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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簧
若溪见了心疼的不得了,只好作罢。她抱着孩子在地上来回走动,宜宣见孩子似乎睡着就让她放在床上。
可孩子刚一离开若溪的怀里就惊醒,虽然哭声微弱手脚使不上力气,却不停的呜咽小小的身体在不安的扭动。看着动作不大,却使出了她浑身的力气,憋得小脸涨红。
若溪忙又搂紧她,轻轻哄着、悠着、拍着,在地上来回走动。片刻,孩子才又安静下来,若溪却再不敢放手。
“这样下去怎么能行?”宜宣听见女儿哭心疼,看见若溪这般辛苦更心疼,“抱了这么久胳膊该疼了,让我抱一会儿!”
若溪摇摇头,轻声回道:“怡儿睡得不踏实,还是别来回换了,我受得住。”
宜宣帮不上忙,看着若溪抱着孩子在地上溜达,他就一直跟在旁边护着。
夫妻二人这样溜达了快一个时辰,眼见若溪累得胳膊都快抬不起来。宜宣让她靠在床上坐着,可屁股一挨床,菲怡便惊醒呜咽。
宜宣见状想要抱过孩子,可那孩子根本就离不开若溪的身。无奈,他只好托着若溪的胳膊陪着她在地上走动。
这样快天亮,她们见孩子睡得很熟,这才试着把孩子放到床上。这次菲怡只略微觑了觑鼻子,若溪轻轻拍打搂住,见到孩子没醒没闹这才长出了一口气。
宜宣弯腰把她的鞋子脱掉,拿来热毛巾擦擦她的手脸,轻声说道:“怡儿睡得安稳,你也睡一会儿。”说罢也上了床,侧身躺在若溪身后,长长的胳膊把媳妇和女儿都圈了进去。
他轻拍着女儿,又拍拍若溪,心里除了怜爱就是心疼。若溪真得累坏了,抱着女儿来回悠着将近两个多时辰,胳膊先是酸疼随即是麻木,眼下沉重地抬不起来。这种感觉比疼还难受,刻入骨头里一般。
她略微抬一抬胳膊,立即觉得如千斤重,不由得皱了一下眉头。宜宣坐起来,伸出大手用力的按摩她的胳膊。
“疼就知会一声。”他伏在若溪耳边说着。
若溪点点头,拍着女儿闭上了眼睛。宜宣瞧着她的脸色,渐渐加大手劲,发现她蹙眉便轻一些。
按完之后他又用手揉搓彻底放松她的肌肉,若溪感觉非常舒服渐渐有困意涌上来。她却强打精神不想睡过去,担心菲怡的发热情况会反复。
“乖乖闭上眼睛,怡儿这孩子病了越发的粘你一个人,趁着她睡得踏实你赶紧睡一觉。明天还有你累得,若是你累坏了怡儿怎么办?”宜宣哄着她休息一下。
若溪闻言点点头,说道:“每隔一刻钟你就要试试怡儿的温度,她要是发烧要赶紧叫醒我。最多只能让我睡半个时辰,到时候一定要叫醒我。”
“好,你睡吧!”宜宣满口答应着。
他小心的照看菲怡,不敢有半点的懈怠。每隔一会儿便用嘴唇试她的体温,这是若溪教给他的办法,可以很容易感觉到小孩子是否发烧。
眼见到了半个时辰,宜宣却并未喊醒若溪。今个儿她实在是累坏了,让她多睡一会儿吧。
外面隐约有公鸡啼鸣的声音,天边有曙光出现,宜宣一晚上连眼睛都没眨一下。他一直守在媳妇、女儿身边,见她们母女睡得香甜心才略微放下来。
天渐渐大亮,外面传来人走动的声音。宜宣瞧了瞧还在睡的若溪和孩子,轻轻起身皱着眉头出去,正想要呵斥一番却见是老太君是跟前的碧荷。
她见了宜宣,轻声说道:“老太君打发奴婢过来瞧瞧,不知道四公子和五小姐怎么样了?昨晚上老太君睡得不踏实,心里惦记着四公子和五小姐的身子,今个早上一睁眼就让奴婢过来了。”
“逸然昨晚上就好多了,吃了奶睡得香甜。菲怡的热症也退了,后半夜睡得挺安稳。你回禀祖母,不需要祖母惦记,等两个孩子好了,再让若溪抱着他们过去给祖母请安。”宜宣把碧荷打发回去,还不等转身进去,侯夫人跟前的善喜又来了。
他照旧说了一通,没想到二太太和房贵妾接连打发身边人过来。宜宣见了眉头紧锁,这一大早就接连着过来吵,让若溪和孩子们怎么安睡?
