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怅卧新春白袷衣 作者:熙河(晋江非v高积分13.01.31完结,民国)-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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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怅卧新春白袷衣
作者:熙河
文案:
【卷一】

这是一段旧事,
风雨飘摇,国共对立,
尔虞我诈,狼烟四起,
注定难逃对立的宿命。
她说:“同你合作不过是为了共襄义举。”
他说:“不要紧,你怎知我不是为了国家大计?”
于是她与他击掌为誓:“好。”
那一瞬间,有明月的清辉从掌心中绽出来,
而清脆的掌声,在很多年后,依旧会悠悠地回响在岁月的风里。

【卷二】

民国三十四年,秋,南京机场。
隔了八年,她似乎都未曾改变,眉眼的轮廓,下巴的弧度,一切都没变,只是隔了八年的时光。天边一抹极艳的红霞,隐隐有晚香玉的花香浮动,恍恍惚惚的像是一场梦。
这样近的距离,近到咫尺,这样远的两个人,远如天涯,霎那间,明清远居然看不清楚她的面容。
他还以为自己能够淡然处之呢,现在只是干巴巴地唤一句:“大嫂。”
那些花香如醉的年少时光仿佛是比月色更单薄的水晶,清溶溶的一块,落在地上,碎成满地的屑,拾都拾不起。
向来情深,到底缘浅。
怅卧新春白袷衣,白门寥落意多违。
原来从前所以为的天长地久,到头来不过真的只是以为而已。

【卷三】

“败退台湾之后,爷爷奉命带兵驻守金门保卫台海,八二三炮战后,爷爷出使越南,之后因为身体原因去美国养病,再后来,爷爷应蒋经国之邀出山,死于任上。”
顾夕颜怔怔地靠在椅背上,听小义说着他的旧事。
不过三言两语,就道尽他的一生,仿佛乏善足陈,但是她知道事实上绝非如此。
这段岁月,她不曾参与,不得不请小义转告,偏偏他也不曾参与,无法说得详细。
她叹口气。
小义不笨,见了此情形便知道她与爷爷之间必然有一段故事,他道:“阿嬷……你愿意去金门岛吗?爷爷最后的时光是在那里,他也葬在那里。”
“好。”
顾夕颜由明月扶着走到门口,看到小义开来的车子,脚步忽然踉跄——她准备了不知多少话想再次见面时说,此刻,都落了空。




