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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血掩白骨
赵柏凌将双眼眯成一条缝,笑了笑,“啪”的一声收起折扇,忽然指向苍穹,凌厉而宏亮的声音传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银铠战士听命,入阵!”
红色令旗再次飘舞,四万大军步调整齐的从阵中撤出,“咚咚咚”的战鼓声中,由赵柏凌亲自□出来的一万新兵气势磅礴的向敌军压去。
“想用一万对我的三万?柏凌,你真是太过自信了。”旬雅的眉头一皱,正欲指挥他们,不知是谁突然喊了一声,“主帅被擒,你们快快投降吧!”
旬雅知是赵柏凌的计策,便开口喊道:“休要听他们造谣!”可是那些将士们怎听的进去,都乱成了一锅粥,没了方向。惨叫声连天,很快便把他的声音盖过。
邑军大乱,溃不成军,宿月国的将士趁此机会要将他们一举歼灭,但见邑军中竟有人举白旗投降。
“副帅!!!”邑军众将士莫不感到惊惶无措,副帅居然对他们投降!
赵柏凌目光冰冷,神情一敛,将扇子收起,从孙觅扬手中抢过一面紫色令旗,玩味的笑出现在他脸上。
双腿一夹马肚,瞑樰长鸣一声,撒开四蹄飞快的跑了起来,直奔向混乱的战斗中。
不远处,一个弓弩手架起弓,对准了红衣少年,“噌”的一声,赵柏凌反应灵敏的侧身一避,那箭只擦破他的衣角。
下一刻,他已到了那个弓弩手面前,扬起魅惑的笑,抬腿踢了一下那人的手肘,趁他手臂还在发麻时,以迅捷之势夺过了他手中的弓,从挂在马背上的箭筒里取出一支箭,连眼都未抬,精准无比的射中了弓弩手的心脏。
“银铠神箭手准备!”赵柏凌举起手中的紫色令旗,高声一喊,但见我方身着银铠的弓弩手在盾牌手的掩护下纷纷搭弓引弦,有条不紊。
“放箭——!”紫色令旗挥下,千万支箭矢脱弦飞出,几乎每一支箭都能射中一个敌人。激烈的箭雨中,邑军被打得无力反击,厮杀声、呼喊声不绝于耳。
赵柏凌又从箭筒里取出三支羽箭,左手执弓,右手扣弦,瞄准战场中一个人的身影,三箭齐发,势如破竹般向赵侑华飞去。
眼看着赵侑华就要中箭了,不知从哪冒出来一只手竟一下子折断了空中的两支箭,另一支箭不偏不倚的射中了赵侑华的左臂,血在战服上渲染开来,他狼狈的从马上滚落,赵柏凌却觉得还不够解气。
“旬雅,既然如此,就休怪我不顾师徒情份了!”赵柏凌冷笑一声,左手缓缓抬起弓,手中羽箭已扣上了弦,对准旬雅的心脏,眼中没有任何犹豫。
几乎就在同时,旬雅也拉开了弓,望着远处目光狠绝的赵柏凌,心中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痛意。
柏凌,就让为师看看现在你的究竟有多强大吧。
“咻”的一声,两支箭在同一时刻离弦,却是朝着相反的方向飞去,快如闪电,这是真正的生死较量,比的是速度,比的更是谁心狠。
生命似乎凝结在此刻,万物都静谧极了。
只一刹,众人就见旬雅的嘴角流下了殷红的血迹,视线往下移,那一支箭就这样穿透他的左胸,直直的定在那里。他睁大了眼,似乎有些不敢置信,望着赵柏凌,想伸出手,却没有一点力气,最后身形一晃,从马上摔了下来。
原来,他们的心都这么冷,这么硬。
赵柏凌轻扯唇角,刚才射向他的那支箭被远处飞来的另一支箭打偏了,不然他就要死在自己师傅手里了。
是谁救了他?
赵柏凌疑惑的向四周望去,没有看到可疑的人,却感觉有一种异常熟悉的气息出现了。他突然心生警惕的转过头,身边多了一匹黑色的马,马上的人……孙觅扬?
不对……
“你是谁?!”在赵柏凌冷厉的逼问中,那人撕下了脸上的人皮面具,神色漠然,只是容颜清淡出尘,冷若冰雪,普天之下怕也找不出第二个人来。
不是蓝冶又是谁呢?
“蓝冶……”一时间,赵柏凌竟说不出话来,这些天一直想见到他,可是真的见到了又不知该对他说什么。问他为何离开吗?他要的做的事,又何须向他人解释?
