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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泽朗的姓氏源自他的日籍父亲。富家独生女和平凡外籍男子的恋情不受祝福,于是选择双宿双飞,移居日本。直到两人因飞机失事身亡,严夫人才接回已十三岁的黑泽朗,也就是巨亿集团的唯一继承人。
依照严夫人的强势作风来看,这对祖孙的相处应该不怎么愉快,搞不好连新娘都不是自己选的,难怪黑泽朗对这场婚姻如此冷漠……
她有些后悔自己的唐突,脑中不断重复着演练多时的话术,只为了说服一个置身事外的新郎。
秘书引导黎茗进入总裁室后便关上门,黎茗缓缓走近超大的办公桌,脸上不忘带着笑意,双眸直盯背对的身影,「谢谢您抽空见我。」
轻柔优美的声调回荡耳际,黑泽朗捺着性子慢慢转身。虽然此刻的她,无论穿着打扮或脸上笑意都和当日狼狈火爆的模样大相迳庭,但他一眼便认出黎茗。
「怎么?那天没有乘机索取赔偿后悔了,所以亲自找上门?」黑泽朗语带嘲讽,认定她的目的不外乎为了钱。
这么想,才能让自己的心境不因她而波动。
黎茗认出眼前这张脸,还有不陌生的嘲讽表情,笑容在她脸上僵了好几秒。
他居然就是巨亿企业的总裁黑泽朗?!
真是天亡我也……她在心里大叹不妙。
他的态度依旧盛气凌人,高傲自大的模样和严夫人如出一辙。他的言语严重侮辱她的人格,尽管她气得想赏他一巴掌然后走人,但专业训练不容她这般任性。
「黑泽总裁,那天是黎茗失态胡言乱语,请您原谅。」她深深一鞠躬,脸上始终挂着笑容。
黑泽朗却不理会,迳自走到一旁的真皮沙发坐下,为自己点了一根雪茄。
黎茗的态度让他大失所望。身为大财团唯一继承人,多少人在他跟前卑躬屈膝,为的不外乎想讨好他以获得利益,不然就是有求于他。
原来她和其他人没什么两样。
沉默不语让黎茗猜不透黑泽朗的心思,她赶紧走向沙发递出名片。「这是我的名片,请总裁指教。」
「放着吧!」黑泽朗悠哉地吐了一口烟,看也不看她一眼,「既然不要赔偿,你可以走了。」
「今天我来是为了黑泽总裁的婚礼,因为您的外祖母严夫人委托本公司筹画您与梁小姐的婚事,由我负责主导,我希望能当面了解您对这场婚礼的想法。」
黑泽朗却一副事不关己的冷然。「我想老太婆应该告诉过你,我只在婚礼当天露脸,其他事别烦我。」
若非老太婆以手上的股票威胁,他根本不想要她一厢情愿挑选的新娘。在婚礼露脸已是他的底限,为何这个女人会跑来这儿生事?
料到黑泽朗的态度会是如此,黎茗赶紧搬出早已想好的台词。「可是,人的一生就这么一次,难道您不想留下美好回忆?」
温柔软绵的声调伴随亲切笑容,黎茗努力说服兀自翻阅财经杂志的黑泽朗。「况且,梁小姐一定也希望和您拍几张美丽的婚纱照,共同参与、设计最具意义的婚礼……」
黑泽朗一点反应也没有,迳自看着杂志。
黎茗偷偷观察他,仍不死心地继续说下去。「还有您的外祖母严夫人,她必然盼望您能为这场婚礼投入更多心思……」
黎茗还没说完,黑泽朗忽然放下杂志冷冷地问着:「是她派你来的?」
「什么?」黎茗还反应不过来。
「我祖母给你多少好处,派你来当说客?」黑泽朗只觉她的笑容十分虚假,这么努力说服必是为了可观报酬。
早知道老太婆不会这么快妥协,爱面子的她必定无所不用其极地将这场婚礼办得举世皆知,希望所有人照她的剧本演出,包括他。
而眼前这个女人,先前还表现得骨气凛然,现在还不是露出趋炎附势的本性……女人都是一个样儿!
黑泽朗不愿承认心底的失落,更加瞧不起黎茗的转变,眼底毫不掩饰的轻蔑深深刺伤她。
又是这种眼神!
