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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爷去了有一个多时辰,没带丫头。”
她听了便吩咐青玉拿着灯笼去迎迎,嘱咐道:“你不用进去催二爷回来,免得坏了张先生的兴致。”
青玉答应下拎着灯笼去了,沿着迂回的小路出了二门,刚到清雅居附近便听见一阵琴声。她不会弹琴,可在田庄时常听若溪弹,多多少少能听出些门道来。这琴声丝毫没有萎靡之音,反而让人觉得快意洒脱,有种酣畅淋漓一泻千里之感。
两个声音合着琴声正在吟唱,一个低沉中带着磁性,一个高亢中略带迂回。
“沧海一声笑,滔滔两岸潮。浮沉随浪,今朝。苍天笑,纷纷世上潮。谁负谁胜出,天知晓。江山笑,烟雨遥。涛浪汹尽红尘俗世几多娇!清风笑,竟若寂寥。豪情还剩了,一襟晚照。苍生笑,不再寂寥,情仍在痴痴笑笑。”
青玉听得有些呆住,眼前仿佛出现一白衣儒冠,泛舟泱泱江水之中。黄昏之下,抚琴高歌。天地间只剩下这云山苍苍,山高水长!
“二奶奶打发你过来了?”小城子在外面候着,见到青玉来了满脸堆笑的说着。
青玉怔过神来,瞪了他一眼说道:“真是会扫兴,这么好听得歌竟然不懂得欣赏。”
虽然这歌声好听,可也不至于入神。在小城子听来,还不如茶楼里的小曲听着有滋味,标致的小丫头软侬细语眉眼带情,看着就让人心里痒痒。
不过当着青玉的面,这话他可不敢说,他可是知道这位姑奶奶的厉害。原本是因为青玉在二奶奶跟前说得上话,可如今他竟打心里往外俱着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见了她就想好好表现一番。
“你好好给我讲讲,这曲子歌词是什么意思?”他讨好奉承的问着,还往青玉身边凑了凑。
“谁有功夫搭理你!”青玉一扭身往厢房去,回头吩咐着,“等一会儿二爷出来喊我,外面风大我进屋候着。”
“成!你放心在里面坐着,二爷出来我就喊一声。”小城子感觉一股香风擦身过去,瞧着她进了屋不见踪影才又无聊的坐在游廊上。
屋子里的琴声已停,宜宣站起身畅快的说道:“想不到张先生还有一副好歌喉。”
“不是我歌喉好,是这词曲做得绝!”张先生连连赞叹,“只是今日稍稍有些不尽兴,若是再有一人便可完美无缺了。此曲此词大气磅礴、潇洒自得、沧桑透彻,三人各执一种吟唱必能有意想不到的效果!这词曲到底是出自谁之手?可否有幸帮我引荐一番?”
宜宣闻言笑了,“张先生倒是她的知音,她也曾说过这《沧海一声笑》需三个人吟唱最佳。”
“哦?果真如此?还请林兄快快引荐!”这张达满腹经纶自傲肆意,鲜少有人能入他的眼。刚刚见到这词曲便生了想要结交所做之人的想法,吟唱一遍这想法越发的强烈,竟有些迫不及待!
“此人先生认识,可又不认识。”宜宣故意卖着关子,“您只往眼前想。”
“急煞人也!你若助我结识此人,我便又欠了你一份人情。”张达想了半晌还是一头雾水,哪里有认识又不认识的人!
宜宣眼睛一亮,能让张先生欠人情可不容易,他赶忙笑着回道:“这词曲出自拙荆之手,让张先生见笑了。”这可不是认识又不认识吗?张达跟宜宣在一起说话,偶尔会听见他提及自个媳妇,因此倒也不陌生。张达吃了若溪多少饭菜,可竟没见过面。
他从宜宣的话里感觉到若溪的与众不同,更是知道她的厨艺了得。可他万万没想到,若溪竟然还善音律。这词曲如此大气,意境之高远非常人所能企及。
不过若溪为人妻,不是他这个外男说见就能见的。他不在乎世俗,可不能不考虑若溪的立场和宜宣的感受。他扭头便吩咐小厮收拾包袱,宜宣见状顿时满脸的惊讶,这说得好好的怎么突然要走?难不成是自己哪句话没说对惹恼了先生?
