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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报,电报不通的时候就要记得给你写信。”
“才不是呢。”明林慕容笑道,“我在想,你要是敢在外面勾搭漂亮妹子,我就追到前线去。”
“慕容。”
“嗯?”
“我是这种人吗?”
“谁知到你是不是?这次我若不装大度,略略表现的小气一些,你还不把那姚小姐给吃了?”
“慕容。”
“嗯?”
“有你真好。”
“才发现吗?”
呼吸渐渐热了起来,身上的衣物也成了多余,他们紧紧地拥着,当他想略略离开的时候,她便觉得体内的一切都变得空虚无比,令她只想紧紧拥住他,不让他有机会离开她片刻。
她的手地忽然触到他锁骨上一处突起的皮肤,微微一怔,又向四周摸索。她也知道明清远常年冲锋陷阵,受伤是难免,可是这样多的伤疤,为什么,从前竟没有发觉呢?
感觉到她停止动作静了下来,明清远问她:“你想什么呢?”
她的手指沿着他锁骨的伤疤一直滑到肋下,这么长,足以将一个人剖开,声音不免有些颤:“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也许是因为运气好吧。”纵然她已经见识过战场上的残忍,他亦不愿对她多有提及。
她的手还停在他的疤上:“这是?”
“这是刀伤,被小鬼子的刺刀划的,在九华山……你怎么了?”
明林慕容忙抽了一下鼻子,摸着他肋上的疤痕:“那这个呢?”
“淞沪。”
“这个呢?”
“当阳。”
“这个呢?”
“枣宜。”
……
“这个呢?”终于,搭上了他的左胸,这一条疤痕离心脏这么近,近到只要再偏一公分,她便再也无法与他相守。
“不记得了。”外面月光凄迷,怅惘如梦,明清远轻轻的一声笑,前尘往事,也只能空对一轮明月,望眼欲穿了。
“你上前线之后,要是我在外面乱交男朋友,你会怎么处置我?”
“嗯?”
当时年仅十九岁的明林慕容竟然傻乎乎地同丈夫说:“仲玉,我听说你在淞沪战场上射杀大姐姐是因为她不贞。”
提及早年的伤心事,明清远只是看着她苦笑,没有说话。
明林慕容道:“仲玉,我要是真的出了这种事,随你怎么处置。”
他只是沉默地拥着她,半天才道:“那时候年轻气盛……是我打了败仗,想自杀,她想拦,混乱之中我却把她误杀了。”
原来是这样呵,明林慕容握住他的手:“那你要答应我,无论战况多么恶劣,颓势多么无法挽回,都不许自杀,好不好?否则,你对不起我,更对不起大姐姐,你现在既然已经娶了我了,这条命就是我的。”
“好,我的命是你的。”他说的那么真,那么真,真到明林慕容就此信了。
窗上开始出现灰白色的影子,天光将明,明清远抚她的长发,在她的脸颊轻轻吻了一下:“天快亮了。”
明林慕容忽然想起,从前看莎士比亚的《罗密欧与朱丽叶》,里面有一句话:“外面的天亮了,我们的心暗了。”
外面集结号响了,明清远换好衣物推门出去。
天终于要亮了,他终于要走了。
仿佛千斤重的东西从头顶狠狠砸下来,“砰”的一声将她彻底砸垮。明林慕容只觉得头晕得厉害,没多久竟开始发高烧,烧得连嘴唇都起泡了,家里的佣人从来没见过明林慕容病得这样厉害,都被吓着了,忙把她送到鼓楼医院。
她的身子一直拖了近一个月才终于缓过来,这时候猩辣辣的热气逐渐漫开来,广玉兰像是一树的雪,提前盛开的栀子花的香气也愈来愈浓,家里的牵牛花都开了,紫的、粉的、红的,漂亮得很,只是没了欣赏的人,不免显得意兴阑珊。
缠绵病榻期间,明林慕容时时刻刻都在注意着前线的消息。
这一年的二月,号称“天下无敌”的新六军遵令远赴东北,多次以一个团的兵力大败共军东北野战队一个军的兵力,相继占领盘山、台安、辽中,在辽河以北地区形成一条线式
