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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不,不,我这病非得中国神医治理不可。”桂华生微微一笑,伸手搭上了御林军总管
的肩头,轻轻的在他的“贞白穴”点了一下,说道:“则个医生要药到回春,我则是手到回
春。待治好国王之后,我再给你将病根完全消掉。”御林军总管经他一触,果然舒服了许
多,只是胸口还隐隐作痛,只好乖乖的跟着桂华生走。
那两个宫女好不奇异,悄悄耳语,桂华生是具有上乘内功的人,凝神一听,在百步之
内,极微细的声音也可以听得清清楚楚。但听得一个宫女说道:“这个中国少年果然不凡,
说不定他真能治好国王的怪病。”另一个道:“他应该是个美男子才是,却为何也像咱们国
中的粗汉一样,这张面孔黑得好不怕人。”桂华生不禁哑然失笑,扯下了圆桌上洁白的桌
布,往面孔一抹,将煤灰抹得干干净净,登时露出了本来面目,今那两个宫女看得呆了。
桂华生笑道:“好啦,咱们可以走啦。”拖着御林军总管,走下石阶,穿出了数道铁
门,无人敢予拦阻。门外早停有一辆马车,宽敞华丽,拖车的四只马毛色雪白,神竣非常,
这正是两个宫女乘来的马车,桂华生、巴勒等依次上车,四匹白马,立刻扬蹄疾走。
桂华生想起这一日一夜种种奇怪的遭遇,真如同做了一场大梦一般,心中不住在想:
“国王怎么知道我这个人?而且知道我能给他治病?那两个宫女为什么说我‘应该’是个美
男子?这‘应该’两字什么意思?”偷眼看那两个宫女,只见她们也正在偷看他,脸上还浮
出诡异的微笑。
桂华生正自心思纷乱,忽听得背后有呼呼的风声,回头一看,大吃一惊。竟然是提摩达
多飞奔而来!
桂华生大吃一惊,抢过马鞭,疾鞭那拉车的四匹白马。那四匹白马乃是尼泊尔的御魔名
马,被桂华生再一用力鞭打,登时发力狂奔,马蹄得得,车声隆隆,车上的几个人给抛起跌
落。真如腾云驾雾一般!
却不料提摩达多的脚力赛如奔马,但听得他的怪笑之声,摇曳长空,自后追来,越来越
近,猛然闲那四匹白马一声长嘶,十六只马蹄一齐跪倒,原来是提摩达多已然追到,攀着车
辕,一按之下。四匹健马,竟是不能再走一步!
桂华生喝道:“你说过的话不算数么?”提摩达多笑道:“我只说过不管古堡里面的事
情,如今出了古堡,我可要管啦!”一手攀着车辕,立刻飞身而起。便待跳上马车,桂华生
早已拔出宝剑,一招“李广射石”。平胸剌出,提摩达多霍地一个“凤点头”,伸手双揩便
来夺剑,桂华生变招快极。剑锋一转,立刻削他手指,提摩达多果然不愧是阿刺伯诸国的第
一高手,右掌一翻,身于凌空。左掌条的抽出,掌力一震,便将桂华生的剑尖震歪,右手双
揩,仍然闪电般的迳取桂华生双目。
桂华生迫得向后退了一步。挤得一个宫女“吱哟哟”的叫出声来,提摩达多双脚踏着车
轮。大半边身子已俯过车辕,只要用力一撑。立刻便可跳到车上。
桂华生身形一俯,连剑如风。急刺提摩达多的咽喉。但听得“喀啦”一响,提摩达多使
出阴阳掌力。将桂华生的宝剑引开,桂华生没有刺着提摩达多。却把车辕的一根横木削断
了!
两个武功绝顶的高手,一在车外,一在车内,各以最上乘的武功相搏,其间丝毫没有回
旋之地。每一招都足以致命,比起适才在大厅内拼斗,凶险何止百倍!但见提摩达多化啼一
声,双脚一点车轮。身于已凌空而起,一掌震开桂华生的宝剑,另一掌就照着桂华生的胸口
劈来。
桂华生暗叫不妙,百忙之中,无暇思索,本能的出掌相抗。宝剑跟着也划了一道半弧,
转过剑锋,侧袭强敌,他也明知自己的掌力抵敌不住。然而在这样绝险的情形之下,除了拼
死一击之外。那有过敌之力?
