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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静静的听着,慢慢的,心里竟觉得窒地慌,总感觉他话里似乎有着另外一层含义,他明明看不清她,却一直望着她的方向,像是专门对着她说得一样。
他忽的一笑,笑容竟有些落寞,“如今的我,眼前几乎看不清人影,算得上是半个瞎子,或许以后都会成这个样子永远恢复不了。”他起身慢慢靠近她,直到两人的呼吸相闻,“即使这样,你还要跟着我么,碧落?”
最后那句话,轻轻地,淡淡地,却像是巨石一样重重砸在她的心里,原来他竟早察觉出她的身份了!
是什么时候他知道她是谁,她已经不想在意了,她现在满脑子都是他刚才的话,他是什么意思?手指慢慢屈曲,紧握成拳,她狠狠的掐着自己的手心,不想去想他话中的深意。
然而,他终究说了个明白。
“你走吧,碧落。”
她身子蓦地一震,终于溃不成军,只听他无情的声音继续传进她的耳内。
“离开这里,去过自己的生活吧,你不该出现在皇城,这里不是你该呆的地方,以前的事……算我对不起你。”他从怀中抽出一大沓子银票,“带上这些走的越远越好,永远,不要再出现在皇城。”
她只是沉默,甚至没有抬头看他,只是静静的坐着。
他看不清楚她的模样,心里忽然庆幸现在自己的眼盲,他不知道若是看见她的眼泪他是不是会心软,但是他没有别的选择,如今的局势箭在弦上,他算好了每一个环节,却没料到她会出现,大仇未报,她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成为他的弱点,离开这里对彼此都好。
极力睁大眼,他想看她最后一眼,然而却总归是徒劳,眼前的模糊他无能为力,深吸了口气,他终于不再望着她的方向,毫不犹豫地抬脚,向着门口飞快走了出去。
他的脚步声一点一点消失不见,那么地决绝,她嗤笑一声,眼泪终于倾泻而出。
原来一切都是个笑话,原想着她会自己离开,可到见了他,她却总舍不得,犹犹豫豫地,倒是她多虑了,不容她劳心,他自己就会将她赶走。
他那样的人物,身边的女子哪个不如她?他早已有了如花美眷,是她还在不自量力。
微风迎堂拂过,桌上的银票轻翻开来,她低低地笑着,手指慢慢伸了过去。“嘶”的一声,这些足够她用上几辈子的财富霎时变成纷飞的纸絮,纷纷扬扬,洒下一地孤清。
还愿
“公子,将军府来信。”门外,小厮恭敬地声音传来。
苏云璟目光淡淡的看过去,冰寒的眸子慢慢隐现冷酷的笑意,终于肯来消息了,虽然晚了点,不过到底没让他失望。
“进来。”
接过信函慢慢展开,只有短短的四个字,“如你所愿。”
他勾唇一笑,一双漆黑的眼瞳,深邃如渊。魏敖,你终究逃不掉!
“看公子您的神情,想来是那姓魏的识时务了,小的恭喜公子。”小厮面带笑意,说着躬身行礼。
微眯了眯双眼,苏云璟淡淡一笑,三天前,他的眼睛已经完全复明,而如今魏敖也已入了局,所有的事情都正在往他预期地那样发展,如此,甚好。
*******
世上无奇不有,朝堂上更是风云变幻,近日传的最厉害的便是称病多日的魏敖魏大将军不顾重病面圣力挺苏相。
更让人诧异的是短短一日之内,国丈赵朴席竟一命呜呼,身首异处。
是夜,烟花楼。
楼内的莺歌燕舞、春色旖旎,挡不住房内的诡谲沉静。
屋内,魏敖焦躁的踱着步,短短一月,他像是衰老了十岁,他行至门口,侧耳倾听门外的动静,然而除了那些靡靡之音,并没有他想听到的动静。
紧紧蹙起眉头,他看向房间内的另一个人,“这都什么时辰了,莫非你们是在戏耍本将不成?”
媚娘一声低笑,眼波流转嗔笑着望向他,“魏将军稍安勿躁,主子不是失约之人,眼下时辰还早,您这急性子可得改改了。”
话刚落音,门被推开,桂妈妈淡笑着看了一脸屋内之人,随后目光变得恭敬,“主子,请。”
脚步声由远至近而来,魏敖一喜,急奔至门口,一把揪住进来之人的肩领,“快把东西交给我!”