防御阵地。
三月,“天下第一军”新一军乘美舰在秦皇岛登陆,转乘火车到达锦州一带,又辗转到沈阳,同时急电被派往美国参加联合国军事参谋团会议的孙立人返国,在孙立人的指挥下,新一军占领四平,接着孙立人和廖耀湘的新六军这对缅北战场的老搭档携手向北穷追共军,攻击公主岭,五日内攻陷长春,随后取回农安、德惠等战略要地,进展顺利,把林Biao逼得差点自此落草为寇,只能去当山大王。
与此同时,邱清泉的第五军各部开赴武汉,大大小小无数战斗,打得共军节节败退,直至今日,共军华东野战军的老人们谈起第五军总是耿耿于怀,还道当年有句话叫“逢五不战”。
至于明清远,他率领的整编第十一师进攻苏北鲁南解放区,参加围攻中原解放军。在战场上一直充当着救火队的任务,哪里有难便被投入哪个战场,名符其实的转战南北。
前线天天打仗,明林慕容天天挂念着她的丈夫,天天盼望着他拍电报或是写信来报平安。
闺中少妇不知愁,春日凝妆上翠楼。
忽见陌头杨柳色,悔教夫婿觅封侯。
……
长安一片月,万户捣衣声。
愁风吹不尽,总是玉关情。
何日平胡虏?良人罢远征。
……
此时相望不相闻,愿逐月华流照君。
鸿雁长飞光不度,鱼龙潜跃水成文。
……
小的时候在母亲面前摇头晃脑的读万卷书,背千字文,吟百家诗,仿佛都是为今天准备的,从前囫囵吞枣的读过那么多的诗词,现在她全读懂了,全明白了,好像那么多那么多的古诗都是专门写给自己的。
那一天,明林慕容在张王玉龄的陪同下去鼓楼医院做检查,汽车在中山路悠悠地开着,开到国民政府司法部那里,离鼓楼医院只余了五华里路的时候,明林慕容怔住了——
有人在前面堵住了路。
司机急忙踩了刹车,车门被那人从外头打开。
明林慕容看着外头的那个人,眼泪肆无忌惮地流下来,她拼命地去揩糊住视线的眼泪,可是怎么揩也揩不尽,视线越来越模糊,越来越看不清车外那个人的脸。
下一瞬,她被他紧紧地抱了出来。
修长纤细的手指轻柔地替她揩去她满脸的泪,然而她却把自己埋进他怀里“哇”地一声放声大哭了起来,哭尽了这几月分离的苦楚,她还以为自己能坚强呢,到头来还不是如此?
“我听张夫人拍电报给我说你病了,
战事稍缓,我就回来了。还病着吗?我陪你去医院做检查?”他说,这样温暖的声音,一点一滴地温暖了她的全身。
张王玉龄倒是笑:“明夫人的病早好了,这次去是因为怀孕。”
“怀孕?”
“嗯,就是……你出征前的的那个晚上。”明林慕容的目光几分欣喜。几分害羞,“开始不知道,还以为是病了,拉了张夫人一起去看医生才知道。”
明清远先是一怔,良久才从震惊中缓过来,伸手搭上了她的小腹——她居然怀孕了!
明林慕容微微笑了笑:“孩子还小呢,现在还看不出来。”
明清远执起她的手:“感觉怎么样?”
“好得很。”明林慕容笑逐颜开。
明清远拂了拂她鬓边的发丝:“我在南京待一个星期,帮你过完十九岁生日再走。”
明林慕容望着他,点了点头。
十九岁的生日,明林慕容是在玄武湖翠虹阁过的,开了一百多瓶可乐,冰激凌。明清远请罢朋友们吃完饭,又在剧场包了前三排看戏。
台上的戏子唱完《贵妃醉酒》之后,一阵乒乒乓乓的锣鼓声,只见登场的戏子水袖一甩,清亮的声音唱道:“二月桃花灼灼红,姐儿来伴白头翁,人老生儿花结子,飘子柳唆柳郎儿唆奴的干哥……”
台上唱的到是一出《桃花扇》。
现在正在打仗,前线战火纷飞呢,怎么唱亡国的事?明清远忍不住唤了人来:“谁点的这一出戏?”
来人陪笑道:“师座,这程老板最拿手的就是这出《桃花扇》,他要唱,我们也没有法子。”
旁边明林慕容低声同他道:“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戏台子上唱的就是这出《桃花扇》?”
