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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听见这消息吓得脸色一变,赶忙快马加鞭回了王府。他见到明月留下的字条气得直冒烟,拍着桌子喊打喊杀。
“打也好杀也罢,还是先把人找到再说啊。”侧妃哭着说道。
“找她做什么?”王爷七窍生烟,“她信上不是说让咱们当成没生她吗?真是家教不严啊,孽障!本王三个儿子,一个比一个省心,唯独这丫头让本王操碎了心。”
他嘴上这样说,心里还是惦记的不得了,赶紧打发身边的得力的人拿了手令封城,千万不能让那丫头溜出成去。只要她还在京都城里,就算是翻个底朝天也能把她找出来!
此刻,明月背着包袱正在林府门口张望。她终究是不死心,有些话想要听逸竣亲口说出来。不过她不能大摇大摆进去,她可没忘了,自己可是离家出走,要秘密行事才行。
可是不报上郡主的名号,这林府的大门还真就进不去。她正在犹豫,就见一辆马车疾驰而来停在侧门附近。车沿上跳下来一个人,正是逸竣!
她见了正暗道巧了,却见车帘一挑,萨莉亚从马车里面跳下来。不知道逸浚低声说了一句什么,就见萨莉亚低垂着头回了一句,二人这才并肩往侯府里面去了。
虽然不见他们有过多的交流,更不见他们有任何亲密的举动,可二人就是给人很融洽的感觉。明月怔在原地,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原来菲虹说得半点不差,逸浚心里根本就没有她,一切都是自己在自作多情。她不止一次被逸浚冷冷的敬而远之,不仅仅一次见到他看着萨莉亚时眼中隐匿起来的关切,她只是在自欺欺人罢了。如今这场独角戏该醒了!
远远的瞧见一队侍卫打扮的人过来,明月慌忙进了对面的小胡同。她不想回家,不想嫁给孔得圣!
明月寻摸到城门附近,见到竟然有官兵把守,对出城的人一个个严加盘查,立即就知道自己留下的书信被发现了。不能出城早晚丢会被揪回去,明月急得来回转悠起来。
她见天色已晚,便想着去客栈投宿。明月不谙世事不知道世间险恶,挑了最大的客栈住进去,丝毫不知道财不外露的道理。要了最好的上房,打赏小二更是出手大方。她却不知道,自己早已成了某个人的目标。
有一种小偷,专门装成客人投宿在客栈,瞄上有钱人趁着晚上下手。
他见明月一个小姑娘,身上却带着不少银子出手阔绰,便动了歪脑筋。
入夜,他潜入明月的房间,把她的包袱连窝端。等到第二天明月醒过来,发现包裹没了唤来小二,人家不管赔偿只说要报官。
明月岂能见官?赶忙说不追究,还把首饰摘下来付了店钱。
“这位姑娘,外面的世道太险恶,小人劝姑娘还是赶紧回家去的好。”店小二常年在店里迎来送往,什么样的人都见过。他一眼就瞧出明月是个大家闺秀,可能因为贪玩或者是怄气才从家里跑出来。以她的阅历怎么能不被骗?看在她打赏大方的份上,店小二才好心提醒着。
明月的性子岂能容旁人说三道四,立即竖起眼睛,吓得小二不敢再多管闲事。
身上没了银子不能再住店,好在明月还有项链、耳环和手镯等物。她偶然听过丫头说起过当铺,当时觉得好玩还多了几句。现在只能把这些首饰都当出去,换些银子才是实际。
离客栈不远就有一家当铺,门脸挺大,她便进去了。隔着木栅栏把项链递进去,里面的掌柜细细看了一阵,不以为然的说道:“小作坊过时首饰一件,死当纹银三十两!”
三十两?明月顿时浑身冒火,这项链可是林府二奶奶亲自设计,找人定制成的。别说用料贵重,但是这款式就是独一无二,怎么到了他的嘴里就成了小作坊的?
“喂,你识货不识货?”明月掐着腰喊着,“这可是世上独一无二的项链,上面镶了红宝石,莫不是晃瞎了你的眼睛?”
