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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日子你侍候的很妥帖,去账房领一百两银子,另外去库里挑几匹喜欢的锦缎。那个谁谁,跟你一样!”侯爷的语气不悦,说罢撵苍蝇似的摆着手。
白絮赶忙谢恩出去,心里忍不住奇怪。按理说侯爷生气她该遭殃才对,怎么还得了赏赐?不过盈柳那蹄子也得了,她心里有些不服气,可转念又想到侯爷连她的名字都叫不上来,心里又得意起来。
她没好气的招呼盈柳去林总管那边领赏,众人见了无不羡慕。这才服侍侯爷几日,就得了这么多的赏赐,看来抬姨娘的日子不远了。潋滟阁的小丫头,粗使婆子见了二人都上赶着奉承,二人明明都是黄花大姑娘,当着众人的面却不敢说漏嘴。
侯夫人回了自己房间,听说侯爷在她走了之后摔了杯子,赏了白絮、盈柳二人,不由得冷笑了一声。
“小书房的事往后不用跟我回禀,我不想听!”侯夫人吩咐善喜,“那两个丫头归侯爷直接管理,你别去指手画脚,另外吩咐下面的人,她们有什么要求都尽量满足。”
善喜听了眼神一闪,答应了一声下去办了。一旁的栗妈妈见状不由得皱眉,见屋子里没有旁人说道:“白絮那丫头不懂事,一会儿老奴就去教训她!太太别动怒,气着了身子不值当。”
“她又没怎么着,你教训她做什么?”侯夫人叹口气回着,半晌又说道,“栗妈妈,你跟着我一辈子了,看着我在侯府摸爬滚打一路走过来。可这省心的日子刚过了几日,就又有闹心的事了。这人啊,总是不能十全十美,真是越想越觉得没意思。那一日我能随心所欲的活一把呢?”
栗妈妈从未见过这般失落的侯夫人,眼睛一热好悬没掉下眼泪来。她在侯夫人身边三十多年,说句掏心窝子的话,比亲人还要亲。
“太太……”她声音微颤的说着。
“算了,我不过是一时感慨,你不用劝慰。”侯夫人打断她的话,“这人要学会满足,要往好得方面看。女儿贵不可言,儿子、媳妇孝顺,孙子、孙女可爱,婆婆又把自己当成女儿一般。这样的日子也算是圆满了,多少人盼了一辈子都盼不着呢。”
栗妈妈听她唯独没提及侯爷,知道她心里到底是不舒服。
“侯爷是个不善言语的人,估计是话赶话,哪一句词不达意便有了误会。太太跟侯爷过了这么多年的日子,应该知道侯爷可不是乱发脾气之人。”现如今栗妈妈也拿不准侯爷的心理,若说他心里有夫人,怎么会因为两个丫头就生了夫人的气?头脚气走了夫人,后脚就赏了两个丫头,这不是当着众人的面给侯夫人好瞧吗?难怪夫人心灰意冷,说出方才那番话来。
不过若说侯爷心里没有夫人,又怎会时常流露出那样专情的眼神?唉,这男女之事,夫妻之间就是复杂,旁人还真是想帮都帮不上忙。她总不能看着侯夫人和侯爷这样闹下去,没得让下人看了笑话,还伤了二人多年的感情。
“词不达意?”侯夫人听了冷笑了一声,“栗妈妈,我自认不是个傻瓜,可跟侯爷过了半辈子却始终看不懂他!以前的他总是温文尔雅的模样,瞧着和气却冷情;最近的他喜怒无常,让人费解。你说,这过了大半辈子,怎么会突然觉得侯爷很陌生呢?”
“太太打小就聪明,哪里有看不透的人,想不明白的事情?不过是关心则乱,太太用心去体会,自然比用眼睛看的清楚。”栗妈妈思来想去,总是觉得侯爷的喜怒无常是因为侯夫人。不过她又不敢妄自揣度主子的心思,生怕猜错了误事,只好隐晦的提醒。
用心去体会?侯夫人听了一怔,想到了侯爷轻轻揉着自己肚子的情形,想到了他莫名其妙的笑,突如其来的怒,脑子里登时有些乱起来。
她让栗妈妈下去,独自一个人在屋子里发呆。
此刻的侯爷也一个人在小书房里气恼,他原本以为侯夫人是心里嫉妒才过来说那些话。原来不过是在乎那些规矩名声之类的累赘,到头来还拂袖离去。这段日子,他似乎放下了身段,做了不少出乎自己意料的举动,可侯夫人好像并不领情。
难不成她的心是石头做的,就体会不到自己对她的好处?他都已经那样放下侯爷的威严,怎么就换不来她的情意?他再也不会做那样的傻事,往后要拿出侯爷的款来,不然她要爬到自己头上去了!
