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脆弱的时候就要靠包装外表来得到自信。
众人都羡慕若妙成亲后成了贵人,可若溪却觉得她似乎在掩盖什么。贾思语的性子她领教过,最是个容不下人的主。若妙嫁过去有快两个月,她应该领教了贾氏的厉害。
若妙就吩咐人加了一把椅子坐在若溪跟前,散了席拉着她就近找个厢房喝茶说话。若妙见跟前再无其他人,脸上扯出来的笑容敛去喝了一口茶郁闷地抬起头。
“我真是后悔没听九姐姐的话。”她满心期望的嫁进侯府,原以为侯静康有情,贾氏宽容厚爱,可时间一长就知道根本不是如此。
世子的妾室算她一共有四个,通房丫头两个,还有两三个瞧着暧昧却没有开脸的大丫头。世子对她不过是新鲜了两日,哪里像她想象的那般情根深种!那些先进府的妾室畏惧贾氏的威严不敢当面表现出半点不满,可私底下对若妙就没那么客气了。
其他三个姨娘出身高低不同,一个是地方知县的女儿刘氏,一个是侯夫人赏赐的大丫头喜善,还有一个竟然是街上卖猪肉价的姑娘。这姑娘名唤水萍儿,真真像水做的骨肉,一双大眼睛也总是水汪汪的惹着人疼。别看她出身低贱受府中人鄙视,可世子爷稀罕,每个月都要在她房里住上七八日,所以她在侯府里的日子倒不算是难过。
贾氏自然是没人敢惹,刘氏在侯夫人跟前有些体面又是老人,喜善摆明了就是侯夫人的人。那两个通房丫头都是贾氏的陪嫁丫头,整日挤眉弄眼的丫头个个也不含糊。若妙在她们之中,论样貌不是绝佳,论心机不是最深,论人脉、资本更是半点全无,她拿什么来争宠?唯有紧紧抱住贾氏的大腿,希望能得到她的庇护。
可贾氏把她弄进侯府就是为了心里痛快,看着她受折磨就好像报复到了若溪,怎么能庇护?她表面对若妙亲热,可却对若妙被排挤的事不作为,还装出一副也被压制住伸不开腰的可怜相。若妙心机不重,哪里能想到这么多,还满心觉得贾氏这个主母太心善温柔,反而被几个姨娘骑在头上了。
“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既然事已至此后悔也没用。”若溪听了她的话劝慰道,“虽说贾氏性子骄横跋扈,可毕竟是侯府的儿媳妇,只要你恪守规矩她拿不出错处还不敢随便发落。你是妾室不假,可比那些丫头抬起来的要强上百倍。凡事都要说出个理来,咱们府比不得侯府可也不是让人白白欺负的!”这个时候她只能给若妙鼓劲,总不能说些丧气话越发的打击她。
可若妙听了却连忙说道:“九姐姐误会了,奶奶倒是个好说话没脾气的主子,对我又非常照顾。只是她性子太好,那几个姨娘不过是明面上恭敬背地里并不服气。奶奶嫁进府一年都没有身孕,前几日侯夫人命人停了姨娘们的避子汤,眼下她们正争宠的厉害。奶奶本就苦闷,我怎么能让她因为我的事再为难?
我想好了,眼下能怀上孩子是正事。像八姐姐一样肚子争气,她们就不敢再挤兑我了。”说到这里,她突然意识到在若溪面前说这些话不太合适,毕竟若溪刚刚流产不久,又那么需要一个健康的儿子。
若溪听了她的话一皱眉,不是因为她提及到孩子,而是她话里话外对贾氏的维护。原来她到现在都没认清贾氏的真面目,被人卖了还在替人家数银子,真是愚蠢之极!
她瞧见若溪皱眉,便急忙解释起来,“九姐姐莫多心,我是情急便失言。我只是知道九姐姐驭夫有道,府里的姨娘、丫头更是不敢生事,便想要跟姐姐求教一番,并没有其他意思!”
“贾氏绝对不像表面那样简单,你心里要有数。”倘若放在旁人身上若溪是说什么都不会这般直言不讳,到底是堂姐妹还能眼看着她吃亏?
若妙闻言不解的皱眉,不懂若溪为何要这样说。随即她想到若溪和贾氏有宿怨,心里就觉得若溪有些小心眼。
“奶奶嘴巴是有些不让人,可却是刀子嘴豆腐心。她心里不存事又不记仇,是个顶好的人。”她摸摸头上宽大的扁方,上面还镶嵌着一颗猫眼大的宝石,又扬扬手腕上成色上佳的玉镯,“我身上穿的、戴的都是奶奶赏赐,这些都是今年的新样式呢。”
果然是个目光短浅只看眼前利益之人,难怪她会看不出来贾氏的真面目。这样没有心称的人怎么在内院争宠?别说若溪没有驭夫之道,就是有她也用不到好处!
