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抢救法,他还不知道。
房中的两个人都愣住了,高青云是因为有人在外面窃听了一切,自己居然还不晓得而惊愕。
苏玉娟则是听出阿烈的口音,晓昨他就是曾有好合之缘的白飞卿而发楞。
房内灯光骤然熄灭,说得迟,那时快,房门方自砰的一声,非常急速地打开。同时之间,窗门也大响一声,而院子中也就多了—个人的身影,巍色屹立。
这人正是高青云,他除了动作神速似电之外,还含得有浓厚的“刺客”本色。这一点从他煽灭灯光,以及撞门、破窗等一连串动作可以得见,而最惊人的是他能使对方完全弄不清楚他究竟从房门抑是窗户出来的。
他人一落地,已看见廊上一道人影窜入尽头处的月洞内。虽然是那么匆促短暂的一瞥,但他已能看清楚对方的背影身量,以及所穿有衣服。
饶他久经风浪,见训过种种场面的人物,这刻也不由得一怔,心想:
“那厮居然就是早先的店伙!这样说来,不但我走了眼,连堂堂丐帮帮主陆鸣宇,也被此人瞒过了?这人是谁呢?”
要知高青云外貌虽是标悍粗毫,其实心细如发,经验阅历都高人一等。要不然他如何能成为武林中的刺客?
然而找他办事的乃是丐帮帮主,以陆鸣宇久震江湖的雄才大略,以及过人的眼力和势力,自然不致被可疑之人混到身边。因此,高青云有了先入为主之见,对阿烈根本不加细察
至于陆鸣宇方面,却是因为他心事重重,而又相信自己手下之人,必能严密妨范一切,所以减少了警觉。
高青云以内力迫出声音,向人影消失处传去,道:“用不着走得太急,提防摔跤才好。”
话声甫歇,人已往墙头扑去。
他的身形划过夜空,快如惊鸟,两个起落,已越过两重屋顶,落在一堵院墙下面。
在他左方丈许处,便有一道门户,高青云所站之处,乃是一条相当宽阔的后巷。
他也不过是刚刚站稳,门内便闪出一人,动作甚快,身上正是店伙装束。两人打个照面,对方不禁呆了。
高青云心中一笑,忖道:
“这厮身手虽然高明,但看来为人没有什么城府,所以心中情绪,尽皆露出于形色。”
被他迎面堵截住的正是阿烈,他自问已经跑得甚快,可是人家简直象鬼魅一般,已尼安安稳稳的等候着他,这教他焉得不惊。
高青云又道:“尊驾别跑,咱们先讲几句话。”
阿烈承认再逃跑没有意思,当下点点头,道:“高兄有何见教?”
高青云道:
“你晓得兄弟姓名,而兄弟却还未请教,大是失礼且有失公允,尊驾可肯见示?”
阿烈道:“在下实是不便见告。”
高青云摇摇头,道:“尊驾太小看了兄弟啦!”
阿烈连忙否认,道:“单是你这一手,我已佩服得很,如何敢小看高兄?”
高青云道;“能够及时截住尊驾之举,只不过是一点小技而已,不然的话,岂能当得白日刺客之名?”
阿烈道:“高兄肯不肯赐告此法如何施展?”
“白日刺客”高青云道:
“我踏入此处之时,对这里的地形有了一个概括的了解,除非是我网开一面,你绝不可能逃出我掌心。”
阿烈心中着实吃惊,如果他没有亲身体验过这高青云的厉害,他必定不会相信对方的话,可是现在,他确实认为,高青云具此能力,于是心念一转,忖道:
“不好,看来我真是逃不掉了。”
他脑子里很快的想到一些问题,第一,那苏玉娟不知此刻逃走出未?第二,自己身形暴露之后,势必也会被陆鸣宇发现。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那是有关冯翠岚的安危问题。
自己如果不能赶在陆鸣宇等人之前,冯翠岚只怕就要落在陆鸣宇手中。
根据以上的原因,阿烈是万万不能为高青云所擒,他很了解自己的一切,除了眼快轻身力大以外,论别的绝非高青云对手,事实呢,只怕论腿不见得比对方快,身子也不比对方轻,那么看看“力大”是否能胜过对方?
