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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靠近他,讥笑着:“你认为我们会把你的脑袋送给谁?”见到太子瞪着他,接而大笑:“对!这皇城里面想要杀了你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可说到底,真正急迫的想要你脑袋的不是别的外人,而是,”他瞥着一直没吱声的顾元朝,“你们自家兄弟。”
“大皇子——顾元予。”太子抓着对方的手腕,越来越紧。
“哈哈哈!”黑衣男子大笑,将太子朝着墙上一甩再一脚踩在他的肚腹上,举高了长剑:“受——死——吧!”
黑衣女子得意的扬起头,轻蔑而快意的看着同伴脚下的少年脸色越来越惨白,勉力挣扎想要求饶却吓得已经说不出话的样子。
夏令涴将弟弟的脑袋塞到自己的心口,脑中自然而然的回想起密林中那一场毫无预兆的刺杀,车夫不敢置信的脸,瞪大的瞳孔,腥气的血珠,还有那靠在她身上逐渐流失的生命力。她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夏令姝的视线从姐姐的肩膀上漏了过去,只觉得长剑的银光太闪耀,男人的表情太狰狞,地上少年的强制冷静太脆弱,而自己……太懦弱。
“慢着!”一道清冷的声音划破一切魔障,淡淡地道:“我想你们误会了什么。”
黑衣女子蓦地转头,低垂着头逼视着顾元朝:“小子,你要跟他陪葬?”
“不,”他说,一步步走到黑衣男子身边,将这两人从上到下的扫视了一遍,嗤笑道:“原本以为逼得本宫到如此地步的人,不是身经百战的死士就该是奸诈狡猾的武林之辈,没想到居然是两个连仇家长得何等模样都弄不清楚的废物。”
黑衣男子长剑抵在太子的脖子上,问他:“什么意思?”
顾元朝耸了耸肩膀,随意的弹着衣袖,站如青松的体格上有张倨傲而贵气天成的脸:“哼,”他依次环视着屋内的所有人,在面对夏令涴的时候微露一丝笑意,到了太子身上之时则是明显的鄙视:“本宫乃顶天立地的大丈夫,从来不需要任何人顶着自己的名头做些自不量力的事。你一介小小的七皇子,从小就爱与本宫针锋相对,到了今时今日还想让本宫背上贪生怕死的骂名么?”
“元……”
“住口!”顾元朝睥睨着他,“你还想顶着本宫的名头继续玩?告诉你,就算你真的替本宫死了,也没有人会感谢你。普天之下,想要得到本宫青眼的人何其多,就算你是皇子也只是其中的蝼蚁一只。本宫,从来不需要蝼蚁的施舍。”他转向两个黑衣人,无比骄傲的道:“本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乃当今皇上第六子——顾双弦。”
黑衣女子指着地上的太子道:“他是谁?”
顾元朝耻笑道:“一只稍微高贵点的蝼蚁。”
黑衣人相互对视一眼,都有着疑惑。黑衣女子走到另一头拖着夏令姝出来,指着两个少年问:“他们谁是太子顾双弦?”
夏令姝勉力站好,望着地上的顾双弦,又望望一脸冷傲的顾元朝,颤抖的手指慢慢地伸出指向顾元……朝。
“我妹妹从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好不容易去庙宇一趟,哪里能够认识什么太子猪腰子,她就连家里的表哥表姐都认不全。”夏令涴放好弟弟,一蹦一跳的过来搭在妹妹的肩膀上,差点要将她给压垮了:“真的想要知晓谁是太子,只要你们找得认识他的人来认一下不就结了。以前我娘亲总说我是妹妹,而妹妹是姐姐,我们怎么争论都不行。后来,我就去找了接生婆,嘿嘿。娘亲想要抵赖都不行哦。”
黑衣女子在两个少年身上轮番比较:“可惜我们贾家也只有贾妃才分辨得出众多皇子。”
黑衣男子将顾元朝摔到地上,与顾双弦一块:“管那么多,都宰了就是。反正皇宫中的皇子们太多,宰一个两个差别都不大。”而且还绝了后患。
哪知那女子不同意,打定了主意要冤有头债有主,用太子的命偿还贾妃两个未出生的皇子性命。最后争执不下,结果女子提议去找得大皇子或者大皇子的属下来,让他们亲眼见证太子的死状,如此更能得到大皇子的信任。