上次将她当成乘机敲诈的骗子,这次又误会她前来别有目的,难道有钱人就可以这般任意侮辱别人?
黎茗感到相当委屈,脸上的笑容垮了下来,不自觉地流露出无奈。
她的专业可以接受挑战,但人格不容践踏!
她深深吸口气,义正严词地为自己辩解。「黑泽先生,我想您误会了。我这次前来并非受任何人指使,也没额外拿什么好处,而是本着婚礼企画顾问的专业立场和良心想办好这场婚礼,让新人及双方家人留下美好回忆……」
本想平静地解释,但想到自己所遭遇的境地,黎茗不自觉地愈讲愈激动。
「而且这是我所筹画的最后一场婚礼,只想做到尽善尽美,我没有太多时间,只想把握仅剩的时间办好这场婚礼……」
她不过为了完成最后心愿,却要被人侮辱糟蹋,被误解的委屈一下子冲破佯装的坚强,脆弱得不堪一击。
黎茗紧握拳头,瞪着黑泽朗的黑瞳里泛着莹莹水光,沿着纤长的下眼睫滑落涨红的双颊。
「抱歉,失礼了!」发觉自己的失态,她赶紧擦去泪水,匆匆往门口走去。
她投降了!她必须向严夫人承认失败!或许她该放弃这个案子,让别的企画顾问接手……
「这样就放弃了?」
沮丧的黎茗正要开门离去,身后却传来黑泽朗低沉的声音。她止住脚步转身一瞧,对上黑泽朗投射过来的深眸,虽然同样冷淡,却少了轻蔑。
黑泽朗无法理解黎茗的转变,但他方才确实从那泛红的眸子里读出她的脆弱,同时感觉心头被什么东西震了一下,于是出声留住她,违反他一贯原则。
这女人的态度实在令人无法捉摸,先是指着他的鼻子大骂,一知道他的真正身分却又显得谄媚,下一秒又委屈地为自己辩白……或许是她眼底挥之不去的悲伤,还有那急切的辩白让他改变心意。
「您的意思是……」黎茗同样难以置信。她振奋地走向黑泽朗,「愿意配合?」
「那也得看看我的行程是否能配合。」黑泽朗从容地点燃另一根雪茄。
败部复活让黎茗士气大振,赶紧拿出订好的行程表在黑泽朗身边坐下,热切地解释着:「接下来我将全力配合您的时间……梁小姐会先挑选婚纱,她的身型比较娇小玲珑,我建议她采用法国款式……」
「她的部分我没兴趣!」
黑泽朗紧盯黎茗因兴奋而泛红的脸颊,完全没注意她手上的东西,「说些实际一点的。」
「哦!好的。」黎茗翻到下一页,「您的礼服也应该订制,我建议采用英国式大礼服……」
她专心地解释,丝毫没有察觉黑泽朗的脸颊慢慢贴近,几乎碰到她的。
好香……黑泽朗原先只想捉弄黎茗,但鼻子一凑近她盘起的长发,清新淡雅的洗发精香味却轻易撩起难得振奋的欲望。
他的唇悄悄靠近圆润的耳珠,恶意地朝着她的耳后吹气。
「啊……」黎茗惊呼一声,反射地捂着耳朵,脸颊顿时如火烧灼。
她瞪大眼睛看着黑泽朗,他却抽出她手中的行程表若无其事地翻阅。「要我配合可以,但有条件……」
「什么……条件?」黎茗抚着脸颊故作镇定,刻意拉开两人距离,企图掩饰心头的狂乱。
「我要你……」黑泽朗倾身欺上前,对她露出迷人的笑容,让她感觉心脏漏跳好几拍。
她以手抱着胸口,却故作镇定地回绝:「我不是那种女人!」
「哈哈,你想太多了!」黑泽朗只觉她愈来愈有趣,尤其慌乱的模样像个容易受惊的小处女。「我要的女人多少也会挑选一下吧!」
他假意不感兴趣地打量她,嘲笑她的自作多情。
「我只是要你配合我的时间,随时待命,不论哪个行程都必须陪在我身边,做得到吗?」
他难得主动对女人产生兴趣,突然有种想将她留在身边好好「逗弄」一番的渴望。
黎茗被糗得小脸更加涨红,还好理智依然存在。
「这……」对这般不寻常的要求她有些为难。
一般委托案件,企画顾问大多会将时间放在新娘这边,她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难缠的新郎。而且,理智告诉她别和这个男人太接近,他看来相当危险……
黑泽朗使出激将法,拿她说过的话大作文章。「刚才不是说希望我能全程参与,为的是想办好这场婚礼……」
见她一脸为难,他双手一摊,嘴角扬起嘲讽的笑容,「看来『金玉盟』的名气是靠耍嘴皮子而来的……」
黑泽朗的高傲态度和严夫人一模一样,骂人不带脏字,却字字直刺人心。遇上这对难缠的祖孙,黎茗只能认了!
