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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位名家高手,内心都微有神魂不定之感,幸而片刻司,巷内第三家后园门出来一道人影,把大家的注意力都吸引过去。
此时相距尚有三、四丈,因是在夜间,是以看不清楚那道人影的样貌,但身量和衣饰一望而知不是许太平。
这个诡秘的夜行人出现之时,并非冒冒失失的跃出巷中,而是按照正宗的夜行掩敝之术,处处隐匿起身形。
假如裴夫人等不是先躲在暗处,又是居高临下的话,那就很难察觉得出这个夜行人的出现了。
但见这个夜行人沿着长巷,忽左忽右的窜跃,最后出得巷外,在附近绕得查看,转了一匝,便回到巷内。
这刻他已不再诡秘地隐蔽身形了,一迳走到第三道后门,推门而入。
裴夫人等跟着他进去,这才各自把缩隐在枝叶黑影中的身体放松伸直,王道全首先低声道:
“裴夫人,那厮竟是丐帮中人,看他的装束和身手,必定是长老地位的高手无疑……”
裴夫人道:“是啊!除了陆鸣宇外,谁还能差遣长老身份的高手,出来查看情形?”
陆一飘道:
“原来裴夫人算准陆鸣宇一定会不放心,派人出来查看有没有人跟踪许太平,这一着本是雄才大略之士如陆鸣宇这等人,必有的反应,但在下全然想不到,益发可见裴夫人的智慧实是高人一等了。”
裴夫人道:
“陆先生好说了,其实我也不过是忽然直觉地感到有这等可能,倒不是以心智算计出来的,现在我们怎么办呢?”
王道全道:“当然要进去窥看一下了。”
陆一瓢道:
“既然陆鸣宇是这么慎密机灵之士,则咱们这一入宅,顿时把眼下明暗主客之势都倒转过来啦!裴夫人高见如何?”
裴夫人点点头道:
“是的,他一定派有不少高手,布防在此宅出入这道上,如果我们进去,便变成人家在暗处,我们在明处了,然而我们能不进去窥探么?”
王道全道:
“不进去窥探怎么行?咱们目下虽然知道许太平与陆鸣宇暗通声气,但终究不是什么罪状,根本证明不了什么。”
陆一瓢道:“进去是一定要进去的,但如何进行,还是请裴夫人费心想个办法。”
裴夫人忖道:
“陆一瓢已把我估得很高,这一点对我相当不利,但眼下又不得不出个主意。”
她只好作出焦虑之状,其实她早就想好了。
她道:
“我们既不能使调虑离山之计,那么只好冒险来一个出其不意的行动了。假如我们要查看得出这座宅第的建筑形式,就大概可以推测得出陆鸣宇应该住在什么地方,然后我们不从屋顶走,而是穿院过户,从平常人走动的通路行去,也许反而不会被对方发现。”
陆一瓢道:“好计,好计,谁想得到咱们竟敢大摇大摆的打地面上走呢?”
王道全道:“此法果然值得冒险一试。”
当下三人分头绕宅查看,约定在前门碰头。
三人在前门会集之时,各自说出心中猜测,恰是一样,但认为是一座四点金式的三进大宅,靠近后花园的一座院子,大概就是陆鸣宇落脚之所了。
于是他们从前门越屋而入,落地之后,顺着廊甬穿门过院的走去,当然他们也尽可能隐起身形,并非当真大摇大摆地走去。
根据他们的理论,陆鸣宇以及手下之人、必定是从后门出入,所以他们想通过后花园,一定很困难。
现在从前宅进去,而又不是在房顶纵越,可能竟能过关也说不定,目下他们正是采此策略。
三个人迅疾无声地前进,一连穿过两进房屋,居然毫,无动静,大家心中都知道可能成功了。
他们先后窜到一道院门边,裴夫人伸手拦住跃进来的陆一瓢,最后面是王道全,他伸长脖子,直往前挤,瞧看院内的动静。
陆一瓢被前后两人夹着,自然动弹不得,而事实上他也不想移动,因为裴夫人紧紧挨贴在他怀中,那头发上的阵阵幽香,以及肉体的磨擦,使得这个峨嵋高手,也禁不住心猿意马,欲焰直冒起来。
三人在门边站了一阵,裴夫人突然手肘一动,顶在陆一瓢的小腹上,这一顶虽然力道很轻,全不觉痛,但陆一瓢却从梦中惊醒,心中暗叫一声惭愧,忖道:
“我这是怎么啦?她莫说是有夫之妇,而且又是风阳门掌门人的夫人,即使不然,我身为侠义道中人物,亦岂能生出龌龊卑鄙之念?”
