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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嚎什么?还嫌最近倒霉事少,真是晦气!”三老爷阴沉着脸回来,扫了一眼躺在床上弱不禁风的鲍姨娘叹口气。
到底是给他生儿育女的人,眼见她差一点死在火场没有触动是不可能的,三老爷坐下问道:“好好的怎么会着火?爷看是后厦的位置,你在哪里做什么?”
“奴婢……咳咳……”鲍姨娘不等说话就先咳嗽,应该是呛了不少烟,再加上她本身就虚弱越发的气喘吁吁起来。她脸色苍白,眼中还满是劫后余生的恐惧,长而卷曲的睫毛不停的忽闪着,像一只受了惊吓的兔子。
一旁的若溪见了心里不觉的暗叹,别看鲍姨娘已经过了三十,这副怯生生惹人怜爱的模样却比少女还要水嫩。瞧她那个风流父亲,眼中已经涌起几分柔情,他还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不过说心里话,他父亲妻妾、通房都加在一起,还真就这鲍姨娘姿色上佳。
冲进火场救人的婆子闻言机灵的回道:“奴婢进去的时候姨娘就倒在地上,四周都是大火,小铁炉子被烧得通红,上面的砂锅被烧碎了。”
“后厦里怎么会有炉子?”三老爷听了一怔。
鲍姨娘低头不语,若灵哽咽着回道:“姨娘在后厦支了个小炉子,每日都亲自熬汤给父亲。昨个儿她身子不舒服实在没起来,所以今个儿便一大早起来熬制。我再怎么劝都不行,还非要亲自动手,说是每个人熬出来的味道都不同。我想姨娘一定是支撑不住睡了过去,这才没看住火走了水。”
“爷每日喝得补汤是你熬的,可为什么在孙姨娘那里?”三老爷闻言瞧着鲍姨娘问道,“为什么你从来没说过?”
鲍姨娘咬着嘴唇抬起头,柔弱的回道:“奴婢熬汤只是想要老爷补身子,老爷喝下去有效果就好,至于知不知道是奴婢熬的不重要。老爷喜欢去姐姐那里,奴婢熬好了便吩咐丫头悄悄送过去。唯恐老爷知道是奴婢熬制觉得奴婢别有用心,便请姐姐隐瞒。奴婢不想借着熬汤邀宠,只是真心希望老爷身子骨硬朗。如今竟不小心惹出祸事,还请老爷恕罪!”说罢竟起来想要下床跪下。
“身子都虚弱成这个样子还起来做什么?快点躺下。”三老爷忙扶住她,“你就不怕爷惦记着孙姨娘的好,彻底冷落了你?”
“奴婢从十五岁起就开始侍候老爷,这么多年过来早就过了争锋吃醋的年纪。只要老爷高兴、健康,奴婢就心满意足。孙姐姐善解人意,老爷去了她那里舒服,奴婢也跟着舒坦!”鲍姨娘看着三老爷的眼中满是深情,一番话说得真诚。
三老爷见她如此懂事,言语中没有半点拈酸吃醋的意思备感欣慰,脸上的表情愈发的柔和起来。
若溪见状忙拉着若灵出去,三太太正在外面指挥丫头、婆子收拾西厢。孙姨娘就倚在廊下往这边瞧着,脸上阴晴不定。
第六十四回 敏若溪运筹帷幄
三老爷因为被参的事情闲赋在家等候处置,定伯侯那边借不上光只好靠大老爷周旋打点。他心中埋怨若影不出力,连带着对孙姨娘也冷下来。再加上他见到鲍姨娘为自己熬补汤差点把命送掉,心里十分感动,这几日便常去西厢拿边。
鲍姨娘见状却说道:“奴婢是个没福气的人,老爷这样抬爱身子却不争气。老爷还是去太太和姐姐那边,奴婢只要能看见老爷好好的就放心!”
三老爷听了不走也不勉强碰她,两个人竟盖着棉被纯聊天。三太太见了他总是说些府里鸡毛蒜皮的小事让他心烦,孙姨娘就一味的求又欠掏空他的身子。三老爷越发的觉得鲍姨娘温柔体贴人,打心眼里真正为他着想,竟分外的怜惜尊重起来。
他见鲍姨娘每日熬汤又热又呛就吩咐焦婆子去做,鲍姨娘却坚持回道:“奴婢亲自看火候放材料才能放心!况且奴婢能为老爷做得事有限,还是让奴婢做吧。”
“爷时常冷落你,没想到你对爷这般用心,这么多年苦了你了。”他攥住鲍姨娘的手,难得眼中的情意大过情yu。
鲍姨娘闻言竟呜咽起来,“有老爷这句话奴婢就是登时死了也无怨无悔!”
