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さ娜恕
“那我就不客气了。”若溪见葡萄洗的干干净净,就整颗放进嘴里,连皮带籽都嚼碎。
这刚从葡萄架上摘下来的葡萄真是又甜又新鲜,若溪接连吃了多半串。她害怕吃多了胃不舒服,只好不舍的停住。
眼下刚进入八月,正是炎热的季节。三太太在葡萄架下放着一个美人榻,前面是个小案几,坐着躺着都惬意的不得了。一阵阵微风吹过来,葡萄的香甜,黄瓜的清香混合在一起,细闻还有西红蜀的味道。
“若不是我怀着孩子,真想躺在这里伸手摘一颗就放在嘴里吃。管它什么灰尘不灰尘的,大不了吃坏了肚子闹腾一场!”若溪舒服的靠在榻上,真想躺着睡一觉。
三太太听了淡淡的笑着,“你到底还是有几分孩子气,自己的身子可不能开玩笑。若是吃的不干净,到时候上吐下泻难受着呢。”
“宜宣也常说我有时候像长不大的孩子,想法举动特别幼稚。”若溪闻言回着。
三太太听罢瞧了她一眼,“其实每个人都有孩子气的一面,当有人宠着、疼着的时候,就越发希望自己变成个孩子。”
“还是三婶母开通,这话我可不敢在老祖宗跟前说。”若溪嘴角挂着笑,心里有了分寸。看来这三太太并不是心如死灰,不过是有些事不去想,不敢想罢了。
她抬眼扫了三太太两眼,只见她双眉淡淡的像两缕轻烟,一双杏眼散发着柔和的光芒,嘴巴小巧,看得次数越多就越觉得有些味道。
三太太不属于第一眼美女,可她身上那股宁静的气息却让人觉得舒服。她肤色白皙,可能是经常在佛堂念经不出来的缘故。在若溪看来,她脸上没有多少血色,不过正是这种稍带体弱的白,让她平添了一份柔弱惹人怜惜的感觉。
房贵妾属于艳丽张扬型,一群人在一起,她总是能抓住旁人的眼球。三太太属于恬淡内敛型,时常被别人忽略她的存在。若是用花来形容她们两个人,前者是妖娆的芍药,后者就是娇柔的蔷薇。
三老爷似乎更偏爱芍药,三太太本身不能生养心里低人一等,房贵妾又凡事往前争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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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三婶母打发人送过去的经书我放在枕头下面,果然睡觉安稳了许多。我特意过来表示感谢,哎呦,我还带了亲手做的素点心。桂园呢,快点舀出来。”若溪突然想到自己是带着点心过来的,这一看见新鲜葡萄反而忘记了。
青莲端了盘子过来,笑着说道:“桂园姐姐早就舀出来了,奴婢找了个好看的碧玉盘,配上这金黄的玉米饼很好看。”说完把荷叶形的盘子放在案几上。
果然,翠?衬着金黄,一看就让人有食欲。
“这丫头倒有颗玲珑心,不愧是三婶母调教出来的。”若溪这话说得可有技巧,明是夸赞丫头实则是奉承三太太。
三太太虽然不理事,却不是个听不懂话想不明白事的主。若溪进府快三年,她虽然没有过多的跟若溪交往,却不难看出若溪是个行事说话伶俐的人。若溪虽说不张扬,不矫情,却也不吃亏。这侯府哪个不是人精?能不声不响还不被人欺负,得需要些本事。
再说若溪出身不高,进了侯府一步步入了老太君的眼,岂是一般人物?上次虽说孩子没保住,不过却争取到了最大的利益。眼下她的临风居,任何人都插不进人手。
如今若溪的兄弟又是大考前三甲的热门人选,侯府之中再无人敢有半点轻视。
三太太想到这些,又想到自己一路走过来的艰辛,心中不由得一阵黯然悲切。
想来她本是大户人家的嫡女,她父亲是正四品的都察院六科掌院给事中。两个哥哥一个从军做到参将,一个从文在国子监。想当初她嫁到侯府,底下的三个妹妹无不羡慕。可她嫁过来三年没有己出,后来房贵妾进府生下儿子,就有一些流言蜚语流出来。不能生养,命中克子不旺夫君等等。
这些流言不仅让三太太在侯府抬不起头,就是在娘家都无颜面。她下面有三个妹妹,到了说亲的年纪,可就是人家男方生怕娶回去生不出孩子就嫌弃起来。到最后都下嫁他人,自然是心里有火要怨恨三太太。
她们姐妹因为这件事撕破了脸皮,渐渐不走动,这几年更是连面都没见过。本来她们这一房在族里有地位,即便是族长都高看一眼。可自从发生这些事,她父亲在族里的地位下降。
后来,三太太大伯家的妹妹嫁到睿王府做了侧妃,嫁过去第二年就生养了儿子。睿王爷极其宠爱那个孩子,连带着母凭子贵。这睿王爷是皇上的亲兄弟,那可是身份高贵,真正的皇亲国戚。
她大伯跟着这个做侧妃的女儿借了不少光,官运亨通,眼下连族长都要仰其鼻息。她们家在族里的地位越发一落千丈,三太太也因此心中愧疚,极少回娘家去。
她觉得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命苦,人家生孩子像母鸡下蛋一年一个,她却十多年怀不上。唉,天命如此,她认命了!