“哼,姑娘真是会说笑话!谁拿着价值连城的项链还进当铺?这项链不是假的,就是来路不正。说句实话,也就我们店有后台不怕,若是去了其他家,恐怕连收都不敢收直接就报官。真假我们认了,姑娘当是不当?”掌柜觑着明月说着。
明月又听见报官二字,立即像被掐住了七寸。那掌柜见了心里窃喜,他可是识货的人,一眼就瞧出这项链的价钱。偏生拿着它的是个瞧起来不懂事的小姑娘,估计吓唬一番就能把价杀到最低。
果然,明月犹豫了一下,咬着嘴唇说道:“五十两,不行就拉倒。”说着抢回项链就要往外面走将。
掌柜赶忙扯住项链,笑着说道:“五十两就五十两,成交!”说罢使劲扯过去,把项链搂在怀里,麻利的从柜台里拿出五十两银子递给明月。
怎么有种上当受骗的感觉?明月拿着银子出了当铺,抬头瞧了一眼招牌记住当铺的名字。那掌柜的还在里面偷乐,殊不知因为他奸诈贪小便宜已然惹祸上身了。
第三百三十三
明月身上的银子被偷,项链当了五十两银子,这回她可学乖了不敢四处张扬。她先是去裁缝铺买了一套不显眼的男式棉布衣裳换上,又把身上剩下的首饰摘下来贴身装好。
她发现今个街上的侍卫多起来,不仅城门有人盘查,就连客栈和酒楼都有侍卫进去询问。明月在街上晃荡只能挑人少的地方去,饿了就钻进点心铺子买几块点心。
不到一天的功夫,明月就觉得自个瘦了一圈,开始想念王府里的饭菜和高床暖枕。白天还好说,这到了晚上不能住客栈怎么办?眼下要赶紧想办法出城,逃离京都避开王府的势力范围,她就可以吃香的喝辣的。
在外面游荡这两日,让明月认识到银子的价值。她万万没想到,一两银子若是省着花竟然能用好几天。眼下她身上还有四十多两,那些手镯、戒指之类的首饰还能当些银子出来。这样一算计,够她在外面一年的花销。
她潇洒的留书离家,怎么都要见识一番才能回去,不然就太丢人了!况且父王也不喜欢自个了,竟然打了自己一个嘴巴,明月一想到这个心里就见委屈的不得了。
她觉得自己是天底下最可怜的人,被逼婚,被心爱的人讨厌,被父亲打,被小偷偷,被当铺的掌柜欺负……人生悲剧莫过于此!
其实她的这些经历算不得什么,只是她还不了解民间疾苦,不知道世事艰难罢了。
明月又溜到城门附近,细细瞧了一会儿,发现侍卫对年轻的姑娘盘问详细,对于上了年纪的女人或者是男人不太在意。她低头瞧瞧自个换上的男装眼前一亮,赶忙又蹲下弄了一把土把脸弄得灰突突脏兮兮的。
远处过来了推车的老汉,车上放着一堆柴火和杂物,老汉上了年纪似乎有些吃力。她几步过去,笑着说要帮忙,老汉自然是高兴的感谢。
小推车到了城门前,例行公事要检查。城门的侍卫见是个老汉带着个小儿子,敞篷的小车一览无余,便痛快的放行了。
明月一直没敢抬头,心突突的跳个不停,听见“走吧”二字心下一松,脚下加快了步伐。
“等等!”眼见就要出城门,忽听身后传来侍卫的声音。
明月吓了一哆嗦,不敢回头扭身就跑,她也辨不出东南西北,一路狂奔跑不动了才瘫坐在地上。
喊她的侍卫见到她一会儿就没了影子,还纳闷的说道:“车上的柴火掉了,我喊她捡起来,她跑什么?老头,你这儿子不是有毛病吧?”
“回官爷,小人没有儿子,那位小哥是好心帮忙推车的。”老头听了回着,弯腰把柴火捡起来扔到车上。
“那她跑什么劲?不会是偷了你车上的值钱玩意儿,以为自己被发现吓着了吧?”
“官爷说笑,小人这车上哪里有什么值钱的物件?或许是小哥有急事。”
这边老汉的小推车堵在城门,等着出城的人只好等着。侍卫首领远远的见了过来询问,听见侍卫学事情的经过不由得一皱眉。他觉得有些不对头,赶忙把那侍卫唤到一旁,悄悄打开一张画让他辨认。
那侍卫见画上是个千娇百媚的姑娘,一时之间看得发直。
“还有空发呆,这可是性命攸关的大事!快点瞧瞧,是不是画中之人穿了男装?”首领狠狠敲了一下侍卫的脑袋。
那侍卫听了这话吓得浑身冒汗,赶忙擦擦眼睛细细辨认起来。
“好像是又好像不是……”
“放屁!”一个巴掌呼过去,打得侍卫眼冒金星,“你他妈的想死别拽着爷,快点看清楚说明白了!”
