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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巨隐终是年轻人,沉不住气,大声道:“白兄,你怎么啦?”
阿烈听到他的声音,回头时也望见了卓云程,顿时灵机一触,向曾老三道:
“我放了你不难咱们先定好条件,那便是你恢复自由之后,不得向我和那女孩子,还有程真人找任何麻烦,这是第一条。”
鬼厌神憎曾老三道:“第二条呢?”
阿烈道:
“第二条是你须飞力对付乙木宫极乐教之人,假如你能把他们通通弄死,那时便有权来对付我们。”
曾老三道:“第三条呢?”
他的声音永远是那么平板乏味,令人厌恨,因此也无从侦测他内心中的情绪。
阿烈道:
“第三条,这门外尚有二人,乃是我们的见证,你认为如何?”
曾老三哼了一声,想道:
“这小子可真厉害,比老狐理还要精狡几分。他提出两见证人之故,用意是逼我不能不守诺,如果想反悔,也须得先解决这两个见证人”
但事至如今,他也没有法子选择了当下道:
“使得,那两人叫什么名字?”
阿烈道:
“一个是卓云程老师,一个是招世隐兄台,他们皆是被极乐教所加害之人。”
说话之时,已拉掉横闩,打开铁门。
四人出得厅中,卓云程道:“这名守卫已经死啦!”
曾老三过去一瞧,失声惊嗟,阿烈耳聪心灵,一听之下,立刻道:
“曾老师,你识得那人,对不对?”
曾老三道:“不认识。”
阿烈道:“那么何事使你感到惊奇?”
曾老三道:“我一定得回答你的话么?”
阿烈道:“当然啦,假如你不答,等如找我的麻烦一样,有违你的誓诺了。”
曾老三虽是有法子辩驳,但目下不是多说话的时候,当下道:
“我确实不认得他,但他这副嘴脸.但我却知道是谁使的手脚。”
阿烈道:
“原来如此,怪不得人家一听手下呈报你的状貌,立时就知道你是谁了。”
招世隐讶道:“白兄何以对此地之事,知道得如此清楚?”
阿烈道:“因为我其时也躲在那销魂殿内,偷听到许多秘密。”
曾老三面色突然一变,阿烈也听到声响,立刻向各人示意,自己率先躲在门后。
招、卓二人相断觅地隐藏,只有曾老三迅即过去抓起那个已死的丑汉,一同隐起.他这个行动,阿烈看得清楚,心中感到大惑不解。
然而此时步声已近,转眼间,几个人进来,前面是两个丑汉,挟扶着程玄道同行,前面还有一个青衫蒙面之人,阿烈睛望而知,此人便是余泰乾了。
其中一个丑汉咦了一声,道:“老李跑到那里去了?”
另一个道:“一定在牢内各处巡查吧!”
余泰乾道:“可把这老道解到水牢收禁。”
阿烈耳边忽然听到曾老三的传声,道:
“你可敢冒险依我之计出手一试?假如办得妥当,也许可以看见此人的庐山真面目,亦可已挫极乐教的气焰。”
阿烈虽然一向沉稳仔细,但听得此言,竟立刻点头。原来他有他的找算,因为他新眼见到程玄道,形状狼狈,记起他乃是武当派鼎鼎大名的风火剑客,为人正派,德高望重,如今落得这等形状,不免为他痛心。
他深知如要搭救程真人,必须借重曾老三的力量,方在筹思如何使他允肯帮忙时,听他提出此议,心中甚喜,立刻答应了,这刻,他不知道曾老三在何处,但料他必能见到自己所以点头示意。
曾老三声音又传入他耳,道:
“第一步,咱们先设法把这个发号施令之人,囚禁于牢中。第二步,我略施手法,他就不得不自动取下蒙面黑巾了。”
只见那余泰乾已向右边的通道走去,里面的牢房,正是阿烈把众人救出的所在,曾老三那平板可厌的声音的又传过来,道:
“小白!这家伙武功极为高明,连我曾老三也不敢夸说赢得他,所以必须得你帮忙,才能办禁住他,你小心的看,等他走到第一间牢房之时,他必定往丙看,这时他便发觉奇异之事,因而开门进去查看,你须得立刻纵出,绝对不能耽搁,而你的任务,便是去把那牢门关闭,我将掩护你,逼他退入牢内,若然只有一人,就没有法子同时做好这两件事了。”