老太君和侯夫人肯定是因为担心,其他人的用意就有待商榷了。宜宣正在吩咐丫头去院门处拦着,就听见屋子里传出逸然的哭声,那小子哭得响亮,满院子都听得一清二楚。
宜宣赶紧扭身进去,瞧见若溪和菲怡都被吵醒了。
菲怡呜咽着,若溪正抱着她哄着,又惦记的问道:“逸然怎么样?昨晚上还好好的,怎么一大早就哭了?是不是又不舒服,快点抱出来给我瞧瞧!”
“奶奶不用担心,是四公子尿了床正闹脾气。”畅春略懂医理,她见逸然胳膊腿使劲挥舞的样子就知道没事。况且逸然一直就是这么个脾气,但凡饿一会,身下湿一点就不干,丫头、婆子都知道。
她赶忙换好尿布,把逸然抱了出来。若溪不敢让两个孩子离得太近,菲怡身上的风寒还没好利索。
一眼望过去,她便瞧见逸然正呵呵的笑着,那样子跟往日里无异。看见她就朝着她这边使劲挥着小胳膊,嘴里还哼哼唧唧的。
果然是好利索了,若溪见了大喜。逸然这小子嘴急,早上睁眼睛尿了尿就想着要吃奶,眼下见到若溪更是急不可耐起来。他小小的身子在畅春怀里打着挺,见若溪不抱自己竟委屈的哭闹起来。
若溪知道他是饿了,想放下菲怡,可偏生往日里最乖巧、安静的菲怡闹腾极了。只要离开若溪的怀里,她便尽自己最大的力气哭闹,那微弱的声音越发让若溪心碎。
那边的逸然等不及哭得越发大声,一强一弱撕扯着若溪的心,她顾了这个顾不了那个,急得也跟着哭起来。
一时之间,屋子里哭成一团,宜宣赶忙去哄若溪。可两个孩子赛着哭,她这个做母亲的心如刀绞又怎么能止住泪水?
宜宣明白她的感受,赶紧去哄两个孩子。可这两个孩子都想要若溪,他怎么都哄不住。丫头、婆子见了也都慌了手脚,不知道该劝慰哪位主子。
侯夫人进来的时候,正看见屋子里乱成一团。她到底是有些阅历,急忙喝住众人,若溪见婆婆进来忙擦擦眼泪。
“这是怎么了?”侯夫人皱着眉头问道。
畅春赶忙简单的解释几句,侯夫人看着还在嚎啕和呜咽的两个孩子,说道:“与其两个都哭,还不如先哄住一个。”
若溪听了如醍醐灌顶,她瞧了瞧哭得虎虎生威的逸然,狠下心抱住菲怡。若是非得选择一个,她只能选菲怡!
这丫头的身子本就虚弱,眼下身上的病还没好利索,实在是受不了这般哭泣折腾。
“然儿……”她轻呼了一声,眼泪在眼睛里打转。
宜宣攥住若溪的手,明白她心里有多痛苦!
绿萼昨晚上被若溪撵了回去,她家里还有孩子需要照顾。她惦记着公子、小姐的身子,一大早就进府了。
看见她进来,若溪连忙吩咐道:“你快把逸然抱到里屋去喂奶,说什么都要让他吃!”
昨天突然就出了差池,若溪第一个怀疑的就是孩子的奶娘。这临风居上下众人的底细早就被摸清,而且都经过若溪的考察。唯有这奶娘是后从外面买回来的,时日不多,被人收买也有可能。若溪一直对奶娘心怀戒备,不让她们养孩子,暗中让桂园盯着些。
所以昨个若溪先就把奶娘发落,派人看管起来了。眼下她正愁没人替自己喂养逸然,临时找人进来更不妥当。绿萼进来的正是时候,若溪一着急把她还带着奶水的事忘了,看见她才想起来。
绿萼听了吩咐赶忙抱起逸然,那小子却蹬着腿扯着脖子哭。不过小孩子毕竟拗不过大人,绿萼把他抱进里屋喂奶。可逸然就是不肯张嘴,硬塞进嘴里也不吃,小脸憋得通红哭得嗓子嘶哑起来。
侯夫人见若溪听见动静痛不欲生,知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她想了一下说道:“菲怡身子没好利索,听见哭声不利于养病。把逸然抱到我那里养着,等菲怡好了再抱回来。绿萼跟着过去侍候,其他人全都留下。”
“太太……”若溪闻言不舍。
“放心,我是逸然的祖母,断然没有亏待他的道理!”侯夫人打断她的话,“你把菲怡照顾好,我的孙子、孙女都不能出半点的差错!”
