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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家凤点点头道:“不错。”
一顿话锋,又注目反问道:“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
于君璧笑道:“这又不是什么绝对机密的事,我能知道,也就不足为奇啦!”
朱家凤淡然一笑,道:“好,请说下去。”
于君璧笑道:“在下还要问一句话,令师也曾说过,当有人能一口道破你的武功来源时,也就是他公开身份的时候?”
朱家凤点首,道:“不错。”
“那么,我现在就要指出你的武功来源了。”
“我正恭聆着。”
于君璧目光深注地,道:“姑娘的武功,是源出于‘阿尔泰山’的知机子老前辈。”
朱家凤一怔道:“你是怎知道的?”
话已出口,才自觉是多此一问地,又“哦”了一声道:“我明白了,你也是知机子老前辈的传人?”
“不错。”于君璧点首接道:“现在,你不再恨我故意逼出你的轻功身法来了吧?”
朱家凤抿唇一笑道:“对了,你是几时开始,怀疑我的武功,是源出于阿尔泰山的?”
于君璧含笑接道:“当你在巫山十二峰中,以借力回飞手法,杀死那位贺家堡的贺堡主时,我就开始注意了,不过,由于当时距离太远,看得不太真切,还不敢确定,所以,方才不得不故意使点心机,当你施展出本门的‘天马行空’轻功身法时,才确定我的猜想没有错。”
朱家凤笑了笑,说道:“确定了以后呢?”
于君璧正容接道:“确定以后,就该你说出令师的来历了。”
朱家凤歉笑道:“很抱歉,到目前为止,我也还不知我自己的师傅是谁。”
于君璧不由一怔,说道:“竟有这种事?”
朱家凤正容接道:“事实上确是如此,我只知道有这么一位师傅,却不知道师傅是什么人。”
接着,又嫣然一笑道:“你已算是一口道出了我的来历,等我见到他老人家时,将这情形说明,我想他老人家一定有个交代的。”
于君璧苦笑一下道:“令师是男人还是女人?”
“是男人。”朱家凤接口道:“是一位显然戴着人皮面具,作落拓文士装束的人。”
“为什么要这么神秘?”于君璧蹙眉道:“对于这么一位神秘的陌生人,你怎会接受他作你师傅呢?”
朱家凤笑道:“他老人家是那么慈祥,又能够获得极高深的武学,我为何不接受。”
一顿话锋,又含笑接道:“不过,这事情,是经过家父准许的。”
于君璧接问道:“令尊和令师之间,也见过面?”
朱家凤点首道:“两位老人家不但见过面,也谈过话,而且还谈得很投机。”
于君璧笑道:“令尊连令师的姓名来历都不知道,还能算是谈得很投机。”
朱家凤娇笑道:“但事实上,两位老人家,的确是谈得很投机的。”
于君璧注目问道:“令师之所以这么神秘,是否也曾向你解释过理由?”
朱家凤点首接道:“有的,他老人家自认一位很平常的人,由于负有替师门清理门户的特殊任务,在师门叛徒不曾查出之前,不愿有人知道他老人家怀有极高深的武功。”
于君璧笑道:“话是不错,只是,连自己的徒弟也要瞒着,这未免太过份了吧。”
朱家凤娇笑道:“他老人家说得好,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份泄漏的机会,所以,还是密一点的好。”
于君璧沉思着接道:“朱姑娘,见到令师时,请代我问候,并希望他能同我见见面。”
朱家凤注目接口说道:“有什么事情吗?”
于君璧正容接道:“就是为了清理门户的事,两个人各自暗中摸索,总不如两个人商量着作的有效呀!”
朱家凤点首接道:“好的。”
接着,又忽有所忆地,注目问道:“于相公的武功,也是直接获自知机子老前辈?”
于君璧点点头道:“不错。”
朱家凤笑道:“如此说来,我岂非是要叫你师叔才对。”
于君璧含笑接道:“是啊,还要磕三个响头,才行哩!”
朱家凤娇哼一声道:“你想占我的便宜,我才不上当哩!”
“这可是你自己提出来的呀!”
朱家凤娇嗔道:“我不过是试试你诚实不诚实而已。”
于君璧笑了笑,问道:“试验的结果如何?”