蓝冶将人皮面具扔给赵柏凌,没有看他,淡淡的道:“他刚才想通风报信,被我杀了。这一仗,你赢了。”
赵柏凌还想说什么,就听战场中传来震耳欲聋的欢呼声,无数士兵激动的抱在一起,就连一向沉着肃然的慕容欶易都展开了和蔼的微笑。
他们终于胜了!战场上,黑色的邑军大旗倒插在泥土中,飘舞着,像是在为死去的将士们默哀。刚刚经历一场以血为祭的屠杀,到处都是断肢残骸,血掩白骨,可掩不住那具具冰冷的心。
血,在整个战场蔓延,没有人在乎。
“还有活口,快追!”眼尖的慕容欶易看到前方有两匹马渐渐远去,正要命令属下去追,被赵柏凌一个手势阻止了。
“三军回营!我去追!”命令般的一句话,但见赵柏凌目光坚决,马鞭一挥,奔逸绝尘的向那两个人影追去。
慕容欶易此时对赵柏凌高明的手段和慎密的心思极是佩服,他的话又怎敢不从?
“传令三军,回营恭迎主帅!”慕容欶易双手抓着缰绳,远远望了一眼,目光凛然的命令道。
“是——!!”响彻云霄。
另一边,赵柏凌很快便追上了旬雅和赵侑华,可是他不急着动手,只跟在他们后面,冷嘲热讽的说道:“虽说穷寇不追,但柏凌是个小心眼的人。”
“柏凌,一切都是旬雅的计谋,你要杀就杀他!你相信二哥啊!”赵侑华狠狠的抽了马儿一鞭子,又加快了速度,慌不择路,只想逃离这个令人感到窒息的少年。
“赵侑华,你还真会编故事。”旬雅放慢了速度,眼前一片昏暗,毒性似乎正在蔓延,此刻他反倒不在乎生死了。
人就是这样,临到死前,心才会变得平静。
赵柏凌明明是想杀了他们的,可不知为何,见到旬雅从马上滚下时,他的杀意顿无,取而代之的是对他的关心。
“赵侑华,今日我饶你一命,迟早我还要杀了你的!”赵柏凌跃下马背,也不明白自己到底在做什么,片刻的犹豫后,他还是走到了旬雅身边,蹲下身,又将一颗黑色的药丸送到他嘴边,逼他咽了下去。
赵柏凌握上他胸口那支箭,正想替他拔出,谁料旬雅竟从混乱的意识中清醒,狠狠的推开了他,声音很沙哑的吼道:“滚开!”
这一下牵动伤口,伤到了筋骨,旬雅痛得倒抽了一口凉气。
“其实,我也不想救你的。”赵柏凌瞥过他,突然发狠的按住他双肩,眼中带着刺骨的冷意,“你以为我想救你吗?!你这个骗子!痛吗?痛就喊啊!比起我心中的痛,你这点痛算什么?!”
赵柏凌冷笑着拔出他胸口的箭,一股热血喷涌而出。
旬雅胸口一痛,陡然缩紧了手指,双眼逐渐变得深邃起来,又听赵柏凌开口骂道:“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都是你们逼我的!我从来不想用那些卑鄙的手段,可你们呢?你们可曾想过放了我?!”
“你懂什么?!”旬雅用力挣开他,双手掐上了他的脖子,好像要泄恨一样,死死的掐着,赵柏凌瞪着他,腾出双手也掐住了他的脖子,手上青筋突起,呼吸也异常的艰难。
两人谁也不让着谁,在草坪里翻滚了几下,滚得背后都是杂草,最后还是旬雅压在赵柏凌身上,他像是恨透了赵柏凌,手上的力越施越重。赵柏凌呼吸略显急促,干脆放弃了挣扎,他还想杀了他不成?
“放了他。”清冷又熟悉的嗓音传来,两人皆抬眼望去,只见蓝冶身着白衣,挟持着旬莲向他们走来,宛如仙人一样的姿态,可眼中分明是罗刹般的血色。
站定,一支银簪抵在旬莲的颈边,握着银簪的手修长见骨,但是如他的人一样,没有温度的凉。
“姐?”迟疑着,旬雅松开了手,眼中有丝怀疑。这个时候……她不是在宿月国吗?
“是主上召我回来的。旬雅,你不用管我,杀了他!否则主上绝不会放过你的!”颈边传来阵阵的刺痛感,旬莲的神色不见慌乱,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旬雅费力的撑起身,忍住胸口的疼痛,蹒跚的移动脚步,走到蓝冶面前,满脸阴沉的道:“你带他走,越远越好,别出现在我面前!”
