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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听见什么奇怪的声响?”
四爷细细品味了一番,摇头说道:“没有,似乎一切都很平常。”
九爷略微点了点头,“那看来四哥并没有吞下其他的蛊虫,而且按照太子的算计,只要我们都吃下这些点心,自然要受他控制,他不需要多此一举给四哥下别的药。”
十三却依然担忧无比,他问道:“若是没有给四哥下别的药,那会是什么?四哥明明在毓庆宫里就被太子控制了,四哥刚刚说的他辰时去、未时回,中间的三个时辰四哥在做什么?又吃了些什么?我还是不放心,要不要找太医?”
“千万不可,”四爷虽感动于两个弟弟对他的关怀,却依然连忙阻止道,“别说太医能不能诊治得出来。单说太子做下这等事情必然是以为万无一失的,若是我们找了太医,不就是明白告诉太子我们没用点心?那太子还会轻易放过我们?今日多亏九弟妹机警,让侍妾吞下了蛊虫,不然此刻太子怕是已经猜疑我们了。不过,这四人怎么处置?”
“四哥说的哪里话,”黛檬脸色苍白地摇了摇头,“我是看过哪本志怪书里湣鹛岬剑腹谱疃嘀荒芸刂瓢烁鲎庸疲母缦胍幌耄颖囟ɑ崾笨掏ü腹评纯刂谱庸频娜ハ颍夷切〕孀颖┞对诳掌胁怀鋈叹突崴廊ァK母绮灰治仪崾尤嗣秃谩!
四爷愈发觉得九弟这个福晋娶着了,“事有轻重缓急,九弟妹急智了得,我自不会怪你。”
“九嫂,”十三赶忙起身,抱拳给黛檬躬身行礼,“弟弟也不是存心怪你,只是刚刚一时情急。现在方知是九嫂救了我们性命,十三羞愧。”
“十三你快起来,”黛檬虚扶他一下,“我家爷从来把四哥、十弟和十三弟挂在嘴边,我哪里会不知道你们几人亲厚。既是自家人,谢来谢去有什么趣味?别折煞我了。”
“九弟妹这话说得好,”四爷抚掌而叹,“我们都是自家人,不需要这番客套。九弟和九弟妹待我的情谊,我会放在心上。”
“四哥说这个作甚,”九爷拉着十三坐下,举杯跟两个兄弟碰了一下,三人皆一口饮下,“太子这等谋算,怕不止是一日之功,今日之险暂且度过,可是日后太子总会发觉,到时我们要怎么应对?”
“哎,”四爷叹息,“他是太子,只在皇阿玛一人之下,若是要我们的性命也是可以的,我只是不明白他何必用下蛊这等手段。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我们谈何应对?”
“不行,”十三梗着脖子,气愤填膺,“我十三不怕死,可是不能这么窝窝囊囊地死。太子若不贤,我们何必要尊他?”
“放肆,”四爷厉声喝道,“这等话等同谋逆,也是你说得的?”
九爷却叹了口气,说道:“四哥,哪是我们想要反?可是四哥,若是大清日后落在太子手中,我们岂有活路?是,我知道你们都不是贪生怕死之辈,但是四哥,你觉得大清的百姓会如何?太子喜好奢华、沉迷美色、廷杖大臣、贪墨国库,将来会不会成为夏桀、商纣、周幽之流?大清祖辈打下的基业,你忍心如此?”
四爷一时无话可说,十三心里更是憋屈无比。黛檬暗自叫好,九爷这话说的,太有水平了。反正四哥早晚要做到那个位子上,如今他貌似还没有这个想头,这就失了先机。既然早晚要做这种事,四哥还是趁早筹谋岂非更好?
56、狠心谋夺
十三对太子老大的不服气,此刻已经急红了眼睛,他烦躁地走来走去,靛蓝色的衣袍翻飞起来,看他依旧忍不住心头的郁怒,瞪大了眼睛看向四爷,“四哥,我赞同九哥的话。四哥,我们把一切告诉皇阿玛吧。”
四爷连连摇头,他坐在椅子上的身礀依然端正挺拔,看着不得安生的十三,觉得这个弟弟还是太冲动了,也太想当然了,只能劝道:“十三,你看着皇阿玛极喜爱你,但这份喜爱跟太子比起来就完全算不得什么了。他能把内务府总管的职务交给太子的奶公,十三,你想想,那是内务府总管,相当于我们府里的管家,说句不好听的,那掌握着我们一家老小的身家性命。这是多大的荣耀?十三,你即便此刻入宫跟皇阿玛说了,我们有证据吗?或者你觉着把九弟的四个侍妾带到皇阿玛跟前,你觉得皇阿玛就会信了吗?”