“是,就是这位姑娘!虽然衣服换了,脸上沾满了尘土,不过五官模样改不了。”他捂着脸蛋回着。
“你个狗日的,这下可惹了大祸!”首领一脚把他踹翻在地,急匆匆命人往城外追,他则亲自去王府送信。
王爷听说明月扮成男子混出城,不由得又气又担忧,赶忙亲自带人去寻。
出了城有四条大路,不知道明月到底会走哪条路,王爷只好兵分四路。
睿王爷一路追下去,只见官路上并无行人,远远瞧见一辆马车在前面。他赶忙驱马追上去,见到驾车之人眼神一闪。
“王爷。”那人从马车上跳下来,“给王爷见礼了。”
睿王爷让他平身,往马车上面瞧了瞧。
他见状赶忙笑着回道:“来得时候不过一个装书的竹篓,回去却得用马车拉,难怪说书中自有黄金屋。”
睿王爷哪里有心情听这些,问道:“你可见到一个行为举止可疑的年轻……男子?”
“哦?原来王爷是在找人。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人物,竟然劳烦王爷亲自追赶!”他眉毛一挑不回话反而追问着。
睿王爷闻言眉头一紧,他跟孔得圣只在金殿之上有过一面之缘,这几日忙着安抚明月也没得空。在他的印象中孔得圣是个没见过大场面的乡下人,虽有才华却需要好好锤炼,方能在官场圆滑。
眼下见到孔得圣在自己面前丝毫不知道畏惧,眼睛有神透着机灵,睿王爷方知这小子不简单,难怪皇上对他有那般的评价。
睿王爷当着准姑爷的面没法说出在找明月,况且明月离家出走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他怎么能实话实说?再深究离家的原因,就是因为面前的孔得圣,这话就越发不能说了。
“一个家奴,带了不少银子首饰跑出来。”王爷轻描淡写的说着,“事情不大,却气人!”
“听闻王爷治家一向严,出了这样的刁奴自然会气愤。若是我发现可疑的人物,必定将他拿下,王爷还是往其他方向寻找。”孔得圣闻听回道。
睿王爷听罢点点头,又叮嘱道:“不得伤人,本王要亲自教训!”说完方策马往岔路上走了。
孔得圣忙行礼答应下,看着睿王爷带着人马走远,这才站直了身子上了马车。
他挥鞭疾驰,一路西行,等到太阳偏西找了个破庙才停下。
破庙连门都没有,索性屋顶还算是完整,角落里铺了一层厚厚的稻草,看起来挺干净,似乎之前有人在这里住过。他从马车里抱出一个厚毛毯铺在上面,席地而坐开始闭目养神。
半晌,马车上面传来窸窣的动静,他好像坐着睡着了并未睁开眼睛。
不一会儿,马车里探出个小脑袋,一双机灵豆似的眼睛瞧了他几眼,随后小心翼翼的从马车上面爬下来。
“怎么连句感谢的话都不会说?”孔得圣突然把眼睛睁开,已经溜到门口的身影立即一滞。
她的身子一扭,整个人转过来,正是穿着男装满脸灰尘的明月。
“你知道我藏在马车里?”她惊讶的问着,“什么时候知道的?”
“我小解回来就察觉了。”孔得圣盯着她,眼睛从她的耳垂扫到脖颈。
明月第一次被男人这样盯着瞧感觉有些不自在,伸手掩了一下衣领,随即想到自个现在是男人,又松开手挺挺胸脯。
“那我父……睿王爷拦住你的时候,你怎么不把我交出去?”她听了纳闷的问着,“在睿王爷跟前立功,自然少不了你的好处!对了,你跟睿王爷相识?你也是做官的?看着不像!”她一个问题接着一个问题,还自言自语起来。
“你是王府里逃跑的家奴?”孔得圣不回答却反问着。
“你才是奴才!”明月瞪着眼睛反驳,“我……我跟睿王爷有仇!”情急之下她只好胡编,不过父母和子女都是上辈子的仇敌,严格来讲也算不得是撒谎。
“哦?难怪王爷亲自带人来抓你,原来你是王爷的‘仇人’啊。”孔得圣眼中带了一丝挪揄的笑意,“本来我听说你带着巨款