“是吗?”明清远想着前线战事,他晓得共军极得民心,打掉他们一个师,他们就能迅速从农村补回三个师,好不烦人。心烦意乱,明清远也无心去听台上唱的是什么,可是不管愿不愿意,声音总会传入耳中,其中一个唱段听得他一阵心惊。
台上那旦角唱道:“秦淮无语话斜阳,家家临水应红妆。春风不知玉颜改,依旧欢歌绕画舫,绕画舫。谁来叹兴亡?谁来叹兴亡?谁来叹兴亡!青楼名花恨偏长,感时忧国欲断肠。点点碧血洒白扇,芳心一片徒悲壮,徒悲壮。空留桃花香!”
民国三十五年九月二十日,共军中野指挥部里所有的人都急得团团转,国民政府为了占领中野鲁西南根据地,派出整编第十一师和第五军向鲁西南进攻,这个月的十二日,整编第十一师占领
定陶,今天又占领了鲁西南的重镇菏泽,料来整编第十一师接下来便要向巨野、郓城发起进攻了,眼见着就要打到济宁来,这时候中野要是再退,整个鲁西南根据地就要丧失了,要是打,谁晓得他们是不是整编第十一师的对手呢?
这时候指挥部来了电话,居然是Mao主席亲自打来的,他亲切慰问了刘伯承和邓Xiao平之后语重心长地说明了整个鲁西南根据地的重要性,并打了个哈哈:“你们在上党、平汉、定陶,三战三捷,消灭国军十个师,战斗力这么强,那么消灭整编第十一师和第五军一定不成问题,如果这个战略成功,将从根本上改变战争局面。”
邓Xiao平只是在心中小声嘀咕:“那三仗,我们打的都是正在接受日本投降,对我们没有防备的国军,要是他们严阵以待,还不知道能不能赢呢。”
电话那边,Mao主席又问道:“我军与第五军、整编第十一师接触试打如何?”
刘伯承一向服从命令听指挥,既然Mao主席有这个意思,刘伯承当即确定与第五军和整编第十一师,尤其是这整编第十一师,它在战场上一直充当着救火队的任务,哪里有难便被投入哪个战场,偏偏一投入哪个战场,明明共军胜局已定,它就能扭转战局,这次一定要围歼整编第十一师,活捉了明清远!
中野就地进行休整补充,刘伯承亲自下达《巨野战役基本命令》,要中野主力近六万人全部参战。为了消灭这支讨人厌的整编第十一师,刘伯承还精心设下口袋阵,以五万余人的兵力在大义集、棠李集设好了埋伏,只等整编第十一师来钻口袋。
作者有话要说:征求名字……姓明……大哥的一子一女,少帅和林MM的两个儿子和一个女儿都要名字啊,取名无能的人求名字啊~~~
后面那个打酱油的高魁元,JMS是否记得明道前些时候为某高官的葬礼在外面当仪兵?这个某高官就是高魁元~~~~
PS:共党弄成框框也就算了,为什么林彪、毛泽东、邓小平这些人的名字也成了框框?气~~
☆、第十七章 书被催成墨未浓
国民革命军整编第十一师一一八旅旅长高魁元和三十二团团长张慕贤躲在门外望向指挥部里,只见里面明清远正在看书,由于停电,案上点着烛灯,烛火跳跃如一个舞动的美人。
整编第十一师兵强马壮,士气旺盛,军中的青年军官们个个立功心切,常常摩拳擦掌,恨不得狂揍共军一顿。可是在行军上,明清远经常是走一步,看两步,部队每推进一段路,就要安营扎寨,深沟高垒,士兵们除了吃饭睡觉就是做碉堡,挖,挖,挖,还是挖。这明清远呢,还是在那里读书写字画画,一点也看不出着急的样子。
他不急,手下的这些悍将们可就急了。
高魁元小声同张慕贤道:“五大主力里就我们行军速度最慢,这样慢吞吞的,要到何年才能缴到一个匪呢?”
张慕贤也道:“是啊,当年师座打日本人的时候多厉害,在缅北战场打仗的时候一夜推进上百里,现在打下一个定陶就要休整好几天,今天打下菏泽,又要我们休整做工事,他是怎么搞的?把那股雄风丢了?”
里面明清远干咳一声:“高魁元,张慕贤,躲够了没有?”
高魁元和张慕贤不好意思的推开门,高魁元道:“师座,您行军这么慢,我们不是也急吗?”
明清远漫不经心地道:“你们如果不想被刘伯承和邓Xiao平捉去当俘虏,就得乖乖听我的!”
大家都是黄埔生,高魁元和张慕贤当年也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