就在这一霎那,提摩达多忽地机伶伶打了一个冷战,桂华生也突然感到一阵透骨的奇
寒,然而桂华生人在车内,脚踏实地,有所凭依,形势自好得多,一见机不可失,宝剑疾忙
削出,但听得提摩达多惨叫一声。登时跌落车下,左臂也被宝剑削去了一片皮肉。提摩达多
暴跳如雷,大怒喝道:“你这小子使的是什么妖法?”桂华生那还肯与他搭话,立刻鞭马驱
车,风雷疾走,提摩达多受了创伤,那里还追得及。
桂华生想起刚才的情势,越想越惊,也越想越觉得奇怪。那一阵冷风,竟似念青唐古拉
山山上那冰窟中的奇寒一样,绝对不是从天上台下来的,马车上就只是这几个人,那么,是
谁,是谁暗助他一臂之力? 潇湘书院·梁羽生《冰魄寒光剑》——第八章 王宫异事露阴谋
梁羽生《冰魄寒光剑》 第八章 王宫异事露阴谋 马车跑得极快,不消半个时辰已自瑞扬布拉山山麓,造人皇城,桂华生一路思索,心上
的疑云更是越来越重了。是谁暗助他一臂之力?他也曾想到白衣少女,但白衣少女却怎能来
去无踪?除非她真的是夭上的仙女。那么是巴勒吗?巴勒并不会武功。是那两个宫女吗?她
们又那来的冰窟寒冰?莫非,莫非尼泊尔的公主就是白衣少女?这想法连他自己也觉得太过
离奇。
马车进人皇城,皇宫已经在望。巴勒忧形于色,悄悄对桂华生道:“老弟,你真有把
握?”桂华生笑道:“老丈但请放心。”巴勒道:“国王受毒非轻,若医不好的话,我国国
中规矩,主治的医生可得殉葬!”桂华生道:“若是别样怪病,我便毫无把握。若是中毒,
哈哈,那我包保药到病除。老丈,你听过天山雪莲解毒奇效吗?”说罢将一朵天山雪莲取
出,迎风一晃,满车都是异香,人人精神一爽,巴勒从西藏一本古代的药典里知道有天山雪
莲,即算是孔雀胆,鹤顶红那样的剧毒,有了天山雪莲亦可以解救,心头的大石立刻放下。
马车到了宫门停下,尼泊尔的王宫论宏伟不及北京的王宫,论富丽也不及布达拉宫,但
却有他独特的风格,王宫后面和两旁是成群的庙塔,层楼飞阁,昼栋雕梁,屋脊和斗拱上塑
有奕奕如生的天秤鸟兽,有光彩耀目的青铜塔顶,和音悦耳的半空中的风铃,王宫外有三丈
多高的如来佛像,有口吐青泉的铜铸龙头,那是融和了东方和西方建艺术的保称,充满了异
国的情调,但从异国情调中又可以看出中国文化的影响。桂华生但觉样样新鲜,如人山阴道
上,目不暇接。他拖着御林军总管,随着宫女走过了长长的回廊直人后宫,在一座白石砌成
的宫殿内朝见了尼泊尔王。
宫中的景像今桂华生甚感惊奇,但见尼泊尔王坐在锦鳗之内,面色红润,毫无病容,背
后土着一个老者,巴勒认得它是御医。国王座前土着一个青年,背向外间,桂华生等一进人
宫殿,便嗅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异香,正是天山雪莲所特有的香气,国王见桂华生来到,从
锦鳗缓缓起立,他面前那个少年也转过头来,佳华生的眼光与他一触,两人都大惑诧异,尤
其是那个少年,全身陡的一震,几乎呆了!
你道这少年是谁?他正是桂华生在喜马拉雅山所遇见的那个印度少年。桂华生向他微微
点头示意,随即向国王俯伏叩首,国王长揖还礼说道:“上国高贤,不必多礼。”立即赐
座,桂华生问道:“不知国王何事见召?”尼泊尔王哈哈笑道:“本来是请先生治病的,如
今不用劳烦先生了。”指着那个印度少年道:“这位是印度占婆国的王子雅得星,就在我派
出马车迎接先生大驾之后,他即到来,真是药到病除,现在我已经完全好了。不过先生既是
远道而来,驾临敝国,虽然无事,亦请先生在王宫里多住几天。
桂华生这才恍然大悟,原来雅得星乃是印度王子,而他冒险攀登珠峰,寻找雪莲,为的
便是替尼泊尔国王治病。
尼泊尔国王这时注意到了同来的御林军总管,见他神色不安,精坤委顿,甚为诧异,问
道:“你与贵宾同来,有什么事吗?”巴勒奏道:“总管大人叫我签署病案,不许说是陛下
中毒,要我说是普通的头痛症。”国王怒道:“这是什么意思?”巴勒详详细细的将刚才在
古堡里的事情奏明,说话之间,殿后走出了一个人,御林军总管挣扎叫道:“王子救我!”