“我怎么敢留下来让林夫人侍候?”张达虽是一介名仕却难得不耻与人为师,但凡心里认同之人不管男女老少皆尊敬非常。眼下若溪的才华境界让他折服,自然是不能再留下让若溪每日下厨准备饭菜。
宜宣知道他脾气古怪想法奇特,便由着他去并不多加阻拦,吩咐人准备马车送张先生离府。
小城子见宜宣陪着张达出来,忙上前见礼,青玉听见动静打厢房里出来。她见张达一副要离去的模样不觉惊讶,这大晚上的往哪里去啊?
“明日我会带着拙荆登门拜访先生,还请先生不要外出。”宜宣知道张先生气节高尚,他可放心带着若溪过去。
张达闻言十分高兴,回道:“明日我一定在府中静候二位!”说罢大踏步走了。
虽然张先生离开侯府,不过宜宣却有把握他不会被其他势力招揽。明日他会把临风居的厨娘一并送过去,这段日子若溪把厨娘调理的很好。不少若溪拿手的菜式她都能做出来,味道相差无几。若是有什么不明白的,厨娘可以随时回来询问。
样既省得劳累若溪,又满足了张先生想吃美食的欲望,一举两得!一想到从今往后若溪不必再厨房里打转,宜宣脸上不禁露出一丝笑意。
“二奶奶让你来接爷?”宜宣瞧见青玉温和地问道。
青玉听了忙回道:“天色已晚,奶奶担心回临风居的路黑不平,所以特意吩咐奴婢带了灯笼来接二爷。”
娶此贤妻,夫复何求?宜宣吩咐青玉前头开路,背着手笑盈盈跟在后面。
第一百五十六
青玉在前面挑着灯笼,进了二门小城子便停住不能再往里面去。二门的婆子见到宜宣赶忙见礼开门,满脸带笑地说道:“二爷回来的正是时候,老奴正想上锁呢。”
“嗯,把门锁好巡一圈再睡觉。晚上警醒些,有动静别学懒勤起来看看。”难得宜宣心情好,破天荒的跟二门上夜的婆子说了两句。
那婆子赶忙答应下,宜宣这才满意的点头走了。进二门就是园子,里面种了不少花草树木,夜晚被风一吹竟有些群魔乱舞的味道。青玉在前面开路,抬眼往远处一瞧不由得唬得脸色大变。
她吓得“妈呀”一声,手中的灯笼登时掉在地上灭了。她惊慌失措的扭身死死攥住宜宣的袍子,“二爷,有鬼!”
“这世上哪里来的鬼!”宜宣闻听一皱眉,见灯笼熄灭身上又没带火折子,便一把拽起青玉,“跟在爷后面,不用怕。”说罢走在前面。
青玉随在他身后不敢抬头向四周瞧,小碎步紧跟着只看他的背影。宜宣穿着一袭白袍在暗夜中很明显,转过几个弯便到了临风居门口。
里面灯火通明,青玉这才长出了一口气。顿住脚步的功夫就见宜宣已经进去,她扭头瞧了一眼黑魆魆的园子忙快步跑了进去。
“二奶奶让你去接二爷,你脸色发白的跑什么?灯笼哪里去了?”桂园打上房出来,见到她奇怪地问着。
“园子里黑魆魆的吓死人,我魂都吓丢了还管什么灯笼!要不是有二爷在,我都不敢动弹了。以后再有这样的事可得多带个小丫头,我可不自己去了。”她抱怨着进了房间。
宜宣正在屋子里跟若溪说张先生的事,若溪听了笑着说道:“我可不敢夺黄?先生的成就!”
“呃?这词曲不是你做的?那日我见你写在纸上,还以为是你所做。不过这黄?先生是谁?我怎么从来没听你提及呢?”宜宣闻言顿时怔住,语气中带着股酸溜溜的味道。
“扑哧~”看见他有些吃醋的样子若溪忍不住笑起来,“跟一个作古的人叫什么劲!我倒想见黄先生可惜生不逢时。”
“死了啊!”他坐下来嘴角带着笑意。
“如此才华横溢快意江湖的真男人六十四岁便撒手西去,真是音乐界的损失!”若溪想到黄?曾经屹立乐坛四十年,创作了不少脍炙人口的粤语歌,年近六十还去港大进修。可就是这样一个积极进取,用音乐向人们传递乐观、豁达的男子后来经负债累累,最后死于癌症。可惜!可叹!
虽然听见黄?去世,而且死的时候已经六十四岁,可若溪说他是真男人,还是让宜宣心里不舒服。
宜宣搂住若溪的腰肢,皱着眉头问道:“他是这男人,那我呢?”
“你啊,是个真……老男人!”若溪故意逗趣着回道,“又啰嗦又小气,还爱乱吃醋!”