内容标签:民国旧影 虐恋情深 军旅 高干
搜索关键字:主角:明清远,顾夕颜,林慕容,明清遐 ┃ 配角:蒋介石,蒋宋美龄,叶飞 ┃ 其它:抗日战争,国共内战,少帅 

☆、楔子 此情可待成追忆

  作者有话要说:第一次写民国文啊!请多多支持!
  西元一九七三年四月二十八日,深夜的台北。
  这是一个没有月亮的晚上,灰紫色的天空中雷声轰鸣,正好一朵巨大乌云掩在上空,云层之中透出蓝色的闪电,一场大雨即将倾盆而下。
  一辆七人座的防弹凯迪拉克车正由士林官邸朝台北荣民总医院驶去。要从士林区一直开到北投区石牌路二段二零一号,路途并不短,自然不能马上到达,可是坐在后面的蒋介石还是一直在催,似乎恨不得能瞬间移动过去一般,累得司机连连加速,两边的水泥森林纷纷飞也似的朝后掠过。
  车开得这样的快,蒋宋美龄不由得想起四年前他们夫妇出的那起车祸,于是吩咐司机道:“开慢些,不急。”
  蒋介石却道:“不急?人命关天!把油门加到底!”
  蒋宋美龄也知道他对那些黄埔生的情谊,于是握住蒋介石肌肉萎缩已经十分严重的右手温声劝道:“达令,你也是大病初愈,心脏又不好,等一下情绪不要太激动了……”
  蒋介石只是叹一口气:“张灵甫、邱清泉、胡宗南、卫立煌……现在连明清远也要……我的这些好学生们怎么都一个个走在我前头呢?”
  蒋宋美龄只能沉默地望向窗外——现在的她,又能说什么呢?
  车子驶入荣民总医院,早有人来迎,因是秘密到来,所以来的人并不多。
  司机为蒋介石夫妇开了车门,院长连忙迎上:“总统,我们已按您的吩咐把明将军安排在一一七号病房。只是明将军自送来后就一直高烧不退,又有肺部胃部多处大出血,我们已经抢救了多次,可是他心脏停止跳动的频率不但越来越高,而且间隔也越来越近……唉,快油尽灯枯了!”
  一一七号病房为蒋家的私人病房,蒋介石自然熟悉得很,不要院长带路便径自往那里走。
  蒋介石毕竟已是近九十岁的人了,又是大病初愈,见他双眼眼眶严重下陷,脸庞亦是消瘦的样子,便可以看出他刚刚与疾病搏斗的痕迹。当真,蒋介石才柱着拐走了几步,已是步履蹒跚,险些跌倒。
  蒋宋美龄连忙扶住他,同他一起走到一一七号病房。
  推开房门,只见这位追随自己几十载的学生此刻脸上一丝丝血色也无,双目紧闭,维生器的各种管子搭往他的身体。床头的一盏灯投射下昏黄的灯光,在他的脸上落下深深浅浅的影,昔日那个风华绝代的男子,终于也老了。
  明林慕容忙从病榻旁由明恩养扶着走过来唤道:“总统,夫人。”
  蒋介石只是示意她们这些都不必了,他不想因为自己的到来而影响他
  们一家人的最后的时光。
  不知过了多久,明清远终于微微睁开眼:“校长,您怎么来了?”
  蒋介石知道他已是回光返照,连忙问道:“你还有什么心愿未了?”
  他挣扎着想要坐起来望向大陆的方向,终还是不能够。原来,原来已经离开大陆廿余载,回去已是无望,回忆在大陆的那些时候,剿匪、抗日、戡乱……同他的那些同门师兄弟相比,活了六十四岁,已是高寿,只是……只是到底还有事情放不下。
  前尘漠漠,红尘滚滚,犹记得他为她描画一个又一个美丽的前景,可到底还是负了她。结局无言,心碎收场,他不知道她心中是否还恨着他,也不知道她心中是否还爱着她,他甚至不知道海峡那边的她现在过得如何,正如她不知道海峡这边的他现在过得如何一般。
  “校长,我这辈子都回不去了……”明恩养听了这话,心里凉了半截,忙上前握住他的手,只听明清远喘了一会儿,又道,“予尸化灰,海葬大小金门间,魂依莒光楼……”
  说到这里,已是出气大入气小,握着的手也渐渐松了,明恩养哭着唤他:“爸,爸,爸……”
  面前女儿的模样越来越模糊,只能看到澄若秋水一双眼睛,他梦呓般的喃喃:“是你……你到底,还是来了……”
  