他百般无奈之下,懒得多说,暗聚气力于右掌之上,蓦地上前一步,一拳直向高青云当胸捣去。
高青云只觉其拳风疾劲,形成一股巨大的暗劲。当下不敢硬接阿烈这一关,纳闷中,单手迅抬,用掌心向他拳上掐去,此时阿烈再想抽拳已是有所不能。
双方拳掌甫一相交,阿烈立时觉出对方那双手掌柔软哪绵,全不受力。自己如此劲疾的掌力,竟然为对方那么轻轻一掌,便化解个干净。
但见高青云随着阿烈的拳势,身子蓦地腾空飞起,有如断线的风筝一般,足足飞出两丈以外。
阿烈心中大喜,忖道:“你到底是受不住了。”
他那里知道高青云如此模样,正是化解阿烈加诸在他手掌上的劲力,眼看着他那一缕青烟也是的身子,在空中打个转儿,又轻如落叶般的落了下来。
阿烈心中大奇,定睛一看,高青云屹立如山,那里像是有一点受不住的模样,如此一来,才知道这高青云果然厉害无比,打也打不赢他。
高青云眼中精光四射,注定着他,冷冷道:“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阿烈猛然转身,拔腿就跑,疾快无比,眨眼已到了一堵来墙前面。那墙边有一个瓜架子,架子下是一个能向前院的门户,阿烈心想只要窜到了前院,那边客人甚多,在众目睽睽之下,谅那高青云也不好出手。
他脚下加劲用力向前一扑,猛可听得那丝瓜架上微微一响。同时之间,一条人影,落了下来,恰好阻住他的去路。
阿烈收脚不住,被这人迎头一拳击中肩窝,耳听得他一声低叱道:“去!”
阿烈只觉得一掌,比铁锤还要劲猛沉重,顿时向后栽了出去。
高青云心愤对方几次逃窜,是以这一掌已用了全力,眼看阿烈的身躯疾滚开去,居然蓦地窜了起来。面上除了惊恐和有些负痛的神情之外,居然没有受伤不支。
高青云肩头一晃,已跃到阿烈面前,右臂翻处,一声轻啸,在耀眼的奇光下,他那口瘦窄,微微泛有蓝色光华的长刀,已向阿烈肩头削下。
阿烈急忙闪身,刀刃擦身而过。
高青云长刀再吐,刀势如同拍岸惊涛,发出一道奇光,阿烈在冷森森的奇光里.头一次感到一种战栗的感觉。
这是一种奇妙的感觉,按说他自服食仙昙花露后,已能不畏刀剑,可是这刻他却感觉到无法抵受对方这口刀。尤其是那冷森森的刀光,在逼近他时,直使他感觉到毛发耸立,在心理上已对他构成了一种威胁,自不敢以身相试了。
在高青云逼人的刀光里,他第一次感到惊恐,他身子只是左腾有挪闪避着,毫无身法可言,幸而高青云的每一刀,都擦身而过,险之又险。
如此五刀之后,阿烈早已惊出一身冷汗,忽然明白了其中道理,敢情,高青云并非是真心向自己下手,否则凭他精奥变幻的刀法,自己根本是无法躲开。
这个念头,触动一个灵感,像闪电一般的划过了他的脑海。当下立刻站定了身子,不再像猴子一般的乱跳。高青云的刀身,恰恰从他百前劈过,“嚓”的一声,感觉中,他好象已被对方那锐利的刀锋,把鼻尖都削掉了。
高青云见他忽然站定不动,大有“视死如归”的神态,心中大诧,刀身一横,已架在阿烈颈上,只要轻轻一抹,阿烈可就得倒身于血泊之中。
此时,阿烈如果面现畏缩之态,只怕难逃一刀之厄,因为高青云闪电也似的双眸正是逼视着他,可以清楚的看出,他是不会允许任何人在他面前作伪的。
然而尽管高青云细心地观察对方,依然看不出丝毫惧色。当下笑道:
“你当真不怕死么?”
阿烈苦笑道:“你的刀法太厉害了,我既然躲闪不过,还不如引颈待斩的好。”
高青云厉声道:“说,你叫什么名字?”