“老?我哪里老了?今个儿我就让你知道我的厉害,呵呵。”他坏笑了两声,嘴巴开始不安分起来。
若溪挣扎起来,一边躲闪一边轻笑道:“别闹,我还有事要问你呢……唔唔……”
“若是不重要就等会儿再说!”他像个色狼一样急不可耐起来。
“十一弟十多日没写信来,我有些担心。哎……老实点听我说……”韩?走了小半年,从来都是三五日一封信,还从来没有过这种情况。因为他比原定计划走得要远,越往南越偏僻还没有熟人,若溪自然是担心。
宜宣听了立马认真起来,想了一下回道:“可能是地方太偏所以信来的不应时,你不用担心再等几日。明个儿我就写信到崖县的米铺,那里是十一弟停留的上一站,应该有消息。”
“从京都到崖县骑快马要走二十天,一来一往得一个多月。即便是有消息过来也已经不是最新,十一弟又不知道走到哪里去了。算了,别耗费不必要的人力,眼下只能替他向菩萨祈福等他的消息了。”若溪虽然担心却没有失去冷静,她心里对韩?有种莫名的信心。从他决定游学开始,从他信中流露出来的点点滴滴开始,她便命自己学会放手。那个当年喜欢躲在无人角落里偷偷哭泣的小男孩,如今已经是男子汉了!
过几日,若溪便带着丫头、婆子去普济寺上香祈福,希望韩?一路风平浪静能平安归来。刚到山门附近,若溪便瞧见一辆马车停在外面,瞧车夫的模样似乎有些眼熟。
“这是马府的马车,应该是马府的女眷在里面拜佛。”桂园轻声说着。
马府的马车,不知道茹茹是不是在里面?若溪进了寺院,派桂园跟小和尚打听,果然是茹茹过来进香还是一个人来的。
若溪听见她在大殿,便朝着大殿去了,果见茹茹一身素衣跪在佛前。她轻声吩咐丫头、婆子在外面静候,独自一人轻轻进了大殿。见茹茹双眼紧闭双手合十一副虔诚的模样,她不好打扰便上了三炷香在旁边的蒲团上跪下。
“杨柳青青著地垂,杨花漫漫搅天飞。柳条折尽花飞尽,故人一去了无音。”只听茹茹轻吟着,“祈求菩萨保佑他一路平安,能够有消息传来。”
若溪听罢心下一惊,难道……
呃!此刻茹茹睁开眼睛,突然见到旁边跪着的若溪一怔,随即满脸通红一时之间无语。
“我是来给十一弟祈福的,最近没接到他的信我有些担心。”若溪盯着她的脸说着。
她惊慌的低下头,连耳朵都变得通红。不过茹茹到底不是一般小家子女子,片刻便抬起头说道:“我也是来祈福!既然目的相同咱们不妨一起,等拜完菩萨咱们姐妹再到后面的香房说话。”
“好!”若溪点点头。
二人从大殿到偏殿,挨个给众菩萨上香叩拜,一圈下来最后去厢房歇息。和尚上茶退下,若溪又让桂园等人退出去,屋子里只剩下姐妹二人。
茹茹喝了一口茶,脸颊微红地先开口道:“我今日是来给韩公子祈福,他十日没来信,作为纯粹的朋友自然会担心。”
“茹茹,即便是十一弟来信我也不会再送到府上。”若溪听了叹口气说着,“所有的感情都是从好感开始,为了彼此不受伤害就到此为止!我在你面前从不说客套话,你也从不保留,所以咱们姐妹今日也推心置腹一番。”
“韩公子出去游学,信中尽是外面多姿多彩的世界,我生性热爱自由,向往外面的大千世界,愿意看他的信很正常。往常他都是三五日便一封信,这次十多日没有信送回来,我岂能冷漠到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这五六个月,我瞧着他文笔越来越流畅,遣词造句皆是信手拈来似行云流水。文间显出凌云之志,洒脱不羁常人不及。如此才华横溢之人若是遭了不测,爱才之人谁能不唏嘘感慨?何况他是你弟弟,我也当他……是弟弟一般。
所以我才到普济寺拜佛祈祷,别无它意更无男女之情!可是世俗束缚礼教森严,我此举在旁人眼中已经是坏了德行,因此刚刚在大殿有些失态,并不是有其他想法的缘故。”茹茹的脸色渐渐恢复正常,一番话说得入情入理。
“若是你心里真是这样想我就放心了。”若溪闻言回着,“十一弟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