等到小木屋恢复安静之时,月已中梢。
几个孩子挤在一处相互依靠着,顾元朝与顾双弦肩膀碰着肩膀也不知道暗地里在搞些什么。夏令乾这半日只吃了一个果子,虽然极力忍耐可等到那黑衣男子出去久久不见人影之后就忍不住拉着夏令涴摇晃:“姐姐,我肚子好饿。”
他不说还好,话音一落屋子里就顿时响起怪异的咕咕声。原来夏令姝与表姐去找太子时也遇到了黑衣人,两姐妹冲散了,太子逃走的过程中被粘乎乎的夏令姝跟了一路,又遇上了半路苦斗的顾元朝,两位少年加上一个女娃娃和几个贴身护卫且战且退到,夺了马匹之后一路狂奔不知不觉地到了密林中。顾元朝一不是太子二又不是女娃,只能独自一人出去找吃食,没想到吃的没找到,倒是救了一个为了抢吃食而拐了腿的蠢货。
回想一下今日一整天的遭遇,顾元朝就觉得运气特倒霉,果然遇到夏令涴就没有什么好事。夏令涴更加气愤,指着顾元朝道:“这里太子殿下最大,找他要吃的。”
夏令乾睁着小老虎一样湿漉漉的大眼睛,顾元朝冒冷汗:“你还是太子妃呢,不找你找谁。”
夏令涴露出一口好牙:“谁要做那短命的太子妃!你敢咒我,我就咬死你。”
夏令姝偷眼瞧瞧真正的太子,对方正闭目养神。顾元朝继续对着夏令涴冷笑:“我死了,会让你陪葬的。”
夏令涴气极,大喊:“令姝,关门!放令乾,我们一起咬死他,正好填肚子。”
小老虎学着姐姐露出一对尖牙,拍手:“好哇好哇,我要吃肉肉。”双腿一瞪,连姐弟就朝着顾元朝扑了过去。
对方大叫:“这群禽兽,我迟早要灭你们九族。”他一手推夏令涴的脑袋,一手抵着小老虎的肚皮,一边叫骂一边退。哪里知道这两只一遇到吃的就不管不顾,横冲直撞手打脚踢,蹦蹦跳跳的夏令涴揪着对方手臂在整个小木屋里面都绕了一整圈。那黑衣女子也是世家长大的女子,从来未见千金小姐有这般无礼野蛮,顿时有些傻眼。看着他们打架就如看着自家的小辈们争论似的,想要阻拦又有点顾忌一直没动的顾双弦,一直等到三人揪打着到了她的面前,顾元朝一个甩手,居然就将势要吃他肉啃他骨的夏令乾给丢到了那黑衣女子的身上。
‘碰’的大声,女子后脑撞开木门再与门口的平板石头亲密接触之后,眼白一翻,晕了!而她的胸口之上,是一个肥肥的小屁屁,再之上就是还在手舞足蹈要吃肉的夏令乾。
这是一场意外!
夏令涴首先撇开顾元朝冲了过去,检查弟弟有没有受伤。顾元朝快步抢过了女子手上的长剑抵在对方的脖子上,一直静止不动的太子箭步冲了上去查看女子是否真的晕死。
夏令姝抽气道:“我们,快逃吧。”
好吧,这是一场有预谋的故意伤害案件!
作者有话要说:有人要加更没?
要的话,拿鲜花来砸我吧,啊哈哈哈~~~
十九回
丑时,夏府。
三房的后院正厢房的哀痛一阵阵持续了几个时辰,夏三爷不时从正厅拐了过去,在门外长廊焦急的走了几圈又耐心的听了一会儿,木然的看着一盆盆血水出来,每一次开门里面的痛叫都让他勉力站直的身躯僵直一会儿。
今日不同往日,换了平常妇人生产拖个一天一夜也是寻常,可三房几个孩子的生死未卜为这个新生的娃娃也带来了一丝不详。老太太本是被人劝着睡下了,半夜折腾来去怎么也睡不着,又爬起来去了三房,坐在正厅中焦急的等待着。老太太都不睡了,其他几个媳妇子自然不敢擅自安稳,也只得打起精神陪在一块。大房的高氏随着稳婆在里屋指挥着下人,二房的桂氏守着老太太,没了多久连一直安然在府邸等着消息的黎氏老太太也没了耐心,亲自指派了大媳妇晋氏来看看。
正厅里面一屋子太太媳妇,夏家的另外两位爷自然不好呆在里面,见得夏三爷木头人似的愣着就拖着他去了旁边的花厅守着。
夏家大爷让人泡了一壶烫茶来给自家三弟暖暖身子,低声道:“方才黎家的大媳妇让人转叙说黎家早已派了人去寻几个孩子,你不要太担忧。”
夏三爷端着茶,只觉得手心冰冷脸皮冻成了豆腐皮,闻言点点头。
夏家二爷拍拍三弟的肩膀:“宫里也有人守着,一有消息我们也会马上知晓。放心好了,不管政见如何你始终都是我们夏家人,几个兄弟不会放任你被人暗算而不帮忙。皇后那边想要让你背黑锅那是不成的,就算她想,大皇子那边为了拉拢你也不会让她轻易得逞。”
夏三爷苦笑:“两位兄长,不是小弟固执,我真的……只想为朝廷做事,对世家与新贵之间的权斗不感兴趣。”
夏家大爷眉头一挑:“你真的不会偏袒那些平民新贵?”