侯爷心中对侯夫人方才的离去耿耿于怀,他的所谓的男人的尊严,坚决不允许自己的女人这般放肆!他决定给侯夫人些教训,要让她知道惹自己生气后果会很严重。
接下来的几日,侯爷仍旧宿在小书房,不是让白絮侍候就是唤盈柳服侍。每日都会有赏赐,那两个丫头打扮的是光鲜亮丽,穿戴上把府中的姨娘都比了下去。
侯夫人就跟没看见一样,不去理睬,专心准备满月的事宜。两个人开始冷战,竟几日没见上一面。
☆、第二百三十
若溪一直在临风居坐月子,不过府里有什么风吹草动却瞒不过她的耳朵。她知道公婆似乎在冷战,心里不觉有些奇怪。在她看来,公公不是好色之人,怎么会因为宠爱两个小丫头而冷落、厌烦发妻呢?况且婆婆一直大度能忍,又怎会突然耍脾气?
宜宣见到跟着操心,笑着说道:“子女不管父母之事,况且你正在坐月子还是静心将养的好。”
“话是这样说没错,可公婆这么多年一直相敬如宾,突然怎么就闹起不愉快了?我心里好奇,你就半点不想知道?”若溪心里一直替自个婆婆委屈,贤惠持家满身的功劳,可还是抵不住一个接一个的姨娘进府。
女人无限度的退让,只能让男人觉得是理所应当!在若溪看来,婆婆早就该拿出点气派,好好敲打敲打一下公公。别说婆婆并未做错半点,就是偶有闪失,看在多年夫妻和养育德妃娘娘的份上,也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可她公公偏生跟婆婆对上了,这几日对那两个丫头赏赐不断,听说还一晚上把两个人全都叫去侍候。此等荒唐事岂是堂堂定伯侯能做出来的?他就不怕寒了发妻的心,惹怒宫里的德妃娘娘,毁了自个半辈子的清誉?
谁都明白的道理,侯爷岂能不知晓?光是这一点就让若溪觉得非常奇怪,反常即妖,这里面恐怕有隐情。
看着若溪一脸的若有所思,宜宣过去搂住她,“别胡思乱想了,后天就是孩子们满月,到时候宾客全都来,你少不得带着孩子们露面。眼下天气转寒,我担心你的身子受不了。”
“没事,你看我现在比之前还要精神。光是汤就喝了有一水缸,那可全是营养。”若溪笑起来,那张脸宛如盛开的艳桃,生生让宜宣瞧得呆住。
若溪见了踮起脚轻轻敲着他的头,娇嗔地骂道:“瞧你呆头鹅的样子,好像不认识我一般。”
“溪儿,你是不是天上下凡来报恩的仙女?怎么会越长越漂亮,让我怎么看都看不够。”他把若溪往怀里圈了圈,贪婪地嗅着她身上淡淡的幽香和奶香混合的味道。
若溪嫁给他时才十三,不过是个还未发育起来的小丫头。身材虽然有些凸显,却不及眼下凹凸有致。原本的她是青涩的花骨朵,如今经受雨露的滋润缓缓绽放,那半开半敛的妩媚难以用言语来描绘。
他贪恋若溪的飘逸灵动,沉迷于她的妩媚性感,却更加倾倒在她的睿智洒脱上。没有一个女人能像若溪一般,深入到他的灵魂深处,深深刻在他的骨子里,这一辈子都无法剔除!
“对,我本是王母娘娘身边的丫头,因为打破了娘娘心爱的琉璃盏被罚。你是天上的二十八星宿之一,碰巧遇见便为我求情,打那以后我就铭记于心。后来,你犯了天规被打落凡尘,我便跪求王母娘娘要下来报恩。眼下孩子已生,恩情已报,王母娘娘传召我回去呢。”若溪一本正经的回着。
“不行!”宜宣知道她不过是玩笑话,可心里却莫名的恐慌起来,他抱着若溪的手越发的用力起来,“别说是王母娘娘,就是玉皇大帝都抢不走你!这辈子,下辈子……你永远是我的!”
“傻瓜,我快要被你勒得上不来气了。”若溪捶着他的胸口说着。
宜宣听了忙稍微松开些,攥住她的手放在唇边摩挲着,“明知道你在打趣,可我这心里就是难受。生平活了二十多年,才体会到失去一个人就像失去性命一般。溪儿,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们的孩子!”
