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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你是不愿意拿出来吧!”夏令涴指了指柳氏头上的金钗,“这根钗子是五年以前祖母送给我娘亲的新年礼物中的整套头面中的一件饰品。夏家的妾室们可戴不起十八件饰品的头面,你们一般只有六件,项链、耳环、戒指、镯子和一对金钗一对簪子。娘亲那一套金饰价值一千多两银子,全被你厚脸皮的拿去了,嗯,当时连感谢的话都没有。”她又指着对方手上的金镶玉镯子,“这个式样的镯子有四个,原本是预备送给新嫂子和已经出嫁的堂姐们一人一对的,也被你不声不响的拿走了,让娘亲屋子里的丫鬟无缘无故挨了一顿板子,吓得差点自裁。结果呢,没了一刻功夫你就带着其中一个镯子去大伯二伯他们的妾室那边炫耀。很得意!这两对镯子好歹也价值八百两,花样还是令姝亲自画了之后送去金铺打造的。”她再指了指对方戴着的一对耳环,“说起来这些大件饰品都不值什么,最值钱的还是你耳垂上的这对耳环,有没有人告诉过你这是宫里的皇后娘娘赏赐给黎家女眷的?每一对都是贡品,只有皇上的妃子们或者是有品级的命妇们才能佩戴。你一个妾室戴着它,都是对皇后的侮辱。”她稍微退后了两步,轻笑:“好在夏家的人都不乱嚼舌根,而你也出不去,这耳环才没有被外人瞧见,否则你有几条命都不够。侮辱皇族的罪名,啧啧。这一对耳环典卖出去,五百两银子都有人争抢。”
柳氏一凌,居然又从地上爬了起来,顺着椅背又坐稳了,那有恃无恐的样子配上花掉的妆扮和一头散发,格外有些喜剧效果。
“看样子,你是有银子也不愿意拿出来赎你的亲生儿子。”
柳氏转头不看她,只听到夏令涴对丫鬟说:“那我们就让绑匪再等等。”
时辰沙漏在悄无声息的流失着,日头不知道何时已经完全从西方给落了下去,残红的天空渐渐沦落成夜晚的黑。屋内的光影慢慢地淡了,夏令涴去夏黎氏的院子探问病情,顺道一起吃了晚饭。
“令墨可还好?”
“有令乾陪着,不哭也不闹。”
夏黎氏喝完了药,挥手让人都退了下去,斟酌着道:“一个大家族里,继承人才是最重要的,姐妹们的作用永远抵不过儿子们。”
“我知道,娘亲。令乾是爹娘的命根子,也是我们的弟弟,我与令姝并不嫉妒。”
“你不懂。”夏黎氏阻止她的反驳,继续道:“我说的是以后,你一旦成亲了嫁人了做了别人家的主母了,你的夫君也会为了家族的壮大而拥有众多的妾室。家族里面,不止正妻必须剩下儿子,妾室们也是必须要有孩子。若有必要,妾室们的儿子比正室的女儿更加金贵。”
夏令涴心里一冷,静默半响,才说:“我们不会亏待令墨,他也是我们带大的,我们不会欺负他。只要,他不如柳氏那般痴心妄想。”她觉得口中干涸,下意识的去寻找茶盏,转头一看只能望到满屋子的冷情:“我们会教他什么叫做本份,也会告诉他如何做好夏家的小公子,会教他如何维持家族的声望维护家族的利益,只要他心是向着我们那就永远都是我们的弟弟。”
“如是你夫君的孩子呢?你成亲之后,夫君的妾室生下的孩子,你也会用着平常心将所有的孩子们一视同仁?”
夏令涴手一抖,整个人就僵坐在了那里。
“前些日子,汪家的公子来找我,说想要娶你。”
夏令涴心思一动,低垂着头也不知道是羞涩还是气恼。
“我没同意。”
夏令涴猛地抬头,诧异和惊慌布满了脸颊,好半响才找到自己的声音,问:“为什么?”
“因为,这样会导致你与你二堂姐决裂,从而使二伯父与你爹爹产生隔阂。这会让我们三房在整个夏家都抬不起头。”
“可是……”
“没有可是,令涴!”夏黎氏略急切的打断她,“你自己也说了,家族为大,作为子女永远必须保证家族为先。”
夏令涴差点哭了出来:“可那是我的姻缘,你们不能因为让二堂姐顺意而委屈我。”
“你何来的委屈?他们两人年纪相当,家世相当,才学样貌都相当,又是青梅竹马,你一个小孩子夹在中间算是什么?这等事情,没有谁顺不顺意的说法,更加没有委屈谁。”
夏令涴跌跌撞撞的倒退,将凳几撞翻了,不停的摇晃着头:“汪哥哥不爱她,不会娶他的。”
夏黎氏微不可查的露出一点冷意:“他敢不娶!”