☆、第一章 春风自共何人笑

  距南京城只余下七华里的路程,不想此时竟有人阻路。
  开车的易副官看得分明,一名女子横卧在路中央,衣衫不整,浑身是血。
  黑色的雪佛莱停了下来,易副官探出头看,这名女子满嘴鲜血,全身颤抖,一辆吉普车不知被什么撞得稀烂,滚在路边,车头犹冒着袅袅的白烟。
  真是触目惊心。
  “少帅……”到底不至于见死不救,易副官回头望向后座的明清远,“这人还存着一条命,不如顺道送去医院?”
  “辗过去。”明清远曲起手指敲敲军用轿车的皮座。
  “可是,少帅,这毕竟是一条人命……”
  “你想救也行。”明清远勾唇一笑,分明有几分不怀好意,“别误了我去见校长的时间就行。”
  易副官大喜,推开车门下车 ,急急奔到车前想将那名女子抱起,想不到那个女子霍然睁眼,抹去嘴角鲜血后向他露出一抹诡异的微笑。
  笑?
  她竟笑?
  “小姐。”易副官惶惶伸手,忽然觉得这张脸似曾相识。
  那名女子笑得愈发妩媚动人。
  ——这绝不是一个重伤者的笑容。
  正觉不安,脑后便“噗”一声被重物击中,易副官只觉得一阵巨痛,眼前金星乱冒,便卧到地上余事不知了。
  车里传来一阵冷笑:“小姐真似中山狼。”
  那名女子听了这声音先是一怔,随即又笑吟吟地:“这只是个替死鬼,你还不出来么?”
  明清远轻叹:“唉,早要他辗过去,他却不听。”
  这个声音低沉温柔,说不出的好听,一下子就攫住了她的听觉。
  这时车内走下一名极俊帅的男人,一双黑眸粲粲若星,似乎顾盼流转间便有来自异域的谶咒施加人身,特别是眉间那点黑痣,带点勾魂摄魄的意味。他穿的不过是卡其布军装,但他身上所散发出的清高华贵,绝非旁人可能比拟。
  是他?
  顷刻间,女子张大了眼睛,她因为看到男子的脸而面色惨白。
  明清远微微一笑,款款走近那名女子:“你失算了。”
  “真想不到明少帅这般铁石心肠,见了受重伤的女郎也不救。”女子定了定神,随即格格娇笑,“老实说,我真怕你会辗过去。”
  “你是什么人派来的?”明清远又走近几步,右手上分明握了一把枪,正对准著她,“我的小手枪射击成绩是九百四十三环。”
  “已经是世界一流射击手的成绩了呢。”女子笑道,“明少帅,何必动枪?这荒郊野外的,
  旁人不知,还当你要逼迫良家女……”
  “啪”的一声,一枪从她的左臂擦过,灼得皮肤生疼。
  明清远往前踏了一步:“小姐,你信不信,这么近的距离,我可以射中苍蝇。”
  女子敛了笑,右手往腰后移。
  “啪”、“啪”、“啪”三下,皆是擦着女子的身子射过去,雪肤灼上红的印。
  “小姐,我劝你少玩些花样。”明清远摆动着枪管,像是在选择将子弹送入她身子的什么部分比较好。
  “少帅,何必如此?英雄多多少少是该惜美人的。”女子幽幽地叹,“你却将我当作爪下的老鼠来戏弄。”
  他扬起手枪“啪”地一下,子弹正在她的额角掠过,除了感到一阵灼痛之外,还嗅到头发被灼焦的气味。
  只要偏半公分,这粒子弹便可贯脑而入!
  “怕了吗?”明清远问。
  “左轮手枪没有保险装置,所以一般第一个装弹孔里是不装子弹的,所以,一般只有五发。”女子笑得粲然,“一、二、三、四、五,明少帅,你手中的左轮手枪,已经是空枪了!”
  女子从腰后拔出枪,还未对准他,明清远便将手中的枪砸中她的枪,两把手枪一齐落了地。
  “你会后悔此时将枪口对准我。”明清远右手一弯,贴着腹部向她行了个西洋礼,然后将易副官拖上车,一踩油门疾驰而出。
  这般风华绝代的男子当真世间少见,她去拾地上的两把枪,陡然之间,不禁呆住了。
  他的枪分明是一柄勃朗宁M1903,可以放七发子弹的左轮手枪!
  女子一阵心惊,对着地上连扣两下扳机。
  “啪”、“啪”,地上泥土碎石四散,还溅到了她的身上。
  凭这两子弹,杀她何难?
  只消那纤细修长略显阴柔的手指向后一勾。
  女子茫然地坐到地上,脑中一片混乱,他为什么不杀她?脑海中有画面在盘旋回荡,他的黑发,他的薄唇,还有那双明澈的眼睛含着嘲弄的意味……
  他是故意放过她,还是没认出她?
  是真的忘记了吗?忘了他们曾经相遇,忘了他们曾经相爱,忘了他许下的天长地久?
  言犹在耳。
  可是他忘得多么干净,干净到连她也以为这不过是做梦。
  或者,她遇见的是另外一个人,和他有一模一样的面孔,一模一样的眉眼,一模一样的笑容。
  听闻陆军少将明清远要来,南京早发动警车开道,更有军中要员来迎。
  “清远,上次分手时,是两
  年前的五月,你还是黄埔军校的毕业生。”何应钦笑道,“现在见面,都已经是陆军少将了。”
  “是啊,已经两年多没见了,不过学生怎及得上总教官?”明清远笑容三分敷衍,七分嘲弄,“总教官与日本签订《溏沽协定》和《何梅协定》免了战事,真是劳苦功高。”
  何应钦怎么听不出?立马变了脸,向窗外望去。
  明清远冷冷地一声笑,不言。
  离总统府还有一段距离,又遇了阻碍。
  游行的学生穿着或白色或蓝色制服,举着各色各样的旗子、条幅正和警方僵持。
  条幅上红字大书着“国土如金,不可寸让”、“打倒日本帝国主义”,更有条幅上写着已故军阀张宗昌写的诗“安得巨鲸兮吞扶桑?”
  前几日才接了通知,说平津学生已经组成南下抗日宣传团,这么快,就闹到南京了?青年学生阅历不深,头脑简单,又有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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