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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浩然一怔道:“连继志也不留在这儿?”
杨天佑点点头道:“是的,继志为陈杨两家所共有的独子,我不敢再让他待在这儿,同时,他的武功也还太差,我准备替他找一个清静的所在,深造一番。”
岑浩然点首接道:“杨兄说得是。”
李致中接问道:“大哥马上就走?”
“是的。”杨天佑道:“红萼失踪还不算久,我断定她还没有离开苏州城,所以,不但我得立刻就走,同时,也得烦请二弟,督率所属,立即展开搜查。”
李致中连连点首道:“是是,小弟马上就进行。”
杨天佑正容接道:“岑兄是我们的联络中心,不论搜查有无进展,每隔一个时辰,我们各自派人向这儿联络一次。”
李致中又点点头道:“好的。”
X X X
为了陈红萼的失踪,正邪双方,都集中全力在搜索着。
因此,苏州城外表面上还是一如往昔的平静,但暗中却是风声鹤唳,草木皆兵,随时都会有发生正面冲突的可能。
在暗潮激荡的情况下,过了三天,失踪的陈红萼,仍然是杳无音讯,但三剑客中的老三朱伯伦父女和焦三、孟二等人,却已赶来苏州。
当然,这一行人于与杨天佑会合,了解情况之后,也立即加入搜索陈红萼行动的行列。
说来可真令人啼笑皆非。
正邪双方为了一个失踪的陈红萼,扰扰攘攘了七天,毫无收获,可是,在第八天的傍晚,这位神秘了七天的疯子,又悄然回到了陈府。
由于她是疯子,当然谁也问不出什么名堂来,这七天多的时候中,她究竟藏在什么地方,和什么人在一起?
更绝的是,她失踪时所带走的换洗衣衫和首饰等物品,也一件不少地带了回来。
当然,问不出什么名堂来,曾令人纳闷,但人回来了,总是一件好事,至少可以免得大家都提心吊胆地,馈寝难安了。
为了避免再有类似的情况发生,杨天佑当机立断,立即商请他的夫人古映红,寝食与共地,替陈红萼作伴。
对古映红而言,这是一件非常艰苦的工作,但他们夫妻情重,为了不使陈红萼再出纰漏,以减轻杨天佑心灵上的负担,她只好毅然决然地将这一副千斤重担挑了下来。
至于那个神秘的邪派组织方面,他们的消息,也非常灵通,陈红萼回到陈府的当天晚上,所有在苏州城中,查访陈红萼的下落的高手们,全都撤了回去。
本来杨天佑已决定暂时放开陈红萼的病情,先行向对方采取行动的,但自陈红萼安全归来之后,对于这一决定,也好像忘记了。
是陈红萼安全归来后的当天晚上,杨天佑与两位盟弟略一磋商之后,随即单独悄然外出。
杨天佑一走,朱家凤却悄然进入陈红萼与古映红二人所住的房间,向古映红娇笑道:“杨伯母,杨伯伯去哪儿了?”
古映红笑道:“你杨伯伯临走时,又不曾跟我说,我怎么会知道哩!”
朱家凤神秘地笑道:“杨伯母,要不要我告诉您?”
古映红一怔道:“你真的知道?”
朱家凤特别将语声压低道:“杨伯伯去高唐院了。”
古映红娇笑道:“你这鬼精灵,你是怎么知道的?”
朱家凤神秘地一笑,说道:“你猜猜看。”
古映红沉思着接道:“我想,一定是他们兄弟间,在商量时,给你听到了。”
朱家凤娇笑道:“伯母已成了鬼精灵啦!一猜就着。”
接着,又注目笑问道:“杨伯母也早就知道了?”
“是的。”古映红点首接道:“你杨伯伯事先就跟我说过。”
朱家凤含笑接道:“杨伯母,我也想去瞧瞧热闹,请别让我爹知道了。”
古映红俏脸一沉道:“不可以,姑娘家怎可以去哪种地方!”
朱家凤牵着古映红的衣袖,撒起娇来,说道:“杨伯母,我可以改扮成一个公子哥儿呀!”