若溪见她盯着自己的肚子,自然明白她心中的想法。
“三婶母还年轻,若是喜欢孩子生一个还满来得及。”若溪认真的说着,话里不见半点打趣或者是嘲讽的意思。
三太太看出她不是想揭自己的伤疤,况且这么多年过去,她早就想开了认命了。
“傻孩子,若是能生我早就生了。”三太太极少跟人说起这些往事,今个儿不知道怎么回事,竟想要对着若溪倾诉,“刚刚嫁进侯府的时候我十六,如花一般的年纪,现在想一想好像是上辈子的事情。”说罢她眼神变得迷离起来。
若溪没有打断,只静静的听着,她停住便耐心的等着。
三太太似乎陷入了回忆之中,半晌才怔过神来接着说道:“嫁给三老爷三年,我都没有怀上。这三年中,御医看了几个,药喝得没数。光是那药渣子,就得装一皮釭。可是肚皮就是没有一丁点动静,我便主张给老爷纳了妾。
我不能生养已是罪过,岂能让老爷断了香火?好在房妹妹嫁过来接连蘀老爷开枝散叶,我这心里才舒服了。我已经侍奉菩萨多年,早已经不奢望什么,就这样平静的过吧。”
若溪听了眼中闪过一丝同情,女人在这个时代就是弱者,不能生养的女人就是罪人!
☆、第二百一十一
三太太言语间透露出绝望和认命,可若溪却从她不时扫向自己腹部的眼中看出一丝光彩。三太太绝对不像她表现的那般心如死灰,或许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在她的潜意识里还有作为女性的需求。
若溪不想逼的三太太太紧,她早晚都会清楚自己心底真正的心意,只笑着说道:“三婶母诚心礼佛,观音菩萨会保佑三婶母心想事成。正所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这么多年,好多人,好多事都悄然改变着。若是三婶母想要努力一次,说不定会有不同的结果,菩萨会保佑的。”
三太太闻言眼神一闪,随即恢复平静。她的心早已经是死水一潭,不是那么轻易就会被挑起波澜。她只是在奇怪,若溪怎么会突然跑过来说这样一番话。
她刚想要说些什么,就听见有说话声传过来。抬眼一瞧,房贵妾带着丫头、婆子过来了。
房贵妾还是那般张扬,一身的桃红满身环佩,人未到近前就听见她妩媚的笑声。
“我听说二侄媳妇儿过来,忙打发人泡茶准备点心,可等了半晌都不见人影。”她满脸带笑丝毫不见半点生气的模样,“到底是姐姐这里有情调,二侄媳妇儿来了就不想挪脚窝。哎呦,这葡萄长在上面瞧着就馋人,为什么摘下来装在盘子里就失了想吃的*?我也来叨扰姐姐了。”
三太太似乎早已经习惯了她的行事做派,笑着让她坐下。
若溪笑着回道:“我是大闲人一枚,今个儿一点事没有。本想赖在三婶母这半日,再去三姨婶母那里半日,可眼下却不成了。三姨婶母是害怕我去了赖着不走,这才巴巴的过来?”说罢捂着嘴巴笑起来。
“这丫头,越来越像泼猴。”房贵妾笑骂道,“我看都是宜宣宠你的结果,竟敢编排长辈了。”
“三姨婶母别生气,我错了。可这也不能全赖我,谁让三姨婶母长得既漂亮又年轻?每每见了就感觉像姐姐,压根没意识到是在跟长辈打交道。”说好话也不用掏腰包,又不是掏心掏肺的朋友,若溪没必然实打实的说话。
房贵妾听罢觉得心里舒服,笑着说道:“好你个厉害丫头,明明是脚懒嘴贫,偏生要把错编排在旁人身上。不过这些话听得人舒服,不仅生不起来气,还通体舒畅。难怪上到老祖宗,下至府里打杂的下人,只要提到你没有一个不念好话。”
“你快别打趣她了,快点吃些葡萄和点心。”三太太插言说道。