“这结果嘛!”朱家凤娇笑道:“不但不够诚实,而且还很滑头。”
于君璧苦笑道:“我的好姑奶奶,我不再要你磕头,总该可以了吧?”
朱家凤胜利地一笑道:“我又没有骂你,干吗那么紧张的。”
于君璧讪然一笑道:“走吧!现在去高唐院瞧热闹,也差不多了。”
朱家凤笑了笑道:“话还没说完,就想走。”
于君璧一怔道:“还有什么话没说完的?”
朱家凤漫应道:“如此说,你是怎么获传知机子老前辈的绝艺?所谓清理门户,又是怎么回事?以及你与家师二人,为何都不称知机子老前辈为恩师,而只称前辈……”
于君璧已站了起来,截口笑道:“这些,且等去高唐院瞧过热闹之后,再向你说吧!”
朱家凤还是赖在原地没动,一面摇首接道:“不!我要你现在就说。”
于君璧含笑接道:“姑娘,我不能不提醒你,听故事,迟一点早一点都没有关系,但是瞧热闹,要是去晚了,可就不同啦!”
朱家凤霍地站了起来,道:“好,带路!”
忽然,一声清叱遥遥传来:“匹夫留下命来!”
于君璧连忙低声说道:“姑娘,咱们避一避。”
话声中,已拉着朱家凤的一只左手,就地腾拔而起,隐入那株古柏的浓密枝叶之中。
他们两位刚刚藏好身形,只见两道人影,约莫相距十五六丈之遥,风驰电掣似地,向古柏旁疾射而来。
古柏旁约莫五丈远处,有一片狭长而宽度仅约一二丈的草地。
而前面那道人影,就在那一片草地上停了下来。
紧接着,后面的人也跟踪飘落,两人相距丈五左右,默然对峙着。
于君璧一面向那两人打量着,一面以真气传音向朱家凤说:“快摒住呼吸,这两人功力奇高……”
前面那位,是一位乡农装束的灰衣老人。
后面的那位,则是一位身裁婀娜多姿,面幛青纱的青衣妇人。
那两位对峙少顷之后,那灰衣老人才淡然一笑道:“老夫的命,是现成的,而且,也已经留下来了,怕只怕你没这个胆子来取。”
青衣妇人那透过幛面纱巾的一双美目中,寒芒一闪地,沉声问道:“你是杨天佑?”
灰衣老人笑道:“你认为我是谁,就暂时算谁吧!”
青衣妇人冷笑道:“名震江湖的杨大侠,竟然会藏头露尾地,不敢见人!”
灰衣老人含笑接道:“我这个人,一向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所以,我不以本来面目见你,也就不足为奇啦!”
青衣妇人哼了一声道:“你这算是已经承认是杨天佑了!”
灰衣老人笑了笑道:“夫人,何必那么认真哩!”
青衣妇人忽然冷笑一声:“好!等我揭下你脸上的鬼皮,看你还能不能故弄玄虚,擅闯良民住宅。”
“良民住宅?”灰衣老人呵呵一笑道:“高唐院的老板娘的住宅,还能算是良民住宅?”
青衣妇人点首接道:“当然,高唐院虽然人人可去,但老板娘的住宅,却是不容擅闯的。”
灰衣老人笑道:“但我已经闯过了,而且也已知道,你们这个高唐院,就是最近暗中活动着的,一个极神秘的江湖组织,你又能将我老人家怎么样呢?”
青衣妇人冷冷地一笑道:“不怎么样,只要你留下命来就行。”
“呛”地一声,已亮出一枝青钢长剑,沉声接道:“亮兵刃!”
灰衣老人漫应道:“我老人家的规矩,一向是要等别人进招后,才亮兵刃的,所以,你尽管先请。”
青衣妇人哼了一声,随即神色一整,右手长剑斜指对方,左手捏诀,缓步围着对方绕起圈子来。
这时,躲在古柏上偷窥着的于君璧,以真气传音向朱家凤道:“朱姑娘,这灰衣老人,果然是杨大侠的化身吗?”
朱家凤传音答道:“不对,连口音都一点也不像呀!”
于君璧含笑接道:“口音是可以临时改变,也可以服变音丸,方才,你又何尝听出我的口音来。”
朱家凤接问道:“你已服变音丸?”