古映红飞快地接道:“我说不可以,就不可以……”
一直坐在一旁的陈红萼,忽然幽幽地叹一声,起身向外面走去。
古映红也连忙起身跟了下去,一面却回头以真气传音,说了些什么,只见朱家凤色然而喜,连连点着头,也立即匆匆的离去。
第十章 技穷狐尾现 智胜雪沉冤
顿饭工夫过后,朱家凤以一位翩翩绝世佳公子的姿态,安详地步出陈府大门。
前文中已经说过,陈府与“狮子林”是紧邻着的,因此,朱家凤一走出陈府大门,必然经过“狮子林”外围一段围墙。
就当她顾盼自豪地,自己也忍不住有点儿好笑时,忽然,那沉沉夜色之中,传来一声轻笑道:“哟!倒蛮像回事呀!”
凭朱家凤的功力,自然语声一入耳,即能断定是来自“狮子林”内。
但那语音太含糊,没头没脑的,令人不易理解。
因此,朱家凤微微一怔之下,并未理会地,继续向前走去。
但她走没三步,“狮子林”中又传出了一声轻笑道:“现在,才上灯不久,去高唐院瞧热闹,不嫌太早了一点吗?”
这情形,等于已经是在指名向朱家凤说话了。
朱家凤再度一怔之下,一挑“剑”眉,住步沉声问道:“阁下是冲着本公子而来?”
围墙内的语声答得很妙:“是的,也不是。”
朱家凤蹙眉问道:“此话怎讲?”
围墙内语声道:“在下是冲着你而来,却不是冲着什么‘本公子’而来了。”
朱家凤苦笑了一下,又是一挑“剑”眉道:“你是谁?”
围墙内语声笑道:“进来瞧瞧,不就知道了嘛!”
朱家凤冷哼一声,围墙内语声又飞快地接道:“虽然你已经是易钗而弁了,但毕竟还是一位大姑娘,像这等月黑风高的时节,寂静无人的狮子林中,最好还是不进来为妙。”
围墙内的语声未落,朱家凤已又是一声冷哼,长身而起,越过围墙,向那发话处飞扑而下。
但就当她越过围墙,飞扑而下的瞬间,那发话的人已到了二丈外的一株龙柏旁边,并清叱一声:“打!”
随着这一声“打”,一蓬匆促之间,看不出是什么名堂的暗器,化成一片白点以“满天花雨”的手法向着朱家凤迎头射来。
朱家凤算得上是艺高人胆大。她飞扑而下之势,并未稍滞,但见她双手大袖一挥,一阵罡风,将那迎面射来的白点,震得倒射而回,人也跟着飘落那人身前,并冷笑一声:“还给你两个!”
纤手一扬,两线白影,破空生啸地,直射那人前胸。
那是一位身着青衫,以纱巾幛面的神秘人物。
不过,由语声中判断,此人显然也是一位年轻人。
他从容地徐伸两指,挟住朱家凤回敬给他的暗器之后,才含笑说道:“高明!高明!佩服!佩服!”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挟着的暗器拨弄着。
事实上,那根本不是什么暗器,而是一些由纸片搓成的纸团儿。
由一些纸片当成暗器,而能发挥到像方才那种威力,目前这两人的功力之高,也就不难想见了。
朱家凤冷然注目问道:“你是什么人?为何要对我突施暗算?”
蒙面人笑笑道:“在下可没有伤着你呀!”
朱家凤沉声道:“少废话……快答我所问!”
蒙面人反问道:“如果在下拒绝回答,你是否要将令尊请出来帮忙呢?”
朱家凤冷然接道:“用不着!”
“有种!”蒙面人一伸大拇指道:“真算得上是侠门虎女。”
不等对方接腔,又含笑道:“俗语说得好: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在下鸡肋难当虎腕,我看还是早点开溜,才是趋吉避凶之道……”
他的话没说完,朱家凤已截在他的前头冷笑一声道:“想走,没那么简单。”
蒙面人苦笑道:“在下惹不起,逃也不可以吗?”
“不错。”朱家凤冷笑着接道:“我要瞧瞧你,究竟是什么东西变的……”
话声中,欺身扬掌,疾如电闪地,自蒙面人脸上的幛面纱巾抓了过来。
蒙面人闪退丈外,一面笑道:“朱姑娘,请饶了我吧。”
朱家凤如影随形地,飞扑而上,一面怒叱一声:“狂徒躺下!”
蒙面人以毫发之差,避过了朱家凤含愤之下所发出的凌空一指,长身而起,向园外飞射,一面并笑道:“朱姑娘,在下少陪啦!”