若溪暗自摇头,说道:“你若是让我说打理内院之道,那就是打压姨娘清理目的不纯的丫头。”
“额。”若妙一愣,她实在是没想到若溪会这般回答。
“不用惊讶,没有一个人会真的无私到完全不介意分享夫君。你有你的立场,主母有主母的立场,她怎么会站在你的角度完全为你考虑?所以你问我是问错了人,我最会的就是打压整治姨娘,让她们安分守己知道天命。”若溪再一次点拨她。
她听了却满心的不高兴,一则觉得若溪见不得自个好不教自己争宠的方法,令一则觉得若溪心眼小总是背后说贾氏的坏话。若溪见了她的表情便知她心里的想法,知道自己的话是白说了。
若妙没有得到想要的争宠方法,便起身悻悻的走了。若溪打算回去,带着丫头往老太太那边去辞行。她走到园子的假山附近,突然出来个人影“扑通”一声就跪在地上。
她吓了一跳,定睛看过去才认出此人是大老爷的姨娘刘氏,若妙的生母。大老爷本就没有多少妾室,这些年儿子都娶了媳妇便打发了两个没生养过的,身边只留下个刘氏。她却也是个不爱出风头不爱说话的主,原本在府中的时候,若溪就很少见到她露面。
“刘姨娘何故如此?”桂园过去搀扶刘姨娘,她却执意不起来。
“九姑奶奶就让奴婢跪着说吧。”她卑微地说着,“姑奶奶知道奴婢生了十姑奶奶,得太太恩德一直养在身边。看着她跟奴婢一般做了妾室,心里不免担忧难过。侯门的规矩比咱们府上不知道要大多少,一个妾室怎么会过得舒心如意?可这次她回来穿金戴银好不富贵,看得奴婢心惊肉跳,怕不是幸事!奴婢知道姑奶奶跟南宁侯府上有些交情,求姑奶奶能帮扯的时候帮扯她一把。”想不到刘姨娘竟然有如此的眼光,难怪大房的姨娘单单剩下她一个。
可见若妙竟半点不像她生母,还看不明白妻妾的天地之差,妄想着争宠怀上孩子在内院横行,她生母不就是个例子?她只看到若影怀孕住到别院,老太君和她婆婆是三天两天的送东西,却并不知道这其间的内情啊。
这刘姨娘见若溪听了没反应,情急之下跪着蹭过去,抱住若溪的大腿央求起来。
“你起来说话,其实我也帮扯不上什么忙,难不成让我去管世子家的家事?”若溪摇着头回道。
“奴婢不敢!”刘姨娘忙回着,“奴婢只想姑奶奶若是见了她便提点几句,以后她果真……还请姑奶奶看在姐妹一场的份上帮着说句话。毕竟咱们府跟南宁侯府说不上话,到底是不如姑奶奶有力度。”
看着她红着眼睛殷切的表情,若溪只好点点头,怎么能拒绝一个母亲这般放下尊严的请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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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天传的少,因为工作忙又在感冒中,等元旦放假会多传补上,见谅!
第一百五十二
若溪见到刘姨娘为了女儿给自己下跪,心里顿时有些不是滋味。这个世界上唯有母亲才能这般无私的付出,想若妙在府里的时候,总是有意的疏远刘姨娘,一味的讨好大太太。刘姨娘倒也自觉,从不给女儿添乱生事,远远的见了也会赶忙躲开。
眼下韩府上下都只瞧见若妙外表光鲜亮丽,唯有她这个生母想得多想得深。她有心机是一方面,主要是全身心都在若妙身上,所以自然是一个细节便在心里转上千百个回合。她做了半辈子的姨娘,岂能不知道这妻妾之间的差异和争斗。即便是宠妾也越不过正妻去,宠妾灭妻的事正经大户人家是断断做不出来的。谁不见谁家的妻妾能像姐妹一般相处,就是真的姐妹恐怕都会反目。
她听见丫头们聊天,说若妙身上的穿戴都是世子夫人赏赐,心里就越发的不安起来。明是一盆火,暗里一把刀的主母太多了!整治的姨娘吃尽苦头服服帖帖,还能落个贤德的好名声。她越想心里越忐忑不安,正在发愁上火瞧见若溪经过,这才豁出去出来央求。
她见若溪答应下,竟喜极而泣,“多谢九姑奶奶,多谢啊!”
