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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是自己。没有人比自己更加只得信赖。”
夏令涴张口结舌:“那家人呢?家人也应该是很重要的人。”
“那也比不过自己。女子对自己好,才是对家人最好的报答。”
这话真正太匪夷所思,太愤世嫉俗,太……大逆不道了。不过,夏令涴喜欢。
两个女子一合计之下,在赵王喝花酒没有回府,安郡主外出狩猎没有归家的某个夕阳沉落的日子,夏令涴随着蜀玉——私奔鸟!
私奔的目的地,自然是金梁城唐家,蜀玉的夫家的地盘。
说起这位唐老爷,那也是一位堪比小强的人物,怎么死都死不了,死了都要爬回来给她娘子熬药的人物。蜀玉连夜带着夏令涴到了唐家,二话不说,直接将自己夫君给轰出了主院,美其名曰:“本夫人要修养,才能身心更康健。所以,这一段时日,你去睡悬梁或者长廊或者屋顶吧。”唐老爷果然二话不说直接提着酒壶去了屋顶纳凉。
腊月初八地屋顶,忒凉快了。
顾元朝这个人有时候对权势太过于执着,虽然放弃了皇位,可他还是喜欢权利在手中的感觉。到了万郾城的这些时日,他硬是励精图治地休整兵马,对外软硬皆施地搞定了周围一千多里封地上上下下不听话的杂碎,雷厉风行地作风赢得了官家们的惧怕和商贾们的赞赏。人事情一多,见识也就多了。他上面没有皇帝老子压着,下面没有皮笑肉不笑跟他对着干的老对手,行事作风越发肆无忌惮无法无天。花酒是连日连夜,好在也不在外过夜,凌晨多的时候爬回府又怕打扰夏令涴休息,故而大部分时日都歇在书房,偶尔去女儿的院子,一大一小,父女两人抵足而眠,等想到夏令涴之时,已经是几日之后了。
如今影卫大部分都在军中,一小部分派出去办事,朱小妆任务完成早就不知所终,夏令涴身边只有夏家的几个死士守护着,夏令涴不见了,府里的人硬是问不出个究竟来。顾元朝也不急,这里是自己的地盘,早已不是北定城那虎狼之地,他倒也不担心夏令涴会出事,只当她去了应了某些官家内眷的邀请去外面的庄子暂住,没两日就会回来。派了府里的仆从一户户官家去询问,都只摇头。顾尚锦性子早已野得没了边际,没了娘亲管束更是无所忌惮,早上在她爹爹前脚出门去府衙办事,她后脚跟着就呼朋引伴地逗猫遛狗,狐假虎威的结果就是彻底地被万郾城的名门闺秀们给疏远,隔离了开。
名声,早已丢到了臭水沟,万人捂鼻了。
金梁城离万郾城有点距离,什么流言蜚语都慢了一些时日,加上蜀玉有意隔离赵王府的消息,夏令涴只当家人压根没有想起她这人,心寒之下索性也就丢去了一旁。蜀玉的人脉广,三教九流地人都有接触,玩法也多,知道夏令涴身子不便,就带着她去了别庄居住。每日里请得名门千金们上门来小坐,赏花弹琴品茗,吟诗作对附庸风雅的事情偶尔为之,大部分时日是去了龚家的烟袅楼看尽世间百态。
夏令涴见多的都是百年世家的女子,白鹭书院虽然有寒门子弟,到底地位相差太大,她很少接触。如今坐在烟袅楼,听得说书的八卦,还有来来往往的客商说的世间新奇事,这才体会到自己的孤陋寡闻。