夏令涴已经什么都听不下去,双眼无助又惊慌的到处张望想要寻找一点光亮。没有,什么都没有,只有黑暗和静谧,让她那沉重的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 ,我好想写私奔,哦哦哦,千金小姐私奔~~
大家觉得怎样?有人有更好的提议没?
二九回
顾元朝很少来夏府,实际上就算来了他也是直接在前院面见夏家的大爷与二爷,倒是与夏三爷一直保持着距离。不为别的,清流这一派系实在是穷人太多,穷官员也多。对帮助他争取朝廷的权利和地位没有太大的帮助,天知道那群穷才子永远都是嘴巴厉害,真要心狠手辣比起世家弟子来还是欠缺了一些火候。
不过,若是能够遇见那位猴子小姐,又另当别论。他一直将逗弄猴子当作日常的消遣,有利排除多日积压的郁闷心情。
所以,这一次他办完了正事之后,毫不犹豫的提出要去夏家的大花园看看。前几年七皇子殿下为了某些见不得人的目的,将一只金头乌龟寄养在了夏家池塘里面。
“金龟金龟,唉,原来七公子有将自己宠物给女方家族入赘的嗜好。啧啧,这是不是代表七公子你看上了我们夏家的某位小姐,从而也想随着你的金龟一起入赘夏家?”
顾元朝将那褐金色龟壳的小乌龟给翻了边,看着它四肢滑动挣扎着要翻身的样子,讪笑道:“想来夏小姐不知道,我这金龟可是有好几只,分别寄养了几户人家。若是真按你所说,那我不就同时要娶几位美人了!”
夏令涴瞥着他:“白日做梦。”
“也不是不可能。毕竟作为王爷是可以娶一位王妃,两位平妃。”
夏令涴气哼:“淫…贼。”
“也比猴子好,而且还比一只盛怒中的猴子好得多。你说是不是,小金龟。”
夏令涴瞪他一眼,正看到不远处闪出二堂姐与汪云锋的身影,心中一痛,面上不显,甩甩袖子一声告退就这么走了。顾元朝愣了愣,摸着那乌龟的小金色脑袋,幸灾乐祸的喃喃:“难道我不小心又戳了她的隐疾?”
什么叫做‘又’?果然,夏令涴讨厌他不是没有理由。
“小姐,”总算逮住人的尚嬷嬷急急忙忙的走了过来,“这些年给柳氏下的药已经彻底发作,开始有些识人不清出现幻觉了。”
“哦,还在继续‘送信’没?”
“有。昨日我们把小公子的衣裳在猪血里面沾了些送了过去,她当场就吓得面无人色,一整夜抱着那衣裳没歇息,早上起来脸色都是青白的。我就琢磨着今早送过去的饭食里面药效加重了些,可她不肯吃饭,只好把新配的半包药粉都泡入了茶壶里面,方才她饿极了把茶水都喝了,越喝越饿,饭菜也都吃了。刚才我让人送了小公子的一把头发和头巾进去,她就开始边哭边叫。”
“她都叫些什么?”
“说愿意拿出五千两银子,剩下的要夫人出,说令墨公子也是三爷的儿子,夫人必须拿银子出来赎回孩子。”
夏令涴只觉得胸口堵得慌,她实在想不通为何柳氏将钱财看得那么重要,连自己的亲生儿子出了事情都不愿意拿出来救回孩子,还好她真的已经疯入膏盲。忍不住哼笑:“我记得厨房有位厨子很会做面食,可以捏造出各种动物的形状。你让厨子做一只小娃娃的耳朵,沾些血沫,里面要看得出经脉,然后等会给她送过去。”想了会,小心翼翼的问:“祖母有没有提及柳家的事情?”
“有。老河豚鱼是‘姨娘弟弟’让被收买的婆子送到了厨房,然后偷偷滴血到夫人的茶盏中。夫人中毒之后,老夫人让人循着这些年查到的线索找到了那位弟弟,可晚了一步被对方逃了。”
“怎么会逃了?放了这么久的长线才等得对方开始行动,居然逃跑了,那这些年静观其变的忍耐不都白做了!”