十三听闻此语更静不下心来,愤愤地跺着脚踱步,靴子底儿摩擦着大理石地面发出轻微的响声,十三一边走动还一边嘀咕,“那怎么办?我们就什么都不做?让太子再来害我们?况且他控制四哥、九哥和我也就罢了,为何还故意带累上了九嫂?或者说……”
十三如同被雷击中一般,突然站定了身子,他脑中的那道灵光虽说只是一闪而过,但还是被十三警觉地一把抓住,他像只蓄势待发的豹子一样,转向了九哥,目光灼灼地盯着他的眼睛,轻声问道:“或者说,太子的目标就是九嫂?”
侍立在黛檬身后的话梅听得胆战心惊,却一句话也不敢说出口,连惊叫也不敢了。
九爷砰地将双手狠狠砸向了黄花梨的桌面,震得杯盏、食盒都跳了起来又再次跌落,九爷心口的火直要往上燎烧尽他的理智,他语气含恨、咬牙切齿道:“太子!太子!他还是心心念念我的黛檬,我绝对不会让他得逞!”
黛檬刚才听到十三的话就直觉不好,果然就把九爷气出了真火,她赶忙过去拉住他的胳膊,柔声安抚,“你别慌,我哪儿都不去,我只陪着你。太子不会把我怎样的,我时刻都在你身边。”
九爷一口银牙近乎咬碎,他极力克制着身体的颤抖,紧紧握住黛檬的双手,看向四爷,冰冷地开口说道:“四哥,你看见了吧!你一直都知道的!太子是如何谋夺我的黛檬的!这样的太子,我是绝对不服的!要是真有那一天,我立马带着我福晋出海再也不回来!”
“行了,”四爷眉头深深皱起,他心下的矛盾一点儿都不比九弟少,“你也暂且少说两句。我知道你跟你福晋的情谊深,可你不能连自己的责任都不顾了。为了避祸而远离故土,是一个有担当的皇子该说的话吗?这样的话不可再说。只是……说到太子……我也很为难。”
九爷克制住身体的轻颤,冷冷地哼了一声,沉声道:“我知道四哥一时是转变不过来的,可以后至少要防备着太子一些,四哥,你不能再事事蘀太子承担,太子有什么好处皇阿玛都会记在心上,可是太子的错处都是四哥你担待了,皇阿玛照样会记在心头。四哥,我蘀你委屈。”
“还有一事,”黛檬此时也插嘴道,“我们还不知道四哥刚刚在毓庆宫是怎么着的道。日后四哥该怎么防备才好?”
“我能想得到是怎么一回事儿,”九爷猛地灌了一杯酒,那样的事情他前世做过的,都是报应,都是报应,这一世竟险些害了他的黛檬、他的嫡长子。九爷咽下口中苦涩的酒水,说道,“应该是用一种香料,或者还有茶水什么的,四哥会一时晕眩,此刻若是有能人对着他耳边说些什么,四哥就会牢牢记在心里,等到过段时间清醒了,四哥就会把刚刚发生的一切忘掉,但是那人说过的话却会在四哥的心底留下重重的痕迹,然后遇到事情就直觉地按照那段话去做。如同刚刚太子只说这些点心补妇人,四哥就会立时想起黛檬来。”
四爷、十三闻言很是诧异,但细细一想来,这方法绝好,又不着痕迹又起了奇效,他们几乎立刻就相信了九阿哥的说辞,毕竟九阿哥做生意结识的三教九流不在少数,有这样的见识不足为奇。两人都点了点头。黛檬却心下大叹,这不就是催眠吗?
九爷一杯接着一杯地灌酒,若是黛檬刚刚没有弄撒那杯羊奶,此刻他们就都成了太子的傀儡了。太子!太子!你以往无论做什么我都可以不在意,即便针对我也无所谓,可你这谋夺我的黛檬,我绝不会让你好过,在最接近那个位置的时候跌落到尘埃里,太子,你会不会觉得很兴奋、很高兴呢?
已经平息了心境的四爷看到九弟这般狂放地饮酒,也大大地叹了一口气,抢过九弟手里的酒壶给自己和十三也斟满了酒,陪着他喝了起来,同时也没忘记劝说道:“九弟,太子也是一时糊涂了,弟妹再怎么样也称不上是人间绝色,你略宽宽心……”
“宽心?”九爷将酒杯用力摔在了桌子上,目光凶狠地看向四哥,“我要怎么宽心?四哥,你到了今时今日还在自欺欺人不成?太子这是一时糊涂吗?我看倒不如说他是图谋已久。四哥,那蛊虫不管太子从何处得来,难道你会以为那是寻常东西?太子竟然愿意将这么珍贵的东西用在黛檬身上,只为了能够控制她,你叫我怎么宽心?”