她闻言眼神一闪,里面有感动闪过。宜宣是个骄傲清高的人,是个对人对事都冷酷的人,唯独在她面前放下了所有的自尊。
“宣,你把我宠坏了!”她靠在宜宣怀里,轻声撒娇地说着。
“呵呵,我故意的!”宜宣轻笑起来,呼出的热气喷在她白皙光洁的脖颈上,让她有些酥麻燥热,“我就喜欢宠你上天,这样其他男人就受不了你,不用怕你被谁抢走!”
“原来你是预谋已久。”她撅着嘴巴伸手在宜宣的腰上拧了一把。
看着她娇憨的模样,宜宣只觉得浑身冒火,看着她的眼神登时变得炙热起来。他的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舔了一下嘴唇魅惑的轻语道:“溪儿,我们进去,嗯?”
听见他拖长的暧昧的尾音,若溪的脸上有些发胀。虽说眼下她还在月子里,不过羞人的事竟比之前还要放荡。每每她忸怩着不同意,可架不住宜宣死皮赖脸的央求,最后都是乖乖顺了他的心意。
“然儿和怡儿快醒了,我要过去瞧瞧。”若溪灵活的一扭腰肢,滑出他的怀抱。
他见状立即委屈的哭丧着脸,“哼,都是这两个孩子霸着你不放!原来你是我一个人的,偶尔逸浚和菲虹还过来捣蛋,眼下又多了两个小家伙,真是头疼!”
“挺大的人吃孩子们的醋,真是出息了!”若溪听了捂着嘴巴笑起来。
看着她细嫩的小手,笑得头上朱钗微晃,宜宣再次失了神。
若溪瞪了他一眼,扭身出去了。
那两个孩子越来越好带,白天吃三遍奶,晚上睡觉之前吃饱一睡就是一宿,连床都很少尿。若溪便把他们挪到旁边屋子,让绿萼和奶娘照看着。
等她去的时候,然儿醒了,怡儿还在睡。那孩子见了母亲立即呵呵的笑起来,小胳膊小腿乱踢,一副高兴的样子。
若溪把他抱起来,他小脑袋使劲往若溪胸口上拱,还用小手扒着若溪的衣服。
“小色胚子!”宜宣打外面追进来,见了笑着骂道。
若溪扭头瞪了他一眼,压低声音回道:“还不是跟你这个父亲学的?哼!”
“你愿意了?”他听了立即眼睛放光,凑到若溪耳边暧昧的说着。
若溪立即想起昨晚上他非要吃奶的事,脸上一阵发烧,瞥了丫头、奶娘一眼抱着孩子不再理睬他。
绿萼见惯了二人低声轻语调笑的样子,笑着扯了扯奶娘悄悄退到了外间。
然儿似乎是饿了,见拔不开母亲的衣服便气呼呼的哼哼起来。若溪笑着揭开衣扣,露出浑圆的雪白,立即有大小两个男人眼睛发直了。不过小的那个呵呵的笑着一口叼住,满足的吮吸;大的那个满脸的欲求不满,怨恨的瞪着儿子。
“快去瞧瞧女儿,应该要醒了。”若溪抬眼瞧了他一下,似乎早已经习惯了他色狼的模样。
宜宣不情愿的过去,看到女儿醒了乖巧吐泡泡的模样心情顿时舒畅愉悦起来。
“我的宝贝女儿醒了,让父亲抱抱!”他轻声说着,熟练自然的抱起孩子,满脸的慈爱温柔,“将来我们的小宝贝要嫁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不然岂不是委屈了小宝贝?”
若溪闻言笑起来,“没见过你这样的父亲,跟还未满月的小孩子说什么嫁人不嫁人的事。”
他听了却不介意,依然笑呵呵的跟女儿自言自语。这宜宣似乎偏爱乖巧的女儿,见了儿子就骂,到了女儿跟前便慈爱地不得了。
若溪习以为常,低下头哄着儿子吃奶不理睬他。
夫妻二人每人抱着一个孩子,轻声细语的哄捧,偶尔掺杂着孩子依依呀呀的侬语。幸福的味道在屋子里缓缓流淌,让所有看见的人都忍不住羡慕。
菲虹就站在门旁,半晌默默扭身回去,满脸的失落酸楚。她独自一个人回了房间,豆花见了奇怪地问道:“姑娘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不是说要去看四公子和五小姐吗?”
“嗯。”她恹恹的回着,满腹心思的倒在床上谁都不搭理。
豆花从未见过这样的主子,忙过去伸手摸她的额头。她却扭头躲开,“我没有发烧,只是觉得身上没有力气。你不用理睬我,让我睡一会儿就好了。”
“奴婢这就去回了奶奶再去请大夫。”豆花不敢大意,说着就要往外面走。
“回来!”菲虹厉声喊着,吓得她赶紧收住脚步,“你到底是谁的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