他一面疚愧自责,一面向院内望去,但见一个房间的窗户,透出灯火之光,还有人影摇晃。
在对面的墙上,有一条人影屹立不动,假如他们闯入院中或是翻上墙顶,必被那人发觉无疑。
陆一瓢明白裴夫人用肘顶他的意思,除了问他有什么计策入内之外,或者也使警醒他不可妄动淫念。
他用心地寻思一下,找不出可以瞒过墙上那入耳目而入院窥探的法子,只好也用手肘顶了王道全一下。
裴夫人的香躯突然向后挤退,此举使陆一瓢生出强烈的反应,而且在这种情形之下,他完全没有法子的掩饰,纵然他立刻跃开,即使那样,他身体上的异状,仍然决计瞒不过裴夫人的。
假如陆一瓢是淫邪之人,在这等情况下,也许会伸手搂住裴夫人的纤腰,乘机轻薄一番。
但他实在是个爱惜声名,有心向善的侠义道,所以目下这等情境,真是使他非常尴尬和不好意思。
裴夫人身躯震动一下,她显然没有想到会发生这种问题,就算对方乐得揩揩油,略亲香泽,但也应该能控制自己,如何能够这么失礼?
她虽然美貌,身材丰满,平生也不知道有过多少男人垂涎挑逗,她目下正是狼虎年华的女人,春心易于撩动,因是之故,这种意外的强烈刺激,也使得她禁不住大大的震动一下,不知如何是好?
这时只是王道全一个人保持原状,他可看见房门业已打开,近门口处站着两个人,一是许太平,另一个正是丐帮帮主陆鸣宇。
看他们的情形,许太平乃是正要出房,所以推开了门,裴夫人因此才往后挤,想不到这一下竟使双方都触发了原始的大欲,弄得都神魂不定。
这刻如果裴夫人向前挪闪,陆一瓢向后微缩的话,以后就不会有事情了,但裴夫人既没有动弹,甚至也没有丝毫不悦的表示,例如再用手肘顶他一下之类的动作也没有。
陆一瓢登时从尴尬不安中解脱,长长透了一口气,猿臂—伸,绕过裴夫人的肚腹,紧紧箍住。
他立刻发觉这个娇媚迷人的美妇,身躯似乎已经完全溶化,无力地任他抱紧,如果收手她定会瘫跌在地上,因此,基于种种原因,陆一瓢只好抱得更紧了。
王道全竭尽耳目之能,恰恰听得陆鸣宇向许太平说道:
“我马上就走,你有事可到秘宫找我。”
他大感惊讶,忖道:
“秘宫不知是什么处所,再若陆鸣宇地位虽高,也不该用这等口气说话,简直有如向许太平吩咐一般。”
许太平躬身应了一声:“是!”
陆鸣宇伸手拍了拍他肩头,笑道:
“你一定会去,对不对,因为柳飘香也在那儿,不过她最近脾气不大好呢?”
许太平笑一声,道:“这样说来,敝座还是躲远些好。”
他转身出去,一下子跃上墙头、与那把风之人打个招呼,便迅即隐没在黑暗之中。
房门咿呀一声,又关上了,王道全往后退了一步,顺手拍一下陆一瓢的肩头,陆一瓢抱住裴夫人住后退了半步,回头望去。
王道全作个从原路离开的手势,陆一瓢点点头,王道全当先跃去。
陆一瓢这时候才缓缓放开手,但裴夫人身子一侧,勾住他的手臂。
她那丰满富于弹性的胸脯,贴在陆一瓢手臂上,使他如触电流。
但目下已不能再来缠绵,否则王道全一回头,就能发现他们的异态,所以他用另一双手,捏了她面颊一下,这才抽出被勾住的手臂。
他们在隔壁大厅下面的走廊上,停步商议。
王道全是唯一没有被情欲烧昏了头,把刚才陆鸣宇所说的话。听得清清楚楚,当下向他们道:
“裴夫人,陆兄两位想必也都听见他们的对话啦,咱们现下必须立刻行动才行。”
陆一瓢含糊的道:“是啊!咱们不可失去机会。”
裴夫人道:“王老师的意思是……”
王道全道:
“既然许太平与陆鸣宇真有勾搭,关系十分神秘奇异,咱们非赶紧查个水落石出,说不定与许太平匆匆的神秘事件有关。”
他停歇一下,见裴陆二人都连连颔首,竟是完全赞同他的见解,大感高兴,他那里知道裴陆二人根本没听见陆鸣宇和许太平的对答,因是之故,非得想法子从他口中探听出来不可。
王道全又道:
“陆鸣宇提到一个秘宫,以及一个叫做柳飘香的女人,两位对此有何高见?”