四爷一时无话可说,他此刻连自己都不信太子是一时糊涂了,四爷也并没有因为九弟狠戾的眼神而生气,这毕竟是九弟钟情于九弟妹的缘故,也是真性情了,可他还是略显犹豫地说道:“九弟,我知道你与太子有心结。可你还是听哥哥一句,我跟在太子身边也快二十年了,他自幼是皇阿玛亲自开蒙,后来的老师也都是才高德重之人,太子一贯是不错的。近年来想是太子的门人中阿谀奉承的多了,才让太子有些飘飘然起来,日后他应会改正吧。”
“瞧瞧,”九爷看也不看四哥,抓起另外一个晶莹剔透的杯子再次斟满了酒,“四哥,你都没发现自己个儿语气中的犹豫?想来四哥你也有些怀疑了吧?日前听说又有皇阿玛的大臣被太子叫到毓庆宫的门口当着下人奴才的面给罚跪了是不是?四哥,这样的太子真的叫你心甘情愿想要辅佐他吗?”
四爷彻底沉默了,只是学着九弟的模样一杯接着一杯灌酒,十三也是心中不缀,此刻四哥又没工夫管着他,喝起酒来更加没个节制。
这一夜三兄弟都喝得酩酊大醉,却还是坚持要抵足而眠,黛檬着人将他们抬到客房去,然后独自回内室躺下,翻来覆去睡不安稳。
同一个夜晚,枯坐在毓庆宫惇本殿的胤礽,却兴奋得不曾阖眼,他只要一想到黛檬鲜妍妩媚的面孔就会目露野兽般的光辉,从老九的身边把这个女人抢走,是如今他最大的乐趣。
胤礽此刻残留的少许理智在怀疑着,李佳氏舀来的蛊虫太残暴也太重要了,她在毓庆宫服侍自己多年,更是生下了两个儿子,虽然长子死了,但是弘皙极为聪颖也颇受皇阿玛看重。以李佳氏的地位和未来的尊荣,她不可能害自己。但是她又说不明白蛊虫的来历,这点让他放不下心来。
李佳芳儿说,蛊虫是族妹孝敬的,这点胤礽嗤之以鼻,一个被免除选秀资格、最后连一个合适的夫婿人选也得不到、只能呆在家中给家族抹黑的女人,怎么可能获得这种神秘至极的虫子?说不定是李佳氏一族妄图更进一步。哼,真是得陇望蜀,以为弘皙被看重,她就可以母凭子贵?即便爷不稀罕太子妃石氏,但她的身家背景对爷的帮助要大得多,可不是李佳氏舀出一个小小的蛊虫能够比拟的。
胤礽回味着戌时腹内升腾起的温热感觉,明白八个子蛊已经被自己那几个弟弟及黛檬吞食入腹。呵呵,爷不会轻易让你们做什么,但是董鄂黛檬,你早晚得心甘情愿地雌伏在爷身下。而老九,哼,他赚银子的本事也不能白白浪费了。
这一晚不能成眠的人里,还有一个,就是八贝勒胤禩,他早早安抚福晋睡下,就打发了所有下人离去,独自静坐在外院书房里,直到戌时,胸腔涌起八道细弱的暖流。八爷高高地翘起唇角,成了,李佳莹莹果然不错,帮爷办成了此事,以后未必不能许她一个常在、贵人的份位。
八爷并不想自得,但他不得不承认,这张继承自额娘的秀丽脸庞,实在帮助他良多。若不是他长相儒雅俊秀,郭络罗氏高贵的格格不会死乞白赖嫁给自己;若不是他言语温存宽慰了一个河边哭泣的女子,也不会结了一段善缘,那名女子看着自己的脸就呆住了,如此顺利就搭上了毓庆宫的线,如今还成功地控制住太子最看重的四贝勒。
呵呵,八爷轻笑出声,声音中的志得意满霎时就转变成了温文儒雅。他才不会轻易操控他们,而且他暂时还没闹明白被控制的八个人里除了已知的四贝勒,另外七人是谁,但左不过是十三弟、九弟这些人。真要好好谢谢太子身边没长脑子的侧妃李佳氏,竟然这么容易被她族妹鼓动。
九弟,哼,九弟,爷让你敬酒不吃吃罚酒,爷十多年来特意结交你都没能打动你,不就是见爷出身低贱吗?哼哼,咱们走着瞧,待到那一日,你匍匐在爷脚下的时候,爷会宽容大度地原谅你的。
要说侧妃李佳氏给太子的九只蛊虫里,八只子蛊是真的,但是一只母蛊却是假的,假的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