有了房贵妾的加入,葡萄架下热闹起来。她嚷嚷着要吃顶花带刺的小嫩黄瓜,三太太便打发人摘了几根,又摘了几个西红柿。
“马上就要到晌午,你们就在这里用饭。我这都是自己种出来的青菜,胜在新鲜,即便是素炒都非常好吃。”三太太笑着吩咐丫头下去做些小菜。
她常年吃素,便另外设了一个小厨房,月钱比旁人多了十两。后院里种了不少蔬菜,基本上不用添什么食材,十两银子用不了的用。
因为都是些素菜,不一会儿丫头们就做好请三人进去用饭。
三太太请二人进去,饭桌已经摆好,四菜一汤,主食是薏米粥和黏米面的豆包。
嫩嫩的小黄瓜被拍成块状,用醋、酱油、蒜末搅拌,吃起来鲜咸微酸很开胃。
西红柿切成花瓣状,上面撒了冰霜和白糖最解暑气。
茄子去皮切丁上锅蒸一下,用芝麻油加上各种调料拌匀。另外用大葱素炒鸡蛋,最后还有一个冬瓜汤。
简简单单几个小菜,若溪却吃得喷香。她放下饭碗,摸着圆鼓鼓的胃,一脸的满足惬意。
“大厨房做的菜油油腻腻,这冷不丁吃顿素菜挺舒服。”房贵妾也没少吃,那盘小黄瓜她自己吃了一半。
三太太见状笑起来,“喜欢吃你们就天天来,我这没什么好玩意儿,就是个吃得干净、新鲜。”
“难得三婶母不嫌我聒噪,那以后我就常过来打扰了。”若溪听了回道,“想当初在娘家的时候,祖母就喜欢礼佛,我常年在身边侍候多多少少也受了些熏陶。可惜佛法博大精深,以我的资质一年半载岂能入门?
不过我却在这上面得了好处,偶尔心烦意乱,念念三婶母送来的经书便安了神。我过来听三婶母念经不会捣乱,只图个安神。”
“你这孩子跟佛有缘,既是如此就常过来吧。”这次三太太的话里多了几分真诚。
房贵妾听了不以为然,她这辈子最不信阴司报应,自然就不相信神佛之类的事。她总告诉自己,这辈子过的舒坦就够了,管什么下辈子?谁看见十八层地狱什么样?谁又保证这辈子积德下辈子就能享福?
那些泥塑的菩萨、佛祖,连句话都说不出来,整日里供着膜拜着,就能保佑人平安无事,逢凶化吉了?房贵妾半点不相信,心中无敬畏。
这功夫房贵妾跟前的陪房容妈妈过来,房贵妾便起身走了。若溪又坐了一会儿也告退回去,三太太吩咐人装了不少新摘的葡萄给她带回去。
桂园拎着小篮子,若溪在前面慢慢走,刚刚吃的太多不敢走得太急了。
宜宣寻了过来,大老远瞧见主仆二人忙大步赶过来。
“怎么不多带个丫头好搀扶着你?”宜宣小心翼翼的扶住若溪的胳膊,眉头微微皱起来,“你还以为自己是几个月之前立手立脚的时候,大夫说最后三个月最危险了。这若是摔一跤,或是……”
“好了,下次出来我会多带几个丫头。”若溪赶忙打断他的话,省得他啰嗦起来没完没了。
他听了无奈的叹口气,“每次我说些什么你都会敷衍,下次依然我行我素。你就不能乖乖的照我说得去做,非要让我整日提心吊胆。眼前看不见你的影子,心里就惦记不踏实。”
“既然知道我的脾气,你还担心做什么?我不是个毛躁人,更不会拿肚子里的孩子开玩笑!”
“我知道。”他回着,“以后少去三房那边走动,孩子没出生之前你就待在临风居。”
若溪笑着点点头,“行,我听你的。”她知道宜宣在担心什么,若不是因为没有真凭实据,宜宣早就把事情闹扯出来。
可闹扯出来又能怎么样?到头来被房贵妾红口白牙一番辩解,没有证据谁都不敢定罪。眼下宫里的老太妃还健在,老太君对老太妃不能不顾及。
房贵妾又为三老爷生养了儿子、女儿,很得三老爷宠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