阿烈不是没有想到曾老三可能出卖自己,布下这个陷阱,让他被余泰乾拿住,而他则可乘机逃走。
想是想到了但曾老三的话说完时,余泰乾已起到第一间牢房门前,正向牢内张望。
但见余泰乾在门外一怔,随即推开铁门。事到如今,机会是稍纵即逝,阿烈立即从门角跃出,像已阵旋风般卷入通道。
但有人比他还快一步,那人便是曾老三,当阿烈奔到门口,只管低头伸手去拉铁门之时,一股劲风正袭向他天灵盖。
这是因为他身子前倾,弯腰伸手,而使天灵盖向着牢内,恰是敌人把击之时的唯一可取的部位,由于这是人身要害,任何人受击都非回避不可,所以敌人出手之时,亦决不会找上别的部位。
阿烈这回真的可说是硬住头皮了,他根本不管头顶的被袭,一心一意尽快把铁门拉上关牢。
当他刚抓住铁门,带动了及半尺,天灵盖上已受到一下重击,震得他整个往后退,但他未曾松手,所以反而加速关闭铁门,“砰”的大响一声,已把铁门拉上,接着横闩一落,把门锁住了。
这些动作,确实曾经得到曾老三的莫大帮助,第一点是他扬手发现暗器,迫得余泰乾一击之后,非立刻闪退不可,其次,当铁门关上时,他从旁发动横闩,使这铁门的动作,变得一气呵成。
如果没有他发出暗器,则余泰乾在一击之后,沿可以极快的身法打门缝闪出,即使不然,也能及时扳住铁门,不让他们关上以及锁上,现大功告成,果然一如曾老所言、把余泰乾锁在牢内。
曾老三拉了阿烈一把,道:“你受伤了没有?”
阿烈道:“我没事。”
曾老三道:
“那么快点过去对付那两个小子,这边不要紧,我也逃不出的地方,天下决无逃得之人了。”
他们一齐迅快奔出去这时那个丑汉早巳押程玄道进入左边的通道内,因此曾老三、阿烈两从跃出之时,没人瞧见。
当他们向左边入口行去时,招世隐和卓云程都闪出来,曾老三吩咐他们堵住出路并且说道:
“我们或会放一个出来,你们出其不意加以袭击,较易得手。”
他不等卓、招二人回答,便拉了阿烈进去,只见第一间的铁门打开著一个青衣丑汉部在门边,另一个不见影踪,不问可知,必是押了程玄道进入牢内。
曾老三和阿烈的动作虽然十分迅快,但一点声音也没有,所以一直迫近到牢门,在门边的丑汉,仍未发末觉。
曾老三向阿烈比一个手势,阿烈立时扑上去,张臂便抱,此举自然是利用他全身刀枪不入的长处,可把敌人活擒,然而倘若曾老三施展点穴功夫。把对方点倒,岂不是更妙?
阿烈怀着一丝疑念,出手抱去,已下子把那青衣丑汉抱个正关,但当他用力箍紧对方以前,胸口已中了敌人一记肘锤。假如不是金刚不坏之身,这一记很难吃得消,而且受过严格武功训练之人,也会自然而然的闪开,不让对方击中,这么一来,当然也就不能抱住对方了。
那青衣丑汉骇然而叫,顿时惊动了牢内之人
这间水牢内还没有水,入门处有一道台阶,大约有七八级,而程玄道和另一个青衣丑汉,就在底下。
在当中有一根两尺见方粗大石柱,住上嵌有铁环等物,一望而知,可供锁禁囚犯之用。
这时程玄道尚未被锁上去,那个青衣大汉回头望见门口情景,反应迟缓,真出乎阿烈们意料之外,原来他既不如何吃惊,也不试行逃走,反而一把抱住程玄道,自己转到程玄道后面。
换言之,他已用程玄道做盾牌,使来人无法使用暗器袭击自己。
与此同时,这青衣丑汉还拔出一把光芒闪闪的短刀,锋刃压勒在程玄道咽喉间,他只要一用力,便可把程玄道的咽喉割断。
阿烈大吃—惊,道:“曾老师别忙。”
曾老三道:
“我当然不忙,这牛鼻子老道又不是我的朋友。”
那个青衣丑汉厉声道:
“光棍眼中不揉沙子,你们分明是来营救这老道的,再说上一万句诈语,也没有用处、现在快给老子滚蛋!”