于君璧道:“没有,口音变换方面的本领,我是与生俱来的。”
“是天才?”
“唔……”
这两位,口在传音交谈着,但两人的目光,却一直是盯在草地上,那即将展开一场恶斗的神秘人物上。
于君璧传音所发出的“唔”声未落,草地上的一场恶斗,已经开展序幕。
只见那青衣妇人,忽然加快速度地,绕场疾奔起来,但那灰衣老人却始终稳如泰山似地,卓立当中,不曾移动分毫。
青衣妇人长剑一挑,身随剑进,向灰衣老人左侧疾射过去。
“呛”地一声,金铁交鸣过处,两人的身形,立即被那矫有若游龙的绵密剑式所淹没了。
只听那灰衣老人呵呵一笑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朱家凤目注斗场,口中却向于君璧传音问道:“这位老人家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啊?”
可是,于君璧却似乎听而不闻地,毫无一丝反应。
朱家凤这才扭头向于君璧瞧去。
不瞧倒也罢了,这一瞧,可使得朱家凤几乎脱口惊呼出声。
原来此刻的于君璧,精目中神光连闪,整个身躯,也发出轻微的颤抖。
她略定心神,才伸手摇着于君璧的肩膀,传音问道:“于相公,你怎么啦?”
于君璧这才歉然一笑道:“没什么,我太兴奋了。”
朱家凤白了他一眼道:“有什么值得兴奋的?”
于君璧含笑接道:“先瞧热闹。”
那草地上的恶斗,愈来愈激烈,但却没法看出是谁占了上风。
当朱家凤的目光重新投向斗场时,只听那青衣妇人的语声讶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灰衣老人笑道:“那自然是表示此行不虚呀!”
青衣妇人冷笑一声道:“我不相信你已知道我是谁了。”
灰衣老人接道:“难道你不是知机子的叛徒?”
青衣妇人忽然虚晃一招,疾退丈外,并沉声喝道:“停!”
灰衣老人笑问道:“胜负未分,为何叫停?”
青衣妇人冷然接道:“咱们说明白了再打。”
灰衣老人笑了笑道:“我倒是想不起来,咱们之间,还有什么好谈的。”
青衣妇人那幛面丝巾一扬道:“你怎么断定我是知机子的叛徒?”
“因为,”灰衣老人漫应道:“你在第一招的抢攻上,就泄了底。”
青衣妇人接问道:“你认识那一招招式?”
灰衣老人笑道:“难道那不是知机子所创绝艺,‘分光剑法’中的一式‘浮光掠影’?”
青衣妇人冷哼一声道:“如此说来,你算是知机子的衣钵传人?”
灰衣老人摇首接道:“不对,你既然是知机子的叛徒,该知道知机子是没有徒弟的。”
青衣妇人接问道:“那你怎会获传知机子的武功的?”
灰衣老人神色一整道:“夫人,你问得太多了,这时间,虚耗得多可惜!”
青衣妇人冷笑一声道:“好,咱们就在艺业上分一个强存弱亡吧!”
话落手起,“呛”然巨震声中,两人又龙争虎斗地缠斗在一起。
这时,那藏在古柏上的朱家凤,又以真气传音向于君璧问道:“于相公,你看这二位之间,谁的功力较高?”
于君璧却反问道:“你说哩!”
朱家凤娇嗔地说道:“是我先问你的呀!”
于君璧笑了笑道:“我要先听你的意见。”
朱家凤哼了一声,说道:“这算是考验我?”
于君璧占首笑道:“可以这么说。”
朱家凤一挑“剑”眉,说道:“我偏不说。”
于君璧笑道:“偏不说,就是表示你看不出他们之间的高下来。”
朱家凤又哼了一声:“使激将法也没用,不说就是不说。”
于君璧忽然岔开话头,道:“等一下,又有人来了。”
朱家凤“唔”了一声道:“我早就看到啦!”
不远处,三条人影,以风驰电掣之势,往这边疾奔而来。
于君璧传音笑道:“咱们赌上一赌,看那三个,究竟是帮谁的?”
朱家凤漫应道:“人家才没兴趣跟你打赌哩!”
于君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