再看蜀玉,虽然身子骨弱,却是一个喜欢到处溜达的人。不单常与官家商家的后院走动,也爱聚集了千金夫人们一起喝茶聊天,偶尔还能看到高来高去的武林人士来她这里唠叨着借银子,真正没有一天空闲。相比之下,夏令涴这几月在赵王府的日子过得就沉闷且寂寞。偶尔得见唐家主人,看着外表只以为是面冷心冷地嗜血人士,哪知对蜀玉是一举一动都操心的人。蜀玉说着往东,他就绝对不会往西;蜀玉要金子,他就绝对不给银子。他们的儿子唐瑾和女儿唐糖更是每日里早晚定省,嘘寒问暖一件不纳,唯恐哪件事情做得不够妥当了惹得蜀玉生气。
夏令涴在旁边安静地瞧着,一边感慨他们家人的细致,一边对赵王与顾尚锦地无法无天感到寒心。每日里抚着快九个月大的肚子沉默不语,甚少真心开怀。
转眼快到了新年,往常这时候是夏令涴忙得脚不沾地的日子,各家各户开始张罗着送礼送帖子。赵王府没了夏令涴,也没有妾室,府里上下没有个张罗的人,无法,他只好请得梅管家和帐房展先生打理。对于男子而言,这等事情是王妃才能做的,他们只用听差遣就好,现在王妃一出门就十多日都不会来,太没有规矩了,不由得也有些恼火。赵王安抚了众人,一问影卫王妃的行踪,却是吱吱唔唔没个准信。他琢磨着是有人刻意阻拦影卫们的查探,没两日,休书一封送去了金梁城龚家,韩家那边却是不敢说话。世家的消息都是相互有牵连的,若是被夏家人知晓夏令涴才来万郾城两个月就不知不觉地失踪了,那还了得。不说北定城那么远的,就是南海的夏五爷的拳头也够赵王受的了。
龚家是江湖人,那龚忘的娘子佘娇娇是一位狠辣地毒人,最是得罪不得,赵王轻易不敢找她。好在,上一次的交易两方都很满意,故而这交情就延续了下来。赵王书信刚刚过去,连夜那边就回了信。
夏令涴,在金梁城唐家。
唐家在金梁城有什么地位,赵王早已听皇叔告知过,这时也来了兴致,借此机会干脆就骑着快马一路狂奔准备一箭双雕。
而此时的夏令涴倏地肚腹剧痛,没多久整个唐家别庄就开始灯火通明,去请大夫的人正与赵王的快马擦肩而过。
佘娇娇跨入门槛的时候忍不住抱怨:“怎么又是生娃,我是用毒的,不是用医的,更加不是稳婆。干嘛接生这等事情都唤得我来。”
蜀玉亲手拉着她入内,笑道:“我这不是怕出意外么。王妃是第二胎,我看那胎位不太正,怕出事,只有你在我才安心。”
佘娇娇对蜀玉那是言听计从从不反口,听了话也不反驳,自己进去瞧了瞧,转瞬又出来了,问:“她夫君呢?”
唐老爷唐烆在一边正准备说话,蜀玉冷不丁地丢一句:“休了。”
佘娇娇点头道:“休了好。不疼娘子的夫君,要了不如不要。生了娃,再去找个贴心地再嫁。”
随后进来的龚忘忍不住皱眉:“这又是哪一位得罪了你们两位夫人哪,说出来,为夫们替你们出头。”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几本古言的女主都来串门子了哈,哈哈哈~~~
休夫风波(二)
蜀玉道:“还有谁,不就是那新来的赵王。强龙压服了周围的地头蛇,最后连自己的窝都不回了,直接成了蛇头。”
“其实吧,”佘娇娇扬扬袖口,一条白鳞红眼地小蛇从里面钻出来,她亲昵地在蛇的脑袋上蹭蹭:“不管是龙,还是蛇,都跟蚯蚓没差别,必要的时候丢了喂鸡鸭都好。”
龚忘苦笑地摇摇头:“赵王就要来了,你们想要如何?”