曾老三冷冷道:
“不见得吧,你老子我也是被害人之一,你竟认不出来了?换句话说,我决不可能是专门来营救这老道之人,对不对?”
那青衣丑汉虽然心中承认他这话不假,但事至如今,也没有别的法子可想了,厉声喝道:“让开道路!”
曾老三道:
“让开道路?岂有这么便宜之事?你放了这老道,我们或可饶你—死。”
青衣大汉一咬牙,目射凶光,推着程真人往台阶上走.看他的形状势色,分明决意一拼,假如阿烈等人不让路的话,他就先杀死程玄道。
阿烈大吃一惊,抱著手中之人往后退,曾老三迟疑一下,也随他退后。
门口已无拦阻,那青衣大汉横了心,出得门外,只见阿烈和曾老三都在通道里面,而不是在出口这一边。
他先看一看出口处没有敌人,这才倒退着移动,面对曾老三他们,仍然紧抱程玄道,以作屏障。
这样子退出去的话,外面埋伏的招、卓二人,固然可以加以暗算,但程玄道的喉管仍然有被割断的危险。
阿烈正急之时,耳中已听到曾老三的话声。
突然间,他手中的青衣丑汉挣脱了,阿烈边忙把他扭住,两人一齐跌倒在地上,曾老三一时顾不了正在退出通道之人,急急帮忙阿烈,制服这个挣脱的,他们既无暇理会,那丑汉急于逃生,丢掉程玄道,转身疾逃。
那知方跑到门口,左右两面都有人影出现,迅急袭到。
这个青衣丑汉只哎了半声,便被招世隐叉住喉咙,招家的鹰抓绝技,何等厉害,力道一发,那厮颈骨已断,当场死亡。
招世隐随即奔上去抱起程玄道,只见他双目茫然,神智不清。不知是何缘故,但没有受到刀割咽喉之厄,总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那边厢的曾老三已经骈指点中那个丑汉的死穴,顿时死掉,阿烈为之一怔,心想:
“这个人真毒辣,随手伤人性命。”
但这刻不是争论的时候,他跳起来道:
“好险!幸亏你教我松手,让这厮挣脱。”
曾老三道:
“这是人性中的弱点了,那厮一见咱们忙于对付这人,便赶快逃命,这法子百发百中,你不信以后再试一试便知道了。”
他们定到程玄道身边,阿烈还在寻思刚才之事,问道:
“那么你早就料定必有这种挟持威胁之事,才叫我出手抱住那厮,是也不是?”
曾老三道:
“当然啦!以方看见有人在咱们手中、纵是冷酷无情之辈,也自然而然的不曾伤害咱们之人,免得咱们报复,这也是人性的必然反应。”
他看了看程玄道,道:
“他是被两路夹攻,才变成如此,一是被人点了穴。二是中了某种毒药。”阿烈道:
“可有解救之法么?”
曾老三翻开程玄道的眼皮,望了一下,道:
“解法很简单,只要高手破去穴道禁制就行了,但这一门点穴手法,我未见过,只知是‘大臣’、‘章门’两穴已经闭塞,血气不通。”
阿烈茫然道:
“何以解开了穴道禁制,程真人便可以没事呢?”
曾老三道:
“问得好,这是因为那毒药厉害而不强烈,作用缓慢,所以目下只令程真人脑筋错眩不清而已,须得相当长久的时间,方能致人于死,以程真人的功力造诣,一旦恢复原状,体内抗力自生,不须多久,就可恢复清醒,其时他略运玄功,即可把毒力消灭,最不济也可以把毒力逼聚在一处,徐觅解救之法。”
他已准备要走,阿烈沉吟一下,道:“你往那儿去?”
曾老三道:“我去瞧瞧那厮是谁?”
阿烈道:“他叫余泰乾,是此宫供奉之一。”
曾老三道:“奇怪?你知道的事真不少。”
阿烈跟着他走入右边的牢房通道,在第一间牢门外停步,曾老三扬手丢了一件物事进去顿时满地火光飞散飘舞,热气烤炙,声势甚是惊人。
余泰乾躲在一角,见隙即行,看起来犹如在火海中从容出没,可称奇观,曾老三嘿嘿而笑,道:
“老余,这是我曾老三的见面礼而已,假如我要你受伤,你立时体无完肤,我要你死,你就活不成,这话你信也不信?”
牢房内的余泰乾从他这一番平板乏味,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