“你先不必着急道谢,其实我也帮不上多少忙。南宁侯府上的事岂是外人能插手的?况且这内院都是上不了台面的芝麻绿豆小事,旁人都是隔着锅台上不去炕!若是十妹妹自个心里糊涂,恐怕谁都是没辄。”若溪得先把丑话说在前头,省得到时候帮不上忙落下埋怨,“我跟世子夫人有过几面之缘,可是闹得不是很愉快,我的面子她不一定买账。不过既然我答应下,日后要是能帮扯上一定不会冷眼旁观!”
刘姨娘听了虽眼泪止住,可心里却没有底。听见若溪说得不像是糊弄自己,仔细想想她说得也有道理。内院之中不闹出有损府上颜面之事和人命这样的大事,就全凭主母做主,即便是府里的爷们都是撒手不管,更何况是个外人?看来是自己急糊涂,提出这样的请求倒是为难若溪了。
“你好歹是十妹妹的生母,又比她多经些事,等一下我想办法把十妹妹找过来,你好好跟她说说体己话。”若溪感觉得出若妙对自己有偏见,估计是不会把她的话听进去。本来这样愚蠢之人本不值得可怜费心,可刘姨娘一颗慈母之心却令人动容。若是自个的母亲劝慰几句,若妙应该会听进去些吧。
刘姨娘闻言眼睛一亮,随即又暗淡下去。刚刚她偷偷溜到园子里偷瞧了若妙几眼,趁着没人注意又赶忙跑回来。能见女儿还说体己话她自然是十分乐意,可想到若妙对自个一贯的冷淡态度便不安迟疑起来。
若溪岂能看不出她的想法,说道:“十妹妹在府中的时候明面上不敢亲近姨娘,可心里怎么能半点不牵挂?天底下还有什么能越过骨血去?”
刘姨娘闻言脸色好看了些,若溪低声吩咐了桂园两句让她去了。不一会儿,就见若妙带着贴身丫头来了,见到刘姨娘眼神一闪随后微微点了一下头。
“九姐姐有什么要紧之事,刚刚分开又打发桂园姐姐找我来?”她笑着对若溪说道。
若溪瞧了刘姨娘一眼回道:“我遇见姨娘,便想着你回府一趟不容易,好歹也要让你们见上一面说说话。假山对面有个亭子,你们过去那边说话,让丫头盯着些就成。去吧,她们都在那边送客,一时半会儿不能过来。”
听了她这样说,刘姨娘感激的瞧过来,若妙却明显地一皱眉扭身往不远处的小亭子去了。
刘姨娘忙朝着若溪行了个礼,小跑着撵上去却又不敢跟自个女儿并排,错后一步在后面跟着像个小媳妇。若溪见状暗自摇头,这个世界真是太让人无语,亲生母亲在女儿面前还要如此卑微。看若妙的态度,似乎刘姨娘的话也起不了什么作用。
果然,若妙进了亭子吩咐贴身丫头在路边守着,不耐烦的说道:“姨娘为何要麻烦九姐姐?我早就说过,若是方便我必然会找你。”
“我……”
“得,我也没功夫听你磨叽。这里有一张银票,你守着留着花吧。”说罢若妙掏出一张银票塞进她手中,随即便扭身要走。
刘姨娘忙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姑娘别走,我不是想要银子,是有话要说!”
“说什么话非得拉拉扯扯?”若妙一皱眉,甩开她的手,把弄皱的袖子抹平。这件上衣可是昨个儿刚做得新衣裳,今个是头一次上身。
她见了咬了一下嘴唇,不过到底是惦记女儿有些话说什么都得说出来。
“我在府里做了二十来年的姨娘,侍候了两位主母,又眼见二太太、三太太整治姨娘的手段,深知这主母对付姨娘的办法。别看表面上世子夫人对你像姐妹,那不过是给众人好瞧,挣好名声的……”还不等她说完,若妙就露出不高兴的神情。
“你是见不得我好!”若妙立着眼睛打断她的话,“你做了二十多年的姨娘,却半点伸不开腰,还以为我会跟你一样?我是做姨娘不假,可奶奶脾气好不压制待我像姐妹,婆婆不大理睬儿子屋里人,我的日子好过着呢。你瞧瞧我这通身的气派,即便是太太都比不得!你少胡思乱想咒我不好,没事吃吃斋念念佛比什么都强!”说罢一甩袖子扭身走了。
刘姨娘满腹的话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