“老夫人说,府中应该还有外来的奸细或者被收买的人。这些日子,大房的夫人已经开始整顿家宅,所有仆从的底细都重新探查。柳氏的屋子也翻了底朝天,传递消息的人都很小心,什么证据都没有留下。老爷怀疑是埋伏多年的奸细,不是那么容易拆穿的,柳姨娘只是对方的一步棋子,现在已经被我们给废了。”
夏令涴胸膛起伏几次,道:“既然废了,祖母就不会再阻止我了吧?”
尚嬷嬷冷静的道:“自从老夫人默许夫人嫁祸人偶之事时,姨娘的生死她老人家就没有放在心上了。若不是为了引出她背后的人,也犯不着让夫人受了这么多冤枉气。说到底,也只是一个愚蠢的妾室而已。而且,被下药了这么多年,她的性子早就已经开始疯疯癫癫不似常人,用处没了还在意生死做什么。”尚嬷嬷看着夏令涴已经明白,没多久就下去了。
夏令涴脑中回想的都是这些年柳氏偶尔被药物所迷说的狂妄之语,大部分清醒的时候假装恭顺,还有突然被刺激之时做出的疯事,心中就一阵翻搅,难得平静。
这会子想着,那头又有丫鬟跑了过来,只说:“小公子被人推倒,伤了手。”
夏令涴淡淡的道:“不是让那些人不要下重手吗?一个六岁的小孩子真的摔倒骨折了怎么办。大公子呢?”
“大公子发了脾气,将那些人狠狠地打了一顿,轰走了。小公子说要见他的娘亲。”
夏令涴想了想,吩咐了到了晚上再让大公子将夏令墨给带回来,等人走了之后才轻声对身后的龙芽道:“去跟尚嬷嬷说,让她准备一些假的断胳膊断腿的东西,弄得支离破碎的伪装成小公子的尸体丢到柳姨娘的屋子里,把所有的门窗都关上。再找一个同岁大小的男童穿着素衣去扮鬼吓唬她,最好把她的肝胆都吓破了。”龙芽下意识的抖了抖,领命去了。
夏令涴似乎没有瞧见对方惧怕的神色,自己寻了花园深处一棵大树下坐了,连翘上前两步想要说什么,想了想也走远了些,留下她一人静静的呆着。
树冠极大,树根庞杂沿着地面一直占据了周围几丈的距离。夏令涴本是坐在了石凳上,整个手臂贴在冰凉的石板桌上缓缓地摩擦着,像是在感受那沙粒的破碎又像是在体会桌面的冰凉。脚下,一只乌龟慢悠悠的爬向她的脚边,盯着裙摆的缝隙钻了进去,准备偷窥春光。
“有什么样的主人就有什么样的宠物。”夏令涴捏出那小东西朝着不远处的顾元朝给砸了过去,小小的乌龟四肢张开,脑袋随着风声朝后摇摆着,僵硬的壳带着它的身躯在空中划出一道金色的弧线,然后——命中某个人的鼻子。
“噢,”的惊叫,顾元朝扯下那爬满了泥土的小东西,毫不犹豫的也朝着夏令涴给拍了过去。夏令涴大怒,堪堪躲过,就捡起地上的小石头反击。两个人居然就在这树下打起了石头战,中间不时还夹杂着手舞足蹈的小乌龟和树枝等物。
夏令涴气喘吁吁的跌坐在一根较大的树根上,举手投降:“我输了。你根本不是皇子殿下,你是大街上随处可见的混蛋外加流…氓。”
顾元朝哈哈大笑,厚脸皮的道:“谢谢夸奖。”
她抱着小金龟一起鄙视他!
“你在伤心?惩治你爹爹的妾室让你有负罪感?”顾元朝撂开衣摆选了一处石凳坐了下来。
“没有。”
“那你是在害怕?怕折磨了别人让你遭报应。别告诉我,你是真的在担心你的弟弟,我从来不认为同父异母的兄弟能够真心真诚毫无保留。”
夏令涴摇晃着小乌龟的爪子:“我第一次知晓皇子也会偷听。”
顾元朝不以为意:“是你吩咐仆从做事之时太过于粗心大意,不知道因地处事说话。”他招手让远处的连翘将茶水送了过来,笑道:“你这随意的性子,在皇宫里面早就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