阿烈看了他一眼,道:“白飞卿。”
高青云上下打量了他几眼,对方虽是一身伙计打扮,可是却有一种不出的丰采。一个执壶唱诺的小伙计,那里能有如此气度?当然,他绝不可能真的是干这一行的。
由高青云迟疑的动作里,阿烈已可测知对方的心意,当然自己一味的装傻下去,对方很可能忍不住这口气,真的一刀宰了自己
阿烈正要开口,却听高青云已狠声道:“你看我一定不会杀了你么?哼!你可想错了。”
阿烈面向里院,这时,他眼角隐约的窥见一条轻决的影子,翻上了楼角,一闪即逝,由于距离太远,错非是阿烈那双能够透视黑暗的眼睛,才能看见一鳞半爪,别的人决无法发现。
阿烈总算松了一口气,因为由那人的身材轮廓上揣摩,已可断定那人必是玉娟无疑,自己舍命救她这番心意,总算没有白费,现在只担心那玉娟此后是否能逃得过陆鸣宇的毒手。
他放心地长长透一口气,闭上双目,平静地道:“高兄,请动手。”
高青云皱了一下眉头,刀身微动,寒光一闪,只听得“呛”的一声,竟然回插鞘中。
阿烈开口道:“很好,我知道你是不会下手的。”
高青云面寒如水,道:“为什么?”
阿烈道:
“因为方才我已偷听到你与那陆夫人的对话,你虽有‘白日刺客’这么一个外号,可是你并不轻易下手杀人,是也不是?”
高青云嘿嘿冷笑两声,道:“那也不一定。”
阿烈道:
“在下只因不忍得见那陆夫人死于你的刀下,方出声示警,实非有意与高兄作对,请高兄少释雷霆之怒。”
高青云冷冷道:
“谁有空管你的想法,高某平生言出必行,一诺万金,何况杀了那女人的话,便可得姓陆的万两纹银,自然是值得一做了。”
他停歇一下,才接下去又道:“白飞卿,你到底是什么人?”
阿烈道:
“在下很想告诉你,但又深知这是使你不向我下手的原因,是以恕不奉告啦!”他话声甫歇,突然感觉到有人迅快奔来。
他这个感觉刚刚掠过心头,高青云突然欺身逼近,双手骤出如电抓住阿烈的两肩,足下顿处,竟带着他腾身而起,落向右方的假山石边。
高青云动作迅快之极,才一放手,便又二指如电点出,点中阿烈左腹下方“气海俞穴”。阿烈只觉得身上一麻,顿时呆立如木偶,动弹不得,心知已被对方点了穴道。
高青云拧身跃起,已回到原处,这一连串的动作,直如行云流水,又快又稳,他身子方停,从瓜架上“唰”一声细响,一人如燕子般地飘落。此人落地现身之后,阿烈不由得打个冷颤心道:“好险!”
原来这个人竟是丐帮帮主陆鸣宇,他那双闪闪的瞳子,即使是在黑夜,阿烈怕可以看出内硷的神光。
这么看来,那高青云所以把自己点立于此,似无恶意,而是一种掩饰手法,阿烈已有自行化解穴道禁制的能力,是以不担心,当下暗暗凝神提气,一方面却也不放过察听那陆高二人在说些什么?
只听高青云道:“陆帮主回来得好快啊!”
声音中大有不悦之意。
陆鸣宇淡淡道:“高兄似乎没有完成任务,是也不是?”
高青云沉声道:“陆帮主放心好了,高某答应的事,几曾没有兑现过?”
陆鸣宇道:“高兄说你已经料理竣事了?”
高青云道:“暂时让她多活一会,陆帮主不必催促。”
陆鸣宇锐利的目光在高青云身上转了一转,点点头道:
“好吧,我相信这件事必定会妥善处理的。”
说话时,只见两条人影交叉而来,落下来乃是两个衣衫褴褛的老花子,陆鸣宇立即走过去,三人窃窃私语起来。
这时阿烈早已自丹田提起一股真气,这股真气顺着血脉,回旋于全身一百零八处穴道之内,禁制自行解开,但深知眼前再不逃走,可就没有机会了。
因此他不暇再察看这些人的动静,轻轻的绕出了这片假山石,迅即走到前面院子,这客栈共有两进院子,甚是宽敞。
这时他目光看见帐房的一条木凳上,坐着一个老丐。阿烈只看了一眼,赶忙低下头来,原来这老乞丐,正是他伪装车夫时,被他当众羞辱的那一位,对方这时如果发现了他,自是不肯干休。
那老化子一双腿放在板凳上,面前放着一包花生米,和一个酒葫芦,正自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阿烈心想这家伙道是逍遥自在,当时赶忙低头快步行过。
他希望那化子一心喝酒,便不致发现自己,那想到那老丐一抬头道:
“喂!伙计。”
阿烈装作未闻,仍自快步前行,老花子上前一步,在他肩上拍了一下,道:
“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