苏云璟手腕一旋,挥开他的手臂,修长的手指随意在肩上拍了拍,面上的表情似笑非笑,“不知何物让魏将军如此迫不及待,魏将军如此失态,倒是让苏某受惊不小呢。”
“苏云璟,你可别卖关子,老夫问你,那信呢?”魏敖面有愠色,却又不敢真的发怒,压低着声音问道。
“我当是什么呢,原来魏将军是在说这个。”轻轻啜了口媚娘递来的参茶,他似是才明白过来一样,笑着从怀里掏出一封信函,随手往桌上一放,“如今魏将军既然是苏某的盟友,苏某自然不能看着魏将军日夜不安为这东西烦扰,将军说一声,苏某自是奉上。”
那信函刚落桌儿便被魏敖一把抓去,急急打开一看,的确是自己要的东西这才放了心,蓦地,神色一厉,瞬间便将那信撕成碎片,看着满屋子飘落的纸絮,他的神色终于有了一丝放松。
苏云璟之前便是以此信要挟他反咬赵朴席一口,里面有着决定他生死的东西,一旦在朝堂上败露,他即刻死无葬生之地,再没了翻身的机会!
“本将已经按着你说的做了,苏相已被圣上放了出来,而赵国丈如今已是一个死人,这信干系着老夫的生死,自是不能留于世上!”
苏云璟微微一笑,不置可否,控制一两个在朝堂上地位无足轻重的官员不是难事,稍稍威逼利诱,那些人自然替他卖命,而他们也成为他监视魏敖最好的眼线。
他悠哉地喝着茶,这魏敖也不算愚笨之人,据眼线说,那日,他一身伤痕入朝,当着满朝文武的面慷慨陈词,说是昨晚他正准备入睡之际,突然有人破窗而入,欲暗杀于他,巧合的是,此人与苏相入狱之前描述之人极为相像,眼下一颗黑痣,一语言毕,满朝哗然!
朝中先后有两位大臣险些遭遇不测,且看似都出自一人之手,这绝不是偶然,若说苏相罪有应得,然而今日却偏偏另一位朝中大员也遇此境,众人都不是傻子,其中蹊跷,有人欲至魏将与丞相死地,是谁会有这个胆量?
更让人想不到的是,魏敖接下来的话更是石破天惊,话里话外矛头直指赵国丈,而赵国丈自其子去后便一直称病极少上朝,当下,皇帝即可下令欲赵国丈前来对峙。然而事情却出了意外,据侍卫官回报,国丈拒捕,争斗之中竟失去了性命,线索到此断然而止。本来已无头绪,一石激起千层浪,然而皇后惊闻其父惨死,竟心智全失,疯癫之下无意中竟道出真相———
皇后虽居中宫却并不得宠,其弟赵度也不得皇帝赏识,为重振赵府权势赵朴席异想天开,欲除去苏相使其子取而代之,才有了苏相淫/乱后宫那一戏码。
至此事情终于水落石出,贵妃委屈得抱,盛怒之下面圣央求重罚国丈府,皇帝怜惜爱妃,连夜将赵府抄家,皇后赵氏打入冷宫。圣欲复苏相原职,然而苏棋天却意外婉拒,只说一身病痛,愿告老还乡,皇帝未多做挽留,欣然应允,似为堵住朝堂悠悠之口,只留其子苏云璟,赐官职长史,辅助大将军行事。
房中一时安静,魏敖心中却惊出一声冷汗,几日前那场变动仍历历在目,苏云璟如今虽成了他的下属,然而却无可避免与他一同进出,他的一举一动更在他的掌控之中,想到此他便寝食难安。
赵朴席能轻而易举除去,其中绝不简单,听闻那日侍卫欲捉拿,然而赵朴席却行为癫狂,叫嚣着反抗,更是命令府中之人大开杀戒!赵朴席是何人?他也成算是与他一条绳上的,那人性情别人不知他却最是明白,那种情境之下绝不会失了理智妄想与皇帝的人对抗,然而他却实实在在的反抗了,手段激烈非常,这岂不反常,再者接着皇后便恰巧发了疯,他心中隐有猜测,此事和苏云璟逃不了干系。
环环相扣,滴水不漏,赵朴席就这样一命呜呼,国丈府一败涂地,他越想越怕,幸好他没有与面前这人作对,否则下场也好不到哪儿去!
微微镇定心神,他想到一事,面上依然现出一丝讨好意味儿的笑容,“如今还有一事,本将私自做了决定,不知苏公子意下如何?”