佘娇娇道:“孩子给他,王妃给我。”
龚忘低声:“胡闹。”
佘娇娇瘪嘴:“我哪里胡闹了。那狗屁皇帝舍不得皇后,我用皇后的姐姐来与我做伴也没差。我们这金梁城可没有抛妻弃子地夫君,赵王他是咎由自取。”
唐烆问:“你们还真的想要留下赵王妃?若是她自己不同意怎么办。”
蜀玉自信地笑道:“那就让她同意。”
龚忘再问:“孩子……”
蜀玉继续笑道:“赵王有了小郡主,这一胎不管是世子还是郡主都留给王妃好了。”她思忖了番,继而道:“听说夏家算得上是大雁朝数一数二的世家,我们替他们照顾王妃,想来也能够从夏家得到不少好处。不知道娇娇的毒药生意能不能做到北定城去。在我看来,官家缺医少毒的人也不少。”
佘娇娇立马附和:“我们一手卖毒药,一手卖解药,多好。”两个女子越说越来劲头,恨不得掏出金算盘噼里啪啦的打算一番。
那头,稳婆已经在让人准备热水剪子等物,龚忘左右看了看,招了一名属下来:“去找几个身子骨好,没病痛的奶妈来。”
三个人都有了计较,唐烆闷在一边只用以少服多的随波逐流。没了多久,蜀玉就让人去找帐房,佘娇娇入了内厢房去防备接生的意外。唐烆提着酒壶坐在一旁喝酒,不时应对蜀玉的特殊要求。门房有人来汇报,说是赵王来了,龚忘左右看看,只好自己迎了出去。
快大年三十,这些日子总是下雪,赵王进来的时候,皮裘上沾满了雪花还没有来得及融化。他是见过龚忘的,两人打了招呼各自坐在主位两旁,喝茶说闲话。
赵王一方面想要试探龚家山的江湖底细,一方面想要接夏令涴回府。出来太久了,她不在府里实在是觉得到处都冰冷冷没有人气。可龚忘是个善于察言观色的人,跟赵王打了半个多时辰的太极,对江湖事只是拉扯边角八卦来说,对夏令涴的近况却是一字不提。
唐家这处别庄不大,前后只有五个小院,前庭一字排开地三个主屋,中间有穿花长廊通往后院。赵王是贵客,自然是在最大的主屋坐着,隔着三门,隐约可以听到后院人声鼎沸,稳婆们大声招呼着丫鬟们端盆送水。他与龚忘能说的话都说了七七八八,如今听了动静,顿时紧张起来,就问:“可是府上有要事?若是有的话,本王即刻带着内人回府,以免打扰。”
龚忘笑意莹然,摊手:“好走不送。”
嘎!赵王蒙了。对方是真傻还是装傻呢,听不懂他的话,他赵王的意思是你们有事你们忙,把我王妃还给我就成。可对方这坦诚的态度,明显的就是让他多少人来的,就多少人走。
不知不觉中,堂堂赵王居然被一个江湖人士给耍了。
赵王揎拳捋袖:“留步。”他还真的就这么施施然的走了。这一下,龚忘也愣了。哎呀,这赵王难道是纸老虎?皇城里的那一场宫变多多少少还是传到了金梁城,他们在赵王来之前,就从那皇叔嘴里东敲西打的弄了点真相出来,也不多,只知道这赵王是个城府极深的人,手段毒辣,是先帝众多皇子中最心思叵测的一位。
龚忘一直送人到门外,看着对方骑上马,带上跟着来的两名随从快马地上了官道,这才返身。
进屋之后,怎么也觉得不妥,让人去请了唐烆和蜀玉来,只说:“赵王可能还有后招,也许,我们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
蜀玉笑道:“强龙压不过地头蛇,赵王能够耐我们如何。再说了,本就是他错事在先,难不成我看着王妃即将临盆还身边没有一个人看顾?到时候她一人在王府生产,周边都不是贴心贴意的,出了事情,赵王更加难辞其咎。”
唐烆知道蜀玉是最心疼为娘的女子,也最恨男子抛下发妻只顾着自己忙活。男子做大事她可以忍让,可完全为了‘大事’而刻意舍弃家人不闻不问,对她来说是碰了底线,不让男子吃点苦头,也就不是蜀玉了。
他也不多话,只一个呼哨,庄子里只听到树影摇动,不知道从那些黑糊糊的地方突然冒出一群黑不溜秋的人。头巾、衣裳,包括露在外面的手掌和脖子也都涂满了黑胶。他将人分成三队,一对去探听路上赵王的消息,一对守在门口,一对保护内院。
相比邪教唐王,真正的地头蛇龚家人手更加充足些,有人已经去本家调家兵家将去了。
好好的新年,为了夏令涴一人,整个金梁城都没有了安稳夜,不少男子丢下碗筷提着刀剑从四面八方赶到了龚家山,再齐聚别庄,将小小的庄子围了里三层外三层。
夏令涴在内院生孩子,痛得咬牙切齿,佘娇娇给她下了针,痛感小了些,腹部的坠感倒是越来越重。稳婆们接连大喊“吸气,呼气”,个个满头大汗。
在这热火朝天的时候,不负龚忘所望的,赵王带着兵马来了。
赵王这个人不在皇城底下讨生活,就快像那脱缰的野马,哪里险峻多就往哪里撒开蹄子跑。他跑进别人的地盘,也不跟主人皇叔打招呼,直接带着三千兵士千马奔腾地直接一路开到了金梁城唐家的别庄,一声令下,围了个水泄不通。
龚忘就算是龚家山的当家人,也不敢为了别人的家务事把整个龚家山给葬送在这里,手上加上唐家的也就五百人。
空中的火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