若溪还想要说些什么,宜宣却攥住她的手,让她一下子冷静下来。眼下这是最好的办法,她一个人实在是不能照顾两个孩子。
☆、第二百五十三
若溪看着侯夫人把逸然带走,心如油烹,可怀里的菲怡哭得脸色煞白快抽过去,她连掉眼泪的功夫都没有。
“怡儿乖,别哭,母亲在这里!”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轻慢些,试图让孩子感染到她的温柔能安静下来。
她让众人都退下,吩咐畅春去熬药,屋子里只留下桂园侍候。
屋子里晃动的人少了,菲怡在她的柔声抚慰下渐渐安静下来。不过她不敢坐下,还抱着孩子在地上来回走动。
她见宜宣还没有准备出门的意思,便说道:“今个儿是你去衙门的第一天,赶紧收拾一下准备吃饭,然后去报到。不用担心家里,逸然那孩子已经好了,菲怡退了烧没有大碍只需要好好调理就行。她只黏着我一个人,你在也不能替把手,还是去衙门吧。”说着轻拍着菲怡。
“不去!一会儿打发人去知会一声,先告几天的假。”宜宣帮不上什么忙已经够沮丧自责,怎么可能这个时候把所有的事情全都推给若溪呢?
“不行!昨个皇上刚派了你的差事,今个儿你就不去,不知情的人会怎么想怎么说?他们会说你仗着是皇上亲自任命,就狂妄不把所有人放在眼里。还会觉得你架子大,不负责任,以后难以服众。况且皇上也会不高兴,觉得你是扶不起的阿斗。”若溪边说边试试菲怡的体温,见她不烧也安稳起来,越发的劝宜宣去府衙报到。
“我去了也是看不着半个人影!”宜宣眉头微皱回着,“这眼瞅着进了腊月,每年一到这时候骁骑营就看不见人影,估计我这个假期要到明年开春了。”
骁骑营?若溪这才知道皇上竟然把宜宣派到那里去,从昨个儿折腾到现在,她还没来得及问呢。
若溪虽然是女流之辈,却对这个骁骑营略有耳闻。这骁骑营只有不到五十人,他们的先祖都曾跟着先皇征战立下汗马功劳,其中有不少人死在战场上。天下大定,先皇论功行赏,为了善待这些忠烈之士的后人,便成立了有名无实的骁骑营。
不仅军饷给的多,福利待遇也高,还可以世袭进来。如今的骁骑营里面,几乎都是那些功臣的第三代了。
先皇在的时候还曾有模有样的训练过几次,不过那些大爷大都是吃不得苦的纨绔子弟。他们仗着父亲是功臣,整日把父辈的功劳挂在嘴边。况且天朝对外作战多以步兵为主,这个骁骑营用处不大。
里面有些人连骑马都骑不好,其中有一个人摔断了腿,仗着父亲曾在战场上替先皇受过一箭最后死了,便在皇上跟前哭诉。说什么千恩万谢皇上的恩典,不过却无福消受。家中只有他一根独苗,父亲已经走了,还指望他传宗接代。
先皇听了便放松了骁骑营的训练,到后来训练就取消了。那五十来人平日里无所事事,除了聚众喝酒、遛鸟、逛窑子就是打架斗殴,也无人敢管。
皇上做太子的时候就觐言要取消骁骑营,先皇却顾念那些忠臣死得惨烈执意不肯。现如今,骁骑营早已经成了乌合之众,哪还有半点忠臣之后的模样?
眼下皇上怎么会突然把宜宣打发到那里去?若溪心中疑惑,却不想过多的打听朝事。既然皇上下这个决定,必然有其用意。她又想起德妃说得话,似乎也在暗指皇上在宜宣的安排上动了心思。
宜宣凡事都不瞒着若溪,他见只有桂园在屋子里侍候,隐晦地说道:“我这个骁骑营的参领还是暂时随波逐流吧。”
听见他用了“暂时”这个词,若溪便知他心里有算计。既然如此,她也就不再催着宜宣去报到了。
畅春熬好了药端进来,宜宣接过来亲手喂。虽然菲怡吐出来不少,但是比昨晚上好多了。若溪喂奶,她也吃了些,之后睡着了只是若溪离开便惊醒。
若溪只好时刻都守在她旁边,简单的用毛巾擦擦脸,饭菜端到床前糊弄了几口。
老太君亲自过来瞧,见到菲怡的情况好转了不少十分高兴。她怕众人前来看望打扰孩子静养,就告诉二太太等人不用过来探望,随后又去了潋滟阁看逸然。
虽说古人都重男轻女,可菲怡这个女孩儿却不同。在老太君看来,龙凤胎是吉兆,要都健健康康的长大才大吉大利!
一进潋滟阁的院子,老太君便听见逸然不好动静的哭声。她急走了两步进去,侯夫人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