苏云璟轻笑,“苏某现为魏将军您的长史,归您亲自管辖,将军严重了,将军之事苏某定是不敢违逆。”他语气谦卑,然而面上却是一片悠然。
魏敖不敢掉以轻心,笑道:“此事有关小女。”顿了顿,见苏云璟面如常色,接着说道,“本将日前已将她许配给了人,不日便要成亲,小女不懂事,前些日子给苏公子您平添烦恼,还望公子海涵。”
说罢,他袖中的拳头狠狠地握起,这苏云璟从未在他面前提出会给那不孝女名分,眼中也从无情意可言,那不孝女却不肯听他劝告安心嫁人,几次欲逃出将军府来见这苏云璟,可苏云璟怎会真心对她,他对她恐怕只是虚情假意罢了,若是他真听了那不孝女的话将她送到苏云璟面前,恐怕引起苏云璟不耐,他现在还不能得罪了这小子,更不能让那不孝女给他添乱!
“那苏某就恭喜魏将军了。”苏云璟淡淡一笑,果真没有反对。
魏敖面上笑容不减,然而心中郁气积攒,却发作不得,只得假意寒暄几句,终是无奈,心中一声低叹。
念难忘
狂风落尽深红色,绿叶成阴子满枝。
初春时分,花红柳绿,一片欣欣昂然之景,东方三听着那清脆的鸟啼,却不觉叹了口气,景色再美,却无一丝兴致欣赏。
仰头准备灌一口酒解解闷儿,然而坛子里却是一滴也没剩下早已空空如也,烦闷更甚,“咚”一声,将酒坛抛了个老远,他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仰头看着头顶飘动的柳絮,回想起近日发生的种种,只觉事事不顺心。
只不过片刻,屋子里隐隐传出稚嫩的哭声,他陡然一惊,忙站起身奔进了屋子里。
“丫头,孩子怎么了?”
他的目光看向声音的来源,小小的摇篮里躺着一个漂亮的婴孩,孩子只有两三个月大,此刻白嫩嫩、肉嘟嘟的小脸上尽是泪水,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望着他的母亲。
碧落伸手将他抱起,刚想说话,却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待缓了缓气,她微微一笑,说道:“这孩子原本睡得熟,这会子醒了,想来是尿了吧。”她的声音虚弱无力,然而看着孩子的眼神却是无比温柔,小心翼翼的检查一番,果真是尿裤子了,细心的给孩子重新换好衣物,小家伙儿哭声顿时消去,含着手指冲她咧开嘴角。
她目光越发慈爱,这是她的儿子,好不容易生下的孩子,现在是她唯一的牵挂了。
看着这一幕,东方三欣慰之余却莫名又有了丝无力之感,这么小这么可爱的孩子却没有父亲,他一声低叹,怜惜的看着这对母子。
他想不通,之前明明一切都是甚好,无端端的一觉醒来却不见了苏云璟那小子的身影,碧落也不解释,只是告诉他收拾好行礼离开这皇城。看着她红肿的眼睛,他也不好再追问什么,担心给这丫头平添烦恼,只隐约猜到大概是与那小子有了争执,那小子的离开不是正好说明这一切么?他们无非是浪费了些时日又重新回到了原点,始终逃不脱离开皇城这条路。
然而他又失算了,到头来还是留在了皇城直到今日。
那日他们刚走出院门,碧落却一声痛叫,惨白着脸捂住肚子蹲下了身,随后她的裙摆一片湿濡,粉红的液体顺着裤脚流落到地面,他一惊,随即意识到这丫头是要生了,慌张地去请了产婆,然而几个时辰也没听到一丝婴孩的哭声,婆子出了房门为难地告诉他这丫头恐要难产,他又惊又怒,既为这丫头担心又气愤这紧要关头孩子的亲生父亲却不知在何方?!
不过幸好,这丫头到底是撑过来了,孩子耗费了好几个时辰终于出生,是个白白嫩嫩的胖小子,然而细看一眼,他眉头一皱,这孩子竟然长得像他那个不负责任的爹,没有一点像为他险些丢了命的亲娘,到底是丫头的儿子,又是个早产儿,此刻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憋红了一张皱巴巴的小脸,他心头一软,忙抱在怀里耐心的哄着。
一晃竟将近三个月了,孩子是越长越漂亮,他常看到丫头抱着孩子若有所思的样子,想想也情有可原,这孩子越长大越像他那无情的爹,看到孩子丫头哪能不想到那绝情的小子,他只能一声叹息无能为力,只念想着或许时日一长,丫头便想开了。
然而他的预测从来不受老天爷待见,有次他却无意中看到丫头抱着这孩子一个人默默地流泪,她从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