朱家凤卸尾疾追,一面冷笑道:“狂徒,纵然你逃到天边,我也非得抓住你不可……”
就这两句话的工夫,两人已在屋顶上飞驰了百丈以上,看情形,蒙面人的轻功,似乎比朱家凤略逊一筹,因而双方的距离,也就越缩越短。
蒙面人似乎有点心虚地,边逃边笑道:“朱姑娘,在下不能不提醒你一声,前面有我的同伴在等着,到时候,你吃了亏,可别怪我不曾打过招呼。”
朱家凤笑道:“狂徒,你尽管将你的帮手都叫来,我如果皱一下眉头,就不配姓朱。”
蒙面人呵呵一笑道:“不姓朱,准备跟谁姓呢?”
两人口中没闲,脚底下却是越来越快速。
朱家凤冷笑一声道:“狂徒,你如果自信是一个男子汉,就该停下来,咱们好好的比划一下。”
蒙面人笑道:“朱姑娘,只要你能赶到我前面来,还怕我不跟你讨教吗?”
“好!”随着这一声“好”,朱家凤的娇躯,突然腾射而起,疾愈激矢似地,一泻而前,飘落蒙面人前面丈远处,冷笑一声道:“现在,你怎么说?”
蒙面人呵呵一笑道:“朱姑娘,你上了我的当啦!”
朱家凤一怔,说道:“上了你是什么当?”
蒙面人笑了笑道:“我已经由你的轻功身法上,确定你的武功来源了。”
朱家凤哼了一声道:“我不信!”
蒙面人漫应道:“当我提出具体事实来时,你就会相信我所言不虚了。”
不等对方开口,又立即接道:“朱姑娘,这儿非谈话之所,咱们到那株古柏下面去,再作详谈可好?”
说着,并向城墙外面约莫箭远之遥的一株参天古柏一指。
原来他们于不自觉间,已奔驰了大半个苏州城,而到达城墙边缘。
朱家凤向那株参天古柏望了一眼,没有接腔。
蒙面人含笑接道:“千万放心,到目前为止,你我之间,还是是友非敌。”
朱家凤哼一声道:“即使是敌,我也不怕。”
蒙面人笑了笑道:“侠门虎女的芳心中,怎会有‘怕’字哩!好,在下先走一步。”
话落,长身而起,有若天马行空似地,向那株古柏上疾射而去。
朱家凤入目对方那轻功身法,竟然与自己的身法极为近似,而火候方面,似犹胜过她一二筹,这情形,不由使她呆住。
她禁不住心念电转道:“原来,方才他是藏了私,现在所表现的,才是他的本色的……”
她这里念转未毕,那蒙面人已在古柏之下向她招手,并扬声笑道:“快点过来呀!”
朱家凤一挫银牙,也飞身泻落那株参天古柏之下,冷然一哂道:“还有什么表演吗?”
蒙面人笑道:“暂时没有了,现在我们先讲故事。”
朱家凤注目问道:“我先要知道你是谁?”
蒙面人这才揭下幛面纱巾,含笑问道:“咱们不算陌生吧?”
原来这位蒙面人就是于君璧。
朱家凤微微一愕之下,才披唇一道:“原来是于相公,真是失敬得很。”
“姑娘还在生我的气?”
“岂敢!”
于君璧向着她抱拳长揖,微笑道:“姑娘容禀,在下之所以故意蒙着面,藉机逼出你的轻功身法来,是有其如此的原因。”
朱家凤漫应道:“是嘛!”
说着,人已在古柏之下,就地坐了下去。
于君璧也在她的对面坐下,苦笑了一下道:“姑娘好像不相信。”
朱家凤“唔”了一声道:“那就要看你所说的理由,够不够充分了。”
于君璧庄容接口道:“首先,我要向朱姑娘请教一件事,姑娘的师门来历,即使对你们自己人,也仍然是讳莫如深吗?”
朱家凤点点头道:“不错。”
于君璧接问道:“令师也曾经向你说过,有一天,有人能一口道出你的武功来历时,你就可以说出自己的师门来?”
朱家凤“唔”了一声,说道:“不是可以说出,而是不妨说出,这该是有伸缩性的。”
“这是说。”于君璧含笑,道:“要看当时的情况而定?”
朱家凤点点头道:“不错。”
一顿话锋,又注目反问道:“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