裴夫人道:“王老师不用客气,请把你心中的计划赐告,大伙儿商量商量。”
王道全道:
“陆鸣宇既然告诉许太平,今夜移到秘宫去,咱们趁这机会暗地跟踪……”
裴夫人道:“此计极佳,咱们非如此不可。”
王道全被她捧得大为受用。又道:
“如果等以后跟踪许太平。便太迟一点啦!”
陆一瓢已明白裴夫人极力捧拍王道全,当下接口道:
“跟踪陆鸣宇固然极好,但咱们如何着手,还须考虑一下。”
要知裴陆二人目下都不晓得王道全刚才究竟知道了多少事?所以互相设法让他自己说出来。
王道全沉吟道:
“陆兄说得极是,假如咱们三个人都不回去,许太平势必感到有异,不难查出咱们跟踪陆鸣宇之事。”
裴夫人道:“这样说来,我们只能留一个人暗暗跟踪陆鸣字。”
王道全点头道:
“正是,其余的两人,要回去设法掩饰,不使许太平生疑才行。”
裴夫人和陆一瓢,当下忙挖空心思,一吹一唱,使王道全自动留下监视陆鸣宇的行踪,裴夫人和陆一瓢,当下从前面离开了这座大宅第。
到得外面,两人停步在街边的暗影中,两人既不曾互相凝视,也没有开声,气氛似乎甚是尴尬。
要知他们目下神智已恢复清醒,善与恶,对与错之间。都能看得十分明白。
刚才发生于“情欲”中的错误,如果没有继续进一步的发展,则还是小意思,双方可以很快就置于脑后了。
当然他们两人心中无不深知这是不应该发展的事,然而理智是一回事,情欲又是另一回事。他们两个人目下正在这边缘上,失足或是回头,谁也无法预测,人与兽的分野,原本就极微小的。
他们的黑暗中,互不对视,各不开口,这原是十分难堪不安的情势,因为双方都极为不该再继续有更进一步的发展,但要他们断然的完全割弃了这一段欲的奇遇,似乎又不舍得。
这样才会形成了双方不讲话的情势,但略为过了一阵,由于双方仍不开口,难堪尴尬等气氛马上全部消失了。
原来当双方的意思俱告确定之后,大家都晓得可以怎样做,以及不可以怎样做,这一来就没有“不安”可言。
陆一瓢突然一伸手,把她拥抱在怀中,然后吻在她的香唇上,她也回报以热烈的动作……
天色已渐近拂晓远近鸡唱,此起彼落。
阿烈在一棵树下站着,他暗自忖道:
“再过一阵,我就不能再躲在这儿了,任何路过之人,都能看见我。唉!江湖上的人,终究须要黑夜,果然大有道理。”
他正焦灼间,只见一道人影打右方的屋顶掠下来,阿烈愁眉顿展,迎将上去。
那道人影正是“白日刺客”高青云,他一把执住阿烈的手,道:
“兄弟,你想知道的事情,我已经探听出许多了。”
他侧头作势,带领阿烈离开此地。
他们钻入一间破旧木屋内,屋内不少干草,以及旧有马车用具等。
两人坐在干草上,都感到十分安全,甚至有温暖感。
阿烈道:“高兄,我在那条路上监视了一整夜,没有一个人离开朱仙镇。”
高青云道:
“那就大好了,假如有人离开,外面海阔天空,追查起来,又十分费事棘手了。”
阿烈道:“进来的倒有一个人,恰是我认得的。”
高青云讶道:“半夜三更,还有谁会来?”
阿烈道:“是鬼厌神憎曾老三……”
高青云道“哦!是他?”
阿烈道:“我如何认得此人,恐怕要从头把经过说一遍,高兄方能了解。”
高青云道:
“不必了,兄弟向来喜欢把任何事情简化,例如现在的情况,我只要办到两宗事就行啦!一是弄明白我为何变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