“快别哭了,大夫不是说你不能大悲大喜吗?”三老爷感觉到她的手掌有硬茧,皮肤也比以前粗了,心里更加的感动。
“啊。”若灵带着丫头进来,瞧见父母抱做一团忙红脸低头,站在原地不知所措起来。
鲍姨娘就像被针扎了,跳着脚离了三老爷的胸口,看着她的表情竟比若灵还要惊慌失措。
三老爷见了心中一动似乎被什么东西挠了一下,想当初他在街上撞倒还是姑娘家的她,恍惚记得她就是这般害羞无措的模样。这么多年过去,她还像当年一样,只是自己被百花迷了双眼再见不到她的美。
“姑娘。”书玉小声喊着,扯着若灵出去了。
三老爷见屋子里再无他人,这才上前抱住她,轻声问道:“你身子可好些了?”
鲍姨娘听了脸皮发胀连耳根都红了,她岂能听不出三老爷话里的意思?说实在话,这么多年侍候三老爷,她很少有得趣的时候。三老爷只管一个人舒坦在里面横冲直撞,她本小巧捱不住,三老爷又不肯轻易罢手。所以很多时候她都是在强忍,生怕不能服侍三老爷舒服。
上次听了若溪的教诲才有所醒悟,她能做的事情,她能给老爷的感觉换个女人都能给,而且还比她做的更好,她凭什么要让老爷对自己上心?眼下她照着若溪的计划成功的打开老爷的心房,下面要做的就是进一步俘虏他的心!
女人给得太下贱,男人只会把你当成贱人来对待!记住,男人在床上是大男子主义最强烈的时候,他是在用最原始的方式表达自己的力量,宣示对女人的占有。女人在他身下臣服、吟呻能让他满足,不过他更乐于见到女人欲仙欲死,这才最能证明他男人能力。尽量在床上放松,试着跟着自己的感觉走,该说不的时候就说出来!
鲍姨娘想起若溪说得那些羞人话,把头窝在他怀中微微点头,轻语道:“老爷若是轻一些就无妨。”
三老爷听了一弯腰就把她抱到里间的床上,竟处处想着鲍姨娘的感觉,动作轻柔做足了前戏,引得鲍姨娘像熟透了的蜜桃汁水横流。
她通人事十多年,破天荒第一次尝到床事的美妙,抑制不住的吟呻良叫真真勾魂。三老爷在她身上有了另一种满足,看着身下的女人这般极乐也登上了高峰。
事毕,鲍姨娘羞得钻进被子里不敢露头,刚刚她发出的动静实在是太难堪。三老爷见了越发的动情,把手伸进去用手指撩拨。
“老爷,奴婢不能了……”她带着哭腔求饶着。
三老爷闻言丢开手,虽还有些悸动心里却十分怜惜她,只搂着她睡去了。
鲍姨娘见状心中雀跃,若溪说过,男人知道心疼女人才能说明心里有她!一切都照着若溪预计的发展,鲍姨娘心里暗自折服,也庆幸自己找对了靠山。
不过若溪不过是个姑娘家,怎么会懂得这么多男女之事?若是赵姨娘能教她,当年就不会被撵到田庄死在那里。鲍姨娘脑子里浮现出六年前那个眼神怯怯紧拽着赵姨娘衣襟的小丫头,完全跟现在的若溪对不上号。难不成她在田庄这几年有什么奇遇?
想当初她们母女去了田庄,三年后传来赵姨娘去世的消息,府里没有任何一个人提起要把若溪接回来。众人知道,九姑娘名存实亡,她是再也回不来了!
可就在两年后,若溪以众人意想不到的方式回来,还得了老太太的青眼。她进府这一年,在诗词上展露出旁人难以企及的造诣,就连一向文采飞扬的大老爷都接二连三的夸赞。她从来不故意显摆,却难以让人忽略。那双眼睛总是淡淡的,可似乎能看透人心。
三太太难道是真心喜欢她?可偏生老太太越来越喜欢她,就连那两个嫡出的孙女都靠了后。眼下在韩府谁不知道九姑娘是老太太最看重的孙女?上次浆洗上的马嫂子弄坏了老太太的衣裳,还不是求了她才算是没被罚。府中的下人都说九姑娘最心善,成了老太太跟前第三号红人。
当初鲍姨娘实在走投无路才央求若溪,原想着死马当活马医,没想到她的办法还真是管用。不过她不敢翘尾巴,对孙姨娘一如既往的赶着叫姐姐,在三太太面前还是那副谦卑的模样。老爷接连来西厢三日,她便主动央求他去太太、孙姨娘那边,说是雨露均沾内院才能一团和气。
孙姨娘见若影在婆家伸不开腰,老爷又埋怨女儿不能帮衬自己,唯恐自个儿失宠。眼下老爷重新宠爱鲍姨娘,她急得火烧火燎。
三老爷偶尔去了她那里,她便把十八般武艺全部使出来。三老爷见到她大胆下贱,想到鲍姨娘的欲拒还迎含羞模样,越发觉得还是鲍姨娘更合自己心意。虽不能时时尽兴,却能让他感觉到鲍姨娘的欢愉、满足,作为男人能让身下的女人飘飘欲仙,这种满足感是难以言喻的!