桂华生一看,可不正是魔鬼城中所遇的那个尼泊尔王子。
那尼泊尔王子一声不响,您的走到御林军总管跟前,骤然骂道:“你身受国王重任,竟
敢下毒,国王肯饶你,我也不肯!”御林军总管惊得呆了,叫道:“什么,你,你……”尼
泊尔王子竟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法,别的一刀,就将他劈为两段!桂华生本来可以拦阻,但
他远来为客,不便冒昧出手,而且王子这样快的不等巴勒说完,便杀了御林军总管,亦使他
意料不及。
尼泊尔王子一抹刀上的血痕,回身禀道:“叔叔,你身在深宫,被人下毒,不必审讯,
定是这御林军总管无疑。”国王听了巴勒所说,本来就疑心是他,虽嫌侄儿暴燥,一句口供
也还未问,便将他杀了,却也只道是侄儿对自己的爱护与忠心,便道:“他身为御林军总
管,应负警卫之责,纵然非他下毒,死罪亦是难饶,杀了他也便算了。”立即叫卫士将总管
的尸体移开,洗干净地上的血迹,并吩咐御厨摆上酒席。国王缠绵病榻,两月有余,一旦霍
然而愈,喜气洋洋,因此特在宫中夜宴,一来酬劳印度王子,二来为桂华生接风。喜气洋洋
之下,对御林军总管所引起的不愉快之事,也便不拟再追究了。
巴勒却与桂华生面面相觑,他们知道国王中的是慢性毒药,绝非御林军总管所能下手。
不过,御林军总管最少也是同谋,而且他们若说明真相,国王为了追究嫌疑人犯,宫中
势必闹得天翻地覆,说不定还要兴起大猷,更兼是在国王初愈,喜筵将开,他们也就不多说
了。
桂华生掏出达赖活佛给他那封书信,呈给国王道:“本应一到京城,便当进谒陆下,望
陛下恕罪。”国王看了书信,更为喜悦,道:“敞国以佛教治国,寡人原该先遣使问候活佛
才是。”尼泊尔王子道:“今年活佛租诞辰,我已派遣使者,以叔叔的名义给布达拉宫捐献
金塔了,只因叔叔尚在病中,是以未及禀知。”国王更喜。说道:“你做得正合我的意思,
以后国家之事,你瞧着该办的就给我办了便是。”忽又想到一事,说道:“前两天有一位中
国的僧人到来,可能是你的相识,当时我在病中,无暇召见,现在正好请他同来欢宴。”桂
华生心道:“这僧人是谁,居然也能绕过喜马拉雅山到达此地。”眼光一督,但见尼泊尔王
子也有诧异之色,看来这僧人是谁,他也不知。
筵席摆开,那中国的僧人还未到,国王先请雅德星、桂华生、巴勒等人入席,并叫八个
宫女出来陪酒,刚才奉命去召唤桂华生那两个宫女也在其内。国王端起酒杯,说道:“我今
晚有三件大喜之事要说……”王子凑趣说道:“叔皇每说一件喜事,我们陪饮三杯。”尼泊
尔国王哈哈答说:“第一件喜事是我因祸得福,糊里糊涂的被好人下毒,看着就要做冤鬼
了,却幸得印度王子到来,惠我仙花灵药,如今不但宿疾顿除,而且精神倍昔,岂不可
庆。”王子贺道:“吉人天相,祝叔叔百岁千秋!”率先饮二天杯酒。尼泊尔国王又道:
“第二件喜事是得接佳宾,桂先生与王子都是越过世界第一大山而来,厚谊深情,将永标史
册。”王子说道:“两位上图高贤,光临敝国,实乃敝国之福,好,我每位各敬三杯!”敬
到桂华生时,露出奸滑的笑容,似是陷媚,又似威胁,桂华生心道:“不知道他阴谋侵略西
藏之事,国王曾否与闻?将来有机会时我总要拆穿他。”神色自如,不卑不亢,三杯酒接过
来喝了。
国王停了一停,举杯微微笑道:“我膝下无儿,只有一女,寡人欲为她择配,无奈她心
性高傲,一直未有合意的人,如今雅德王子救了我的性命,人品相貌又似兽中的麒麟,鸟中
的凤凰,更喜他不嫌弃小国,远道求婚,纵然没有救我性命之事,也应当答允,如今由我作
主,再过几日便与他们成婚,今夜之宴,权当定婚之酒。”众人欢声雷动,桂华生这才知道
他寻觅雪莲的真正用意,心中暗喜自己曾玉成王子之好事,当下也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