见蓝冶放下了簪子,旬雅这才一把拉过旬莲,不顾她的反对,连拖带拽的拉着她离开。
赵柏凌难受的咳了一声,双手撑地,支起上半身,冲着他的背影大吼道:“说反了吧?!是你别出现在我面前!”
旬雅的脚步没有停顿,只是眼中有些阴郁。
第十四章 蓝氏遗孤
蓝冶远远的望了一眼,然后转过身,走到赵柏凌面前,薄唇动了动,声音很轻,“起来。”
“你来这里是因为我吗?”赵柏凌直直的盯着他,不放过他眼中的一丝变化。
这样面对面看着蓝冶,才发现他的脸上毫无瑕疵,比月光还要清冷,比莲花还要圣洁,隐隐透着神秘的光辉,总在不经意间吸引人的视线。
“……”是吗?蓝冶也在心中问自己,沉默了很久,才开口回答了他的问题,“或许是。”
赵柏凌在心中笑自己,这又是何必呢?蓝冶从来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别人是无法涉足的。哪怕……是他赵柏凌也不行。
“那你来这里做什么?”站起身,赵柏凌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西门亿不是你想象中的仁君,你这次回去,他一定会想尽办法对付你。我是来提醒你,不要中了他的圈套。”蓝冶有些担忧的说道。
“圈套……蓝冶,你到底是什么身份?还有什么事是我不知道的?我以前从没问过你,是因为那时我不想知道,可现在我想知道。你会告诉我吗?”
见他不说话,赵柏凌又重复了一遍,“你会告诉我吗?会吗?”不会的话就不要再来管他的事。
“……蓝冶这个名字,只有一个身份,就是羽楌国前皇帝蓝骆冀的遗孤。蓝氏唯一的血脉。”到最后,他还是不想骗柏凌。
羽楌国?立于四国之首的羽楌国?
“殿下,我们该回去了。”两个黑衣人出现在蓝冶身侧,一男一女,长得挺清秀。赵柏凌诧异的望着他们,他刚才居然没有听到一点脚步声,这两个人的轻功绝对不下于他。
“羽,让你们办的事如何?”蓝冶的表现很平常,完全没有过多的诧异。
黑衣男子别有深意的望了赵柏凌一眼,尽量压低声音回道,“照你说的,在树林里埋下伏兵,将邑日国的援军全部歼灭。还有,我已经派人封锁了消息。可是……殿下,你这样做,蓝晏皇帝就会把怨恨转到你身上。”
“这件事和你没有关系。”蓝冶的眼神扫过他,然后转到赵柏凌身上,轻声道:“柏凌,你记住我说的话。”
赵柏凌无动于衷,只在他快要走之时低声说了句:“后会无期。”
蓝冶没有反应,倒是他身边的黑衣女子忿忿不平的指着他,“你这个人真是没良心,你不知道殿下为了你……”她猛的想起什么,止住了话头。
“走吧。”蓝冶说完,也不管他们,径自往前走。
两人跟在蓝冶后面,很有默契的低头走路。赵柏凌目送着他们离去的身影,眼底目光闪动,无力的扯起唇角。他明明……不想惹蓝冶生气的,为什么要说这种话?
可是……就算蓝冶留下又能怎样呢?他赵柏凌的路,还是要靠自己走下去啊。
思及此,赵柏凌仰起头,努力让泪水流回眼眶中,平复了一下心情,邪魅的笑又回到了脸上。
他走向在原地转圈的白马,轻轻拍上马背,安慰似的说道:“瞑樰,至少我还有你。对吗?”马儿像是听懂了他的话,亲昵的朝他怀里拱了拱。
赵柏凌开怀一笑,轻轻松松的跃上马背,抓住缰绳,朝宿军大营疾奔而去。
另一边,蓝冶突然停下了脚步,转头对身边的女子道,“裘笑,你跟柏凌一起去西月都城,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要尽快通知我。”
“我不去!”女子负气的撇过头,心有不甘的说道:“殿下,那个人又不领你的情,你做这么多有什么用!还有,你现在该把心思放在帝位上,你是先帝唯一的血脉,唯一的继承人。”
“我做的决定没人能改变。”
蓝冶的声音很平淡,却让女子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她垂下眼睑,咬着唇,“因为是殿下你,笑才会答应的。”
她看了两人一眼,转过身,与他们背道而驰。
宿军大营。
全营的士兵都在演武场等待着主帅的归来,满心的雀跃。
待那个红衣少年走上祭台那一刻,他们心中的澎湃与崇敬之情是无法形容的,这是他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