“不会。”
“那好。”夏家大爷让身后的书童去叫得大管家来,对着他三弟道:“有你这句话怎么着我也要保你们这一房里里外外的平安。”话音一落,从黑暗中隐现一位白发的老伯,夏家大爷从身上拿出一块玄铁牌子给来人道:“去调三十名死士,将这方圆一百里的地翻个边也要将孩子们找到,否则让他们提着脑袋来见。”老伯躬一躬身,悄无声息的隐了。
夏三爷震惊道:“大哥,这……是家族最精悍的护卫,千万不可为了……”
“不要说了,老三。”夏家老二给他换了一杯茶,道:“这本是哥哥们应该做的,几个死忠的护卫算得了什么,哪里抵得过孩子们的安全。”
三人一阵静默被一迭声的‘生了,生了’给打破。没多久,就有婆子打开大门让丫鬟们鱼贯而出。夏三爷似被蜇了的猫一般飞窜了出去,才一到门口,就真看到大房的高氏抱着一个包裹得严密的娃儿出来。
他单手撑在门边,盯着那怀中的新生的孩子,心里隐隐觉得有些奇怪。夏二爷走了过来,咦了声,问:“怎的没听到孩子哭?别是嫂子你舍不得下手吧,来来来,给我拍一巴掌绝对会让小侄子叫得嘹亮。”
高氏微微闪过夏二爷的手,缓缓将孩子伸到夏三爷的身前,哽咽道:“三叔,你……节哀。”
夏三爷猛地一震,屏气慑息,居然倒退了一步,想要接手又不敢碰触的模样。旁边的夏二爷已经拉开覆盖着孩子脸颊上的单被,露出一张皱巴巴的小脸来,紧闭的双眼,发紫的肌肤。他缓缓地将手指放在孩子的鼻翼之下,顿了顿,放开,再探了过去,就这么放着不敢转头看身边兄弟一眼。
夏三爷深深的吸上一口气,从高氏手中小心翼翼的抱过孩子,似乎这样就不会伤到对方:“是……男,还是……”
“……是小侄儿。”
夏三爷霍地一倒,差点带着孩子撞到身后的夏家大爷。
“三弟!”
“我没事。”夏三爷搂紧了孩子,再一次挺直了脊梁,将孩子的脸颊帖在自己的耳边磨蹭。天色太暗,屋内的烛光都映照不出门口三个漆黑的身影。他轻轻的将唇印在孩子的额头、眼睛、鼻翼、脸颊上,连那小小的耳垂也不放过,甚至扒开孩子身上的锦绣被褥,将耳朵靠近那还带着一点体温和腥气的心口想要听取一丁点的心跳。没有,什么都没有。
没有孩子的哭泣声,也没有乱舞的拳脚,更没有轻微的心脉跳动。
半响,他才将孩子重新包裹好,问:“广绢如何了?睡着还是……”
吉祥正拉开隔间的珠帘从里面走出来,哑声道:“老爷,夫人醒了,想要看看小公子。”
“知道了。”夏三爷答道,将孩子交到高氏手上:“嫂子,你先帮我守着他,我等会再来。”高氏挣扎地想要劝慰,夏家大爷已经拉着她抱着永远安静的孩子走了出去。吉祥招手让屋里的媳妇婆子们陆续的出来,然后关上房门。
鸳鸯已经捂着脸靠着墙呜呜地哭了起来,吉祥站在旁边拉扯了她几次都不成,最后索性抱在一起相互支撑着;哀哭。
屋里静谧得诡异,接而一声悲鸣,像是夜空中炸开的一道闪电,落在人们的心坎上让他们惊慌又害怕。鸳鸯几乎是下意识就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