再加上鲍姨娘温柔体贴,从不霸着他乱吃醋,让他觉得很贤惠。三老爷闲赋在家,去西厢的时候多了便留意到若灵,突然意识到自己这个女儿已经十六了。
第六十五回 提亲事踌躇不定
三老爷犯事,二老爷放外任帮不上忙,只剩大老爷一个人上下打点。好在三老爷的罪名不过是房屋建筑越逾,韩府三房都在一起尚未分家,因为祖上曾拜过二品大员,所以追究到根上并无大错。
皇上命吏部严查官员越逾之事,逮住几个官员还牵出贪污受贿事件。皇上龙颜大怒下旨严惩不贷,三老爷因此受了牵连,被贬为七品的知事。他接了圣旨在房里耍了一通,又被老太太喊到荣善堂训教了一番。
他回到清风堂,偏巧就碰见孙姨娘在三太太房里侍候。他指着孙姨娘的鼻子骂了一阵,还顺带着埋怨三太太不管教孩子,任着孙姨娘教坏了若影。
“有什么样的亲娘就有什么样的女儿!平日里你只顾着作出狐媚样,心里总想着怎么勾搭汉子。那丫头跟着你能学什么好事?若不是她作出下流事嫁进侯府,人家能瞧不起咱们?本来没什么大事,定伯侯在皇上面前一句话就能摆平,可他非要落井下石。爷巴巴的把姑娘嫁给人家做贵妾,如今却落得如此下场,他们指不定在背后怎么笑话说嘴呢!”三老爷一想到自己连降两级,火气就冒上来,口不择言的骂起来。
若溪也在屋子里坐着,闻言忙站起身退了出去。她就在廊下站着,不一会儿瞥见孙姨娘哭着从前院跑过来。
她的眼神冷冷的,想起孙姨娘和若影的谈话,“当年九姑娘的生母赵姨娘就是这般被……”。孙姨娘的话只说了一半便停住,不过她分明参与了当年的事情。若只是知情,三太太断不会留她到今日!
若溪看着她的背影冷冷的哼了一声,被骂几句就哭得这样可怜,当年自己和姨娘在田庄上受的苦可远远不止这些!
不一会儿,三老爷进到后院径直去了鲍姨娘房里。若灵亲自端了茶点进去,然后告退下去。
“灵儿年纪不小,该说婆家了。”三老爷扭头跟鲍姨娘说着,“前个儿爷见到陈大人的儿子,一表人才说话行事都很周全。还不等爷多言,陈大人竟问咱们家有几位姑娘待字闺中,听他的口气应该是想要跟咱家做亲家。”
“陈大人?”鲍姨娘闻言一怔,她连内院都没出去过哪里知道三老爷说得是谁?
“兰翎侍卫陈炳正,他儿子今年十八身上有秀才的功名。今年会参加秋试,到时候中了举人就算是一只脚踏进了仕途。陈家虽然祖上没出过大官,在京城根基不深,不过却难得不踩低攀高。爷出了这样的事,他第一个过来安慰,就凭这一点就是难得!”
她听了心中大喜,不过转念一想随即问道:“奴婢有句话不得不说,灵儿不过是庶出,人家就愿意娶回去做正室了?”
“不是正室。”三老爷喝了一口茶回道,“那陈少爷去年娶了媳妇儿,可进府不到一个月便得急病死了。虽说灵儿过去是继室,却没有子女的累赘,跟原配没什么差别。”
她闻言心里有些膈应,新媳妇进门一个月就突然死掉,会不会是陈家少爷命硬克妻?她可只有若灵这么一个女儿,说什么都要给她找个好婆家。
“老爷看中的人必定是好的,只是一家女百家求才显出金贵。陈家若是提了,老爷先不用着急答应,省得让人觉得咱们家的姑娘不抢手。亲戚们府上有事,奴婢便央求太太带着灵儿去露露面,不愁没有人上门提亲。假如老爷始终认为陈家少爷合适,到时候再答应也不迟!”鲍姨娘想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