒过来了。
灯光照过来,两个孩子虽然一脸的害怕,却没有哭,像两只小猫一样挂在阿蕙身上,把阿蕙当成了依靠。
廖士尧轻笑,把手里的军用手电筒给了阿蕙,道:“已经在修路了,很快就能走。这个手电给你们用,不要害怕。”
“不怕!”兆慎大声道,“蕙姐姐给我们讲鞋匠的故事。”
廖士尧问什么鞋匠。
“就是两个小鞋匠,偷偷帮老鞋匠做鞋……”兆慎回答,然后还把阿蕙解释的故事背景,也一并告诉了廖氏。
他记忆力很好。一般调皮爱玩的孩子,都很聪颖。
廖士尧倒觉得新鲜,问阿蕙是什么故事。
阿蕙笑着道:“是德文里的故事……”
廖士尧是留学日本的,他不知道这些。
他赞阿蕙:“还会讲德文里的故事啊?”
他的语气跟哄小孩子似的,让阿蕙啼笑皆非。
阿蕙见他有坐下来陪着他们几个人的意图,怕耽误他的事,就道:“我在这里呢,您不用担心。前头有事的话,您先去忙吧。”
廖士尧想了想,就不再坚持了,对阿蕙道:“有什么事跟副官说,别慌。”
阿蕙说好。
廖士尧便起身告辞了。
路一直没有修好,火车上烧煤发电,不知道哪里出了缘故,居然一直没有再通电了。
两个孩子过了最开始的惊慌,如今也累了,睡得香甜。
外面的雨,停歇了一会儿,又大起来。
快到凌晨的时候,阿蕙隐约听到了远处有马蹄声,由远及近……渐渐的,山林之中,突显火光点点。
马蹄声中,枪声嘈杂。
阿蕙的心一下子就沉入谷底。
原本安静的车厢,也乱了起来。随行的卫队不过四十人,有一半人去前头修路了。在火车上的,除了廖士尧和十几位参谋之外,只有二十名副官。
而火车外,火把越来越多,将专列团团围住。
孩子们还在睡。
阿蕙手里没枪,想找个什么防身,却发现自己身边,没有利器。
有人敲车厢的门。
阿蕙起身给开门,是赵嘉盈。
她依旧是整齐衣裳,散落着头发。
“四姐,只怕出事了。”赵嘉盈神情严肃,“你不要怕,只要不出声就好。我在这里呢。”
她把阿蕙当成不懂事的小女孩吗?
阿蕙尚未说什么,赵嘉盈已经从袖底露出一把匕首,挨着窗户紧贴,暗查外面的情况。
她手里那把匕首,的确令阿蕙惊讶。
“小心点。”阿蕙也贴着车窗往外看。
雨已经小了些,持着焦油火把、驰马而来的。大约有七八十人。他们个个看似凶猛,却并不靠近专列,而是把专列团团围住,或马嘶、或枪鸣,来试探专列里有多少兵力吧?
阿蕙的精神高度集中。
又有人敲门。
车厢里的手灯已经被阿蕙灭了,借着远处火把幽暗的光。廖士尧站在门口。
他神色如常,看了眼车厢内。只见两个孩子并头而睡,很是安稳。一个窈窕身影立在车窗旁,她手里的匕首借着窗外的火光,有点点碎芒闪烁。
来开门的阿蕙。那么,倚窗而立的就是赵嘉盈了。
廖士尧眼波微动。
光线几乎看不清人脸,阿蕙自然不知道廖士尧的神情变化。她只是低声问廖士尧:“遇到土匪了吗?”
这是显而易见的。
廖士尧点头。
“……他们手里不过十来枝枪。其他的枪都是木头雕刻的,四姐,你不用怕。”廖士尧还没有回答阿蕙的话,侦查了片刻的赵嘉盈突然低声说道。
阿蕙又说一愣。
赵嘉盈让阿蕙惊讶不已。
廖士尧唇角微挑,沉默一瞬间,没有接赵嘉盈的话,只是对阿蕙说:“他们的确没多少枪弹。我们人虽然少,却有四十来枝枪。真正打起来,他们也不一定能赢。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
赵嘉盈一番见识卓越,没有得到廖士尧的半句回应。心头微沉。
阿蕙却也没有因为他们的话而松一口气。
这是人家的地盘。
“他们敢劫专列,肯定是打听过的。铁路估计也是人为破坏。既然有备而来,又只是围困我们。这些人是不是先头探路的?”阿蕙轻声问廖士尧,“他们是不是在等山里其他土匪的支援?”
赵嘉盈脸色微变。
她没有想到这点。
有心表现一番,却被阿蕙一句话盖了风头。好似精心准备的表演,却在上台之后,发现她只是开头戏,压轴的好戏却在阿蕙这里。
让赵嘉盈心情又低落了几分。
廖士尧却听了阿蕙的话,伸手握住了她的手,低声道:“不会!”他的语气很坚决。
阿蕙说的情况,他也能猜到。他有心顺着赵嘉盈的话,把情况说的简单些,不让阿蕙担心,却被阿蕙点破。
这姑娘精明得很。
廖士尧不想让她太担心,不由想握住她的手,给她鼓励。
他掌心炙热,似团火紧紧裹住阿蕙的柔夷。
阿蕙不由心头一颤,猛地抽回了自己的手!
怎么这样轻薄!
幸好车厢里光线很淡,赵嘉盈又紧紧盯住外面,没人留意到他们。
原本廖士尧没有多想,似乎长辈对孩子的鼓励,给孩子力量。可是阿蕙这样急忙把手抽回去,让廖士尧心头浮起些许异样。
那清亮柔滑的肌肤,仿佛印在他的掌心一般。
他轻轻握了握那只手。
然后又似被什么烫了,急忙松开。
一声轻咳,廖士尧道:“我再派三名副官给你们。若是真的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