「只要您愿意配合,黎茗会全程为您服务。」她豁出去了,为了公司的信誉,以及成就自己的最后心愿。
虽然知道黑泽朗不好应付,但黎茗猜想他所提的条件应该只为报复她之前的不敬,应该不至于做出什么过分的事。像他这种日理万机的大老板,哪有这么多时间缠她?
「还有……」得到想要的答案,黑泽朗却依旧皱着眉,显然还不太满意,「我不是老人家,还不到使用『您』这个敬语。」
虽然公司员工都这么称谓,但出自黎茗的口中听来却十分刺耳。
「我知道了。」
她对这男人的反覆感到难以适应。一下子姿态摆得高高的,一下子又这么「亲民」……
黑泽朗这才露出笑容,意有所指地看着黎茗。「我想,这场婚礼必定精采绝伦……」
他眼底闪烁的光芒让黎茗背脊微凉。「你放心,一切交给我。」
第三章
「接下来这件刚从法国运来,依照拿破仑妻子约瑟芬画作上的服装做了些修改,我觉得这种高腰的式样非常适合你这种年轻女孩……」
「金玉盟」贵宾室里,最新式样的婚纱挂满整间试衣间,黎茗一一解说每件婚纱的特色,助理们随侍在侧帮忙整理。
今天只有梁希蕾由司机护送前来,少了严夫人,气氛不像上次沉闷,但梁希蕾同样内向沉静。
「梁小姐,你觉得这件如何?要不要试试看?」
「都可以。」梁希蕾沉静地回答,像个木然的傀儡,脸上丝毫看不出新嫁娘的喜悦。
「还是要试试另外这件?」看她失魂落魄的模样,黎茗感觉有些心疼。看来她和黑泽朗一样,都是被迫走入礼堂,为了某种无法拒绝的理由。
眼看新娘无心于这些美丽的礼服,铁定选不出个所以然。
黎茗于是遣退助理们,在梁希蕾身边坐下。「要当新娘子了,是不是很紧张?没关系,很多人都和你一样,更何况你这么年轻,面对婚姻一定感到很惶恐……」
大姊姊般的温柔关怀轻易化解梁希蕾的戒心,她这才抬起头看着黎茗,无奈的眼神开始泛红。「如果有选择,我真的不想嫁……」
「我不知道你和黑泽先生感情怎么样,但很多夫妻都是婚后才开始培养感情的,他年纪大你许多,应该会比较疼你……」
黎茗一番安慰的话却触动梁希蕾的痛处,她的泪水开始泛流。
「我……根本只见过他几次……连话都没说过……他看起来好凶……好可怕……」
黎茗没想到这两人陌生至此,对这桩婚事更感好奇。
她抽出面纸递给梁希蕾,轻拍她的背安抚着,「那是你和他没相处过,或许他的人不像外表那么严厉……」她说得有些心虚。
但想起那日和黑泽朗见面的情景,他的心似乎没有她想的那么冷硬,否则最后也不会叫住她,同意配合她。
梁希蕾闻言却哭得更凶。「你不知道,他……他连对奶奶都好凶……我好怕他回家,每次都躲在房里不敢出来……」
「你和黑泽先生是亲戚?」黎茗更觉迷惑。
她称严夫人为奶奶,又住在一起,该不会和黑泽朗是表兄妹?
梁希蕾摇摇头。「我妈是奶奶的远房侄女,我十岁那一年妈妈过世后,奶奶就将我接回家照顾。」
想到离去的亲人和寄人篱下的难处,梁希蕾的泪水更是不断。
「这样呀!真难为你了。」黎茗握着她的手,对有同样处境的梁希蕾感到疼惜。
她大概猜出后续的发展——严夫人收留梁希蕾的目的,该是为了今天这场婚礼吧!喜欢操控一切的她必然以什么利益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